潭上新秋月完整後續

2025-06-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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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崔玉庭成婚那日,一直愛慕他的長寧公主墜馬重傷。

他脫下喜袍,匆匆讓人傳了口信過來:

「日子改一改吧,成婚事小,公主安危為重。」

這並不是他頭一次棄我而選公主。

可我沒有像從前一樣去哭、去鬧、去遷就他。

伺候我的丫鬟問我:「姑娘,這婚還成麼?」

我照常描眉梳妝,換上嫁衣。

然後給素來跟崔玉庭不對付的信安侯送了一封信。

「要成的。」

1

崔玉庭悔婚一事傳到陸府時,我正在梳妝。

或許是已經被拋棄了太多次,我並沒有很難過。

我爹卻氣得差點要殺人。

他在朝多年,官至一品,有著數不清的門生。

已許久不曾動過怒。

「改期?說得好聽。這事傳了出去,他有沒有想過你要怎麼辦?」

他沉了口氣,看我一眼。

似乎想起了我一直以來的執迷不悟。

最終只是擺了擺手。

「罷了,你愛慕他多年,鐵了心要嫁他。除了聽他的,還能如何?」

這些年,我為崔玉庭做過不少蠢事。

他喜愛古籍,我就花重金到處搜尋,然後殷勤地捧到他面前。

只是,他喜歡,長寧公主也喜歡。

她向他討要,他就給了。

我知道以後,偷偷哭了兩日。

再見面時,他不過說了一句:「公主是君,我對她並無旁的心思。」

我就被哄好了。

他是一等一的君子,忠君守禮。

所以,哪怕我才是他指腹為婚的未婚妻。

他也要以公主為先。

去年狩獵,公主以射鹿為由,故意射中了我的胳膊。

我氣不過,忍著痛跟她打了一架。

打到最後,崔玉庭突然出現。

公主慢慢地笑了,在我耳畔道:「你說,你跟我打架,崔玉庭會幫誰?他會選你還是選我?」

崔玉庭選了她。

直到今日,也是如此。

那時,我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崔玉庭抱著公主上了馬。

他嘆著氣,居高臨下地看了我一眼,「阿宛,你太放肆了。」

是。

我不ṱų₉該放肆。

可我最不該的,其實是喜歡他。

2

很快,外頭的賓客也都知道了此事。

我聽見他們交談的聲音。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長寧公主愛慕崔玉庭。這回鬧成這樣,擺明了是不想讓他們順利成婚。說是改日子,依我看,分明就是想要退婚。」

「這陸三姑娘名揚京城,竟也會有這一日,將來怎麼嫁得出去?」

「她底下還有好幾個妹妹未曾出嫁,只怕也不好說親了。」

崔玉庭才不會關心這些。

他不會知道,今日的我究竟有多難堪。

我怔愣半晌,入目所見,是滿屋的喜字窗花。

崔玉庭很重視這門婚事,所有事親力親為,樣樣都要最好的。

從我身上的嫁衣,到大婚用的團扇,繡鞋上嵌的珍珠,每一樣都是他定下來的。

他那樣用心,臨到頭,卻棄了我。

下一瞬,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我不嫁他了。」

往後,我不會再追在他身後,為他哭,為他鬧了。

我的話音落下。

我爹怔了怔,臉上帶了喜色,「你……你想通了?」

我點頭。

然後屏退左右,跟我爹說:「您能不能幫我寄一封信?」

他聽完,猶豫地看了我一會,「你想好了?」

我點頭:「嗯。」

我爹這才離開。

我的貼身丫鬟從外頭進來,不忍地看了我一眼,眸中有淚。

「姑娘,奴婢替Ťũ̂ₕ您把釵環卸下來吧?」

成不了婚,自然要卸。

可我只是搖了搖頭:「繼續梳妝吧。」

她怔了怔,「這婚還成麼?」

我點頭。

自然是要成的。

陸家百年聲譽,不能毀在我手裡。

我低聲下氣地追在崔玉庭身後那麼久,已經丟夠了臉面。

說實話,對於那封信,我並沒有把握。

畢竟那人性情莫測,又素來桀驁,誰都不放在眼裡。

可放眼整個京城,我頭一個想到的人,也只有信安侯霍紹了。

崔家勢大,除了他,只怕也沒人敢在這時候娶我。

我捏了捏掌心的汗。

我能做的,只有等。

我已讓我爹允諾了霍紹足夠多的東西。

但願能打動他。

若實在不成,就再想別的法子。

總之,今日這個婚,我是一定要成的。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過來。

是剛才替崔玉庭傳話的那個侍衛。

他站在窗外,小心翼翼地開口:「陸姑娘。」

「公主已醒,大人叫我過來給您帶句話。」

我有些不明白。

他知道公主墜馬,只隨意給我扔了句話,便拋下大婚,急匆匆地去了公主府。

現在,公主醒了,他放了心,倒想起我來了。

我掀眸,「那他自己怎麼不來?」

「公主傷得太重,如果大人不在旁邊,她就不願讓人醫治。大人實在脫不開身。」

「他讓你跟我說什麼?」

「他說,他是真心想娶您的,只是情勢所迫,不得已而為之罷了。他讓您等一等他。」

不知為何,我竟連怨恨他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知道了。」

侍衛應了聲,便連忙離開了。

與此同時,信安侯府的管家從外頭走了進來。

他遞給我一封信。

上面只有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可。】

管家笑著彎了彎腰,「侯爺說了,您許諾的那些他都不要。」

我詫異地抬頭。

「那他要什麼?」

管家笑了笑,沒應聲,只是說:「您安心待嫁,侯府那邊已經布置起來了,保准不會錯過吉時。」

3

外頭的賓客都被留了下來。

他們並不知道換了人,只以為是崔玉庭回心轉意了。

等到霍紹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門外時,所有人都被嚇得不輕。

我聽到他的聲音,很冷,在人群中聽起來像擊玉般冰涼。

「從始至終,跟陸家結親的人,都是我霍紹。」

「諸位可有意見?」

自然沒人敢有。

更甚至,賓客們自發讓出一條路來,沒人敢在霍紹跟前議論。

我就這樣坐上了花轎。

四月二十三,是崔玉庭特意請欽天監算過的良辰吉日。

我本以為,我會在這一日嫁給他。

然而事與願違。

我們指腹為婚,無法終老。

崔玉庭,我要嫁給別人了。

良緣由夙遞,佳偶自天成。

這一日,我在信安侯府,跟一個只見過寥寥幾面的人拜了天地。

禮成之時,我聽到滿堂的賀喜聲。

他牽著我走過門檻,進了洞房。

蓋頭掀開,我看到一張極為俊朗的臉,他凝眉看我,忽地笑了。

竟不似傳說中那樣嚇人。

此間門庭,榻上佳人映紅袖,他說:「陸三姑娘,好久不見。」

4.

在這之前,我跟霍紹只見過兩面。

第一面,是他的爹娘在漠北雙雙身亡。

他千里扶棺。

我站在茶樓上往下看,不經意間跟他對視,少年的眼神冷到驚人。

還有一次,是半年前的花燈節。

我跟崔玉庭一起在街上遊玩。

人太多,擠得厲害。

長寧公主遠遠地喊了崔玉庭一聲,命他給她買簪子。

公主有命,他便急著去挑簪子,鬆開了我。

他或許忘了。

片刻之前,我還指著一個燈籠,讓他去幫我贏回來。

我怔怔地站在原地,被路過的人撞了一下,差點摔倒。

是霍紹扶了我一把。

只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離開了。

崔玉庭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蹙了蹙眉,「此人性情狂肆,不好相處。以後若是遇到了,不要同他有任何接觸。」

我那時才知道,他跟霍紹一直都不對付。

兩人同是世家子中的佼佼者,一個清冷持重,一個高傲不羈。

自然誰都看不慣對方。

我點頭,應下了。

他不喜歡的人,我向來不會走得太近。

我怕惹他不高興。

再抬頭,就看到霍紹的身影從人群中隱去。

那時的燈會、今日的紅燭。

兩ŧṻ₎道人影重疊,我猝然抬頭,撞進霍紹的眸中。

他說完那句話,手從我的肩膀擦過,身體也傾過來。

我們之間的距離瞬間變得極近。

我的身子突然緊繃起來,閉了閉眼。

下一瞬,卻聽到了一聲輕笑。

我睜開眼,看到他手中赫然抱著一個枕頭。

所以,他剛才不是想……

我有點窘迫。

霍紹卻像是方才的事並沒有發生一般,只道:「你我大婚倉促,我知你還未做好成為霍家婦的準備。但我既娶了你,便不會反悔,此事你可以放心。」

頓了頓,他的目光微微變得凌厲ŧů¹起來。

「崔玉庭是個愚人。失去你,他將來總會後悔。」

無端地,我的喉頭一哽。

我有些想哭。

後悔嗎?我不知道。

但此刻,看著面前的紅衣青年,我只是突然覺得。

嫁給他,或許還不錯。

5

次日一早,我醒來的時候,霍紹已經不在了。

我梳洗完,就看到他從外頭進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很快移開。

「侯府沒有太多女眷用的東西。本想讓管事的為你添置一些,又怕你不喜歡。你可願陪我出去逛逛?」

他的目光很認真,像是真的在為一件天大的事憂心。

我有點想笑,但最後只是點了點頭:「好。」

我跟霍紹是一對不太熟的夫妻,坐在同一輛馬車裡,其實很是尷尬。

我正想著是不是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馬車卻驟然停住。

竟是被另一輛馬車堵住了去路。

我正要掀簾,便聽到一道極為熟悉的嗓音:「在下有要事在身,兄台可否讓一讓,讓我先走?」

我攥了攥掌心,收回了手。

霍紹看我一眼,直接出了馬車。

他嘖了一聲,語氣散漫:「若本侯鐵了心不讓呢?」

崔玉庭看到馬車中的人竟然是霍紹,語氣一時也變得生硬起來。

「霍紹!」

「我是真有急事,你如今連朝都懶得上,又無妻室,想來也不差這個工夫,何苦針對我。」

霍紹勾唇,「誰說本侯沒有?馬車裡坐著的,正是吾妻。我們急著去買衣裳首飾。」

崔玉庭詫異地挑眉,也不知想起了什麼,態度竟然緩和起來,「你成親了?何時舉行的大婚,我竟半點也不知情。」

只是一瞬間,我突然想起,許久之前,我其實問過崔玉庭。

「這位霍侯爺竟還沒有定下親事?」

他生得那樣好,又年近弱冠,按理說,早該成親了。

崔玉庭看我一眼,「他啊?眼光高得厲害,這些年已拒了不知多少門親事,若他哪日成親了,我才會覺得奇怪。」

思緒回籠,我聽到霍紹的聲音:

「昨日。」

崔玉庭恍然,嗓音中帶了點柔意:「實不相瞞,我昨日本也該成婚的,只是突然出了些意外。」

「我正要去哄一哄我那未婚妻。她這會,只怕惱極了我。」

6

未婚妻?

看來,崔玉庭還不知道,我已經另嫁的事。

也是,他一心撲在長寧公主身上,現在恐怕才從公主府出來。

這事他遲早是要知道的。

只是如今大庭廣眾之下,我若露面,只怕會徒生事端。

我端坐在馬車內,便聽得外頭傳來霍紹的聲音。

帶了幾分玩味,似嘲似諷。

「哦?那看來還是你的事更重要。」

說著,就讓車夫將馬車移到了旁邊。

這兩人不睦多年,霍紹又是那樣的性子。

這一讓,崔玉庭又驚又慚。

隔著車簾,我看到崔玉庭竟彎下了腰,俯首作揖道:「多謝。」

他笑了下,又揚聲,對著馬車開口:「改日我再攜未婚妻登門拜訪嫂夫人。」

說著,他轉身欲走。

卻有人從後頭叫住了他:

「崔大人,崔大人!」

是公主府的人。

「公主醒了,正找您呢。」

崔玉庭的身影僵住,猶疑半晌。

最後到底原路折返,回了公主府。

他因我向霍紹折腰,又口口聲聲說我是他的未婚妻。

可再多的,也就這樣了。

7

嫁給霍紹,是我短暫半生唯一的意外。

但很奇怪,這樣的意外,並沒有讓我覺得彷徨,反倒有些隱隱的期許。

這一夜,他本想去書房休息。

我拉住了他。

月夜下,我很認真地問他:「我才嫁到侯府,你就不跟我同住,下人們只怕也不會聽我這個主母的話。」

「若他們因此欺負我、怠慢我,你忍心嗎?」

霍紹微微一愣,繼而問我:「你,受欺負?」

我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

是了,我自小就知道我是要做崔家媳婦的。

這些年來,對於學習掌家一事,更是一日都不曾懈怠。

侯府的下人,哪裡能欺負得了我?

可不管怎麼說,霍紹還是留下了。

我有著自己的心思。

我是要跟霍紹做正經夫妻的。

若此時疏遠,將來只會越來越遠。

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至於其他的,我可以等。

我其實也有些疑惑,大婚那日,侯府的管家告訴我,霍紹不要我許諾的那些東西,卻並沒有跟我說,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他同意娶我,是否只是為了氣一氣崔玉庭?

還是,他……本就願意娶我?

可是,我們也沒見過幾面。

我正想著,裡間卻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

是霍紹在沐浴。

過了會,又響起水聲。

我的臉慢慢紅起來,有點不敢聽了。

我出了房間,任由晚風吹散臉上的熱意。

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正準備回去,便聽到廊下傳來丫鬟的說話聲。

「夫人可真好看,我們千盼萬盼,總算盼來了女主人。」

「那可不,侯爺那麼好的人,就該配這樣的姑娘。是崔家那位沒有眼光。」

「說起來,我傍晚出府那會,還聽說公主病得厲害,那位已經連夜出了京城,去千里之外的百靈山求藥了。」

千里之遙,即便他快馬加鞭,來回至少也要三日。

這三日,我若真的沒有嫁到侯府,真的在等他。

該有多難熬?

崔玉庭,你怎麼就認定我一定會等你呢?

8

霍紹為我們求來了賜婚聖旨。

我並不知他是何時做下的這事,以至於,接完聖旨以後,還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本朝建朝以來,皇帝從不會輕易賜婚。

這樣一封聖旨,有多難求,我是知道的。

長廊上,我看著前方的霍紹。

他穿白色長袍,姿態自如,穿花拂柳。

我叫住他:「信安侯。」

他頓步,回首:「嗯?」

我問他:「你為何會答應娶我?因為你跟崔玉庭不對付?明明……」

明明我們素不相識。

明明我曾因崔玉庭動過以後一定要離他遠些,再也不跟他說話的心思。

霍紹很輕地蹙了一下眉,半晌,忽地笑了一下。

他深深看我一眼,漫不經心地回:「陸宛。」

「五年前的春三月,你在哪?」

我愣住。

指節一松,聖旨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9

當日午後,我跟霍紹一道入宮謝恩。

皇帝親自見了我們。

他一直寵愛霍紹這個侄兒,又憐他孤身一人,早為他的婚事操碎了心。

見到我,便不由多問了幾句。

我全都得體地答了。

到最後,皇帝看著我,嘆了口氣,「陸承平比朕會教女兒。」

我微微一驚。

皇帝笑起來,「你們的事,朕並非全然不知。你跟崔家有緣無分,跟朕這侄兒倒般配得很。」

他的目光有些意味深長。

我沒敢多想,應了一句是。

出了御書房,我們往宮外走。

卻驟然被人叫住。

我轉身,是長寧公主。

她看了我跟霍紹一眼,抿了抿唇。

好一會,才開口:「霍表哥。」

「我可否跟表嫂說幾句話?」

早聽聞公主任性,無法無天,卻唯獨有些怵霍紹。

現在看來,真是如此。

霍紹沒直接答應她,而是先望了我一眼。

見我點頭,他才應道:「嗯。」

等霍紹走遠了一些,長寧公主才像是鬆了口氣一樣,「看來傳言非虛,你竟真嫁給了他?」

我笑,「是。霍侯英姿無雙,我嫁他,不虧。」

公主輕嘖一聲。

半點看不出病重的樣子。

這樣想來,從一開始,她就是在騙崔玉庭。

昨日支開崔玉庭,只怕也是在皇帝那聽說了些什麼,在等這一紙賜婚。

公主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上面赫然是崔玉庭的字跡。

「你看,他連日趕路,竟還能抽空給我寫信,從大婚那日到現在,你有收到過他的只言片字嗎?」

我看著那封信,心底忽然湧起一點澀意。

原本,我是沒想到這事的。

可現在,長寧這副作態,我反而確信,崔玉庭曾給我寄過信。

只是被她攔了下來。

我深吸一口氣,「那不重要了。」

「公主若喜歡他,就只管去讓他娶你,跟我沒什麼關係。」

公主挑眉,「這竟是你能說出來的話?」

我不置可否。

她嘆口氣,「老實說,若沒有崔玉庭,我其實很欣賞你這樣的女子。可誰讓我喜歡他,那有些事,就不得不做了。」

所以,她同我爭了這麼些年。

而我從來沒贏過。

我沒打算再繼續跟她說這些,轉身欲走。

公主的聲音又響起來:

「昔年在獵場上,我曾問過你,覺得他會選我還是選你。其實那時我也不確定,因我看得出來,他心裡有你。」

「可他早年受過我皇家大恩,以他的性子,無論何時,都會被裹挾著,一直記得此事。」

「那一次,他選了我。我就知道,他這輩子都擺脫不了我了。」

崔玉庭尚且年幼之時,崔府曾經歷過一次巨變,闔府入獄。

是彼時還是太子的皇帝為崔府翻的案。

正因如此,不論是做官,還是公主之事上,崔玉庭都始終恪守為臣的本分。

他敬重天家,愛護公主。

我這個未婚妻,便往後排了又排。

人人都說他是喜歡我的。

可,為何我還是因他受了這樣多的委屈?

10

又過兩日,霍紹陪著我回門。

他難得正經,多試了好幾套衣裳。

我看在眼裡,不由失笑,「只是見我爹而已,你緊張什麼?之前也不是沒見過。」

霍紹整理衣袍的手頓住,抬眼瞧我。

「你怎知,我原先就不緊張?」

我被噎住,腦子裡卻像是有什麼東西猛然炸開。

五年前,我去過幽州外祖家。

在那裡,我贈過霍紹一把劍。

那其實是我打來送崔玉庭的。

他雖立志走科舉一途,卻從沒懈怠過習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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