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竹馬在我表白前夜死了。
渾身骨頭盡碎,死無全屍。
只因他碰巧撞見了京圈太子和他的情人溫存。
惹得太子爺失去了興致。
後來,我成了京圈太子的新任情人。
為他喝酒胃出血,為他不要命的賽車,為他寒冬臘月跪在地上舔鞋。
終於捂熱了他的心。
他說:「除了我的愛,什麼都可以給你。」
我笑了笑,包括你的命嗎?
01
時野的未婚妻喬顏顏衝過來扇我一巴掌的時候。
他就在一旁冷冷的看著。
我喉嚨腥甜。
顫抖著聲音道歉:「對不起,喬小姐,我只是來給時先生送東西的。」
喬顏顏並不滿意,衝過來撕扯著我的衣服。
「是嗎?打扮的這麼花枝招展,你確定不是來勾引阿野?」
「賤人,就你這樣也想爬上阿野的床?」
頭皮傳來一陣刺痛。
我卻順從的低下了頭。
「您開心就好。」
可是心中卻覺得有趣極了。
她出國的這幾年,我可一直都是她未婚夫的床伴。
時野淡淡道:「夠了,喬顏顏,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隨後他瞥了我一眼,「你先走。」
喬顏顏不滿意的鬆開手。
轉身被宋野從身後抱住。
「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你就這樣生我的氣?」
喬顏顏埋怨了一聲,嬌俏勾人。
我離開後關上了門。
豪華的酒店頂層房間裡傳來二人喘息的曖昧聲。
我閉上眼睛。
腦子裡全是竹馬宋藺川的臉。
分裂的,殘缺的,毫無血色的。
完全不像他的臉。
那種毫無預兆的痛苦像是一場荒流漫過我的全身,我快被淹沒。
02
宋藺川是我十歲後唯一的朋友。
我父母離婚的早,母親帶著我離開。
不久後就嫁給了一個老實人。
只是他的老實是假的。
婚後,就暴露了本質。
我的繼父會在我母親出門工作後偷偷溜進我的房間。
我將這些告訴母親後得到的是她的一巴掌。
她說:「我的日子過的還不夠苦嗎?如果你不是撒謊的話,那你就不能為了我忍一忍嗎?」
那天我跑出了家門。
第一次遇見了宋藺川。
他吊兒郎當帶著一群男孩攔住了我。
「哭什麼,你是不是剛搬過來的,嫁給了那個老變態的老婆帶過來的女兒是吧。」
我擦了擦眼淚,冷眼看著他。
「我叫宋藺川,以後你再受委屈就來找我,我會幫你。」
我半信半疑。
可是後來我的繼父確實沒有再碰過我。
改成了酗酒,酗酒後無人出氣,就舉起拳頭揍我媽。我每次都會提前跑出來。
剛好碰見在我家門口的宋藺川。
「怎麼樣,他不敢碰你了吧。」
我好奇問:「你做了什麼。」
他笑了笑沒說什麼。
我和他,兩個世界的人,卻因為這神奇的緣分走到了一起。
因為宋藺川,我沒什麼桃花。
學校里有好姐妹勸過我:「你離那個痞子遠點。」
我搖搖頭。
她們都不懂,宋藺川為我付出了什麼。
如果沒有他,我無法坐在窗明几淨的教室里上課。
也無法開始嶄新的人生。
在我媽將我迷暈偷偷送上繼父的床上後,我就再也沒有回過那個家。
而宋藺川知道後抱著我,身子都在顫抖。
「我要去殺了他,安安,我要殺了他。」
我急急地阻止。
「求你不要,不要因為他,毀掉你自己的人生。」
他終於答應我。
「你放心,安安,我會保護你,我會供你上學,我會讓你走到光明的路上。」
他開始沒日沒夜的去打工。
而我也會在下課後找些零工,只為了減輕他的壓力。
好閨蜜問過我:「你是不是喜歡那個混混。」
「可是以後你是要考上清華北大的人,你怎麼能讓他去阻攔你的未來呢?」
宋藺川從來都不是阻礙我的人。
他是把自己燃盡也要照亮我的蠟燭。
我愛他,但從來沒說出口。
或者說還沒來得及。
我本打算在我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就向他告白的。
宋藺川在那之前興奮的告訴我:「安安,我進了一家大酒店當服務員,一個月薪資有一萬多呢,這樣就可以供你上大學了。」
可是他一進去就再也沒出來。
後來,再見到他時,我只看到了他血肉模糊,已經沒有人形的屍體。
他們說是宋藺川偷了客戶的錢財,然後被抓到,和人鬥毆致死。
可是我不信,宋藺川寧願餓好幾天都不願去偷東西的人。
又怎麼會因為偷竊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呢?
後來我輾轉許久找到了和他一起共事的員工,打聽到了真相。
原來只是因為他在一個大佬和情人在開房的時候敲門打擾了對方。
讓他失去了興致。
就被活活打死。
我看著宋藺川手裡死死握住的項鍊。
痛不欲生。
也許這就是他說的驚喜。
臨死前,他都沒有放開。
「安安,等再見我會給你一份驚喜,祝賀你考上清華。」
「我的安安真厲害啊。」
我戴上了他給我的最後的禮物。
放棄了清華。
去了那個大佬的公司打工,成為了最低級的保潔。
03
時野完事後送走了喬顏顏。
再見我,扔給我一沓錢。
「把你的臉處理一下,這樣看著有點倒胃口。」
「好。」
時野見我沒有反應。
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粗聲粗氣的問我:「你不吃醋?」
我勾起嘴角,眼圈微紅。
「我有資格嗎?」
時野滿意的點了點頭,拍了拍腿。
我識相的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順從的趴在他的懷中。
像一隻乖巧的貓。
時野的手不安分的在我身上遊走。
「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點嗎?」
「就是有自知之明。」
我笑了笑,眼中含淚。
抱住他的脖頸。
聲音委屈:「別趕走我,時野,只讓要我待在你身邊,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愛你,離不開你,你知道的。」
時野喉結上下滾動。
手粗暴的撕開我的裙子。
「別。」
我小聲抗議。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劑催情藥。
他就吃這個。
「別掃興,安然,你知道我就喜歡在這裡搞你。」
時野很能折騰。
一個小時,我的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他的痕跡。
情動時,他低低的說:「除了我的愛,我什麼都能給你。」
我閉上眼睛。
只是懊悔。
為什麼我沒有早點給宋藺川呢?
我髒了。
我再也配不上宋藺川了。
04
我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很不容易。
時野身邊的情人沒有一個超過一個月的。
只有我在他身邊待了整整三年。
這三年,讓他身邊的朋友都詫異。
時野在給喬顏顏舉辦酒宴時,我也被叫過去了。
酒過三巡,有朋友故意提到我的名字。
「時野,你那個跟屁蟲呢?」
「你不會真的對她動心了吧。」
喬顏顏斂起笑臉,「誰?」
時野漫不經心。
「喬顏顏,你出國的事情我不管,自然我的事情你不該管的也別管。」
喬顏顏眼中隱有淚光。
「阿野,如果你真的喜歡別人了,那我就退出好了。」
時野立刻抱住她的腰,發狠一樣的吻住她的唇。
隨後哄她:「謝安然嗎?不過就是我的一條狗。」
「我怎麼可能喜歡她。」
「這個世界,只有你才配得上我。」
喬顏顏笑著。
其他朋友都附和起來祝福。
「確實啊,喬顏顏姐,那個謝安然自己舔上來的,她之前為了時哥的合作,吹了一瓶白酒,誰知道她胃不好,喝到胃出血進了醫院。」
「哈哈,那個舔狗真的臉皮很厚,你走了以後時哥不開心喜歡賽車,她呢一個女人,為了追時哥居然也去學,有一次出了車禍斷了三根肋骨躺病床上整整三個月。」
「還有還有,有一次來酒吧她遲到了幾分鐘,時哥不開心,讓她跪在地上舔乾淨自己的鞋子,她真的跪下舔了。」
「哈哈哈哈,真的是犯賤。」
喬顏顏的臉色越來越差。
最後冷冷道:「把這個賤人給我叫過來。」
其實我一直在門外安靜的聽著。
時野一言不發,手裡把玩著酒杯,雙眸垂下,看不清眼裡的情緒。
「她就在外面,叫她進來。」
我聽話的打開門。
對上了幾雙尷尬的眼眸。
那些個剛剛還在罵我的人,不知道其實我一直在外面。
喬顏顏想也沒想就衝過來,舉起了酒瓶往我的頭上砸。
一邊砸一邊罵:「你賤不賤啊,騷貨,一點自尊都沒有嗎?勾引別人未婚夫。」
時野就在一邊看著,饒有興致的。
讓我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繼父舉起酒瓶往我頭上砸的時候,我的母親也是這樣袖手旁觀。
唯一的區別是。
這次不會有人來救我。
頭上傳來劇痛,黏膩的血順著我的頭髮,一點點蜿蜒而下,流到了我的臉上。
我頭昏眼花,壓抑著噁心和疼痛,彎下腰道歉:「對不起,喬小姐。」
「我就是喜歡時野,我愛他,離不開她,是我犯賤,我不要臉。」
喬顏顏揚起手,高高舉起,狠狠落下。
把我扇的耳膜嗡嗡作響。
時野的朋友在一邊哄堂大笑。
「哈哈哈,聽聽,舔狗之王,舔王啊。」
「時哥,教教我在哪找的這舔狗啊,兄弟我也想要。」
喬顏顏手痛了,終於停下。
最後她趁我不備,抬腳給我的小腹狠狠來了一腳。
十幾厘米的高跟,像是一把刀扎進了我的小腹。
劇痛襲來。
我疼的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雙手死死的按住了小腹。
血,歡快的流了出來。
染紅了大理石的地磚。
我抬眼看著時野,滿眼是淚,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委屈的笑。
抬手,攤在他的面前,滿手都是血。
「時野,你的孩子沒了。」
05
我從來沒見過時野著急的模樣。
所以覺得新鮮。
他慌亂的推開面前的人。
喬顏顏被她推倒在地,撞到了一邊的桌子上。
手肘都破了。
可是時野卻顧不得了。
他將我抱起,手臂都在抖。
聲音也是。
他說:「你沒事吧,安然。」
我疼,渾身上下都疼。但是不會比宋藺川死的那天更疼了。
我的手死死的攥住時野的衣領。
「阿野,咱們的孩子沒有了。」
「其實,他的名字都起好了,叫時念,是不是很好聽。」
時野雙眼發紅,「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我疼的聲音都在發顫。
「我怕。」
「怕你不要這個孩子,怕你不要我了。」
時野抱著我離開前,喬顏顏擋住了去路。
哭著說:「時野,我也受傷了,你難道要為了這個小賤人丟下我?」
時野皺眉望著她。
「喬顏顏,這好歹是我的孩子。」
「別太作了。」
「等我解決完以後,再來找你。」
我眼前發黑,終究是昏了過去。
夢裡,我又看見了宋藺川。
陽光撒在他的身上,襯得他眉目如畫,身形挺拔如松柏。
可是眼神卻很憂傷。
我衝過去抱住他,哭著求他別離開我。
宋藺川像以往一樣揉了揉我的頭髮。
語氣悲傷:「我走了以後安安你是不是過的很不好。」
「對不起,是我沒有好好保護你。」
「放下吧,安安,你應該向前看。」
可是,我怎麼能放下。
我又該如何放下。
我對他不僅僅是哥哥妹妹之間的感情,更多的是,壓抑了八年的愛慕。
這份愛早已深入我的靈魂。
我根本沒辦法向前看。
我寧願永遠活在那個只有宋藺川的十八歲。
現在的謝安然,靈魂和身體都支離破碎。
因為我剛剛利用了自己的孩子,去做賭注,賭時野的不忍。
我有的很少。
但是拼盡全力,用來贏得時野的心,足夠了。
06
再醒來時,時野已經走了。
我想,他應該是去安撫未婚妻喬顏顏了吧。
對於時野來說,喬顏顏是他的白月光。
在他這個私生子剛回到時老爺子身邊的時候,被哥哥時廷和正室虐待的時候,是喬顏顏救下了他。
喬顏顏家世顯赫,在一次去時家玩耍的時候一眼就喜歡上了時野。
所以有了喬家千金的庇護,時野才得以活到現在。
又憑藉著陰狠毒辣的手段,最後送走了正室還有那個永遠停留在18歲的哥哥。
即便他的父親一直懷疑兒子的死亡和時野有關。
但是卻沒有證據。
即便有他又能如何,偌大的時家,死了一個時廷,只剩一個時野可以繼承他的財產了。
所以當時老爺子死之前,他定下了時野和喬顏顏的婚事。
並且公證了財產,只有當時野和喬顏顏完婚,他才能繼承自己的一切遺產。
所以我知道,一個未出生的孩子也根本無法撼動喬顏顏的地位。
但是,我要的僅僅是埋在他們心中的一個芥蒂,這個芥蒂像是一個定時炸彈,總有一天會爆發。
那天后,我在醫院的期間,有專門的護工來照料我。
手機里也收到了時野轉的五百萬。
我沒有問他有沒有替我們的孩子報仇。
我是個聰明人,知道怎麼將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愧疚心利用到極致。
一個月後我離開了醫院。
走之前我給時野發了簡訊。
「對不起,阿野,我不是想故意破壞你和喬顏顏的感情的,你別怪她,要怪只怪我太愛你了,所以一直捨不得離開你,但是現在我要走了,我不能再做你們感情的第三者。」
說完我便關機,將手機扔進了江河之中。
我花錢問了時野的朋友。
聽說他看到簡訊後,氣的將辦公室的東西全部砸爛了。
就連喬顏顏都被他嚇了一跳。
「本來時野已經打算放棄你娶喬顏顏了。」
「但是你這一步走的有些意料之外,時野沖喬顏顏發火了。」
我勾起嘴角。
這才哪到哪呢?
07
我為了躲開時野。
去了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小城。
那個城市是我曾經答應宋藺川以後會帶他一起過來定居的地方。
也是我小時候記憶中的家。
有一次我喝醉了,和宋藺川講起了從前。
其實我媽媽一開始對我很好的。
我爸爸也會把我舉過頭頂,哄我,給我做鞦韆架,帶我坐小馬。
那時候,我就是他們的小公主。
可是後來一切都變了。
爸爸開始變得很忙,整晚整晚的不著家,一回來就能聽到他和我媽媽的爭吵聲。
後來媽媽發現爸爸出軌了。
她開始哭,我走上去抱住她想安慰,卻換來了媽媽的打罵。
她把對爸爸的恨轉移到了我身上。
後來,爸爸媽媽離婚了,媽媽就帶著我離開了那個地方。
可是即便如此,我還是會常常在夢裡回到那個小時候的家。
宋藺川抱住我。
像是小時候媽媽哄我那樣,給我唱歌。
「安安,以後我帶你回去,你還會有這樣幸福的家。」
我迷迷糊糊的問:「那個家裡會有你嗎?」
後來我記不清了,我想,要是那個時候就和宋藺川表白該多好啊。
這樣他至少會知道我的心意。
時野發了瘋一般的派人出來找我。
我的眼線告訴我,時野每天都在喝酒。
似乎沒有我的日子,他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活。
喬顏顏開始急了。
她迫切的想和時野成婚,但是時野卻一再推遲。
時野甚至動了想要親自出來找我的心思。
「你就快成功了。」
他告訴我。
我憑藉這幾年在時野身邊拿到的錢,在小城裡買了一個小房子,帶著小小的院子。
我請人在院子裡安了一個鞦韆架,又種上了許多花,還有一棵枇杷樹。
一陣風吹過,風鈴叮噹作響。
我就躺在搖椅上閉上眼,感受著這一切。
事情是從我買完東西準備回家的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有一個男人一直在我的身後跟著我。
我試圖拐進小巷子裡來躲開他的跟蹤。
可是卻走進了死胡同。
所以,當我試圖尖叫呼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幾個男人從為首的刀疤臉身後走出來。
「小妹妹,一個人應該很孤單吧,要不要哥們幾個陪陪你。」
我故作鎮定,一邊呵斥他們不要亂來。
一邊悄悄的撥通了時野的電話。
然後轉為靜音。
「求求你們放過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他還在等我回家。」
刀疤臉笑了笑。
「別騙我了,你男朋友遠在千里之外呢。」
「他可救不了你。」
我臉色一變。
「你們怎麼知道!」
「是不是有人派你們來的!」
刀疤臉不耐煩地對身後的人說:「去控制住她,今天咱們可以好好玩玩。」
我一步一步的往後退,直到脊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
我已經無處可逃。
我開始大喊大叫:「時野,救我,你來救救我好不好。」
可是我知道,時野不會來。
或者說,即便他來,也趕不及。
08
時野到的時候。
我滿身赤裸,身上都是別人凌虐的痕跡,昏倒在那個小巷子裡。
他晃動我的身體。
淚滴在了我的臉上。
時野哭了。
「別嚇我,安安,你別嚇我。」
聽到熟悉的,只有宋藺川才會這麼說的稱呼,我緩慢的甦醒過來。
看到時野的臉,在我面前,我愣怔了幾秒。
像個破碎的布偶。
麻木的問他:「時野,你別看我,我髒了,我配不上你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