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晏輕笑:「好了媽,我和檀兮要去定製婚紗了。」
「快去快去。」
量好身形尺寸後,傅清晏請了十幾位老師傅連夜趕工,讓她們在婚期前製作出來。
接下來幾天,他帶我吃遍港城的美食。
玩遍港城大大小小的地方。
9
回京城那天,我媽拿給我一沓請柬。
「這些都是你的朋友,你是要親自送過去,還是我安排人統一去送。」
我還沒說話,就接到桃桃彈來的視頻:「今晚朋友聚會,在 D.K 酒吧,你馬上就要嫁到港城去了,一起出來聚聚?」
我看著手中的請柬:「好。」
我到的時候,看見桃桃臉色不太對:「怎麼了?」
「我到了才知道,這個局是賀肆南組的,你看那倆人膩歪的樣子,噁心死了。」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
賀肆南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襯衣扣子鬆散地解開好幾顆,脖子上一片緋紅的吻痕,明顯都是剛剛親上去的。
施檸跨坐在他大腿上,手指不老實地在他襯衣里遊走。
我移開目光,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看到賀肆南內心已經毫無波瀾了。
桃桃怕我難過,湊過來:「要不咱倆先撤?」
我指了指包里的請柬:「不用,待會兒人齊了,我把請柬發給大家再走,婚禮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沒時間再送一次了。」
桃桃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好。」
賀肆南目光一沉,人剛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
他故意沒說話,任由施檸在身上為所欲為,就是等她按捺不住脾氣衝過來大吵大鬧。
可她竟然只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和朋友有說有笑。
賀肆南輕嗤笑了一聲:「又有新招數了。」
他修長的手指間擺弄著一盒煙:「檀兮,你那領證的老公呢,怎麼不帶出來給大家看看?」
我正和桃桃說讓她當伴娘的事,就聽到賀肆南喊我的名字。
我目光平靜地看著他:「他在安排婚禮現場的細節,沒時間過來。」
想到傅清晏這會兒正一杯一杯地品嘗紅酒,我沒忍住笑了。
賀肆南看見這一幕覺得莫名刺眼,漆黑的眸子淺眯著。
「檀兮結婚了?你不是非賀哥不嫁的嗎?」
「真的假的?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會又是為了吸引肆南編出來的謊話吧。」
我伸手去拿包里的請柬。
賀肆南眼底閃過淡淡的厭惡:「她慣用的伎倆,你們當個樂子聽聽就算了。」
「我就說嘛!檀兮喜歡了你十幾年,怎麼可能和別人領證結婚。」
「檀兮你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啊,別玩過了頭。」
施檸見大家的目光不在她身上,故意弄倒酒杯灑了一身:「肆南怎麼辦呀,我這是白色的裙子,都透了~」
賀肆南抬手推了我一下:
「把你外套脫下來借給檸檸穿一下。」
我眉頭緊皺,沒有動作。
賀肆南見我不願意,嗤笑出聲:「因為檸檸是我的未婚妻,所以你才不願意借?故意讓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出醜?」
施檸恰到好處地哭出聲:「檀兮姐,你就借我穿一下吧,求求你了。」
周身投來數十道看熱鬧的目光。
我笑著起身:「我不想借給她有問題嗎?你只是我的一個前任而已,在我們分手後就應該跟死了一樣,你處處在我面前刷存在感,這會讓大家以為真正放不下的人是你。」
賀肆南冷笑:「那你故意留在我家裡的東西準備什麼時候拿走?」
「扔了吧,都是我不要的垃圾。」
走到門口,桃桃回頭沖賀肆南豎了個中指:「垃圾!」
10
聚會不歡而散後,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婚禮上。
不結婚不知道,一結婚嚇一跳。
需要注意的地方太多了,從賓客的伴手禮,到出嫁那天用什麼喜糖,都要一一確認。
那天之後,我再也沒見過賀肆南。
這期間有人發信息問我和賀肆南是什麼情況,是不是真的放手了,我全都沒回。
11
時間很快來到婚禮那天,我早早起來化妝。
桃桃也提前幾天就來到港城陪我了。
「兮兮,你今天漂亮得像天上下凡的仙女,快和我拍張照我要發朋友圈!」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
此時,京城酒吧里。
陸則喝著酒,疑惑地問道:「最近檀兮有聯繫你們嗎?我是真沒想到那天在聚會上她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沒聯繫,說來也怪了,最近一點她的消息都沒有,整個人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以前肆南追女人頂多就是送套房子送個珠寶,這次直接求婚了,放誰身上都忍不了。」
「你們說,她不會真要結婚了吧?」
此話一出,包廂內氣氛立馬變了。
賀肆南臉色難看得能滴出水來。
陸則放下酒杯:「你心裡既然惦記著她,乾脆主動給檀兮打個電話,保管她屁顛屁顛就來了。」
「就是,你把她從黑名單里拉出來,以前你也不是沒談過女朋友,哄兩句檀兮就回來了。」
他們說這話時,絲毫沒有顧及坐在一旁施檸的心情。
賀肆南拿著手機轉來轉去,陸則看出他是想打又拉不下面子。
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前都是她哄你,這次你就屈尊降貴一次,主動給她個台階下。」
賀肆南勉強撥出「檀兮」的號碼。
就在大家鬆了一口氣,以為終於要和好時——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賀肆南臉色瞬間變得愈發陰沉。
他又撥了一次,「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包廂內,不知誰先開了口:
「檀兮……這是把你給拉黑了呀?」
「看來這次真沒那麼好哄了。」
賀肆南突然莫名地心慌起來,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即將抓不住。
怒氣沖沖把手機砸在地上。
眾人都識趣地安靜下來,誰也不想在這個時候觸他霉頭。
旁邊沙發上坐著的傅硯禮、謝承衍、林序南看見這一幕。
互相對視一眼,都從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三人不想說話,只是一味地喝酒。
施檸聽到賀肆南主動給徐檀兮打電話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再聽到被拉黑的提示音後,她悄悄鬆了口氣。
好險哦,差一點就拿不到了……
施檸整理好表情,湊過去嬌嗔問:「肆南,你看這個包包好不好看呀~」
賀肆南一把推開她。
立馬寫了一張支票,語氣冰冷:「滾開!以後別出現在我面前。」
12
和桃桃拍完照,我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以為是哪個賓客聯繫不上我爸媽,所以把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
「喂,您好。」
「徐檀兮!好幾天了你還沒鬧夠脾氣嗎?」
是賀肆南的電話,他上來就是質問的語氣。
「我和施檸已經分手了,你的目的達到了,趕緊回來吧。
「臥室我已經讓阿姨重新給你打掃出來了,今晚就搬回來住。」
我眉頭緊皺:「你喝假酒了?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你別來觸我霉頭。」
「徐檀兮你有完沒完,我都主動給你打電話了,你還不順著台階下來,沒完沒了了是吧?」
賀肆南仿佛是想借著聲音大,來壓下心底那股恐慌。
13
酒吧內,陸則忽然驚呼出聲:「臥槽!!」
其他人不滿地看著他:「喊什麼呢,見鬼了?」
陸則把手機轉過來,臉色像便秘一樣:「比見鬼還可怕,檀兮她今天!真的結婚了!」
賀肆南一把奪過手機,看到白桃發的朋友圈,不敢置信。
陸則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腦門:「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媽說過,今天是港城傅家舉辦婚禮的日子,這不是你心情不好嗎,我就沒去參加,沒想到和傅清晏結婚的新娘是檀兮啊……」
賀肆南抬腳踹向一旁的桌子,眼底的陰沉顯而易見:「徐檀兮,你真背著我和其他男人結婚是吧!
「我說了,我已經和施檸分手了,你回來我們重新談!」
工作人員這時過來敲門:「傅太太,婚禮馬上開始了,您準備得怎麼樣了?」
不想和賀肆南廢話下去,我直接掛了電話。
賀肆南看著那條朋友圈,怎麼也不願相信:
「這圖是 P 的!徐檀兮頂多就是和我鬧幾天脾氣而已,怎麼可能真的嫁人。」
傅硯禮散漫不羈地點了根煙:「有什麼不可能的,傅徐兩家二十幾年前就定下了婚約,只是後來徐檀兮喜歡上了你,這樁婚事才被人漸漸淡忘,真以為她除了你沒人要了?」
傅硯禮的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賀肆南恐慌極了,他不管不顧,要買機票飛到港城阻止這場婚禮。
工作人員告知他,最早的航班是三天後。
他在機場大吵大鬧,後來被安保人員給帶走了。
14
三日回門禮那天,我下車就看見賀肆南坐在家門口的花壇那,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疲憊。
腳邊全是剛抽完的煙頭。
他看見我今天穿了一件紅色旗袍,眼神躲避:
「檀兮,我們談談。」
傅清晏手臂環過我的腰:「你想和我太太談什麼?」
我太太三個字,直接讓賀肆南崩潰了。
沒人知道他這三天是怎麼過來的。
賀肆南崩潰大吼:「讓開!我和檀兮之間的事用不著你管。」
他想不明白,以前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徐檀兮也只是發發脾氣而已,怎麼這次就不一樣了呢。
難道就因為這次是求婚?
可他沒準備真的娶施檸啊!
賀肆南走到我面前小心翼翼地解釋:
「我和施檸已經說清楚了,我跟她就是玩玩而已,沒想過娶她。」
我疲憊地按了按眉心:「我已經結婚了,你能不能滾出我眼前啊?」
賀肆南聞言,臉上的表情都快碎了:「兮兮,你以前從來不會罵我的,我……」
傅清晏打斷他的話:
「賀總,今天是我太太的回門日,岳父岳母已經在等我們了,你要進去打個招呼嗎?」
岳父岳母四個字,直戳賀肆南的心口。
他還有什麼臉進去打招呼。
如果不是他胡鬧,今天陪著檀兮回門的人就是他了。
難過鋪天蓋地地襲來,心裡湧進一股又一股的心酸。
「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