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步上前將我擋在身後,「在我眼裡,綰綰是這世上最美好的女孩,我不想勉強綰綰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繁姐,不管我和綰綰之間如何,我答應的事不會反悔,每個月三百萬就算是我和綰綰孝敬你的吧。」
媽媽神色緩和了些,留下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就摔門而去。
沈暮遲半蹲下來,仰起頭,抬手輕柔地拭去我眼角將落不落的淚珠。
「綰綰不要哭,都是我的錯,你打我吧。」
我垂眸看著他,在暖黃的燈光下,他臉上的稜角都變得無比柔和。
我俯下身,扣著他的後腦勺兇狠地吻了下去。
沈暮遲熱烈地回應著我,很快反客為主,在我嘴裡攻城略地。
寂靜無聲的空氣里,充斥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在理智崩斷之前,我記起這是在媽媽的房間,推了推他的胸膛。
沈暮遲會意,打橫抱起我回到臥室,摔倒床上,俯下身急不可耐地解我衣服的扣子。
這一折騰就到第二天早上沈暮遲才放過我。
我揉著快要斷掉的腰狠狠踹了他一腳。
「看你乾的好事。」
沈暮遲一點也不生氣,反而一臉蕩漾地貼上來,「綰綰別生氣,我給你揉揉。」
我放鬆身體,享受著他的按摩服務,只是按著按著氣氛又開始不對勁起來。
我沒好氣地推開他的臉,「你是多少年沒吃過了,餓死鬼投胎呀!」
沈暮遲有些委屈,「自從跟綰綰分開以後就沒有過了,好久好久了,是真的腰餓死了。」
「呵,」我冷笑一聲,「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難不成你女兒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嗎?」
沈暮遲臉色白了幾個度,囁嚅著幾次張口,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個字。
我有些生氣,換了個問題,「為什麼給你女兒取那個名字?」
沈挽心這個名字,分明是他曾經跟我說過,想要給我們的女兒的。
雖然我們後來分手了,他再找別人也沒什麼錯。
可是為什麼,世界上有五萬多個漢字,卻偏偏要用挽心這兩個字?
沈暮遲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我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綰綰,你看過ABO小說嗎?」
我愣了一下,答道,「看過。」
「那綰綰一定知道,在ABO的世界裡,男性的Omerge也可以懷孕生子。」
我:「所以呢?」
「你覺得他們會很噁心嗎?」
「為什麼要覺得噁心?這個世界觀就是這樣的設定啊。」
「那......」沈暮遲有些猶豫,「綰綰有沒有想過,也許在現實世界中也會有這樣的案例呢?」
11
我想說這是痴人說夢,腦子裡卻忽然閃過沈挽心的面容,她與沈暮遲有八分相似,唯獨那雙眼睛,卻好像是像極了我。
「你,你不會是想說沈挽心是你......」
「不,不可能,」我急忙搖頭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小說是小說,現實是現實。」
「綰綰,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他輕撫我的眼角,「別忘了,沈氏有全國最頂尖的醫療研究所。」
「不可能,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過去的五年你為什麼不來找我?」
心神慌亂間我像是抓住了他話語的漏洞,急急地反駁他,「沈暮遲,你為了禁錮我還真是什麼瞎話都編得出來。」
沈暮遲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受傷,「我沒有說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做親子鑑定。」
我猶如被人當頭棒喝,是啊,還有親子鑑定。
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沈暮遲有什麼必要說呢?
除非,事實就是像他說的那樣。
沈暮遲接著道,「我之所以現在才來找你,是因為當時生產的時候傷了身體,養了好幾年才養好的。」
「那你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反而要去誘惑我媽媽?」
「我怕嚇到你。」沈暮遲癟了癟嘴,「綰綰,五年前你就是被我嚇到才離開我的。」
「所以你是覺得你變成我小爸我就不會被嚇到了嗎?」我無法理解他的腦迴路。
沈暮遲羞澀地笑了笑,「可是這樣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你就算被嚇到也不能趕我走了。」
我:......
真是服了這個人了。
12
大年初三就在床上過去了。
媽媽對情人變女婿這件事接受良好,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還貼心地帶著沈挽心出門滑雪,給我和沈暮遲創造空間獨處。
媽媽現在認定沈挽心是我的女兒,或許是因為隔代親,對她比對我好多了。
晚上回來的時候小姑娘左手一個泡泡機,右手一串糖葫蘆,一邊吹一邊吃。
媽媽跟在後面護著不讓她摔到。
這曾是我童年時可望而不可得的溫情。
我永遠不可能得到了,所幸我的女兒還可以得到。
也算是慰藉。
我把她抱在懷裡,血緣關係真是神奇,昨天我還看她不太順眼,現在知道了她是我的女兒,看她是哪哪都可愛。
「心心的糖葫蘆可不可以給我吃一口呀?」
「好呀好呀,都給仙女姐姐吃。」
小姑娘高興地揮舞著小手把糖葫蘆懟到我嘴邊。
我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嘴裡炸開,就像這個酸酸甜甜的年一樣。
我捏了捏她的小臉,「心心真乖,不過不可以叫仙女姐姐喔,我是你媽媽。」
孩子還小,我本以為還花一些時間來讓她相信我是她媽媽這件事。
沒想到我話音剛落,小姑娘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耶,媽媽承認心心了耶。」
「我有媽媽啦。」
她開心地親了我一口,笑得比棉花糖還甜。
我看向沈暮遲,他上前來攬住我們,「我怎麼可能不告訴心心她媽媽是誰呢,之前是怕嚇到你才囑咐她叫你仙女姐姐的。」
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早說。」
心心開心地提著裙子轉來轉去,吹出來的泡泡環繞在她周圍,像極了童話故事裡的小公主。
讓我的心都軟了。
沈暮遲賭對了,孩子確實是能拴住我的無形枷鎖。
13
大年初五我就該回北城了。
沈暮遲帶著心心和我一起回去。
臨走前媽媽來送我,讓我跟沈暮遲好好相處,別忘了每個月打錢回來。
還讓我照顧好心心。
卻沒有一句話是關心我的。
以前還可以騙騙自己,媽媽只是不善於表達感情罷了,她還是愛我的。
現在卻沒有辦法再自欺欺人了。
我必須要承認,並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會愛自己的孩子。
而我,正好有這樣一個母親。
我不會再奢求她的愛,但她養育我成人,我自當奉養她終老。
至於別的,就沒有了。
我和沈暮遲之間也只會順其自然,不會因為她而做出任何妥協。
沈暮遲還是住在五年前的那套房子裡面。
推開門時我發現這裡的一切都沒有改變,連玄關處都還擺放著我五年前換下的拖鞋。
只是多了很多心心的東西。
五年前我離開這裡時曾以為今生永遠不會再踏足此處。
可如今,我卻又心甘情願地回到這裡。
我跟沈暮遲約法三章。
他當年裝監控、裝定位器、限制我社交的種種行為,我不可能會接受。
要繼續在一起就必須給我克制好這些病態的舉動。
沈暮遲答應了。
「綰綰,我真的已經改了。」
「當年你離開後我就後悔了,早知道失去你會這麼痛苦我一定會好好做人的。」
「綰綰,我已經很努力地去學怎麼樣正確地去愛你,如果我哪裡做錯了,你就把我綁起來好好教訓,千萬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回抱住他,「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要是受不了我可不會顧及你的。」
「嗯嗯嗯,」沈暮遲點頭如搗蒜,「只要綰綰不走,我怎麼樣都沒關係的。」
其實恰恰是沈暮遲這樣偏執的愛才足以填滿我的內心,將我過去二十幾年缺失的愛全都補回來。
他離不開我,而我,也不想再離開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