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夕,未婚夫因為安雨一句話就把我關在冷庫一天一夜。
就在我以為我要被活活凍死的時候,我的竹馬宋時聲一腳踢開了冷庫大門,將我救出。
他的手上滿是血跡,卻毫不在乎,只是將我緊緊抱在懷裡,滿眼心疼。
「念念,他不要你,我來娶你,我保證一生一世守護你,永不分離。」
滿是瘡口的心以為終於遇到了真心待它的人。
直到我聽到了他和安雨的對話。
「阿雨,你放心,等安念懷孕生下孩子,我就給你換骨髓。
「有了健康的骨髓,到時候我們阿雨一定能長命百歲。」
我將兩條槓的驗孕棒毫不留情地扔進了垃圾桶。
宋時聲,既然如此,孩子和我,你都別要了!
01
「您好醫生,我要預約流產手術。」
「最早的流產手術是三天後,已經幫你預約好了。」
掛斷電話,我才恍若隔世。
宋時聲還在陽台上沒有回來。
我從未想過,原來他給我的愛,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就在我沉浸在慌亂的思緒里,陽台門被推開。
宋時聲走進來,臉上帶著一貫的溫柔,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老婆,你剛剛說要給我說什麼好消息?」
從結婚後,宋時聲就一直催我要個孩子。本來我不準備這麼早要孩子,但被所謂的愛情沖昏了頭腦,開始備孕。
因為身體原因,我很難懷孕,所以結婚三年,我一直沒能懷上。
西醫、中醫都試了個遍,直到昨天發現,我終於懷上了。
本想滿心歡喜地告訴宋時聲這個好消息,誰曾想,原來從一開始他都在騙我。
他滿心期待想要的孩子,也只不過是給我的妹妹安雨治病的工具罷了。
我的指甲在不知不覺中深深陷入掌心,直到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鮮紅的血珠開始滲出。
我才真正相信,這不是一場噩夢。
「老婆,你怎麼了,是不舒服嗎,怎麼出冷汗了?」
宋時聲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才猛地回國神來,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沒事,可能是有點低血糖了,歇一會就好了。」
「是不是最近備孕太累了,老婆,你也別有太大壓力。」
宋時聲滿是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可現在我卻覺得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那麼假。
「老婆最近辛苦了,給你的禮物。」
接過宋時聲手中的口紅,目光落在大紅色的膏體上。
這是他以前從來不會買的顏色,也是我從來沒有用過的口紅顏色。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安雨今天發的朋友圈。
圖片中的口紅好像就是跟我手中這隻一模一樣的。
配文是「隨口說了一句想要,第二天就收到了。」
原來我收到的禮物,只是買一送一的贈品而已。
「我不喜歡這個顏色,你給別人吧。」
「念念,你怎麼了,是不開心嗎?」
「以前我送給你禮物,你從來沒說過不喜歡,無論禮物是大是小,你每次都是開開心心接受的。」
以前只要是宋時聲送的,我都喜歡,因為心意最重要。
可是現在他的心都是假的,我又怎麼喜歡?
宋時聲滿是莫名其妙,但最終他沒再說什麼,只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
「你喜歡什麼顏色,我再去買。」
「先喝藥吧,我剛才熬了兩個小時呢。」
他轉移了話題,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碗黑乎乎的中藥。
「聽說這個中藥很有效果,快喝吧。」
以前為了他的願望,無論多苦的中藥我都願意嘗試,只是為了要個孩子。
可現在,我卻覺得那碗中藥就像毒藥一樣,讓人作嘔。
「我不想喝。」
被我難得強硬的態度嚇到了,宋時聲停頓了幾秒,才開口。
「怎麼了,念念,你不想要一個我們的孩子嗎?」
「如果我說我不想要孩子呢?」
宋時聲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原本溫柔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念念,別鬧了,乖乖喝藥。」
苦笑著接過來宋時聲手中的中藥,一仰而盡。
從頭到尾我只是一個給安雨治病的工具罷了。
他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下來,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我胃有點不舒服,家裡沒有藥了,你去給我買點藥吧。」
「我說老婆你今天怎麼怪怪的,原來是胃疼,我現在就去給你買藥。」
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看著宋時聲離開的背影,我的心中五味雜陳,仿佛被無數根針扎過,疼得無法呼吸。
深吸一口氣,我告訴自己,不能再逃避了。
我要面對真相,哪怕它再殘忍。
02
走到電腦前,打開螢幕,螢幕上閃爍的光映照著我蒼白的臉。
我開始仔細翻找這些天被我忽視的線索無意間,我的滑鼠點到了一個加密的文件夾,上面沒有任何標識。
試探著輸入安雨的生日,文件夾瞬間打開。
文件夾裡面一共有五百二十張照片,每一張都配著一段文字。
我開始一張張翻看,每一張照片都像一把刀,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臟。
「今天去安念家裡做客,一眼就看到了阿雨,她好好看,聽說她身體不好,我一定要給她所有的好東西,讓她健健康康長大。」
「阿雨今天跟我說話了,她第一次跟我說話居然是問我是不是喜歡安念,怎麼可能,我下意識反駁,但對上她的目光,我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
「阿雨說她要活不久了,我一定要讓阿雨長命百歲!」
……
照片越來越多,文字越來越刺眼。
其中居然有一張是我們的結婚照。我點開一看,卻是一封長長的寫給安雨的信。
信上寫著他一定要給安雨配型成功。
這樣的深情,付出的代價卻是我的孩子。
所以,宋時聲接近我,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安雨。
我的心徹底涼透了,被背叛的感覺,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心中的煩躁讓我無法平靜,翻到已經落灰的女士香煙。
從小到大,我和安雨是雙胞胎,因為她的身體不好,我父母一直偏愛她,而我,仿佛只是個透明人。
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過我,連我曾經的未婚夫,也為了她的一句話,將我關進冷庫,差點讓我凍死。
直到宋時聲出現,我以為終於有一個人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的眼裡只有我,他的愛是真實的。
可是,原來他所謂的愛,不過是為了安雨編織的謊言。
我拿起煙,走到陽台上,點燃一根,深深吸了一口。
煙霧在嘴裡瀰漫,辛辣的味道讓我忍不住咳嗽起來。
煙霧繚繞間,心中的煩躁逐漸平息,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靠在陽台的欄杆上,我的目光無意識地落在樓下。
兩個模糊的身影緊緊擁抱在一起,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直接用手掐滅了香煙,指尖傳來的疼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離我們家最近的藥店不過一個街口,宋時聲就算是走過去,一來一回絕對用不了半個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
原來他不是去買藥,而是在樓下忙著陪安雨。
樓下女人緊緊牽著男人的手,輕輕一拉就把他拉到了熟悉的車裡。
車裡的燈光忽明忽暗,升起來的水霧漸漸模糊了兩人糾纏的身影。
兩人在做什麼,不言而喻。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機械地躺回床上的,身體沉重得像是被無形的鎖鏈束縛。
剛剛目睹的那一幕畫面,讓我感到一陣窒息。
我試圖閉上眼睛,想要逃避這一切,但只要一閉眼,腦海中就會自動浮現出他們倆纏綿悱惻的身影。
這些畫面如同電影中的慢鏡頭,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腦海中重播,每一次回放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進我的心臟。
一直搖擺不定的想法終於堅定下來。
拿起手機給我的閨蜜沈淼淼打了電話。
「淼淼,我想好了,上次你說去國外學習,我決定跟你一起去。」
「你終於捨得你家宋時聲了,我早就說了女人不應該戀愛腦,應該有自己的事業。」
沈淼淼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調侃,但更多的是關心。
「是啊,我們不應該因為別人活著。」
「給你買好機票了,一個星期後準時登機,我等你。」沈淼淼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欣慰,「念念,你終於想明白了,以後的日子,我們要為自己而活。」
03
輕輕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在床頭。
剛準備閉上眼睛,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
螢幕上顯示著安父的名字,看到這個名字,我心中不禁湧起一絲煩躁。
「阿雨貧血了在醫院,明天你去給她輸血。」
消息的內容簡短而直接,語氣毫不客氣,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盯著螢幕,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卻不知道回什麼。
等了許久,見我沒回復,安父又發來一長串60秒的語音。
我沒有聽,正準備把他拉黑,手機靜音。
安父又發來一張圖片,是我前兩天發的朋友圈裡車厘子的照片。
「車厘子這麼貴,你吃這個都浪費了,阿雨喜歡吃,明天你買點過來。」
只要是我吃的,都是浪費,而安雨吃什麼都是應該的。
被壓抑的委屈總是會在某個瞬間爆發。但此刻,我卻異常平靜。
想到了淼淼的話,一去國外可能好幾年都不回來,如果在國外定居,更是一輩子不回來。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滑動,將安父的消息全部刪除,然後毫不猶豫地把他拉黑。
手機螢幕漸漸暗了下來,房間裡再次恢復了寧靜。
還有五天,這裡所有的一切都跟我沒有關係了。
04
規律的腳步聲響起,宋時聲回來了。
我急忙閉上眼睛,裝作睡覺的樣子。
他濃烈的呼吸聲在我耳邊響起,伴隨著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瞬間將我包圍,那種味道讓我一陣噁心,仿佛要窒息。
我忍住想要嘔吐的衝動,微微皺了皺眉,裝作翻身,躲過了宋時聲伸過來的手。
「別碰我,髒!」
我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裡帶著不耐煩。
感受到宋時聲愣住的目光,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沒蓋好的被子細心給我披好。
他的動作很輕,生怕驚醒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這一覺我睡的極其不安穩,一直在做噩夢。
迷迷糊糊間,不知道現在是何時,只覺得頭痛欲裂。
外面突然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
我頭疼得厲害,實在沒有力氣起床。
敲門聲越來越響,仿佛要將整個房間都震碎。
一杯冰冷的涼水把我潑醒。
我猛地坐起身,水珠四濺,冰冷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讓我瞬間清醒。
是安父。
看見我遲遲醒來,他滿臉不悅,眼神中滿是厭惡。
「安念,你膽子大了,昨天給你說的你忘了嗎,今天要去給你妹妹輸血,你居然敢在這睡懶覺?」
三年前,安雨編造說我以前經常欺負她,我的未婚夫聽信了她的一面之詞,不僅取消了婚約,讓我丟盡了臉,還把我關進了冷庫。
我被困在裡面,度過了漫長的一天一夜。
直到宋時聲出現,將我救了出來。當時,我身上滿是凍傷,皮膚青紫,身體瑟瑟發抖,幾乎失去了知覺。
然而,當安父安母看到我這副模樣時,他們沒有任何心疼,甚至毫不留情地給了我一巴掌。
「安念,沒有想到你居然敢在我們不在的時候欺負阿雨,當初就不該生下來你。」
他們甚至沒有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只是聽信安雨的一面之詞。
從小到大,他們對安雨的偏心我早已習以為常,但這次,他們在我快要死的時候,依然沒有一絲憐惜,甚至覺得我不配活著。
我強撐著身體,努力讓自己站直。
「我從來沒有欺負過安雨,既然你們不相信我,甚至還不想要我這個女兒,那從今天起,我安念就跟你們斷絕關係!」
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他們眼裡的冷漠。
如果不是一年前安雨需要錢,他們也不會想起來我。
而現在,安雨需要輸血,他們才又想起來我。
「安雨需不需要輸血,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安父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瞪著我,滿是憤怒。
「阿雨是你的親妹妹。」
聽見他無恥的話,我忍不住笑了一聲。
「三年前不是你親口說的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了嗎,現在又想起來我了。」
「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安父直接上前,粗暴地將我拽起來,我力氣沒有他大,一路被他拖在地上,跌跌撞撞,身體被拖得生疼。
他仿佛沒有看到我的慘樣,直接把我塞進車裡,飛快地把我拉到了醫院。
一到醫院,安父對著護士大喊。
「她要來獻血,給三號床安雨獻血,快,多抽點!」
護士見我臉色蒼白,輕聲關切。
「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然換個人吧。」
懷孕不能獻血,會導致嚴重貧血的。
我剛想開口,安父卻滿臉煩躁地催促。
「別廢話,裝什麼啊,貧什麼血,你又沒懷孕?」
05
護士聽見他的話不敢耽誤,拿著一個針管就開始抽血。
抽了400毫升,我實在撐不住了,臉色越來越蒼白,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不能再抽了,她已經暈過去了。」
安父只能不耐煩地讓護士停下來,嘴裡嘟囔著:
「真是廢物!」
我被護士扶到了休息室,迷迷糊糊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一個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讓我猛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是我的母親。
她的臉上滿是憤怒,眼神里透著深深的厭惡。
「你個廢物,連輸血都輸不了,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來你,阿雨的身體不好都怪你。」
一滴滾燙的眼淚滴到手背上。
原來,失望了那麼多次,再次聽到這些話,還是一陣鑽心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