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瑾完整後續

梁懷瑾沒發現我在他身後，好不容易鏟完了，他一屁股墩坐在地上，背對著我抱著小貓開始自說自話。

小福委屈地想要擠進他懷裡，卻被他無情地推開，「小福，你不可以和小貓搶位置的，等它生了寶寶，它就會死了。」

「我們兩個都要讓著貓貓。」

我臉色一變，在他身邊蹲下，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母貓，沒有任何異常。

我鬆了口氣，問他，「小瑾，你為什麼要說小貓生了寶寶就會死呀？」

梁懷瑾頭也不抬，回答我，「是外公外婆告訴我的。」

我震驚於外公外婆離譜的想法，卻還是耐心地教他。

「小瑾，小宋阿姨告訴你……」

他打斷我的話，認真地解釋，「不是小宋阿姨，是媽媽。」

我愣了幾秒，像是被人用羽毛輕輕地撓了一下心尖尖，怪怪的，感覺還不賴。

「好，那媽媽告訴你，只要你願意好好照顧它，貓貓生了孩子也不會死。」

「它和小貓咪會一起陪著你。」

梁懷瑾的眼睛亮了，馬上反問，「就像媽媽會一直一直陪著我一樣嗎？」

我親親他的臉蛋，認真的回答他，「是，媽媽和小貓都會陪著你的。」

他很高興，興奮地摟著小貓親了又親，又摟著小福的脖子哄它。

「小福你不要傷心，我也會一直陪著你的。」

11

我又給梁聲回了電話，告訴他梁懷瑾沒事，讓他在外面不用擔心。

「有你在我不擔心他。」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好半天終於委屈地解釋。

「我等你的電話等了好久，沒想到，你們兩個誰都沒有想起給我打電話。」

他越說越委屈，甚至已經開始控訴起了我和梁懷瑾的惡行。

我一邊哄著他，一邊問他能不能趕上回來過年。

國外的項目出了問題，梁聲趕不回來過年了。

這是我和梁懷瑾一起過的第一個春節，新年前一個月家裡的母貓生了四隻可愛的小貓。

梁懷瑾臉興奮得紅撲撲的，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必定是趴在貓窩邊上看小貓。

「我們把大貓貓照顧好了，媽媽，它沒有死，它還在給小貓喂奶呢。」

「小福小福，你快看。」

「小瑾，過來。」

他屁顛顛地跑到我身邊，問我，「怎麼了，媽媽？」

我把他額頭上的汗擦乾淨，把剛織好的圍巾戴在他脖子上。

「給你試試合不合適。」

這段時間我一直跟著網上的教程織圍巾打發時間。

梁懷瑾戴上好看得很，我很滿意，他也很滿意。

他興奮得拍手，轉頭向小福炫耀，「媽媽給我織了新圍巾，我要戴新圍巾過年。」

小福轉頭就委屈地撲進我懷裡拱來拱去，直到我把它的小圍兜給他戴上了才滿意。

後來的一個月，梁懷瑾的笑容就逐漸消失。

沒滿月的小貓喜歡亂尿亂拉，他屁顛顛地跟在小貓後面收拾，累得滿頭大汗。

12

因為梁聲不在，我和梁懷瑾的外公外婆不熟，索性就把梁懷瑾也一起帶去了我家。

大年初一出門那天早上，梁懷瑾給小貓準備了不少的貓糧和水。

我哭笑不得，「小瑾，我們只去一天就回來。」

跟我住了大半年，梁懷瑾開朗了不少，嘴巴也變甜了。

哄得我媽心花怒放，恨不得把自己的養老金都包進他的紅包里。

「我那時候第一次見這孩子的時候，他怯生生的，又聽人說有精神問題。」

「現在看來，分明是個好孩子嘛。」

我扯起唇，看著梁懷瑾追著小福滿屋子跑的身影笑出了聲。

「畢竟才五歲，表面上裝得再冷漠，其實心裡也渴望有人愛他的。」

「我還一直擔心呢，擔心這孩子在家折騰你，你過得好我就放心。」

我家親戚關係關係簡單，除了初一初二去拜年以外，其他的時間我和他都窩在家裡。

最近我翻閱了不少的食譜，學會了做一些簡單的菜。

從此以後我們倆就過上了，我吃外賣，他吃我做的菜的生活。

「媽媽，你碗里的飯菜好香。」

這是他第十八次和我說這句話。

我大口地吃著外賣，含糊不清的開口，「聞著香吃著臭，小孩子不能吃，小孩子吃了會死。」

我怕他的口水流到我碗里，發出質問，「難道我做的菜不好吃嗎？」

他啞口無言，乖乖地開始吃自己碗里的飯。

13

元宵節前一天晚上，我盤算了好半天準備給梁懷瑾做湯圓吃。

第二天早上一睜眼，旁邊睡的梁懷瑾突然長大了，我尖叫一聲蹦了三尺高。

「我艹，不是哥們，你誰啊。」

梁聲就委屈的坐在原地靜靜地盯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貓狗孩子齊全的日子過太久了，差點忘了，我還有個在外面工作老公。

我抓了抓頭髮，不好意思地和他道歉，「大早上腦子不清醒，我還以為是家裡進賊了。」

梁懷瑾帶著小福憤怒地推開臥室門，他手裡還抱著我媽前幾天特意給他縫的小枕頭。

大概是他昨晚被梁聲強制性地抱回了自己的臥室，現在的他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開口，「討厭爸爸！這是我的位置！」

梁聲鐵了心地不肯哄他，「誰說的，只有我才能和老婆睡一起，你和你老婆睡去。」

「你沒回來，我都是睡這裡的。」

「那我現在回來了，你一邊睡去。」

梁懷瑾氣得撲進我懷裡哭，「媽媽，我要你做我老婆，我要和你一起睡覺。」

梁聲被氣得不輕。

吃過早飯，梁聲就準備帶梁懷瑾去外公外婆家。

我沒打算去，梁懷瑾卻勾勾我的手，附在我耳邊悄悄說，「媽媽一起去，我害怕。」

我一愣，把梁懷瑾冰涼的小手緊緊地包在我手心裡。

14

外公外婆見到我的時候直接拉下了臉。

梁懷瑾乖乖地叫人，「外公，外婆。」

梁聲和外公在廚房做飯，只有外婆坐在客廳陪我們聊天，「你媽媽想你勒，昨天晚上都給我託夢說想見你。」

「小瑾過年都不來看外公外婆，是不是有人把你關在家裡不許你過來。」

外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總是有意無意掃向我，我渾身都不自在。

梁懷瑾往我身邊坐得更近，「爸爸沒有和我們一起過年，媽媽一個人帶我過來，不好。」

外婆面色不虞，「有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為了錢真是連自己的老臉都不要了，好好一個孩子也被教得不三不四！」

我心裡憋著氣，卻因為她是長輩而隱忍不發。

吃完飯我帶梁懷瑾去上廁所，他突然小聲和我說，「媽媽，我不喜歡外公外婆。」

我蹲下身子給他整理外套，問他，「小瑾為什麼不喜歡外公外婆？」

雖然懷瑾外婆討厭我，但梁懷瑾畢竟是他們的親外孫。

沒道理也討厭梁懷瑾啊。

「外公外婆不喜歡我，外公打人好痛好痛，外婆罵起人來也好可怕。」

我正準備細問，外面卻傳來梁聲的聲音。

「老婆，家裡米吃完了，你陪我出去給外公外婆買袋米回來。」

梁懷瑾臉色唰地一下變白，死死地揪住我的衣角，「媽媽，你別走。」

我拍拍他的手帶他去客廳，果然看見梁聲換好了鞋準備出門。

他把我拉到一邊，低聲說，「外公外婆想和孩子單獨說說話，你陪我下去一趟。」

我直接拒絕。

15

梁聲出門後，這老兩口也不說要和梁懷瑾單獨說話了。

我們四個就這麼坐在客廳里大眼瞪小眼。

瞪了二十分鐘。

外公外婆起身讓梁懷瑾去給他媽媽上柱香，我推推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