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暗戀十年的小叔叔沈長熙一夜荒唐後,他以為是我給他下了Y。
他罵我生性浪蕩,罰我靜跪反思。
還故意在我面前和孟寒晚如膠似漆。
孟寒晚輕拍我的臉笑得肆意,「沈歡,阿熙和我就快要結婚,你很礙眼,能不能滾啊?」
她將我半夜趕出別墅,自生自滅。
無家可歸的我敲響了小叔叔死對頭的家門。
沒想到,冷心冷臉的簡容晨看見眼睛哭的通紅的我,毫不猶豫的將我抱進他家。
他俯身,溫熱地呼吸噴洒在我臉上,「小公主,到底是誰惹哭你了,是你那個不長眼的小叔叔?」
1
早晨,我還沉浸在昨夜的歡愉。
轉頭,就看見沈長熙陰沉著臉。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昨夜的荒唐。
又在看到他在我身上留下的青紫後,神情更加陰鷙。
我伸手抱他,卻被他躲開。
「沈歡,你不知廉恥。
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小叔叔?」
我還沒說一句話,就被他扣上了不知廉恥的帽子。
他不記得昨晚是他抱著我死活不放開。
我不忍看他難受,才半推半就從了他。
他一聲一聲喊著我的名字,讓我誤以他會知道我隱秘的少女心思,他也會有一點點喜歡我。
可沒想到,他一開口就說我不知廉恥。
我抓著被子的手不知所措,想向他解釋:
「小叔叔,事情不是這樣的,是......」
還不等我說完,他就激動了起來:
「沈歡,我是你的小叔叔,你怎麼可以給我下藥?你這是亂來你知不知道!」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當年父母雙亡的我被託付給了我爸的忘年交沈長熙。
因為都姓沈,他對外宣稱是我的小叔叔。
那年我十歲,沈長熙二十四歲。
「可你並不是我的親叔叔啊。」
我眼淚滴落,倔強的望著他。
「沈長熙,我們明明沒有血緣關係。」
這是我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十歲時剛到沈長熙家,沒有安全感的我幾乎夜夜哭醒。
是沈長熙在每個夜晚哄我入睡,又在我驚醒時讓我不要怕。
就算工作再忙,他也會記得家裡有個小小的我等著他。
甚至因為我的存在,耽誤了他的終身大事。
他女友因為我跟他分手那天,沈長熙對我說,「歡歡,小叔叔為了你,可以終生不娶。」
那時我開玩笑的對他說,「沒事,小叔叔,你等歡歡長大了嫁給你。」
他不知道,雖然是玩笑,但我心裡早已種下了一顆悸動的種子。
沈長熙總一笑而過,可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我對他的愛意早已瘋漲。
2
「沈歡,我養你這麼多年,是希望你成為淑女閨秀,你做出這麼浪蕩的事讓我怎麼面對你的父母?」
沈長熙的聲音將我從思緒中喚回。
「我沒有......昨晚明明是......」
我委屈極了。
我實在不敢相信,把我放在手心疼了十年的小叔叔會用這個詞形容我。
我想解釋,明明是他主動的。
可他似乎認定了都是我的錯。
「夠了!現在事實就擺在面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沈歡,我對你很失望。」
我深呼吸一口氣,攥緊了手心。
「小叔叔,其實我一直喜歡你,我做的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
沈長熙聽我說完,卻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他瞪大眼睛,似是很生氣的吹了口氣。
「沈歡,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你的長輩。」
昨晚那麼痛我都沒有哭,可現在我卻已經淚流滿面。
「沈長熙,你不是我的長輩,你才比我大十歲。」
「放肆,沈歡,從你爸媽去世你進我家的這一刻,我就是你的長輩,我這輩子都跟你不可能,收起你那齷齪的想法,昨天的一切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我心中僅有的希望被沈長熙打碎,這一瞬間我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乾了。
而沈長熙還是不罷休,「雖然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但你必須收到懲罰,去你爸媽的祠堂跪一天一夜,再抄100遍女誡給我!」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臥室。
只是早已哭紅了眼的我沒有看到,沈長熙將自己快要掐爛的手心,和走時臉頭也不敢回的心虛表情。
我拖著酸痛的身體從床上起來,在看到床單上那一抹紅後,心狠狠地抽痛。
沈長熙明明最寵我了,我一直以為他對我充滿寵溺的眼神沒有那麼清白。
可他今天的行為,確實讓我看清了他對我的態度。
原來他不喜歡我啊。
原來那些關心,只是源自於長輩的責任感。
我隨手套上睡衣,去爸媽的排位前跪下。
這一跪,就是一天一夜。
沈長熙連出現都沒有出現一下。
下身的酸痛不及我心痛的萬分之一。
我恨我自己沒出息,就算沈長熙將我推開,我卻還是愛他。
最後還是管家王叔實在不忍,他端來了小米粥,「沈歡小姐,吃點東西吧。」
身體的虛弱和長時間的跪坐,我早已沒了力氣。
又加上王叔的關心,讓我緊繃的那根弦斷開。
我竟暈了過去。
3
再醒來,我已經在床上。
膝蓋上已經被塗好了藥膏,就連身上的青紫也被洗乾淨塗過藥了。
見我一臉茫然,傭人劉嬸開口,「沈歡小姐,你暈倒了先生就趕緊讓我給你換了衣服塗了藥,依我看先生心裡還是有你的,只要你給他認個錯,他把你從小寵到大,怎麼會真的和你置氣呢?」
我聽見劉嬸說完,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
連忙掀起被子去找沈長熙。
可沒想到,我下樓卻看見沈長熙和一個女人擁吻在一起。
她身穿紅裙,頭髮捲成大波浪。
凹凸有致的身材是我沒有的成熟。
聽到樓梯有動靜,兩人停止了動作。
女人緩緩轉過頭,我才看到,跟沈長熙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孟寒晚。
痛苦的記憶襲來,我突然頭痛欲裂。
十年前,就是孟寒晚開大貨車的爸爸酒駕,搖搖晃晃的在高速上開車。
然後撞到了我和爸媽的車上。
爸爸在開車,媽媽在副駕駛位,我媽媽當場斷氣,我爸爸也在重症搶救了2天後去世。
而我因為太困在車後排睡覺而正好躲過一劫。
如果不是因為孟寒晚的爸爸,我不會失去我的父母。
而孟寒晚的爸爸,害死了兩條人命,也只判了七年。
孟寒晚是單親家庭,跟著爸爸生活,在她爸爸被抓的那天,她跪在了沈長熙面前。
「沈總,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爸爸的錯,可我是無辜的,我希望您能資助我接下來的學業。」
那時候雖然年紀小但知道孟寒晚是我仇人女兒的我,握著沈長熙大大的時候,含著淚水對他搖頭說著不要。
沈長熙也答應了我,永遠不會再跟孟寒晚有往來。
可現在的場景,顯然是沈長熙騙了我。
我突然覺得無法呼吸,頭痛的快炸開的我再也沒有了力氣。
而孟寒晚卻拉著沈長熙的手站起來朝我走來。
4
「歡歡,我知道你不喜歡看見我,可我就要和沈長熙結婚了,以後就是你小嬸嬸了,你也不想我們的關係一直鬧得這麼僵吧?」
我根本不相信從小寵愛我的沈長熙會這麼對我,就算是不喜歡我,也不能娶我殺父仇人的女兒吧?
我看向沈長熙的眼神充滿了詢問,在等他一個回答。
可他久久就沒有反駁孟寒晚,卻在看向我時不自覺的扯了扯身上的領帶。
我知道,他每次心虛的時候就會下意識的扯自己的領帶。
「沈長熙,這不是真的對嗎?你不是答應我永遠不會和孟寒晚再有往來嗎?還是你忘了就是因為他爸爸,我才失去了父母?」
我盯著沈長熙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質問他。
「歡歡,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你還要揪著這件事不放嗎?你爸媽也去世十年了,孟寒晚的爸爸也因此付出了代價。」
「代價?什麼代價?他不過爸爸坐了七年牢,我爸媽可是失去了生命!」
還沒等沈長熙回答,孟寒晚先哭了出來。
她眼角帶著淚哭出聲,「對不起歡歡,我知道這都是我爸爸的錯,可我是無辜的啊,我和沈長熙兩清相悅,真的可以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看向沈長熙時豆大的淚珠正好掉落。
沈長熙心疼的上前幫孟寒晚擦淚,「夠了歡歡,去把上次沒抄完的100遍女誡抄完,以後你父母的事不許再提。」
說完,他便摟著孟寒晚回了臥室。
孟寒晚攀附在他肩上,低頭擦淚的同時頭轉向了我。
我分明看見她在笑。
還對我比了個口型,「你輸了。」
我在紙上一遍一遍抄著女誡,雜亂的心緒讓我的字體也變得潦草。
我難以置信,為什麼一夜間沈長熙變了這麼多。
是他覺得我玷污了他,所以寧願和我仇人在一起,也不願意看我一眼嗎?
就這麼討厭我?
我恨我對他滋生的愛意,更恨我自己,沈長熙都這樣對我了,我還是對他有所奢望。
一想到他現在正和孟寒晚臥室做盡親密事,難過到極致的窒息感撲面而來。
我拿著毛筆的手頓在空中,墨汁伴著淚水滴落碎在紙上。
我才看到紙張已被我的淚水浸濕了大半。
5
我抄了整整一天,到了晚飯時間,書房的門被敲響。
我抬頭對上的是沈長熙冷漠的臉。
「歡歡,抄夠一百遍了嗎?」
「抄夠了。」
我乖巧的拿出我抄好的女誡給沈長熙看。
沈長熙側目,接過我遞給他的成果。
一頁一頁的檢查著。
看著沈長熙的側臉,我想到了我小時候。
小時候調皮,總是惹沈長熙生氣。
有一次,隔壁鄰居男孩在跟我玩時偷親了我。
沈長熙知道後大發雷霆,他霸道的搞垮了鄰居家的公司,還讓鄰居男孩從我們同一個學校退學。
平時無條件沖我的沈長熙那是對我第一次生氣,也是我第一次讓我抄了女誡。
之後幾乎每次被罰抄女誡都是因為跟有別的男生接觸。
我那時情竇初開,權當是沈長熙對我強烈的占有欲。
所以在被罰的時候,我都甘之如飴。
可今日不同。
今天是從小到大第一次,沈長熙因為別的女人罰我抄女誡。
「歡歡,今天的字體也太潦草了,大家閨秀怎麼能寫出一手狂草?」
沈長熙古板的很,從我來他家就讓我練的一手行雲流水的楷書字體。
可在我看到王羲之和毛爺爺的狂草字體後,我被他們的恣意洒脫深深地蟄伏。
又在網上流行「抄上林賦,得心上人」時,用我最愛的字體為了沈長熙抄了一幅。
4184個字,一心一意,一字不落。
我內心掙扎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鼓起勇氣送給沈長熙。
我就是盼著他知道我對他的小小心思,更想知道他對我是什麼想法。
可他只打開看了一眼,就扔在了一邊。
「歡歡,女孩子怎麼可以練這種字體,還有沒有點女孩的樣子?」
「這個字體不適合你,你不要再用了,以後還是寫楷書,形體方正,筆畫平直,規規矩矩的才適合你。」
從那之後,我就捨棄了我最愛的字體。
我抄的上林賦這件事,也變得不了了之。
6
「沈歡,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見我一直愣神,沈長熙不耐煩的問我。
也是沈長熙的質問,讓從小乖到大的我有了一絲絲反叛心理。
我直勾勾的盯著沈長熙的眼睛。
「小叔叔,我從來喜歡的就是草書,我根本不喜歡什麼楷書,也不想守什麼規矩。」
「你讓我抄女誡,我抄完了,現在又要用字體找我麻煩嗎?」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我不想再守著這沒有血緣關係的叔侄之情。
沈長熙在我滾燙的眼神下,拿著女誡的手在微微顫抖。
就當我以為他會對我有所回應的時候,他的眼神倏然變冷。
「無規矩不成方圓,歡歡,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也不能改變。」
說完,他狠狠的將我抄的女誡扔在桌子上。
「下樓吃飯。」
我實在沒有什麼胃口,但看見沈長熙生氣的樣子,我還是跟著他慢慢下了樓。
沒想到孟寒晚也在,她看到我下樓,臉上帶著一抹得意的笑。
「歡歡,抄完了就快點吃飯吧,飯菜都涼了。」
我看見她實在心煩,轉身就想上樓。
沈長熙卻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
「站住,你沒聽見晚晚叫你一起吃晚飯?」
我定在原地,沒有想到沈長熙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孟寒晚凶我。
見我沒有動作,沈長熙又不停的催促。
「沈歡,你從小到大的規矩白學了?」
我無奈,深呼吸一口氣,坐在了座位上。
卻見到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海鮮。
可我明明海鮮過敏,這桌子上沒有一道不是海鮮。
我疑惑的看著沈長熙,可他卻躲閃開我疑惑的眼神。
他低頭給我夾了一個蝦,然後又夾了一個蝦在碗里,剝了起來。
他將手中的蝦小心翼翼的剝開,然後放在孟寒晚碗中,溫柔的對她說:
「晚晚,吃蝦。」
轉過頭見我還未動筷子後,卻皺起了眉。
「沈歡,這可是晚晚親手做的,不管怎麼樣你也要吃一點。」
「小叔叔,可我對海鮮過敏,你知道的,你以前從來都不會讓我吃這些東西。」
「你過敏只是長點紅疹子而已,能有什麼事?」
沈長熙說完,又往我碗里夾了一些。
「今天必須要嘗嘗晚晚的心意。」
孟寒晚則在一旁假惺惺的說,「啊,天啊,歡歡竟然對海鮮過敏?阿熙,你怎麼也不告訴我,要不還是別讓歡歡吃了。」
在沈長熙看不到的角度,孟寒晚對我揚起了輕蔑的笑。
沈長熙還是一瞬不瞬的盯著我,似乎非要我吃了海鮮才善罷甘休。
好,我就如你所願。
我夾起碗里的海鮮大口的吃著。
見我吃了,沈長熙才對孟寒晚說,「晚晚,你看沈歡沒有辜負你的心意。」
心意?太可笑了,明知道我對海鮮過敏,孟寒晚對我到底是什麼「心意。」
7
艱難的吃完這頓飯,我不想再客廳看見他們兩個膩歪,就回房間休息。
過了一會後,我的過敏開始發作。
身上密密麻麻的起了好多小疹子,甚至呼吸還有點急促。
我連忙下樓找沈長熙。
卻正好碰見沈長熙和孟寒晚再沙發上接吻。
見我打擾他們,沈長熙不耐煩的瞥向我。
「沈歡,你又要玩什麼把戲?」
我舉起已經紅腫的胳膊。
「小叔叔,我過敏了,你能不能送我去醫院。」
沈長熙眼裡一閃而過的慌亂,剛準備起身,卻被孟寒晚按住。
「歡歡,我看你這胳膊不像是過敏啊,倒像是自己畫的。」
沈長熙聽孟寒晚這麼說完,眼裡帶上了不耐煩。
「沈歡,你鬧也有個度,你就算不喜歡孟寒晚,也不要用這種事開玩笑。」
「再說,你以前也不小心吃到過海鮮,哪裡有這麼嚴重?」
我的頭已經有點暈,舌頭也有點麻。
「小叔叔,我沒有畫,我真的過敏了,不信你看看。」
我舉著胳膊就往沈長熙面前靠,可他看見我過來立馬躲開。
他臉上已經有了怒色,「沈歡,鬧夠了沒有,是不是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