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風來完整後續

2025-03-1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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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歲那年,我嫁給了周庭時。

他生性涼薄,跟我結婚,只是因為我足夠聽話。

可以幫他應付長輩。

所有人都知道,他早有白月光。

等她回來,我遲早要騰出周太太的位置。

終於,他的白月光回來了,我識趣地提了離婚。

他沒所謂地笑了下:「成,那就離吧。」

這天以後,我們很久沒聯繫。

直到我訂婚的消息傳開。

當晚,他給我打了十三通電話。

第一通,只有兩個字:「恭喜。」

打到第十三通時,我忍無可忍:「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咬著煙,聲音含糊不清:「他比我有錢嗎,比我對你好嗎?你就想嫁給他。」

1

從朋友圈刷到譚玉清離婚的消息時,我就知道,我跟周庭時要玩完了。

當然,不止我。

所有人都是這樣覺得的。

我在那條朋友圈底下看到了很多人的評論。

周庭時的朋友、同學、合伙人。

他們在底下問:

【清清,慶祝回歸單身!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對啊,某人等你好久了。】

這些人,面對我的時候,總是很疏遠。

我跟著周庭時一起去參加聚會,他們客套地喊我嫂子,喊完,就立刻移開視線,決不肯多說一句話。

可偶爾對視時,我看得其實很分明。

他們看我的眼神中,帶著惋惜。

是啊。我們看電影、故事,誰不喜歡看到才子佳人終成眷屬。那些遺憾、不美滿,生活里已經夠多了。

周庭時和譚玉清就是這樣一對璧人。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又順理成章地談了戀愛,身邊所有人都說他們將來一定會結婚——如果譚玉清沒有嫁給別人的話。

我之前在周母那裡看到過譚玉清跟周庭時的合照。

譚玉清生得很好看,皮膚白得像瓷玉一樣,嬌俏地站在男人身邊,眼睛裡全都是笑意,任誰看了,都要贊一句般配。

周母嘆息著跟我說:「玉清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出趟國就在那邊嫁人了,可憐我們庭時……」

說到這,她便不再說了。

可我知道,她是想說,可憐周庭時痛失摯愛,然後稀里糊塗地娶了我。

她於他,是昔日伊人,是已經結痂的疤。

不會刻意地提起,也不會疼痛。可想起時,依然會失神。

他們見過他為她打架、吃醋、難過,最後轟轟烈烈一場空。

後來再看我跟周庭時,就難免差了點意思。

倒也不是說周庭時對我不好。

他是個很體面的人。無論在哪裡,都給足了我作為周太太的尊重。

我跟他一起去老宅吃飯,吃完飯,他會牽著我的手在園子裡散步。我崴了腳,他就蹲下來,把背對著我,腦袋稍稍一偏,月光下,居然也有幾分溫柔的意味。

他嘖一聲:「上來。」

我夜裡經常會熬夜工作。他就捧著杯牛奶在旁邊等著,像沒骨頭一樣,靠在牆邊輕輕地叩響我的桌子:「快點喝完,我還要洗杯子。」

他在我面前,從沒有失態過。

做什麼都遊刃有餘。

哪怕在床上,眼尾泛紅,最親近的一刻,他也只是笑笑,妥協一樣,喊我的名字,語氣涼薄到了極點。

「楚妍。

「我們以後就這樣吧,嗯?」

他的初戀已經嫁作人妻,他也娶了我。於是,他跟我說,就這樣吧。

2

我一條一條地看那些評論。

看到有人無意中提到我:【等會兒,時哥最近是不是在準備三周年紀念日啊?說要給那位驚喜來著。】

這條評論發出來不到一分鐘,那人或許覺得不妥,很快又刪掉了。

除了我,應該沒幾個人看到。

我放在手機螢幕上的手指僵了僵。

一轉眼,三年了啊。

周庭時居然要給我準備驚喜嗎?

剛想到這裡,我就看到,周庭時點贊了那條朋友圈。

他什麼也沒說。然而,正是因為什麼都沒說,才足夠讓人遐想。

我打開自己的朋友圈。

我是個很喜歡分享生活的人,隔三岔五就會在朋友圈分享一些日常。

我從頭滑到底。

竟然半點周庭時出現過的痕跡都沒有。

他是個很怕麻煩的人,也從來不關心這些。

我嘆口氣。

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愛與不愛,太明顯了。

但我沒有辦法。當初相親的時候,我跟周庭時就說好了,他幫我挽救瀕臨破產的沈家,我嫁給他。

算是各取所需。

現在,譚玉清要回來了。或許,我應該開誠布公地問問他的意思。如果要離婚,我沒有異議。

哪怕,我是真的喜歡他。

做完這個決定後,我平靜地找到周庭時的電話號碼。

打了過去。

他接得很快。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笑了下,很坦然:

「楚妍。

「你到家了?

「我馬上就回去了,要不要帶什麼東西?」

他很喜歡這樣連名帶姓地叫我的名字。

我攥了下手心。

很平靜地回他:「不用。」

「就是有點事想跟你說。」

或許是我的語氣太認真,他的嗓音頓住,笑意也慢慢止住。

「很重要?」他問。

我說:「是啊。」

「很重要。」

3

打完這通電話。

我就一直坐在客廳里等他。

這短暫的十幾分鐘里,我想到了很多東西。

想到跟周庭時結婚的第二天,我收到譚玉清的好友申請。

她說她是周庭時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遠在國外,不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了,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跟我說新婚快樂。

她說她很抱歉。

我那時並不知道她就是周庭時那個念念不忘的初戀。

很得體地回了謝謝。

後來知道她的身份,我才恍然,自己有時候實在是遲鈍得可憐。

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我並沒有刪掉她。

也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

大概因為,那時候的我還不愛周庭時——人骨子裡都是很愛看戲的,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想看看譚玉清還會做些什麼。

但很可惜,她什麼都沒有做。反而是我跟周庭時的關係越來越親近。

很多時候,我想,周庭時大約是喜歡我的順從和沉默的。

可再多的,就沒有了。

他不再年少,也不會如愛譚玉清一般愛我。

這晚,我沒有等到周庭時回來。

也沒有等到他的信息或者電話。

我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

我捧著手機,看著通訊錄上的號碼,一時間,幾乎要掉眼淚。

我突然有一種預感。

我等不到他了。

有人在重逢。

那就一定有人在失去。

世事無常,總是這樣的。

我愣了好久,給他發消息:【如果忙的話,不用趕回來。我先睡了。】

凌晨三點,他給我回復,只有一個字:【好。】

4

這一夜,我醒了很多次。

睡得並不好。

第二天就發了燒。

我吃了藥,又睡了很長的一覺。

等醒來,已經是晚上了。

周庭時依然沒有回來。

就這樣,又過了兩天。

我身體恢復那天,看到譚玉清的朋友圈,才知道,這幾天,周庭時並不在北城。

我在家裡等他的那天,譚玉清在大洋彼岸出了車禍。

周庭時連夜坐飛機趕了過去。

這些天裡,他一直在陪她。

自然沒有工夫理會我。

當晚,我獨自站在別墅外面。

路的另一頭,沒有周庭時。

這一夜有月亮,月光在我眼底鋪了薄薄的一層霧。

我嘆口氣。

離婚這件事,已經不需要再問周庭時的意思了。

他已經用另一種方式回答過我了。

我給我媽打電話。

她接通,我只說了兩句話,她就嘆口氣:「當初你嫁給周家,本來就是高攀,算不上般配,離了也好。」

說著說著,她安慰我:「庭時那孩子,表面上看起來挺平易近人的,其實性子比誰都冷,看著就不會愛人。」

不是這樣的。

聽說他愛譚玉清的那些年裡,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都給她,他疼著她、護著她,最怕她受委屈。

可我跟周庭時,確實不般配。

他是錦繡堆里養出來的公子哥,一路風生水起,做什麼成什麼,樣樣都要最好的。

唯獨在婚事上不盡如人意。

譚玉清結婚後,周庭時就一直被家裡催著相親。

周家人一邊心疼他跟譚玉清的錯過,一邊害怕他深陷情愛的苦海不能自拔,便想到了這麼個主意。

那段時間裡,成堆的姑娘湊到他跟前,豪門千金、名媛淑女,多到令人眼花繚亂。

然而,到最後,他居然挑中了我。

他的一個朋友是我的學長,隨口提了我一嘴:「我一個學妹,長得挺好看,就是家世差了點。脾氣也乖,特別好說話。不過可惜了,她家最近好像遇到了點事,快破產了。」

「時哥,你記得那姑娘嗎?去年春天,她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我還讓她幫忙給你送了份醒酒湯。」

周庭時那陣子很沉默,出去玩也總是憊懶的,不大說話。

眾人也沒覺得他會對這話作出什麼反應。

可偏偏,他竟然出乎意料地開了口,嗓音沉沉:「幫我約她。」

場子裡一片譁然:「不是,時哥,你想見我這學妹啊?」

周庭時當時就笑了,興味盎然:「嗯。」

後來這些年,總有人為此不平。

他們覺得周庭時這婚結得太草率,我配不上他。明里暗裡地在我面前提起那個曾跟周庭時站在一起,與他一同被稱作金童玉女的姑娘。

如果說譚玉清是天邊月,那我就是地里泥。周庭時在我身上踩一腳,他身邊那些人都恨不得給他換雙鞋。

5

周庭時回來那天,我正在收拾行李。

他攜著風霜推門而入,眉目間帶著疲憊。

他揉著額角,一邊往客廳走,一邊開口說話:「抱歉,這段時間有點事,沒顧上你……」

說到這裡,他看清面前的情形,話音猛地頓住。

我停了動作:「我還沒收拾好,現在有點亂,你先坐吧,等我一會兒,馬上好了。」

他站在原地,沒動。

好一會,才自上而下地打量了我一圈,然後近乎茫然地開口:「你要出差?」

「不是。」

「旅遊?」他又問,嗓音微顫。

我嘆口氣,正準備回答。他卻像是已經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冷笑了一聲,眸光微冷,居高臨下地開口道:

「怎麼?不是出差,也不是旅遊。

「搞這麼大陣仗。

「難不成,你想跟我離婚?」

結婚以來,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周庭時。

鋒芒畢露,又咄咄逼人。

迎著他的目光,我點頭:「對,我們離婚。」

他抿著唇,又看了眼我身側的行李:「沒開玩笑?」

結婚之前,他跟我說過,只要我覺得厭了、倦了,隨時可以終止這段婚姻。

我嗯了一聲:「沒開玩笑。」

暖黃的燈光下,他沉默著,好一會,才開口:「給我個理由。」

我握著手中的行李箱,有些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

他坐下來,很有耐心的樣子:「說不出來?沒事,長夜漫漫,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時間。」

男人的神情平靜,眼下還有烏青。

很明顯,他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我深吸一口氣,正要開口。

外頭卻傳來敲門聲。

是我約的司機師傅。

我走過去,開門,說了句「馬上」。

再回頭,看了眼周庭時。

本來想說的那番話,也咽了下去。

歸根結底,當初是他幫了我。

他跟譚玉清之間的事,我也從來都摻和不進去。

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要成人之美了。

又何必說那麼多。

「很簡單啊。

「都三年了,我覺得膩了。」

他微微怔了下,凝眉看著我。

我把手中的離婚協議書放到他面前,然後往外走。

臨出門時,我聽到他的聲音。

帶了點自嘲,又像是無所謂。

他輕哂:「成,那就離吧。」

6

我跟周庭時簽過婚前協議。

是我堅持要簽的。

像是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一樣。我們說得很清楚,分開的時候,我不會帶走他任何東西。

但真的到了這一天,他還是很大方。

他重新讓律師擬定了離婚協議,闊氣地把名下一半的房產分給了我,又另外給了我很多錢。

他說:「這些東西,你如果不想要的話,我們就耗著。」

說這話的時候,我們就面對面坐著。

他的手在那張紙上叩了叩,抬眸間,目光落到我身上,竟隱隱有幾分對峙的意味。

我突然覺得。

他其實並不想跟我離婚。

可這個念頭僅僅是一閃而過。

下一瞬,他的手機就響起來。

我看到上面的名字。

是譚玉清的電話。

他的神情有點煩躁,又像是鬆了一口氣,很快站起來,走到一旁的陽台,接通了那通電話。

看啊。

一個人不管多忙,接一個電話的時間,總是有的。

可為什麼?那天我等啊等,只等來一個敷衍至極的好。

我看著他的背影,抬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沒等他打完電話,我就離開了。

……

領完離婚證那天,他坐在車裡看我,神情晦暗不明:「楚妍,這就是你想要的?不後悔?」

我說:「嗯。」

他勾了勾唇,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用力,側過眸,不再看我:「那行。我走了。」

我後退一步,跟他點頭:「再見。」

他沒看我。下一瞬,車子在我的身側駛過。

7

沒多久,我跟周庭時離婚的消息,就傳開了。

聽說,我跟周庭時三周年紀念日那天,他們一伙人拎了東西按響周庭時的門鈴。

以為等來的會是早就商量好的溫馨場面。

結果,什麼都沒有。

只有穿著睡衣、面無表情的周庭時。

有人訕訕地開口:「時哥,你之前不是跟我們打過招呼嗎?要給嫂子驚喜來著。」

周庭時看著門外的人,好半晌,才扯了扯唇角:「哦,忘了。」

「你們回吧,不過了。」

有人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啊?為啥啊?」

周庭時的手扶在門把手上,不知想起什麼,眸光微冷,開口:「還能為什麼,離了唄。」

這麼一鬧,所有人都知道,我跟周庭時,真的玩完了。

但再多的,周庭時就不說了。

那些人從他嘴巴里翹不出來東西,就轉過頭來問我。

語氣帶著同情,卻仍然有那股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沒回。

當作沒看見。

轉頭就刪了他們的聯繫方式。包括譚玉清的。

以後,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都跟我無關了。

我跟周庭時,原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個時候,我有些慶幸。這些年來,除了結婚時,周庭時給了我一大筆錢以外,周楚兩家並沒有什麼牽扯。

這個月月末,我去出差,在機場大廳里看到了周庭時。

他是來接人的。

隔著人群,隔著三年的光陰,我終於見到了譚玉清。

他們站在一起,果然是一對璧人。

我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這時,廣播里突然傳來我的名字。

該登機了。

轉身之際,我看到周庭時猛地停了步子。

他回頭張望著,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飛機落地的時候,我打開手機,看到一條消息。

是周庭時發來的。

他問:【是你,對不對?】

8

我回北城那天,剛到家沒多久,就又接到通知。

要去見一個客戶。

我按照約定到了說好的地方,等敲定完細節,天已經快黑了。

我走出包廂,卻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是譚玉清。

她握著手機,臉上全都是笑,正在打電話。

「對,我回國了。

「放心吧,這次我會好好把握的。你說巧不巧,我前腳剛離婚,庭時這邊緊跟著就離了。他心裡一定還有我,對不對?」

我在一旁聽著,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對,有的。

年少的情誼,哪裡是那麼容易拋下的。

我走過去,跟譚玉清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正好掛斷電話,看了我一眼。

「你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啊?」

我說:「沒有。」

她禮貌地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然而,下一瞬,我的路就被堵住了。

我抬頭,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頜線。

周庭時低眸看著我,喉頭滾動著,片刻後,像是不在意一般:「你怎麼來了?」

這話問得沒頭沒尾的。

但我就是聽懂了。

他或許以為,我是知道他在這,過來找他的。

我沉默了會兒,跟他解釋:「有個客戶在這邊,過來商量點事。」

周庭時的神情略微僵住。

片刻後,不自然地清了下嗓子:「行。」

「準備回去?我送你。」

我回頭看了一眼。

譚玉清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正定定地望著我們。

我揚了下手上的手機。

「不用了。你還有朋友。

「我叫了車,馬上到了。」

說完,我推開他的身子,往外頭走。

他卻突然攥住我的手腕,唇線抿得很直:「你等會兒。」

「我有事問你。」

我抬頭:「什麼?」

他雙眸一眨不眨地望著我,手上卻鬆了點力道,像是害怕弄疼我:「你那天說的,不是真的吧?」

我怔了片刻。

才恍然,他問的,應該是我說的那句「膩了」。

「是不是又能怎麼樣?

「我們已經離婚了。」

說完,我掙開他的手,往外頭走。

後來我才知道,這天,他們一伙人正在為譚玉清辦接風宴。

只是,見到我以後。

周庭時的興致也莫名地淡了許多,坐了沒一會兒,就藉口離開了。

9

太陽這樣起這樣落,我沒有想到,後來很長時間,我跟周庭時,都沒有再見過。

這個月月末,我得到了去國外交流學習的機會。

到達異國的第二天,我在街頭散步,丟了手機和錢包。

我辦了新的手機號。

又申請了新的微信。

當天夜裡的凌晨五點,我睡到一半,猛地驚醒。

打開手機,映入眼帘的,正好是一張譚玉清從周氏集團出來的照片。

網友們扒到她跟周庭時的關係。

又找到譚玉清這些年在國外舞壇斬獲各大獎項的視頻和照片。

紛紛嗑起了這對破鏡重圓的 CP。

我看到評論區有人提起我。

【聽說周家這位之前結過婚啊,真的假的?】

很快,有人回復。

【我有朋友是他們那個圈子的,聽說已經離了。雙方都沒什麼感情,離得特痛快。】

我看著這些,手頓了頓。

只是突然想到,我跟周庭時在一起的那三年。

從沒有人真心地祝福我們,覺得我們能走到最後。

又過了幾天,我接到朋友打來的電話。

她告訴我。

「周庭時這兩天找你找瘋了,說是打不通你電話了。你離開這事,他不知道?」

我想了想,問。

「他有說找我有什麼事嗎?」

朋友嘆氣:「不知道,他沒說。」

他如果想知道我的號碼,並不是一件難事。

可這天以後,我並沒有接到過他的電話。

只是,這一年的初雪,我站在窗邊,往底下看的時候,隱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可再仔細看,卻又什麼都沒有。

來這裡以後,我保持聯繫的人並不多。

聊天的時候,也都不會提起周庭時這個人。

偶爾,我也會想,他現在應該已經結婚了吧。

跟他真正喜歡的人。

10

一晃就是兩年。

我回國那段時間,正好趕上我最好的朋友訂婚。

她給我打電話,讓我陪著她一起去試婚紗。

我去了。

卻沒想到,會遇到周庭時。

隔著一條馬路,他站在車旁低頭看手機。

並沒有注意到我。

隔了兩年,他似乎變得冷峻了許多。

整個人的氣質沉下來,讓人看著就不太敢靠近。

我收回視線,跟著朋友一起走進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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