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導師進山的第一天,我就被一條大蛇盯上了。
回校後,它也跟了過來...
我惶惶不可終日。
嚇得搬出學校,遇到了新室友。
他是一個除妖師,我求他幫幫我。
他戲謔地看著我:
「蛇性本x,沒得到想要的,自然不會走。」
「不白幫,我要你...」
我心裡罵他神金,可我實在怕了那蛇,只好妥協。
夜深人靜,我睡熟,自然不知
他溫柔撫摸著我的肚皮:
「蛇寶寶們,你們動一下。」
片刻後,我的肚皮一陣翻滾……
1
真熱,我抬起手臂擦了擦汗,卻弄得一臉土,手面上還一陣刺痛,這才第三天,手上就起了個小水泡。
考古,真苦。
我打了個哈欠,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不尋,你昨天沒睡好?」
我胡亂地點點頭,想到了昨晚。
冰冷的觸感和光滑堅硬的鱗片,烈日下竟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好像中邪了。
在這兒住的三天裡,我總是夢到同一條大蛇。
它渾身漆黑,盤在我身側,碩大的豎瞳俯視著我,令我膽寒。
「不尋,別發獃了,走了!」
住的地方很簡陋,門口和屋子裡放的到處都是隨葬品,我們支了個小桌子,打牌。
山中手機信號很差,這是我們僅有的娛樂方式。
連著三天沒睡好,我沒玩幾把,洗了澡就躺在了床上,剛睡著,就感覺一陣陰冷襲來。
那條大蛇又來了。
它仍是用碩大的豎瞳盯著我看,縱是知道在夢中,仍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被嚇醒了,睜開眼,感官慢慢回溫,燥熱的空氣,蚊蠅的叫聲,還有學長們的呼嚕聲,一切都那麼的正常,我卻不敢睡了。
撐不住睡著後,它又出現在我的夢裡,一連十天後,我幾近崩潰,覺得是這邊風水不好,我想回學校,卻不敢嚮導師請假。
我的導師出了名的嚴格,我怕他以為我吃不了苦,從而記住我。
我寬慰自己,只是夢,它除了盯著我看,也沒做什麼,忍忍就過去了,一個月很快的。
只是我沒想到,它越來越過分,在夢中,我就像是他的玩具,它用蛇尾戳我的痒痒肉,還圈我的腳踝。
我竟然能從一條蛇的眼底看到戲謔。
三十天轉瞬而過,收拾行李的時候,我深深喘了口氣,終於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我在心中記下地名,以後再也不來了。
2
可我沒想到我回了學校它竟然也跟了過來,我惶惶不可終日。
又一次從夢中醒來,我呆愣愣地看著天花板,洛小天扒著我的床道:「你喊什麼?一起去吃早飯啊。」
夢裡的大蛇越來越清晰,我甚能看清他的鱗片不是純黑色,而是五彩斑斕的黑,越想越覺得恐懼。
我坐起身喃喃道:「我是該找個大師了。」
「你說什麼?」
我咽了口唾沫,儘量讓自己語氣輕鬆自然:「沒什麼,夢到被繩子勒住了脖子,喘不上來氣……」
「我去,這麼可怕!」他驚道。
其實比這個還可怕。
「你房子找的怎麼樣了?」
「還在看。」
性取向暴露後,室友總是時不時打量我,讓我很是苦惱,在洛小天的建議下打算搬出去住。
「你好好找,等找到了,我跟你一起搬出去住。」
「最好是。」我白他一眼。
文學系男生少,他被分到了混寢,三個體育生,幫他搬宿舍的那天,他的鼻血都快流出來了,還伸著手指躍躍欲試:「同學,我能摸摸你的腹肌嗎?」
真是沒眼看。
我是外地的,對學校周圍一竅不通,只能求助班裡的百事通,下課後,她給了我一串手機號碼:「升卿也要找,你問問他。」
「升卿?」
我們班有這個人嗎?我怎麼不知道?
「是A大考過來的,可帥了!」她說著興奮地點開校園網的帖子,把手機放桌子上讓我自己看,帖子已經蓋了幾千層了,全是重金求聯繫方式和行蹤的。
我把紙條塞兜里:「行,我問問吧。」
我其實沒想好要不要跟人合租,主要是怕遇到什麼尷尬的情況,但是我又怕哪天我被那條大蛇折磨瘋了,沒人給我收屍。
吃飯的時候,我加上了他。
升卿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冷,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盯著我看,沒什麼表情,我在心中默默給他打上不好相處的標籤。
但沒想到人還是不錯的,搬宿舍那天,是他幫我搬的東西,動作乾淨利落,無意露出的腰腹充滿力量感,賞心悅目。
我站在宿舍拍了拍有些發燙的臉,心裡有點期待合租了。
3
搬出去住的第一晚,那條大蛇又來了。
又是擔驚受怕的一夜,我睜開滿是紅血絲的雙眼想也許真應該找個大師看看了。
我在網上刷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靠譜的,頹廢地起了床,剛推開門就聞到了香味。
升卿坐在餐桌前,盤子裡擺著一份三明治和牛奶,對面也有份一摸一樣的。
看到他臉的那一刻我呼吸一窒,升卿的帥帶有很強的衝擊性,又自有一種疏離感,讓人覺得他不好接近可又控制不住眼睛總是落在他的身上。
「過來吃飯,我們一起去上課。」
我胡亂點點頭,站在洗漱台前,對著鏡子捏了捏自己的帥臉,我長得也很帥,但和升卿站在一起,就帥得沒那麼明顯了。
洗完臉,還特意抓了把自己的頭髮,再三確定鏡子裡很帥後,才坐在了餐桌前。
升卿已經吃完了,他面前擺了一些紅色的東西,還有黃色的紙,他拿著毛筆正在上面畫。
他看了我一眼,視線落在我的頭髮上,突然道:「頭髮很帥。」
我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按了按頭髮,有一種被揭穿心思地窘迫感:「哈哈,有嗎?」
我坐餐桌上才看清楚,升卿好像是在畫符。
畫符??!
「你這是在……?」
升卿停了筆道:「有個學弟最近被邪祟上身了,我畫個幾張平安符寄給他。」
「哦……你家裡是干這個的?」我打探道。
他盯著我神色不明:「我是除妖師。」
除妖師……
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心思活絡起來,那他是不是也有辦法對付我夢中的大蛇,剛想開口,卻又止住,喝了口牛奶。
還是算了吧……
我扯著嘴角笑了笑:「好厲害。」
4
深夜,那大蛇又來了,冰冷光滑的鱗片纏住我的腳踝,它低著頭,蛇信子撓我的下巴。
「滴滴!」
我猛地睜開眼,按滅了手腕錶上的鬧鈴,疲憊地揉了揉眼睛,他今日和以往不同,之前它都是在我旁邊,距離我大概半米的位置,今日竟然纏在我的身上。
不是偶然,這條蛇會控夢,我懷疑它想把我吃了。
就是不知道,它在夢裡把我吞吃入腹,現實中我還能不能醒來。
嗓子有些乾澀,我拉開門打算去客廳接水,剛出門就看到升卿坐在昏黃的燈光下,抬頭看了過來。
那瞬間,一股子涼意襲來,我渾身汗毛炸起,像是被一條大蛇盯上了。
「不尋,怎麼了?」
我晃了晃頭,升卿怎麼會像蛇?
「渴了,出來喝點水。」
好像還看到升卿有些幽怨地看了眼我的手錶,再仔細去看,卻沒發現他有什麼表情。
睡糊塗了?
我揉了揉眼睛,走過去,升卿遞給我一杯水。
我看了眼錶盤,凌晨三點,打了個哈欠:「你怎麼還沒睡?」
「失眠。」升卿淡淡道。
那他還挺可憐的。
我是個沾枕就著的人,最近也深受覺睡不夠的痛苦。
我躺在沙發靠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打算陪陪他,卻不想眼皮越來越重,將要睡著之跡,感覺有什麼東西碰了碰我的臉和唇,冰冰涼涼的,氣息就噴洒在臉頰上。
還有很遙遠的聲音在呢喃:「沈不尋,我終於找到你了……」
之後就再無意識。
5
枕頭好硌,我皺著眉眯眼側頭,對上升卿白皙的脖頸,冷白色的皮膚下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血管。
我腦袋懵了一瞬,我這是枕著升卿的肩膀睡著了?
這個認知讓我有些臉紅,我坐直身體看升卿。
他的睫毛又直又長,睡著的樣子沒了那股子冷感,讓人覺得有些親近。
他眼皮動了動,隨後睜開了雙眼。
我連忙轉移視線,心臟也心虛地狂跳起來,大早上的,他帥得我這個小gay有點臉紅心跳。
洗漱的時候我才後知後覺,那條大蛇後半夜沒來找我。
這是不是說明沈不尋可以壓制他?
今天上午沒早八,我坐在桌子一頭看文獻,他又在畫符。
「我最近老是做一個夢。」
升卿的筆突然頓住,朝我看過來,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興奮,我看不太懂。
「什麼夢?」
「有一條大蛇每天纏著我,我懷疑他想吃了我。」
升卿搖了搖頭:「它不是想吃你。」
心跳猛然漏了一拍,我緊緊地盯著他,不吃我?那它想幹什麼?
似乎是為了回答我的問題,升卿緩緩道:「你是它選的新娘。」
「什麼?!」
「可我是個男生啊!」
升卿挑眉看著我道:「男生又如何?」
「那……怎麼把它弄走?」我臉色發白道。
「蛇性本淫,它沒得到想要的,自然不會走。」升卿意有所指地掃了眼我的小腹。
我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怎麼辦?你有辦法嗎?」
「有是有,」升卿侵略性的目光掃過我:「但是要收費。」
收費?應該不貴吧?
不過這種玄學的,一般都是萬打底。
我討好地笑道:「咱們是室友,打個折唄,說個友情價。」
「不打折,」升卿淡淡道:「我要你肉.償。」
6
什麼?
我沒聽清?
不是,我沒聽懂。
「你是不是還會畫畫,或者攝影,你讓我做你的模特?」
升卿搖了搖頭:「並沒有,字面意思,你懂的。」
我沉默了。
對面那人喝了口牛奶戲謔道:「你不懂?就是想睡覺,做你男朋友的意思。」
我震驚又尷尬,沒和他一起上課先跑了。
我坐在課桌前撓了撓頭髮,升卿這不有病嗎?我倆滿打滿算才認識三天!
我讓他幫我忙,他竟然讓我肉償!
我把他當朋友,他覬覦我屁股!
趕十點來上的課,老師沒來讓上自習,我剛攤開書本,旁邊就擠過來一個人。
洛小天,一個圈子的0。
他推了推我的胳膊問:「聽說你跟升卿住一起了?怎麼樣?」
我看了眼坐在第一排安靜看書的升卿道:「什麼怎麼樣?」
「大不大?他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我這種的他喜歡不喜歡?你說我追他有沒可能?」
「你別想了,他有病。」我道。
腦子有病。
「有病啊?」洛小天嘖嘖兩聲:「那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