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氣氛氤氳,緋紅爬了凌書錦滿身。
肖決的手在他身上游離,從脖頸蔓延到腰身。
凌書錦輕咬住嘴唇,任由肖決探索他的身體。
良久,
肖決濕潤的手抹了一把嘴唇,笑得糜爛又邪魅,
「凌醫生好耐力,是我不行?還是凌醫生故意的,想要我多加練習?嗯?說話。」
1
校醫務室里因為肖決的到來變得有生氣,肖決就像個炮仗,一點就著。
「你TM到底給不給我看!」
肖決不耐煩極了,凌書錦總是這麼煩人。
林宇見狀又狗腿起來,「肖哥,消消氣,消消氣,那個,凌醫生,您給他看看。」
凌書錦漫不經心地整理著藥品,語氣聽不出喜怒,「同學,這星期都三次了,你的淤青都快消完了,還有,別說髒話。」
肖決一聽被拆穿,更加煩躁了,「你是醫生,我是病人,我說疼你就得給我治,磨磨蹭蹭幹什麼!」
凌書錦無奈地拿了瓶噴霧,蹲在肖決面前,拉起肖決的褲管,朝著那塊淤青噴。
冰涼的觸感撫平了肖決正盛的火氣,肖決的耳根紅了,一瞬間恍了神。
凌書錦好像也不那麼討厭。
「應該已經不疼了,所以別在來了,肖決。」
凌書錦叫肖決名字殺傷力太大,肖決的心像是被千萬隻螞蟻啃食著,差一秒就要崩塌淪陷。
肖決原本要走,可他現在心癢得厲害。
把林宇推出醫務室,逼仄的空間只剩他和他的凌書錦。
肖決把凌書錦逼到死角,呼吸急促,胸口起伏,說出的話也是結結巴巴,
「凌……凌書錦,老子TM喜……喜歡你。」
告白像絢爛的煙火,心動不止。
凌書錦像是早有意料,眼裡是波瀾不驚,嘴角已經有了玩味的笑意,
「喜歡我的人有很多,小同學,你實在是排不上號。」
原本還紅著臉的純情小男孩,此刻額頭青筋暴起,「靠!你TM………你」
肖決說不出話,他是氣的,他可是A大一哥耶,長相,家世,成績,哪樣他不是第一,凌書錦不感恩戴德就算了,排不上號?
誰呀?他嗎?真是可笑。
「你別不識好歹!我TM……我……」
肖決本可以罵得很髒,不知什麼使他啞口無言。
「小同學,好好學習。」
肖決氣極了,他討厭凌書錦得意的神情,那種得意把他的挫敗揭露出來,他想銷毀,想壓制,想把凌書錦欺負哭。
「你等著,你會後悔的!哼!」
肖決踹門而去。
凌書錦無奈搖搖頭,喃喃自語,「小孩脾氣……」
2
凌書錦是自願去A大的,為A大運動會期間提供醫療指導和幫助。
僅僅兩個星期,凌書錦沒有想到會遇到肖決。
凌書錦比肖決年長,肖決那小心思,就像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作為當事人,怎能不知。
凌書錦不心動,年輕人容易產生錯覺,容易產生好奇心。
想到肖決,凌書錦覺得他還會多一點,那就是勝負欲。
畢竟高高在上的孩子跌不下神壇。
可那又怎麼樣?一時興起罷了,等下次運動會,再有別的醫生來,也會如此。
一時興起的喜歡沒有意義,反而是種困擾。
凌書錦回去了,不會見到肖決了。
但是要見到陳修,凌書錦覺得,還不如見肖決呢!
真是瘋了!
陳修已經約了中午一起吃飯,凌書錦不想去,他不喜歡陳修,但不好過分拒絕,同處一個科室,自然是不能鬧得太難看。
凌書錦換好了衣服,還在整理白大褂,他有強迫症,看不得衣服皺巴巴的。
感覺到有人進來,凌書錦煩躁起來,陳修是越來越過分了,連門都不敲了。
「我馬上就好,你先等等。」
凌書錦在屏風後說。
無人回應。
凌書錦好奇,探頭出來看,肖決明晃晃地站在桌子邊。
靠著桌沿,右腳微微踮起,雙手環胸,高傲得像是處於雲端的神。
「你約了誰?」
是質問,是氣憤,肖決太過年輕氣盛,所有的情緒都那麼顯而易見。
凌書錦是驚喜的,沒想到還能再見。
「你怎麼來了,生病了?」
凌書錦做不到自戀,即使他隱隱覺得肖決就是為他而來。
「吃飯!」肖決語氣並不好。
「什麼?」凌書錦再次確認。
「我說!我TM找你吃飯!聽清楚了嗎?」肖決像兩個鼻孔冒煙的驢。
肖決也覺得莫名其妙,但是林宇說追人第一步就是——約飯,所以他來了。
凌書錦覺得有點雀躍,他覺得是因為他不想見到陳修。
「肖決,我已經……」
肖決直接拉起凌書錦的手腕,「我不聽,走!」
掌心的溫熱在手腕上蔓延,但沒有摧毀理智。
「肖決,我已經約了人。」
肖決氣呼呼轉身,「你TM吃個飯都要拒絕我!」
凌書錦無奈,跟他講道理,「肖決,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我已經先答應了人家,不能不守信用。」
「幾號?」肖決眉頭緊鎖,像是忍著怒火。
「什麼?」凌書錦還在雲里霧裡。
「我排不上號,那你今天約的幾號?什麼時候輪到我。」
肖決認真得不容置疑。
「呵~」好可愛!
凌書錦看著他炸毛的樣子,心裡有點暖。
「那輪到你的時候叫你?」
凌書錦很想知道肖決會怎麼做。
「嗯。」肖決悶悶地發聲,隨即拿出自己微信二維碼。
凌書錦話都說了,只得加上他。
真正的陳修是這時候來的,一來就看到肖決挺拔的脊背。
「書錦。」
肖決聞聲回頭,打量著面前的人。
「嗯。」凌書錦禮貌的問答。
原來這就是今天約的,沒我高,沒我帥,還比我老,那我簡直完勝。
肖決想。
三人站立的局面略顯尷尬,還是凌書錦先開了口,
「肖決,那你先回去?」
肖決拉著臉,「切~」高傲地離開,十分體面。
肖決在內心抱怨,什麼眼光?簡直差死了!誰稀罕呆在這兒!
陳修和凌書錦都看著肖決離開的背影,凌書錦卻是在喜悅著。
心裡迎來了春天。
3
陳修是個紳士,凌書錦承認,但他太過功利,喜歡凌書錦是真的,不過也存了自己的私心。
凌書錦名聲好,工作出色,能和他在一起,於誰都是錦上添花。
陳修把凌書錦送回了家。
「書錦啊,你這兒還真是舒服。」陳修躺在沙發上。
「喝茶。」
凌書錦待客一向周到。
陳修名義上接茶杯,實際上用指尖去碰凌書錦,凌書錦不動聲色地往後移。
感覺到凌書錦的退讓,陳修不再進攻,乾脆利落地接過茶杯,感嘆茶水好喝。
大家都是成年人,什麼都明了,可陳修還是有些傷心。
陳修做夢都想再進一步,可未觸碰到的指尖宣告著不可能。
陳修禮貌離開,顧著兩人的顏面。
凌書錦很晚才得空看手機,微信列表多了個人,直接了當地發了個表情包,貓咪系列,一隻橘黃色的貓咪,眨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眼睛眨一下彈出一句「在幹嘛呀!」
「哈哈!傻不傻!」
凌書錦笑出了聲。
而肖決,眉毛皺得快要夾死只蒼蠅了。
「你TM出的什麼餿主意!」
最慘的是林宇,要出謀劃策,還要被罵得狗血淋頭。
「不應該啊?小女生都這樣。」
肖決真想把林宇天靈蓋掀飛,「凌書錦又不是小女生,林宇你是不是有病!」
林宇委屈得要命,他連小女生眼睛都不看盯著看呢!果然網上都是騙人的。
凌書錦回了肖決,這是最基本的禮貌。
【馬上睡覺了。】
肖決是秒回,【我也是。】
【晚安。】
夜色漸濃,霓虹燈還在閃爍,凌書錦只想睡覺,就像是答應肖決的那句晚安。
夜晚真好。
4
一個星期過去。
肖決把籃球扣爆,原本是幾人在打,肖決氣勢太盛,其餘人都不敢接近。
操場上是籃球撞上籃板的「哐哐」聲。
「喂,肖決,你TM是不是有病啊!」幾個被肖決完虐的男生在控訴。
幾個人要打起來的時候,林宇憑一己之力把肖決拉開了。
汗水從肖決太陽穴流下來,肖決生氣極了,本來就煩,打個球還遇到一群又菜又傻B的,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肖決捏爆了手中的礦泉水瓶,「靠!敢耍老子!」
林宇在後面喊,「肖哥你去哪?」
「算帳!」
醫院人來人往,肖決從人群中穿過,直衝凌書錦辦公室。
凌書錦和陳修都被嚇了一跳,肖決看到他們在一起,恨不得把陳修拆吃入腹。
陳修只當是病人,「這位患者,你……」
「閉嘴!」
肖決直逼凌書錦,凌書錦第一次因為一個人的氣場而有些害怕。
「陳修,你先去忙吧,我晚點在和你討論。」凌書錦聲音有些顫抖。
陳修略顯擔憂,凌書錦眼神示意他走,他只得走。
只剩下肖決和他。
「肖決,你…你怎麼來了?」
肖決把凌書錦逼到桌角,捏住凌書錦的手腕,用了好大的力,凌書錦手腕纖細,瞬間就有了凹陷。
「你耍我?」是質問。
「你是不是每天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那你還假惺惺的排號?」
凌書錦好像知道肖決為了什麼而來了,肖決難道真的在等他嗎?
凌書錦微微掙扎,肖決低頭去看,凌書錦手腕陷進去好深,他被嚇到了。
他只是生氣,一個星期了,凌書錦都沒有通知他,他每天都在等。
可沒有凌書錦的消息,無論他看多少遍。
看到陳修,他更憤怒了。
肖決鬆開凌書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
被鬆開的手腕立刻露出緋紅,漸漸泛起青紫。
他傷害了凌書錦嗎?
肖決一下子覺得自己沒理了,變成了喪氣小狗。
「你一直在等我嗎?」
「嗯。」
無聲,卻更勝有聲。
凌書錦承認,看到肖決氣憤成那樣,看到自己的手立刻軟下去的樣子,他有點心動了。
肖決委屈地說著:「是你說會通知我。」
是啊,你明明給了我希望,怎麼可以食言,可是就算你騙了我我也並不想傷害你,一點也不想。
凌書錦淺淺地笑,「我和陳修只是同事,至於排號,沒有的事。」
肖決被凌書錦的笑弄得煩躁,「你TM一開始就在騙我!」
他從頭到尾都被騙了。
凌書錦走進肖決,「那你願意做騙子的一號選手嗎?」
肖決腦袋開了花,噼里啪啦的,他聽不清凌書錦說了什麼,只會點頭。
「呵呵~」可愛。
肖決一把抱住凌書錦,有點喜極而泣的意味。
手在凌書錦腰上,真瘦。
有一股邪火衝上了肖決心上,驅使著肖決的手往下移,就像往下就會得到美味的蛋糕。
肖決已經感受到了一點圓潤,「啪」,凌書錦把他手拉回來,對他搖頭,「不可以。」
明明是拒絕,肖決卻喜歡得要命。
「什麼時候可以?」肖決急迫地問。
凌書錦從肖決懷裡出來,「看我心情。」
「不過,你要是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我會放棄你,你將會失去這個機會。」
肖決笑著看他,「我會是唯一一個嗎?」
「看你表現。」
肖決就是小狗體質,吃到了點甜頭,就對主人言聽計從。
5
肖決回學校第一件事就是申請了校外住宿,肖決背景強,第二天下午就收拾好了東西。
「肖哥,你真要走啊?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嗎?」林宇要死要活的。
「別亂說話,獨守空房這種詞只適用於戀人。」肖決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得意得像取到嬌妻的君王。
「不是,肖哥,你追到凌醫生啦?」
「當然,你肖哥我的魅力你不清楚?」
在林宇合不攏嘴的驚訝中,肖決提著東西走了。
他買了凌書錦家對面的公寓。
凌書錦還沒下班,肖決就已經等在了門外,警備地看著凌書錦和陳修說話。
這個陳修真煩人!
「好,那這次的研學會書錦可要帶帶我。」陳修保持著儒雅,不會讓人覺得過,但又恰恰能達到他的目的。
兩人客套的聊著,肖決只看到凌書錦偶爾露出的笑容,看得心煩。
陳修出來的時候正面對上肖決,「是你?」
肖決不想理他,「有意見?」
陳修畢竟比肖決大了那麼幾歲,閱歷也比肖決,在他眼裡,肖決就是個和大人要玩具車的小孩,不給就生氣。
他並沒有把肖決當做對手,他覺得他會不戰而勝。
「小孩,不要那麼暴躁,容易氣出病來。」
肖決看不得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真想拔地而起,把他撂倒,「你TM說什麼!」
「肖決。」
只有在凌書錦面前,肖決才是那個乖小孩。
「既然你有病人,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陳修就是故意的。
「你TM說誰有病!你給我回來!」
陳修背影瀟洒,對身後的肖決充耳不聞。
這樣的對手,不足為懼。
「好了,先進來。」凌書錦拉著肖決進了屋。
肖決氣呼呼地坐在凌書錦的座椅上,雙手抱著,盯著凌書錦,眼神暗示:
你為什麼又和他在一起?
凌書錦覺得自己變態,他就喜歡看肖決這個樣子,可愛。
凌書錦也不說話,只是走近肖決,跨坐在肖決腿上,腿與腿的溫度碰撞在一起,隔著褲子,肖決也感受到了凌書錦。
肖決抱著的手不自覺地去攬凌書錦的腰。
手倒是很大膽,不過肖決應該沒意識到,他的臉紅透了,和剛剛成熟的漿果一樣。
凌書錦以為讓肖決把控不住的自己的腿,或者自己的腰,他萬萬沒想到,是他那身衣服,救死扶傷的醫生穿的神聖的白大褂。
「不生氣了?」
凌書錦的聲音響起,肖決才意識到自己被賣了。
「你故意的?」肖決掐了一把凌書錦的腰,「生氣,還是很生氣,我討厭那個陳修!」
肖決又激動起來了,凌書錦居然以身作餌,來混淆視聽。
凌書錦站起來,整理被肖決弄亂的白大褂。
肖決也從椅子上彈起來,「你幹嘛站起來!」
「抱也抱了,摸也摸了,但你還是生氣,我不該起來嗎?」
「你剛剛是在哄我?」肖決不可置信地看著凌書錦。
這的確很難令人信服,哄人不該這樣撩撥。
凌書錦覆在肖決耳邊,「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和他不一樣。」
肖決腦子充血,果然,他不是陳修的對手,他只是凌書錦的盲目信徒。
6
凌書錦在開車,肖決就玩他的腰。
肖決手指不快不慢地描摹凌書錦腰的輪廓,一下重,一下輕,一下研磨一個點,一下畫著整個腰身。
凌書錦猛地剎車,臉上有些潮紅,「再碰我一下,我會把你扔下去。」
肖決知道凌書錦生氣了,收回手安靜坐著。
坐了幾分鐘,又玩起凌書錦車上的擺件,一個晶瑩剔透的雪花吊墜。
看著越來越熟悉的街道,肖決問:「你送我回學校?」
「不然呢?」
肖決這才想起來,本來是去告訴凌書錦自己搬出來的事,結果開始看到陳修太生氣,後來被凌書錦撩得沉醉,這事早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我搬出來了。」
凌書錦緊急剎車,「什麼?」
「我搬出來了,以後都不回學校了。」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凌書錦閃過一個念頭,肖決的決定是否是因為他?
「搬哪兒了?」凌書錦在內心祈禱,千萬別是宜林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