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停好了車晃進去酒莊,就聽見有人調侃謝綏,畢竟他失去了三年的記憶,現在似乎……是個弟弟?
呵呵,謝綏就算失去十年記憶,也比在座的各位都要老成,真不知道他們哪來的狗膽調侃他。
謝綏和陳銘翰旁邊都空了一個位置,還不等我想,陳銘翰就朝我招手,「舟舟過來。」
一臉急切地想要跟我溝通的八卦樣子,真晦氣。
我依言走了過去坐下,他推了一杯酒給我,壓低聲音很小聲地說:「舟舟,我是看著你喜歡謝綏過來的,給他一點時間吧。」
剛剛還說要慶祝我和謝綏分手呢,現在就當和事佬了?
我聽得心裡莫名煩躁,皺著眉悶了一口酒,「你也說了是看著我過來的,怎麼謝綏是你朋友我就不是?我憑什麼還要等?」
因為不想鬧得太難看,我即使不開心也沒有大聲說出來。
陳銘翰長久地沉默了,最後蒼白地來了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謝綏喜歡你。」
「喜歡個屁。」這句話我沒憋著,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出來。
謝綏聽見我的聲音,將目光投了過來,淡淡的,毫無情緒。
這叫喜歡?
呵,而且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畢竟我一時腦熱摻和了個顧承昱進來,說不後悔是不可能的,但我到底還算有責任心。
謝綏剛出院沒喝酒,他負責看,我們負責喝,最後我被安排著讓謝綏送回去。
臨走前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陳銘翰,真的,他有大病。
我倚在副駕里閉目養神,謝綏一邊倒車出去一邊問我:「不是說今天有約嗎?」
「正好結束,陳銘翰電話來了,我就過來Ťų¹了。」
「散得挺早。」
「不然呢?」我只是下意識發問,並沒有挑釁的意思,卻好像被謝綏誤會了。
他薄唇微微抿住,「舟舟。」
他聲音很沉,只是叫了一聲我的名字就沒了下文,但裡頭不悅的情緒是十分鮮明的。
被他這麼一聲叫得回了魂,我對自己的無縫銜接後知後覺有了一絲羞愧之情,舔了舔唇,「跟你說個事。」
「嗯。」謝綏眼神都沒偏一下,冷淡地回應我,示意我開口。
他這麼冷淡,我底氣又足了很多,「我找了個男朋友。」
反正他今天告訴那群人我們分手了,想來也是比較願意和我劃清關係的,我這麼一尋思,說得更加不猶豫了。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車被急停。
謝綏終於把臉轉了過來,面色森冷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他臉色差得我難以想像,謝綏從來沒有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我心臟控制不住地跳,差點從胸腔中破出。
我竟然心虛了,色厲內荏,「不是分手了嗎?而且你失憶了!你想想,我之前追了你三年,三年才追到。」我吞咽了一下,「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感情,還差了三年。」
再說,在一起了也跟沒在一起似的,何止差了三年?
謝綏長眸微微眯起,然後勾起了一個頗有些諷刺的笑,捏著方向盤的手用力,骨節泛白。
他說:「隨你。」
話落就踩了油門出去,超速了,救命,這還是我的車。
氣氛相當不好,我不明白,記憶一下子掉了回去。
08.
畢業那天晚上我喝得酩酊大醉,滿身酒氣敲響了謝綏的門。
他單手扶著門框,微微皺眉,聲音清冷得好似一股山泉,一下子將我澆醒,「宋沁舟。」
他要出國繼續深造,而我得留在國內,再也不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了。如果今天不說,往後便會有數不清的變數,我不能允許。
我上前一步勾住謝綏的脖子,他下意識伸手攬住我的腰肢,「……謝綏。」
其實我酒量不差,但是這樣能很好地掩飾我的難堪,猜到他會拒絕,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我能給他的最大的愛意。
謝綏反手關上門,將我摟進去放進沙發里,就轉身準備去倒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不要走。」
「去給你倒水。」他音調和人一樣冷,可不知怎麼,我卻聽出了兩分溫柔。
就這麼零星的溫柔,卻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我喜歡你,謝綏。」
空氣里一片寂靜。
良久,謝綏伸手掰開我的手,靜靜道:「你喝多了。」
把我否決,給我台階,溫柔又殘忍。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用盡了勇氣,「我沒有。從知道喜歡是什麼開始,我就喜歡你了。」
謝綏沉默了,他的手指微微蜷起,長睫垂落。
我太了解他了,他在猶豫,在煩躁。
就算是可憐也好,是不忍也好,我想有這麼一個機會,不必小心翼翼偷偷喜歡他的機會。
「試試吧,讓我追你,好不好?」我明明不想哭,卻在哀求的時候,心酸到眼淚沾濕了睫毛。
謝綏眸色極黑,沉沉地看著我,最後無奈地「嗯」了一聲,算作同意。
巨大的喜悅瞬間將我淹沒,我忍不住想要再次確認,他卻已經轉身走進廚房倒水了。
我捧著謝綏倒過來的溫水小口小口地喝著,他就站在我身側,心跳得這樣快,真害怕被他聽見。
「我送你回去。」謝綏開口,不容置疑地往門口走。
我點頭跟上,跟在他身側,走在寂靜無聲的夜色里,走在昏黃曖昧的燈光下。
大學我們都出來住了,我自然和他買在了一個小區,可現在我突然有些後悔,後悔離得太近,一會兒工夫就到了。
「晚安。」我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他。
謝綏狹長的眼睛幾不可見地彎了彎,下巴微收,算是點頭回應。
我看著他清瘦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才滿懷少女心事地進去。
一夜未眠。
最後天蒙蒙亮的時候我才睡著,再醒來就是日上三竿。
表白後的第一天,我略有些興奮地換上了一件修身的紅裙子,對著鏡子細細地畫了一個妝,打電話給謝綏,「今天出去玩嗎?」
「不了,已經和導師聯繫好了,在做項目。」
謝綏那邊響起玻璃杯被放下的聲音,我幾乎可以想像到他戴著銀邊眼鏡,冷淡而又專注的模樣,心一下子就軟了。
「那我買些菜去找你吧,給ƭů⁺你做飯吃。」
他頓了一下,似乎想要拒絕,但大概想起昨晚答應我的,「嗯。」
謝綏態度的改變自然被我發覺,突然覺得動力滿滿,我好心情地去了超市,買了蔬果和肉,敲響了他家的門。
沒一會兒謝綏過來開門,一身灰,中和了他的冷淡,看起來有些溫柔秀美,他順手接過我手中的袋子走進廚房。
我跟過去發現他在熟練地洗菜,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有了一種已經和他結婚的遐想,心裡一陣甜,「我來吧。」
謝綏頭也沒抬,將洗好的菜放進一旁的籃子裡,「一起。」
一起更好,更像結了婚。
最後看著滿滿的一桌菜,動筷子的時候,覺得大概再也不會有比這還可口的飯菜了。
整個暑假謝綏都在忙,我也開始接手公司的事務,但還是儘量去找他,或許做個菜,或許散個步。
直到他去了美國。
遠隔重洋,我才知道距離有多可怕,一個不愛你的人,真的沒心思通過手機應付你。
我一次次等待,難受,釋懷。
看到的永遠是「對不起,剛剛沒看到」「在忙」「剛剛實驗結束」。
為了緩解這種時刻都覺得自己在失去的痛苦,三年里,我買往返美國的機票一共 172 張。
他畢業的那天,我捧著鮮花過去,遠遠地迎著太陽看他,看那個在陽光里好似天神降臨的謝綏,突然釋懷了。
愛他,未必要得到他。
或許讓我這段卑微的單戀留在最美好的時候,才是最好的選擇。
「謝綏,恭喜畢業。」我大步上前將鮮花塞進他懷裡。
他薄唇輕勾,笑得難得溫柔,眸光近乎蠱惑,蠱惑到我還想再試一次,最後一次。
「三年了,要在一起嗎?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哦。」我特地用輕快的語氣去掩飾我心中的慌張。
始料未及的是,謝綏長眸微微彎起,「好。」
無措大於喜悅,我甚至連手都不知道放在哪,緊緊地捏著衣服下擺。
謝綏視線下移,最後騰出一隻手,抓住了我,十指相扣,「還緊張?」
難得的調侃讓我一下子輕鬆起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然後被喜悅淹沒,環著他脖子又快又輕地落下一個吻。
回應我的是謝綏變深的眸色,和微紅的耳尖。
可惜上帝都覺得這份感情太強求,把一切打回了原點。
09.
「到了。」謝綏冰冷的聲音響起,顯然還是情緒極差。
我被他從記憶拉回,有些木愣地點頭,解開安全帶下車,剛伸出去一條腿,就聽見了他有些克制的聲音,「舟舟。」
我回頭看他,他卻沒了話,皺著眉,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有著數不清的煩躁。
原來三年前,我對於謝綏就已經是雞肋了,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我扶著蝴蝶門輕笑了一聲,「謝綏,上帝都覺得我們不合適,要讓我們重來,重新選擇,你還猶豫什麼呢?」
向前看吧,別回頭,別讓我難過。
是的,意識到我對三年前的謝綏而言是什麼之後,我是難過的。
我宋沁舟,凡事盡善盡美,怎麼就花了這麼多年的時間,把自己變成了別人的雞肋,別人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呢?多可悲啊!
宿醉很難受,我沒能爬得起來,準備曠班的時候電話響了。
「姐姐,剛起來就想你了。」顧承昱的聲音黏糊糊的,顯然是剛睡醒,有點奶氣。
我聽了閉著眼睛笑,「那你來我家,給我帶份早飯。」
顧承昱的聲音一下子就甜膩了起來,整得我心情都變好了,前所未有地輕鬆,忍著那麼點不舒服去泡澡護膚,剛抹完精油門鈴就響了。
打開門就看見顧承昱拎著兩手的早餐,我接過來嘟囔了一句,「我哪兒吃得掉?」
「每個都嘗一口。」
「有病啊,少爺就是少爺。」
腰間突然出現一雙大手,我整個人被他撈進懷裡,顧承昱貼著我的耳垂曖昧道:「姐姐好香,都說我是少爺了,姐姐考不考慮伺候一下?」
「滾。」我話落咬住舌尖,然後就被他扳過臉吻了起來。
然後就變成他先吃,我後吃了,年輕人,精力真旺盛。
似乎自從那天和謝綏說清楚之後,我就輕快了很多,面對顧承昱也不再是逃避,而是享受他的熱情,回應他的熱情。
直到和他牽著手從 chanel 出來,撞到了謝綏,幾乎是一瞬間,我把手從顧承昱的手中抽走了。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不敢抬頭看他是什麼表情,也沒臉看謝綏是什麼表情,心臟有輕微的擠壓感,很不舒服,愧疚或是害怕,害怕誰?害怕什麼?
謝綏走近,平靜地看了我一眼,眸色很深,看不出是什麼情緒,但我莫名地覺得自己沒出息。
等他走遠,我才意識到顧承昱已經和我拉開了一點距離,懶散地倚在欄杆上,神情冷漠又充斥著戾氣。
他在等我解釋,我卻無從開口。
我捏了捏鼻子,說了一句很蒼白的話,「我只是下意識……」
我真的是下意識,沒有任何思考,也沒想做什麼。
顧承昱舌尖頂了頂臉側,打斷了我,「前男友?」
似乎他也不需要得到我的肯定,極其嘲諷地笑了一下,「你念念不忘,你招惹我幹什麼?」帶著火氣,轉身離開,步子邁得很急,像是在逃離。
看著他的背影,我心裡難受得很,不是念念不忘。
我在忘記了。
10.
那天之後,顧承昱一周都沒聯繫我。
我點開他的頭像很多次,一次也沒發消息出去。
我好像在謝綏之後,對任何人都會有所保留。
整個人有些疲憊,我縮在沙發里捧著酒瓶子直接對著口喝,連杯子都懶得拿。
門鈴響了,我搖搖晃晃跑過去開門,是顧承昱。
瘦了,憔悴了,偏偏更好看了。
他眼睫低垂,整個人透著脆弱感,引人遐想,叫人恨不得欺負死他,或者被他壓著欺負也行。
「你就不能哄我一下嗎?一句話也行。」他極度委屈,委屈成了小奶音。
我毫不猶豫地撲進他的懷裡,摟住了他的腰,「顧承昱,以後每一次我讓你不開心了,我都哄你好不好?」
「你就不能不讓我不開心嗎?」他三個「不」,一個說得比一個重,一個說得比一個委屈,偏偏攬住我腰的手用力得不行,又克製得極好,生怕弄疼我。
能。
他的低頭、他堅定的選擇,幾乎就在這一刻,治癒了我這麼多年的患得患失,這麼多年的卑微求全,這麼多年的自我否定。
這夜顧承昱比往常要熱烈,又要克制,我捧著他的臉,借著昏黃的床頭燈,與他對視。
他這雙令我讚嘆不已的眼睛裡,濕潤又纏綿,我抬起下巴吻上他的眼睫,「我喜歡你。」
片刻的停頓之後,他便是喜悅的瘋狂。
顧承昱在我家賴了好幾天,我一邊抹精油一邊提議,「你要不然就回家把東西收拾收拾住過來吧。」
「姐姐在說什麼?」他聲音很輕,有些不真切。
我透過鏡子看站在我身後的顧承昱,他眼睛微微睜大,看起來有些惹人憐愛,「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大概有點惡趣味,非要逗他。
「願意。」他耳尖紅紅地接受了我的戲弄,心臟瞬間被塞滿。
本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但是謝綏給我發了消息:
「下來,我在你公司停車場。」
莫名地,心頭跳了一下,不是一個好的預感。
我打開謝綏的車門,坐進副駕,盯著他冰冷一片的側臉看,「怎麼了?」
謝綏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轉過來看著我,眸色深沉一片,「我想起來了。」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蒙。
其實我也沒想過他會一輩子都記不得,所以我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點了點頭,「那挺好的。」
謝綏聞言長眸眯起了一些,聲音冷淡到讓我覺得他在施捨,「舟舟,我從來沒想過要和你分手。」
一絲說不清的怨氣爬了出來,我語氣也變冷,「那就當我想跟你分手好了。」
第一次在謝綏面前那麼硬氣,我竟然緊張到心跳加速,為了掩飾,我又補了一句,「而且我和他也挺好的,有空介紹你們認識認識。」
謝綏的臉色幾乎是立刻黑了下來,他有些傲慢地捏住了我的下巴。
我一直知道謝綏骨子裡就刻著傲慢、冷漠、無情,只是教養極好,平時看起來清冷又克制。
愛就是看透他是什麼人,還要飛蛾撲火。
不愛就是他撕開偽裝的一剎那,便感到被冒犯。
人就是這麼偏心。
還沒皺眉說點什麼表達不悅,謝綏就收了手,情緒下去,又恢復了原樣,「你沒必要氣我,我是喜歡你的。」
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說過喜歡我,今時今日這麼輕而易舉地脫口而出,竟然叫我有點慌神。
「可是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我不是為了氣你,只是想通了。」我垂下頭溫柔而又無措地回應他,回應貫穿我整個青春的人。
愛他太久,我終於想起來要愛自己。
和顧承昱在一起,我才明白雙向奔赴的感情才有意義。
「下去。」謝綏臉是白的,唇是白的,看起來情緒極差,勉強維持冷靜開了口。
我聞言就低頭解開安全帶準備走,不想再去計較他的語氣有多麼生硬難聽,總歸到此為止了。
可是剛打開車門伸了一隻腳出去,就被大力拉了回去,「宋沁舟,你憑什麼說走就走,喜歡我的人是你,招惹我的人是你,不要我的人為什麼還是你?」
抬頭撞進了謝綏微紅的眼睛裡,他表情隱忍克制,大概是長得過分漂亮,還顯出幾分不屬於他的委屈可憐來,謝綏從來沒有這樣過,以至於我心裡說不出地酸,「……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謝綏捏著我手腕的手又微微收緊了一些,有點刺痛。
我低頭看著他修長皙白的手,骨節分明,用力到泛白,疼,莫名地,我想到了顧承昱,如果是他,大概已經意識到我疼,收回手道歉了吧。
這就是理由。
伸手掰開他的手指,我轉了轉通紅的手腕,情緒完全穩定,「我說對不起的是這麼多年的糾纏不清是我打擾了,而不是今時今日選擇離開你。」
說完就轉身彎腰從車裡出去,步子邁得又穩又快,沒有回頭,明明覺得不遺憾,不難過,不後悔,可我不明白為什麼眼淚就這麼來了。
我沒有伸手擦,我怕謝綏看到,誤會我放不下。
Ťṻ₃11.
我以為那天說得夠清楚了,但是我真沒想到下樓拿快遞的時候會看見謝綏。
他坐在車引擎蓋上,車是黑的,他人也是黑的,燈光並沒有照過去,我卻無端發現那個人是他。
原來喜歡一個人太久,即使後來放下了,還是有一眼就能看見他的本領。
捏著快遞盒的手緊了緊,最終我還是走了過去,站定在他面前。
「你來幹什麼?」
「為什麼不喜歡我了?」謝綏沒有抬頭,只是低聲說了一句,似有不解。
還沒說出些什麼,他就把視線落在我身上,移到脖頸間的時候,謝綏素來清冷的臉上第一次染上了顏色,猩紅的、絕望的、叫人痴迷的。
他冰涼的手指用力地摩擦著我頸側的痕跡,聲音啞得不成樣子,「舟舟,告訴我你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看他這副樣子,我心中既沒有快活,也沒有心疼,只是平靜地陳述,「謝綏,我們分手了,分手很久了。」
「分手」兩個字似乎一下子點燃了他的情緒,謝綏這張玉雕似的臉,生動地把美艷和刻薄融為一體,「沒、有。」
他一字一頓,不願承認。
恍惚間想到曾經,謝綏其實有過一個喜歡的女孩子,她的名字一直沒能被我忘記,周艾。
謝綏對周艾的溫柔所有人都看得見,還好周艾沒定性,他們甚至沒有在一起。
不得不承認,我當時對於周艾轉而喜歡上別人這件事,內心卑劣地感到竊喜。
那被嫉妒模糊了面貌的樣子,應該和現在的謝綏一樣吧。
心裡泛起一陣疼,可憐謝綏又可憐我自己,但我實在看得太清楚,謝綏不夠喜歡我。
至少我有一件不願意向任何人承認的事情,我總是拿他對我的態度和當初對周艾的作比較,可惜,總是輸。
「謝綏,你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喜歡了你那麼久突然就走掉了。」原來肯定他不喜歡我真的沒有那麼難,「不論是喜歡還是愛,都不是你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