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麼樣?和你有關係?」
顧昭冷著臉,大方承認。
頓時堵得濤哥啞口無言。
不知道是不是真被氣急了,濤哥竟然自己出了門,再沒回來。
我呆滯了好一會兒,腦子裡整理了很多遍才反應過來。
顧昭,喜歡我。
所以才不拒絕和我接觸。
所以看見我的「病」,也不嫌棄我。
所以就算我是他最討厭的蛇,他也不會甩開我。
這,是真的嗎?
我蜷著尾巴,縮得更緊了。
「聽見了?」
顧昭把我捧起,逼得我沒處躲藏。
我撇開視線,害羞地點了兩下頭。
他沒再繼續話題,拿出剛提回來的塑料口袋。
裡面裝著紗布和防水膠帶。
「伸直尾巴。」
我鬼使神差地照做。
他拿紗布在我的尾巴上纏了一圈,又用膠帶固定住。
像是給我穿了個短裙一樣。
「不給看我就不看,這樣總行了吧?」
原來他出去,是為了這事。
我頭埋得低低的,沒好意思說。
這紗布的質感,磨得尾巴起了異樣的感覺……
更難受了。
算了,反正就算說了,他也聽不懂。
他大手揉著我的腦袋。
又點評上了:「真可愛。」
「……」
我一溜煙兒鑽進被子裡,害羞地把自己藏了起來。
激動興奮的心情快要抑制不住。
尾巴的異感卻久久沒能消散。
熱。
無盡的熱。
小腹處像是點燃了火,火勢還越演越烈。
顧昭躺上床時,才發現我的不對勁。
他的皮膚觸到我,冰冰涼涼的。
「嘶,嘶——」
我難受地擺動身子,不自覺地貼上他的胸膛。
覺得不夠,直接鑽進他的衣服里,肆意遊走。
他乾脆把上衣脫了,就這麼任由著我爬。
半晌,他扯下我尾巴上繫著的「裙子」。
恍惚間,我看見下身已經染上點點紅暈。
顧昭拿過手機,飛速搜索著什麼。
「裴俞,你……」
我吐著舌頭,顫抖著伸展開尾巴。
他低垂著眼,眸色幽深。
終於,手觸上我的身子。
顧昭咽了咽口水,認真又誠摯。
「我幫你吧。」
……
9
結束後,我癱軟在枕頭上。
舒服是舒服了,但是難言的羞恥也隨著意識清醒瘋狂湧上。
我又悄悄縮進被子裡,沒臉見人了。
以前就聽家族裡的前輩提過,蛇的發情期最是折磨。
那時我還不信,沒想到輪到自己經歷,才知道有多難熬。
男人好笑地把我撈出來。
「害羞什麼?幫個忙而已,不用不好意思。」
我撇過頭,裝死。
他晃了晃我,打量一番。
「你這樣,要多久才能好?」
我搖搖頭,我也是第一次,真不知道。
「行吧。」他大手一攤,看上去心情極好。
「有需要,儘管找我。」
「……」
第二天,我們坐上回校的大巴。
為了防止被別人發現,顧昭把我揣進自己的口袋。
怕我無聊,還時不時伸進手指來逗我。
一路上,過得十分舒心。
只是回了校後,我的事情倒是有些難瞞。
濤哥這人心大,似乎只當昨晚顧昭的話是氣話,一點兒沒當真。
但我沒在學校的事,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他又開始向顧昭打聽我。
得虧顧昭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這才把濤哥哄了過去。
旅遊過後,我和顧昭的關係進步得飛快。
白天,我就躲在他的口袋裡,陪著他去上課。
沒人注意時,我就悄悄探出腦袋,在一旁觀察認真聽講的他的側臉。
他做功課,我就趴在他的作業本上,偶爾使壞絆絆他的筆。
有時候真的打攪到他,他就把我揪起來。
撓我的肚子,害我癢到不行。
晚上,為了……呃,給我幫忙,他乾脆把我接到他的床上。
結束後我就躲進他的懷裡睡覺。
生活過得可謂十分滋潤。
直到那天,我實在犯困,沒有起得來陪顧昭上課。
醒來時,發現他的手機落在桌上。
一個備註叫「韓玲學妹」,頭像還是可愛少女的人給他發了消息。
「學長,我到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早就窺見顧昭的手機密碼。
好奇心使我點開聊天記錄。
發現就在昨晚,那邊發來過消息。
「學長,我明天有事想告訴你,放學後在教學樓前面等你可以嗎?」
氣人的是,顧昭的回覆是:「好的。」
我的第六感一觸即發。
想起昨晚,他確實有故意避開我回消息來著。
原來是心裡有了別人嗎?
那我呢?
旅店那晚他親口承認喜歡我,真的只是為了氣濤哥嗎?
這段時間的相處和幫忙,只是出於熱心而已嗎?
我怎麼就忘了呢?
噁心的臭蛇,也是他親口說過的。
果然,他心裡還是嫌棄我的吧……
我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越想越難受,越想越生氣。
一刻也等不住,我非要好好質問他不可!
從宿舍到教學樓的路程,大概十分鐘。
平時被顧昭揣在兜里,沒什麼感覺。
現在靠我自己爬,還真是累蛇。
一路上,還得躲著別人的視線,實在顛簸。
等我到達教學樓前面的草叢時,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我迫不及待又要開爬。
下一秒,喉嚨一緊。
我直接被人掐著脖子捏起。
一張化著精緻妝容的可愛女生臉出現在我眼前。
我一頓,這和那個韓玲學妹朋友圈的自拍一模一樣。
我怨恨地掙扎著,尾巴迅速纏上她的手臂。
緊緊勒著,以示威脅。
沒想到這姑娘膽子不小,硬是不放開我。
實在沒法,我張大嘴巴。
正要咬上她的手指,冷冽的聲音響起。
「韓玲!快放開他。」
女孩聽話地放開,我一個彈跳順勢貼上顧昭的手臂。
他摸摸我的腦袋,像是安撫。
「原來這就是你養的小蛇啊?挺漂亮的,性子也挺活潑。」
女孩一口白牙,笑得燦爛。
顧昭點頭:「對,是我的小蛇。」
我怎麼看怎麼不爽。
可惡。
他竟然連我的事情都告訴別人了!
不用再問,答案也已經確認。
我心灰意冷,但告訴自己要做一條有尊嚴的蛇。
於是我迅速爬下顧昭的手,鑽進草叢裡,憤恨地扭著尾巴走了。
心裡想不是他顧昭丟下我,而是我拋棄他!
回頭一看,那廝卻還在和韓玲說著什麼。
直到過了幾秒那麼久才趕來追我。
我氣不過,乾脆再也不回頭了。
爬著爬著,莫名心裡悶悶的。
難受得使不上勁,力氣還開始逐漸散失。
心裡一緊。
這感覺,該不會……
10
我是被顧昭用外套包回宿舍的。
已經記不清社死是什麼感覺了。
只記得我兩隻光溜溜的長腿在空氣里晃悠了一路。
心死了一道又一道。
直到顧昭把我放下,我才徹底清醒過來。
鬼知道,怎麼偏偏這種時候變回來!
他順了順我亂糟糟的頭髮。
眼裡含笑。
「裴俞,恭喜你,終於變回來了。」
我賭氣地躲開他的觸碰。
雖然是他把我撿回來的,但我可沒有忘記他和那女生的事。
他捏起我的下巴,掰回我的臉。
挑眉道:「怎麼?又害羞了?」
害羞個頭!
「別碰我!你不是討厭蛇,覺得我噁心嗎?還來管我做什麼?」
他眯了眯眼,表情疑惑。
「我什麼時候討厭蛇?又什麼時候說過你噁心了?」
還不承認?
我朝他吐了口口水:「呸!別裝傻了顧昭,班級旅行出發那天,你自己親口說的,說我們是噁心的臭蛇,你別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告訴你吧,那天爬進我們宿舍的蛇,就是我二舅,你既然嫌棄我們,就不要裝出一副好人樣子,惺惺作態!」
他身形微怔,在回想什麼。
我喊到:「說話啊!怎麼不說了?」
「這不是,你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嘛。」
好像是。
「……那你現在說!」
他又摸上我的頭髮,語氣像是哄人。
「裴俞,對不起,我那天,不知道他是你的……親戚,我只是太擔心,怕他會傷害到你才罵了氣話,我不討厭蛇,更不討厭你。」
看他語氣誠懇,我堅決的心閃過一絲動搖。
「真,真的?」
他亮著眸子:「真的。」
我默默把剛剛吐在他衣服上的口水擦掉……
擦到一半,又停住了。
「那,那今天那個女的怎麼回事?你們不是都情投意合了嗎?還來找我做什麼?」
輕盈的笑聲傳進耳朵。
「哈哈哈……所以,你是在吃她的醋嗎?」
還笑得出來?
我踢了他一腳,沒好氣地說:「狗屁!我吃什麼醋?我才不關心,你喜歡誰就去找誰好了,我才不想知道!」
他摟過我的腰,把我緊緊禁錮在懷裡。
「我喜歡誰,你不是最清楚嗎?」
我眼神躲閃:「我,我,我不知道。」
「哦?旅店那晚的事,你忘了?」
「哼。」
他收了笑意,正色道:「那個叫韓玲的女生,她確實喜歡我,就在今天,她找我表白了。」
「……那你怎麼回答的?」
「你又想知道了?」
他玩味地勾唇。
我惱羞成怒,故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顧昭微微俯身,在我耳邊輕輕回答。
「我說,我只喜歡我的小蛇。」
我唰地一下羞紅了臉,感覺全身又開始發燙。
「怎麼樣?現在,還有什麼會阻礙我們的事嗎?」
他拍了兩下我的背。
我遲疑半晌。
「應該沒有了吧,不過……我二舅可能有點想法……」
「……」
……
這晚,因為已經變回人,我沒好意思再爬顧昭的床。
但心裡那叫一個癢啊。
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正糾結著,床板傳來微微晃動。
有人在爬我的床!
昏暗之中,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出現。
「顧昭?」
我不敢聲張,只能小聲喚著。
「你怎麼還沒睡?不是,你怎麼來了?」
他俯下身子,緊貼著我。
耳鬢廝磨:「裴俞,我怕冷。」
嗯?
不是有被子嗎,怎麼會冷?
沒等我說話,他鑽進被子。
大手一撈,將我緊緊摟在懷裡。
好聞的味道頓時充斥鼻腔,很安心。
我伸手,環上他灼熱的腰身。
「好吧,我也怕冷。」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