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走到祁衍房間門口,沖我「喵」了兩聲。
這貓真神了!
祁衍的房門緊閉著,我敲了兩下沒聽見動靜。
他生物鐘向來準時,這時候還不起,不會是不舒服吧?
我猶豫片刻,按下把手,推門而入。
房間裡空蕩蕩的,沒見著祁衍。
洗漱間的門輕掩著,裡頭沒有開燈。
我試探地走過去,忽地聽見一聲低啞又克制的悶哼。
我:「……」
我屏住呼吸定了三秒,看向腳邊歪著腦袋一臉疑惑的貓。
我提溜著貓,落荒而逃。
它只是一隻純潔的小貓咪!
而且剛絕育!!!
14
那一整天我看祁衍都不對勁兒。
其實吧,這事在男生宿舍不是什麼稀奇事,大家互相之間還會開玩笑。
問題是,祁衍他彎的。
還對我有非分之想。
我甩了甩腦袋,把腦子裡那點不健康的顏色甩出去。
貓今天要去複查,結束後我倆也沒急著回家,在外頭逛了會兒。
祁衍抱著貓,有一下沒一下地逗。
這廝不僅戴了戒指,冷硬腕骨上還扣著塊黑色的機械手錶。
我直愣愣地盯著。
他抬眼看過來,問:「怎麼?」
他眼眸深邃,瞳仁漆黑,仿佛夜幕下的深海,平靜的海面下暗流涌動。
我的心咚咚咚地跳。
藉口買奶茶,我短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天熱,奶茶店的冷氣開得很足。
我吹了十分鐘的冷風,終於冷靜下來。
可當我回到休息的地兒,卻看到一個女孩跳到他背上,很親密的樣子。
祁衍神色放鬆。
女孩扎著高馬尾,活力十足。
她從祁衍手裡接過貓,愛不釋手,抱著貓親了又親。
我如遭雷擊。
短暫地呆愣過後,我轉身跑走了。
說不清楚當時是什麼心理,只覺得心口發堵,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段時間的相處,我明明白白意識到,我的心思不純了。
我不單垂涎祁衍的手,還垂涎他這個人。
我以為我們在曖昧,想著等他攤了牌,順勢就答應他。
可如果,他暗戀的人根本不是我呢?
仔細想想,他暗戀我這件事並沒有太充分的依據。
置頂可能是為了不漏掉我的消息,更好照顧貓。
朋友圈僅我可見可能是他不愛交際,不想跟太多人分享生活。
而且,我在他那兒待了一周多,相處方式跟在學校沒太大區別。
我以為他太能裝,從沒想過是我一開始就搞錯了。
我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祁衍給我打電話,我心煩意亂地掛掉。
他給我發消息,我撒謊說我爸媽回來了,要回家。
家裡空蕩蕩的。
沒有貓。
也沒有祁衍。
我滿心失落,癱在沙發上難受了一個下午。
但冷靜下來後,又忍不住想:萬一是親戚呢?
晚上變貓的時候我一定弄明白!
我早早躺上床,從來沒有那麼期待過住進貓殼子裡。
變貓的時間點一到,我閉上眼睛又睜開。
懵了。
我不能再變貓了嗎?
15
躺在熟悉的床上,我翻來覆去的,凌晨四點才堪堪入睡。
睜眼看到兩張湊近的大臉,魂都要嚇飛。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有氣無力地問。
我爸說:「六點就到了,看你在睡就沒叫醒你,誰知道你一覺睡到下午兩點。你再不醒,我就要叫救護車了。」
我媽神神秘秘地問:「兒啊,你最近有沒有什麼奇遇?」
我警惕:「什麼?」
我媽說:「我跟你爸之前去了個巫寨,那裡的巫師說我是有緣人,給了我一張許願符。我就許願我兒心想事成,結果昨天那符突然自燃了。」
我:「……」
原來是你的手筆,你可真是我親媽。
「給你打電話你關機了,我跟你爸擔心你出事,匆匆趕回來,誰知道你小子竟然在家睡大覺。」
倒霉手機早沒電了,我懶得充。
我爸沒好氣地說:「下次再聯繫不上,頭都給你打掉!」
他倆原本打算飛西北,中途改道回來的。這會兒確認我還活著,推上擱在玄關的行李箱,出門直奔機場。
我:「……」
有點愛,但不多。
消極避戰從來不是我的性格。
我氣勢洶洶找上祁衍。
他昨晚似乎也沒睡好,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看到我,他眼睛亮了亮。
我倆對視了將近半分鐘,同時開口——
「你看到了吧?」
「那個女孩是誰?」
16
我破罐子破摔。
「對,我看到了,你跟那個女孩摟摟抱抱的,還讓她親貓。她是誰?」
祁衍愣了一下,「我表妹。」
我痛苦捂臉。
媽的,還真是親戚。
所以昨天我為什麼不直接上去問清楚,白難受一晚上了。
祁衍小心翼翼地問:「你是在……吃醋嗎?」
我兇巴巴:「不行嗎?」
話都到這兒了,今天說什麼也得有個結果。
我率先質問,搶占先機。
「你為什麼突然養貓?置頂聯繫人為什麼是我?朋友圈為什麼僅我可見?」
「養貓是為了你。」
祁衍深深地注視著我,眼眸像是浩瀚的海,波浪和風都是柔和的,我幾乎溺斃在他無盡的溫柔中。
「顧一眠,我暗戀你很久了。」
我像掉進了蜜罐里,滿腦子都是甜的。
「哦。」我假裝淡定,「我也挺喜歡你的。」
我躺在祁衍腿上,把玩著他修長乾淨的手指。
都確定關係了,舔兩口應該不算變態吧?
我瞅了他一眼,像做貓時候那樣,伸著舌頭輕輕舔了一下。
枕著的大腿僵硬了。
祁衍嗓音乾澀:「眠眠?」
貓從一旁走過來,喵喵地叫。
我想起了一樁舊怨,冷笑著問:「你在喊哪個眠眠呢?」
他難得慌亂,「你怎麼知道?」
我隨意扯了個謊,「你上次說漏嘴,我聽到了。這名字不適合它,換一個吧。」
祁衍問:「換什麼?」
我說:「就叫……衍衍吧,你覺得怎麼樣?」
祁衍挑眉。
我也不管他,抱起貓親熱地說:「來,衍衍,讓爸爸抱抱。」
祁衍直接就笑了。
「記仇精。」
晚上,祁衍把我拐到他房間。
「我買了雙黑色的皮質手套,戴在手上特別好看。」
我可恥地心動了。
為了釣我,他可真是手段用盡。
黑色的手套包裹著他的雙手,皮質的觸感落在肌膚上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我難耐地弓著腰,未出口的呻吟被他堵回喉間。
「喜歡嗎?」
我看著他開合的唇,喘息著說:「不喜歡,摘掉!」
他埋在我頸間低低地笑,胸腔都在微微震動。
我如願觸碰到他溫熱的指尖。
我閉著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雙完美得宛若藝術品的手,終究是被我糟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