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不會快樂了。
誰家好人大晚上帶貓做絕育手術啊?
還偏偏在我附身的前一刻才告訴我,阻止都來不及。
兩行寬麵條淚唰地一下就下來了。
我還沒展示過我的雄風,就要變成太監了嗎?
我怒視著罪魁禍首。
「喵喵喵——」
可惜,剛做完手術,我全身沒勁,氣勢上就弱了一截。
戴著伊莉莎白圈,我垮起個小貓批臉,幽怨地盯著祁衍。
祁衍漫不經心地說:「你剛那動靜跟殺豬似的。」
「喵喵喵——」
狗東西,你給我等著!
祁衍擺弄著手機,眉間壓出一條褶皺。
「他怎麼不理我?」
「喵!」
謝邀,拜你所賜,剛下手術台。
翌日清晨,我回到自己的身體,驚恐地發現我竟然一點衝動都沒有。
下半輩子的幸福不會真沒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在網上找了部小電影。
房間裡窗簾拉得緊,沒透進來一點光。
視頻加載完畢,螢幕上出現了兩個男人的臉。
我罵罵咧咧想要關掉,卻被男演員的手硬控二十分鐘。
浴室里水聲嘩嘩。
修長有力的大手扣住另一隻蒼白纖細的,摁在玻璃上。
大手的主人喉結滾動,氣息不穩。手背上脈絡青筋凸顯,勾勒出完美的線條。
我咽了咽口水,腦海里浮現出一隻更完美的手。
那手的虎口上還長著顆色氣的紅色小痣。
我弓著腰,悶哼了一聲,腦子裡一片空白。
緩了好一會兒,我關掉電腦,把自己埋進枕頭裡。
好消息:功能沒出問題。
壞消息:思想好像出問題了!
11
手機鈴聲響起,我看也沒看就接了。
「喂?」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
「顧一眠?」
我手一抖,手機差點沒拿穩。
祁衍那狗東西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你在哪兒呢?」
我莫名其妙:「在家啊。」
「一個人?」
「廢話!」
剛放假,我爸就帶著我媽出去旅遊了,二人世界容不下我這個拖油瓶。
我媽叮囑我好好吃飯,別把自己養死了。
祁衍好像鬆了一口氣,「你剛剛那種聲音……」
我臉紅了紅。
都是男的,懂的都懂。
我不自在地咳嗽了兩聲,「咳咳,你有什麼事嗎?」
「貓絕育了,心情不太好,你要不要來陪它玩?」
我玩它還是你玩我?
詭計多端的gay,我這雙眼早已看透一切。
不過,為了驗證自己的思想是不是真的出了問題,我還是答應了。
我跟祁衍同城,他開車來接我。
黑色的方向盤上,冷白修長的手指微微彎曲。
我想起早晨的自助,有些慌亂地別開目光。
造孽啊!
我竟然在精神上玷污了我的夢中情手。
回到大平層,祁衍說要換衣服,讓我自便。
他這房子我當貓的時候巡視過好幾回了,輕車熟路地晃去廚房打開冰箱。
「冰箱裡有車厘子,廚房在……」
祁衍去而復返,跟叼著車厘子的我面面相覷。
額……
祁衍:「……沒事了,我去抱貓。」
估計因為在它的殼子裡住過一段時間,貓貓很黏我。
祁衍說:「它很喜歡你。」
我驕傲:「當然,小爺向來討人喜歡。」
祁衍嘴角彎了彎,「確實。」
我:「……」
救命,他好像在撩我!
玩了會兒貓,祁衍問我要不要打遊戲。
他遊戲室里的設備都是頂配,我眼饞很久了。
打遊戲上頭就沒了時間概念,反應過來時天都黑了。
祁衍似是不經意地說:「很晚了,今晚別回了吧。」
我看了看天,又看了看他,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好啊,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12
我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狗東西,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套路等著我。
我遵循這些天的生物鐘,早早躲回房間。
沒過多久,祁衍抱著住進貓殼子裡的我敲了敲門。
沒聽到回應,還推門看了看。
我扒拉著門縫。
第一次見自己靈魂出竅的肉體,有點新鮮,在祁衍關門前跳進了房間。
床上的人呼吸平穩,像是睡熟了。
我想湊近看看,重心後移,正要蓄力跳上床。
命運的後脖頸突然被人扼住。
祁衍拎著我出了房間。
「他睡著了,你別調皮。」
「喵~」
狗東西還挺體貼。
祁衍看著心情不錯,大晚上的還給我開了個貓罐頭。
他蹲在貓窩前摸我的腦袋。
「眠眠,靠你了,一定把他留下知道吧?」
「喵?」
你指望一隻貓是不是過分了點?
吃完貓罐頭,我看到祁衍坐在沙發上端詳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湊上前,舔了幾口。
今兒打遊戲,他修長的指尖在鍵盤上遊走,帥得我眼都直了。
第二天起床餐桌上擺了四五樣精緻的早餐。
我瞥他。
他說:「隨便做的,嘗嘗看。」
我「哦」了一聲,咬了口蒸餃。
抬頭一看,祁衍正盯著我,似乎想說什麼。
我問他:「怎麼?」
還想我誇你啊?
祁衍:「……沒事。」
貓在餐桌下喵喵喵地叫。
「貓叫什麼名兒?」我問。
祁衍上下雙唇抿住,剛要出聲,卻突然詭異地沉默了下。
「……咪咪。」他呼出一口氣,「它叫咪咪。」
我核善地微笑:「是嗎?」
它最好真的叫咪咪!
祁衍的花招比我想像中還要多得多。
今天逗貓打遊戲,明天打球玩兒電動,全是我感興趣的。
而且,他竟然開始用手勾引我了。
13
祁衍的手上頻繁出現各種配飾。
出場率最高的是戒指。
他的手指修長漂亮,骨節分明又不誇張,哪怕是最挑人的寬面戒指也完全能夠駕馭。
「喝不喝可樂?」祁衍問。
我點頭。
他就從冰箱裡拿了罐可樂,食指扣住拉環,微微用力。
「咔噠」一聲。
他把開好的可樂放在我面前,「喝吧。」
不開玩笑,他這雙手真的能把我迷得走不動道。
小貓咪追著綴了鈴鐺的逗貓棒跳來跳去。
我好像也是被逗的那隻貓。
明明我才是手握劇本的人,怎麼反倒被他牽著鼻子走?
這天醒得早,餐桌上空蕩蕩的,祁衍也不見人影。
貓在窩裡舔爪子。
我隨意問了句:「你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