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催婚催瘋了,我半夜爬上公司頂樓一個人冷靜。
結果被加班的老闆發現,他和我談條件:「只要你別跳樓,有什麼問題我來替你解決!」
我:「我找不到對象!」
他一咬牙翻出朋友圈各種優質朋友:「我來給你當媒婆行了吧?」
結果,在第n次和他朋友相親失敗後,他坐在我對面,沉痛道:「這麼多你一個沒看上,那只能我自己上了。」
1
臨近春節,公司發了放假通知。
誰家好人大年三十還要上班啊?難道是指望我家狗給我做年夜飯?
還是我們在辦公室里一起包餃子?
晚上加班,我越想越氣,我媽發消息數落我還沒結婚,消息一串串發,手機響個不停。
我不得已去天台冷靜冷靜。
剛上天台,消息又來了。
但這次不是我媽,是我經理。
下午公司請大家吃下午茶,經理要我先墊付。
我將付款記錄發給他,這小子居然晚上才報銷。
正準備收錢,看到轉帳的數字,我人傻了。
明明花了613,他居然只轉600?
一瞬間,無邊的怒意湧上來,我立馬撥通經理電話:
「你是瞎了嗎?怎麼了?公司明天就要倒閉了嗎?613你轉600給我,你是沒有13嗎?那你平時裝什麼13呢?」
「你...你!」
「閉嘴!嘴巴不需要就捐給有需要的人,我天颱風吹得好好的,居然被你打擾了,老子要從這裡跳下去,血濺公司門口一地,以後狗路過都得撒泡尿,罵一句扒皮公司!」
天颱風太大,風聲在我耳邊呼嘯,衝散我詛咒的話。
我不確定經理聽到了多少,反正他直接掛了電話。
我站在天台護欄邊,估計中午還有人在這裡待過,地上還有幾個煙頭和一個咖啡罐。
我氣不過,抬腳就把咖啡罐踢飛。
去死吧,扒皮老闆!
哐當!
咖啡罐沒有砸在門上,大門正好打開,砸在一個男人頭上。
看清楚男人是誰後,我嚇得趕緊往邊上躲。
「別跳!別跳!有話好商量!」男人本來被砸還滿臉怒容,看見我後嚇得失聲尖叫,「你別跳,咱們有話好好說,我給你做主。」
這人確實能給我做主。
因為他是我的老闆,公司實際控股人顧源洲。
我只在公司年會上見過一次,長得年輕且很帥。
但他是老闆,沒人會喜歡黑心又扒皮的老闆。
「你別想不開啊。」
顧源洲急得跳腳又不敢上前,我縮在護欄邊,小心翼翼往裡挪,也看清他身後還跟著一群人:
「人太多,我社恐!」
「你們走你們走!」
顧源洲立馬讓其他人先走,我又往裡挪了幾步。
實際上,我也恐高啊。
但這會直接下來太掉面了。
遇事不決,先發瘋吧:
「為什麼除夕還要上班的?天殺的,我要舉報把你們都抓起來!」
「但這個今年國家...不,你別跳!」
見我又要挪動,他著急得噗通一聲直接跪下。
一時間,天台都安靜了,耳邊只有風聲。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人,和他四目相對:
「那個.…你先起來吧,我沒有紅包。」
顧源洲也傻眼了,沉默一瞬後眼神突然堅定:
「我不!你要是不下來,我就跪死在這裡!」
媽的,這人有病吧?
2
最後我倆各退一步,他起來,我下來。
「你為什麼不能想想好的呢?下個星期就發工資了。」
顧源洲開口勸我,但是直接勸在我的命門上。
我立馬縮回護欄邊,他又一次跪下。
我倆仿佛都形成了條件反射,他看著我欲哭無淚:
「你幹什麼?好歹心疼一下我的膝蓋吧!」
「那你心疼一下我們打工人吧,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這麼多年有沒有帶著公司好好創收?我們的薪資多久沒漲了!」
上個月工資到帳,那點錢,我都沒往工資方面想。
還以為是網購退貨了什麼東西的退款到帳了。
越想越氣,我又往外縮了縮。
顧源洲急得就差沒給我磕頭:「你別死啊,大家都知道我來找你,你要死了,我就是第一嫌疑人!求你了,你要什麼都行,只要你別跳樓,我都幫你解決!」
「我要漲工資!」
「行行行。」
「讓經理把那13塊錢補給我。」
「好好好。」
「我找不到對象!」
「我給你當媒婆行不行?」
說著,顧源洲拿出手機就開始給我介紹:
「你喜歡什麼樣的,自己過來挑!」
這麼上道?
難不成老闆其實還有副業?
我這才站起身湊過去,誰知顧源洲點開了自己朋友圈。
好傢夥,第一條就是男人站在遊艇邊的照片。
下一條是另一個男人在私人飛機里喝香檳的照片。
「我這朋友圈都是優質股,你喜歡什麼告訴我。」
「真的嗎?」
我看著第三條朋友圈裡八塊腹肌的男人,嘴角的口水不爭氣地流下來。
「這個吧,你看怎麼樣?一米八六,在政府工作,爹媽都是高官,私下大家都管他叫山東太子爺。」
我看著照片里西裝革履的男人,興奮得立馬點頭。
顧源洲動作迅速,第二天就把人領到我面前。
我準備了一晚上的自我介紹,還沒開口,就被男人的話打斷:
「你...考編了嗎?」
相親不了了之。
我惡狠狠地掐了顧源洲大腿一把:
「你要是努努力,把公司變成國企,我不就有編制了嗎?」
雞自己有什麼用,就應該雞別人!
「沒事,我再給你介紹。」
顧源洲一邊躲一邊給我搖人:
「這個呢,人在東北,八塊腹肌,老實顧家,家裡有錢,人稱東北太子爺。」
當天下午,人來了。
穿著貂和大金鍊子,雖然打扮……潮流,但是人真不錯:
「老妹兒,以後有啥事跟哥說,以後哥罩著你,給你開個店。」
顧源洲躲在不遠處默默給我加油。
但是剛說不到兩句,太子爺突然讓我站起來:
「啊,你咋這麼矮啊?還沒大蔥高。」
我:「....」
又一次相親失敗。
我在咖啡店哭瞎眼,顧源洲大腿被我掐到烏青。
「沒事,我還能搖人。」
第三天,我見了滬圈太子爺和浙圈太子爺。
一個嫌棄我是雙非外地人,一個說自己早早出國,不習慣國內生活。
哦,晚上其實還約了一個閩圈太子爺。
但是人還沒見著面就黃了。
理由是,媽祖說我們不合適。
第四天,顧源洲說給我搖來了江蘇太子爺,並且一口氣來了十三個。
人稱江蘇十三太保。
還沒等我開口,他們因為爭論誰家更有錢,直接打起來。
晚上,我還被雲南太子爺放了鴿子。
據說是因為他吃見手青中毒了,現在還在醫院裡。
第五天,顧源洲搖來了川渝太子爺。
本來聊得好好的,直到一個男人衝進來,兩個人親在一起。
我坐在旁邊,第一次覺得自己亮得發光。
估計是這幾天經歷得多了。
我看到這一幕,絲毫不覺得驚訝,甚至有種詭異的平靜感。
難怪小說里,太子爺都是京圈的啊……
3
相親五天沒有結果,還見證了一段別人的愛情。
據說是兩人一直暖昧不清,因為這次相親,才讓兩個人都認識到自己的心。
對此我表示:我去你大爺的!
最後,川渝太子爺為了感謝我的見證,送了我一塊火鍋底料。
顧源洲說自己又給我安排了太子爺,等過兩天就介紹給我。
「為什麼你手機里這麼多太子爺?」
聞言,他自信地仰起頭,宛如一隻剛生蛋的老母雞:
「那當然是因為家世相當。」
所以,顧源洲也是太子爺啊。
「總之,我的人脈很不錯的,保證能給你介紹到合適的,這就是走對了圈子,跟對了人,有我這樣的老闆,你偷著樂吧。」
我沒吭聲,只是一拳砸在他的鼻樑上。
「你幹嗎?」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一個中國,搞出這麼多太子爺,合適嗎?」
隨後,我在他手機里下載了個學習強國:
「多讀點書吧,人家裹小腳,你們裹小腦。」
相親失敗,我回到公司繼續上班。
自從那天我「跳樓」之後,公司更新了放假通知,可以提前回家,不用除夕夜在公司包餃子了。
真好,我的小狗可不會做四菜一湯。
年夜飯還是得看我。
但提前放假,就以為這工作要抓緊才能做完。
我忙得昏天暗地,經理還記掛著13塊錢的事情,故意找我麻煩:
「這些事情都在今天之內做完,做不好別下班。」
他就記恨我罵他。
我也是事後才知道,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公司開會。
見我打電話還以為是詢問工作上的事情,為了在顧源洲面前表現,特意開了免提。
誰知道是我要跳樓。
據說顧源洲聽說這件事情,在辦公室發出了尖銳爆鳴聲,當即帶著一堆人來救人。
「記住了啊,所有的文檔都必須列印出來,還有這個...」
經理還在喋喋不休,我握緊拳頭。
算了,要過年了,我忍…
退一步海闊天空,忍一時乳腺增生。
淦!
忍不住了啊!
「你是瘋了是不是?」
我一拍桌子站起身,結果拍得太猛,早上又沒吃早餐。
低血糖犯了,當即栽倒過去。
瞬間,辦公室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閉眼前,我看到顧源洲剛好走進我們部門辦公室。
他頭頂上,還有個女人在向我招手。
哇,好像是我太奶。
「怎麼這麼安靜啊?你們在…vocal!她是死了嗎?」
4
再次睜眼,就發現一群人圍在我面前。
顧源洲見我醒了,激動地創飛所有人衝過來:
「你終於醒了,我以為你要猝死了,要是年前有員工猝死,傳出去公司股票不知道要跌多少。」
說著,我被顧源洲以一種拎小雞的方式拎到經理面前:
「你說,我們家子涵怎麼好好的就暈過去了?」
經理看著我,腦門急出了一頭冷汗:
「我也不清楚啊。」
「她上班之前都好好的,看看現在直接暈過去了,要是我再來晚一點,她是不是
就要噶了?到時候我去哪兒再找一個月薪三千五,還願意做牛做馬的員工啊?」
淦,別罵了別罵了。
我已經汗流浹背了。
經理著急地給我連連道歉,當天下午,他就收到了解聘書。
我看著經理臉色灰敗地收拾東西還沒反應過來。
畢竟解僱一個經理級別的人可不容易,至少也得賠2n。
這下連同事都坐不住,湊到我身邊詢問情況:
「你和老闆什麼關係?」
「普通上下級關係。」
如果非要說的話,他還算我的媒婆。
並且這個媒婆非常敬業,又給我發來幾個男嘉賓信息:
【你馬上來我辦公室選,我給你安排。】
於是,我趁人不注意,偷偷來到老闆辦公室……挑男人。
這待遇,說一聲打工人天花板應該不為過吧?
「老闆,你真把經理辭退了?」
顧源洲還在低頭簽字,聞言,連頭都沒抬:
「對啊,不辭退,難道留著他過年?」
「就為了我…..」
「不太好吧。」
「我們的關係是不是有點曖昧了?」
聞言,男人從文件中抬起頭,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詭譎莫測
「公司上個月查出有中層領導私收客戶回扣,這可是大忌,他也在其中,正好用他殺雞儆猴。」
我這才放下心來。
畢竟根據我多年看小說的經驗來看,和老闆搞在一起太吃虧了。
以後就不能正大光明提出漲工資要求。
顧源洲給了我三份資料,讓我自己選,都是人中龍鳳啊。
「所以,我能都要嗎?」
成年人是不做選擇的。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也不躲,就和他四目相對。
「行,正好今晚我有個宴會,你和我一起去,我給你安排。」
「陪領導參加宴會啊,能算加班工資嗎?」
啪嗒。
顧源洲手中的鋼筆重重戳在白紙上。
他勉強擠出個笑容,咬牙切齒:「可以。」
5
當晚,我陪顧源洲參加宴會。
宴會上還有不少明星,名流雲集。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樸素的裝扮,就算說自己是服務員應該也沒有人會懷疑吧?
「老闆,要不我去換件衣服吧,畢竟是相親呢。」
「沒事的,外表有什麼重要的,你應該展現的是自己的內在美。」
但是,在外在不美的情況下,應該沒人會關注我的內在美吧。
不過,這件事情很快就不重要了。
因為要我和相親的三個人,壓根沒來。
據說一個被父母連夜送出國,一個晚上突然發高燒。
最後一個在來的路上看見路邊有人吵架,好奇地在路邊吃瓜,結果被飛來的拖鞋拍在腦門上,當場暈過去。
事實證明,開著敞篷跑車吃瓜的時候,還是應該把敞篷合上才行。
眼看著男人飛走了,我長嘆一口氣,餘光卻注意到顧源洲也呼出一口氣。
嗚嗚嗚,他也在為我的求愛路感到惋惜嗎?
「老闆,既然相親失敗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行,加班費已經給你了,你必須在這裡陪我。」
相親還未開始就結束的心情,瞬間被加班的悲傷給掩蓋了呢。
觥籌交錯的聚會,我以為顧源洲是叫我來擋酒的。
事實上壓根沒人和他敬酒,但是有不少人上來和他招呼,再恭敬地遞上自己的名片。
「老闆,你是不是酒量不太好?」
說著,他緩緩伸出一隻纖長的手,比了個一:
「我能一直喝。」
「難道你有胃病,現在不能喝酒?」
霸總常見的疾病:低血胃痛和強迫症。
沒這點疾病,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霸總。
「謝謝關心,我好得很,身體健康年年體檢,有點小毛病都可以去治療,我又不差這點錢。」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那為什么小說里的霸總可以有辦法換走女主的腎,卻沒辦法治療自己的胃病?
最後實在無聊,我找了個藉口往廁所跑,乾脆躲進廁所隔間,開始打遊戲。
匹配間隙,我聽到外面的人說話的聲音:
「剛才在宴會上見到顧源洲了,好帥啊,不過,好難得看到他帶個女伴啊。」
「什麼?那是他女伴?我還以為是哪個服務生不長眼地貼上去,我都準備投訴了。」
我躲在隔間裡,突然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那是不是顧源洲的女朋友啊?從來沒見過。」
「什麼女朋友啊?他們這個圈子裡可沒有女朋友的說法,那叫作跟。」
所以,顧源洲一直沒找自己的「跟」。
是有什麼心事吧?
連「女朋友」這種詞彙都沒有,這個圈子的文化水平真的有待提高。
難怪能冒出這麼多的太子爺。
「但我不是聽說,宋雲諾對顧源洲一見鍾情了,一直在追他,兩個人還一起去吃飯嗎?」
「這誰知道?宋雲諾的嘴巴里有幾句是真的?不過說起來,顧源洲喜不喜歡女的,還不一定呢,以前的風聲,我可聽說。」
我腿蹲麻了,換個姿勢,突然聽到這麼勁爆的話。
就像個小鉤子似的在我心上撓來撓去。
我立馬將耳朵湊過去仔細聽:
「我聽說,顧源洲以前一直在找一個小男生,說不定,他壓根就不喜歡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