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風入夢,誘你入懷完整後續

2025-02-2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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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笑了一下。

我的頭輕輕靠在江肆的肩膀上,白皙的鎖骨之上是性感的喉結,清晰的下頜線上有幾根沒刮乾淨的青色小胡楂。

我沒忍住:「江肆,你該刮鬍子了。」

江肆頓了一下,勉強扯出一絲笑:「林夢白,真想把你扔下去。」

聽聞我立馬又箍緊了圈著江肆脖子的胳膊,他的頭愣是被我往下壓了一下。

他嗤笑:「這麼怕?」

我嘀咕著:「畢竟校霸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江肆低頭看著我說:「對啊,校霸現在還在抱你」,他嘆了一口氣:「林夢白,你真是小沒良心的。」

我將頭往江肆懷裡側了一點,擋住了半邊發燙的臉。

七拐八拐出了巷口,江肆的小弟和警察都趕來了。

我掙扎著從江肆的懷裡下來,我可不想被那麼多人注視著。

江肆也沒有勉強,轉而拉住了我的手。

江肆的小弟看到後,都忽閃著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看向別處,還特別有眼色地擠到另一輛警車上。

坐在車上,我才恍惚有了一種我真的打了流氓的真實感。

江肆的手一直摩挲著我的手指。

「你手咋了」,江肆抬起我的手看。

「指甲劈了」,我看著新做的美甲欲哭無淚,「美甲也毀了。」

「咳,不就一美甲」,江肆搓著我的手指,「回來哥給你畫個更好看的。」

我鄙夷他一個大直男:「你會嗎?」

江肆一下抬高了聲音:「怎麼不會,你別忘了,我可是美院的。」

唉,校霸的臉面比什麼都重要。

我聽到前排警察在偷偷地笑,我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

江肆抓著我的胳膊給我拉過來:「過來!坐那麼遠幹什麼?」

我:……

16

「是你打的他?」警察問江肆。

我默默地從江肆的身後探出頭:「是我。」

「你?」

警察一臉不可置信。

「我之前學過一點散打,可能……太害怕了,就下手重了一點。」

「這樣啊。」

「警察,這個人是慣犯,我們學校之前有學生在那條路上被他截過,並且有人錄了音。」

江肆說著掏出來了一個U盤,警察接過去當即就插在了電腦上。

「我出去打個電話」,江肆趴在我耳邊說。

「嗯。」

「喂,爸……幫個忙……」

隱隱約約的一點聲響被凐滅在U盤裡污穢的聲音中。

我不僅感到有些後怕,若是我真的手無縛雞之力,那我大機率今天就完了。

江肆默默地站在我的身後,溫熱的氣息逐漸讓我心安。

……

出了警察局,一切就又歸於了平靜。

江肆的小弟先回去了。

我和江肆就並排往學校走去。

江肆忽然笑了一下:「我說呢,之前不管是舒朗還是酒吧那個猥瑣男,你踢人都那麼有勁,原來是練過啊,我真是小瞧你了。你說你這麼小一隻,怎麼會去練散打?」

我撓了撓頭:「我也就學過一點,小時候有個小哥哥教過我,之後覺得有意思我就偷偷學了。」

「呵」,江肆冷笑一聲,「原來是青梅竹馬啊。」

「不是」,我急著反駁,「後來他就搬家了。」

「哦,原來是念念不忘啊。」

「江肆!」

這語氣怎麼酸溜溜的。

「行了,不逗你了,不過你為什麼要偷偷學啊。」

「我不是說過嗎,我爸特別嚴厲,他說女孩子就應該安安靜靜的,所以我沒敢和他提,不過他公司特別忙,給我的錢也多,我就趁他不在家偷偷在外面學,不過感覺背著他做事可真刺激。」

江肆配合地給我鼓了鼓掌,揶揄我說:「真厲害啊,乖乖女原來這麼叛逆。」

「對哦」,江肆忽然摟住我的脖子,「我是不是該慶幸,你到現在還沒有打過我。」

我彆扭地掙脫他的胳膊:「你太厲害了,我打不過。」

「怎麼?」江肆忽然提了一下聲音,故作兇狠地說,「你還真想打我?」

我聳了聳肩:「不敢……」

江肆手放在我的頭上,還順勢rua了rua:「哼,在哥面前,你只能做乖乖女。」

……

回到宿舍,我發現,我炸雞丟了。

果然,遇到江肆不是外賣丟了,就是炸雞丟了。

幸虧我還有些小零食。

我側躺到床上啃著麵包,閉上眼竟全是江肆的臉,有力的臂彎,性感迷人的鎖骨,溫暖的手掌,吊兒郎當痞里痞氣,兇狠狠卻也溫柔柔。

我捂著發紅的臉:「江肆真是個謎。」

17

我是被電話聲音驚醒的。

「夢白,最近在學校怎麼樣?」

沉穩的中年男人的聲音,讓我一下就醒了。

「爸?我……我在學校還好。」

還惦記著上次和他吵架的事,此刻的我略顯尷尬。

我爸倒是淡定:「我把你卡恢復了。」

我小聲回了一身:「哦。」

「這兩天公司有事,你沒事了放鬆一下,可以讓書澤帶你出去玩玩。」

呵呵,這就是公司老總的辦事風格,把我卡恢復了,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我頓時有些生氣:「爸,上次我就和你說過我不喜歡李書澤,你……」

「你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你書澤哥哥對你多好,你怎麼能這麼說?」

對面的聲音又嚴肅了幾分。

「不准再惹事了,我公司還有事,先掛了。」

電話剛掐斷了一秒,李書澤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我掛斷,他還打,我再掛斷,他繼續打,我索性就把他電話拉黑了。

草草洗漱穿了衣服,剛出寢室就看到了李書澤,他怎麼還來寢室這蹲我。

「夢白,我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呢?」

「不想接。」

他轉了話題:「林叔叔讓我帶你出去玩,你想去哪玩?」

「林叔叔林叔叔,你天天把林叔叔掛在嘴邊,你帶他出去玩唄。」

李書澤啞了火:「夢白,你別這麼犟……」

「江肆?」

我眯起了眼睛。

「什麼?」

急於擺脫李書澤,我快步往前跑去,江肆背著個男士腰包,腰部收緊,短袖裹著勁瘦的身體,指尖上還掛著把嘩嘩作響的鑰匙。

「江肆!」

「林夢白?」

我氣喘吁吁地問:「你去哪?」

江肆甩了甩手裡的鑰匙:「去兜風。」

「騎摩托嗎?」

「不然呢」,江肆颳了一下我的鼻子,「你見你江哥騎過小電驢嗎?」

我眨巴眨巴眼睛:「我也想去。」

「你去幹什麼,坐在我后座上尖叫嗎?」

「我不叫!我保證不叫!」

江肆木著一張臉:「說什麼呢你?」

我放軟聲音:「你原來說過你會帶我出去騎摩托的,你不能……」

「夢白……」

我下意識往江肆身邊靠了靠,這個李書澤,怎麼陰魂不散呢?

江肆挑挑眉,好像明白了什麼,伸出胳膊夾住我的脖子摟住了我,我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怎麼了,我下意識反應就是摟住江肆的腰。

我感覺到他的腰好像收緊了一下。

「江肆?!」

江肆咧著嘴笑:「我帶妹妹出去玩,怎么弟弟也要去嗎?」

「弟弟」這兩個字他咬得特別重。

李書澤氣得臉都憋紅了。

江肆也不廢話,用半摟著我的姿勢往前走。

「夢……」

江肆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揚起了拳頭,李書澤躲了一下,然後江肆biu的一下伸出了……中指,修長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很是圓潤。

我尬著一張臉:「江肆,你好……」騷啊……

「嗯?怎麼?」他低頭問我。

「你……真厲害。」

我回了他一個笑。

江肆半低著腦袋,用帶著笑音的語氣說:「你說,他會不會哭唧唧地對你爸說:『林叔叔,林妹妹找人欺負我。』」

林妹妹

妹妹



我的臉唰地紅了。

江肆捏著我臉蛋上的肉,用氣音說:「林妹妹,你的手還要捏我的腰多久。」

我就像燙著般從他的身上跳開。

渾身木木的。

「我……你……我……」

「怎麼這麼呆啊」,江肆彈了我一個腦袋崩。

我捂著額頭傻愣愣地跟在他身後。

……

「戴頭盔」,江肆拎給我一個黑色的頭盔。

我忍不住吐槽:「你這頭盔好醜哦。」

江肆一臉無語:「……愛戴不戴。」

「我戴!」

頭盔太重,戴了半天我都沒有帶上。

江肆把頭盔扣到我的腦袋上,三下五除二就帶上了,邊上還翹起了幾根頭髮,他順著頭盔邊緣給我塞了進去。

「臉擠得肉嘟嘟的,真可愛,上來吧。」

我換了好多個姿勢都不知道怎麼上去。

「笨啊,扶著我的胳膊不會嗎?」

「會會會。」

我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上去的時候手就揪緊了他的衣服,我盯著他不知道又是不是限量款的衣服,然後把褶皺抹平了。

「還挺貼心」,他嘟囔著。

「抱緊我。」

我揪住了他腰側薄薄的衣服。

會不會抓壞啊,萬一他又讓我賠呢。

「嘖,會不會抓緊啊」,江肆拉住我的手就放在了他的腰上。

「林妹妹,現在哥的腰就是讓你抱的。」

手心下面是他緊實的腹肌,隔著薄薄的布料,我能摸到清晰的紋路,我感覺我要流鼻血了。

車子很快發動起來了,我緊張地收緊手臂。

隨著一聲響,摩托沖了出去,與此同時,腎上腺素飆升,手心下的衣服都被我攥緊了。

久違的刺激讓我熱血沸騰。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身邊的景物都留下一道道殘影,偶爾可見側目的行人,斑駁的樹影下車水馬龍。

緊握著摩托車把的手指骨分明,江肆沉默地騎著車,一截白皙的後脖頸不斷倒映出樹葉的影子,短袖的袖口鼓著風,腰上的熱度傳遞到手心。

整個人都是熱血笨騰的。

車子在一眾沉穩的小轎車中格外晃眼,等紅綠燈的間隙,隱約可見旁邊車窗上江肆眉眼深沉,眼睛專注,薄唇輕抿,稜角分明的側臉透著一股桀驁。

他忽然往旁邊看了一眼,隔著模糊的車窗,我好像和他對視了一下,朦朦朧朧的整個人看起來氛圍感十足。

「沒想到,你膽子還挺大的。」

江肆扭頭,兩個頭盔不可避免地撞在了一起,他的氣息全部噴洒在我的臉上,我感覺自己的鼻尖都是紅的。

「那……那當然,我說過我沒那麼膽小。」

江肆輕笑著又發動了車子,不知道過了多久,周邊的行人逐漸減少,車子停在了一個摩托車場地。

我搖搖晃晃地從后座上下來。

江肆看著我,嘆了一口氣:「林夢白,我肚子疼。」

???

「那……你休息會?」

江肆搖了搖頭:「我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酒吧那人說你摳它了」,他揉了揉腹肌,「你抓人是真的疼。」

我憋著一口氣不知道說什麼,試探著問:「應該沒有那麼嚴重吧。」

「說得輕巧,你要不要看看」,江肆說著就掀起了衣服。

「流氓!!」

我慌忙捂上臉,手指頭肚磕在了頭盔邊緣。

「嘶,疼不疼啊」,江肆把我的手拉下來,搓了搓我的手指尖。

被他的大手包裹住,我臉紅得滴血。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著意味不明的笑:「你先去找個地方坐在那,我再去騎一圈。」

「好。」

眼前的人像一道黑影般飛了出去。

「妹子,你和江肆什麼關係?」

剛剛和江肆打過招呼的一個挑染著藍色頭髮的男人問我。

什麼關係?我也不太明白,債主??

「我是他朋友」,斟酌了一下,還是這個合適。

藍發男人挑眉笑了一下:「那你可真是他朋友中的一股清流。」

呃……

不知道為啥我有些不好意思,眼睛就繼續尋找著廣闊場地上江肆的身影。

微微往下壓的身軀,像暗夜裡的一頭黑豹,黑亮的車身流利地轉彎,腰部的衣服沒有了束縛,就灌滿了風。

看得越久,心就越癢。

江肆停下的時候,我吭哧吭哧地跑下去:「江……」

「呦,這是來迎接我啊」,江肆去了頭盔,蓬鬆的頭髮被壓得凌亂,額頭露出了一大半,我看了看,他髮際線不高。

「嗯……」我盯著他的摩托。

江肆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你不會想騎吧……」

「江肆,我也想玩。」

「不行」,他連聲拒絕我,「你又不會。」

「誰說的,我會。」

江肆挑眉:「又是偷偷練的?」

我瞪大了眼睛:「你怎麼知……」

「你看我信嗎?」

……

沉默了一兩秒,我下定決心,拉住了他的衣角:「江肆……」

江肆的表情肉眼可見地呆了起來:「你……你現在越發大膽了……」

我眼睛滴溜溜地盯著他。

江肆逐漸敗下陣來:「行行行,服了你了,你真成我祖宗了。」

「周哥」,江肆揚了一下手,「給我騎輛小點的摩托。」

「好嘞。」

摩托很快騎來了。

江肆像是想到了什麼:「給我再拿個頭盔。」

「你不是有嗎?」

江肆揉揉我的腦袋:「小姑娘戴的。」

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躲了一下,江肆給我撈過來:「一會我坐在後面教你,給我慢一點。」

我呆呆地應了聲「哦」。

頭盔很快拿來了。

江肆盯著沒接,被叫周哥的人有些疑惑。

半天江肆才蹦出來一句:「太醜了……換一個。」

周哥:???

「內個吧」,江肆指了指頭盔架最邊上的一個。

「這個?」周哥拿過來,有點不可置信。

「嗯」,江肆沉悶悶地回了一聲。

許久,他的臉就像吃屎了一樣:「艸,老子這什麼審美?!」

我將手裡粉色的小頭盔戴好,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

待反應過來時,江肆頗有怨恨的眼神已經盯了我好久。

「笑夠了嗎?」

「夠……夠了。」

江肆這什麼情況?

我又在笑什麼?

我慌裡慌張地跨坐在摩托上,想要早點讓風把臉上的燥熱吹下去。

江肆也坐了上來:「起步,捏離合,慢點加油門。」

他的手蓋在我的手之上,嘴裡還在碎碎念:「把握好平衡,用點力,慢慢走直線……」

我忍不住側了一下頭:「其實我都知道……」

「看路,別逞能。」

……

車子緩緩起步,江肆慢慢鬆了我的手,然後我猛加了一下油門,溫熱的風撲面而來。

「我艸!!」

所有的聲音都泯滅在灌風的耳朵里,心臟跳動的頻率逐漸加快,握著車把的手心有了一層薄薄的濕汗,渾身輕飄飄的,連頭盔好像都沒有了重量。

想起上次那麼刺激還是我高考過後閒來無事偷偷考了摩托車駕駛證,他們都奇怪一個姑娘騎什麼摩托,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想不動聲色地做一些出格的事,然後再默默地回歸,當做無事發生。

在摩托車場地繞了一大圈,我踩著剎車停下了。

停了半天江肆都沒有下來,我疑惑地扭頭。

只見他去了頭盔在后座發獃,額頭上沁出了汗珠。

「你很熱嗎?」

江肆冷冰冰地笑了一下:「老子快被你嚇死了。」

「也……沒有很快吧」,我試探性地問。

「你說呢?」

江肆從車上下來,「真是小瞧你了。」

「我都說了我會,而且我還有摩托車駕照呢。」

他牽了牽嘴角,從嘴裡蹦出來兩個字:「真野!」

走了兩步又停下來,扭頭,對我豎了一個大拇指:「nb。」

……

我跟著他:「我速度真的沒有那麼快啊。」

「哎呦」,周哥拍了拍手,「不快不快,只是你江哥沒坐過別人后座,這一下被嚇到了。」

「真的假的,他兄弟的后座也沒坐過?」

「當然沒有了,他不喜歡那種無法掌控的感覺。」

「說夠了沒有?」江肆冷冷地回頭,瞪了周哥一眼。

我識趣地閉上嘴,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我對他笑了一下。

江肆臉抽了抽:「你別對我笑!太迷惑人了。」

???

然後我又聽到他小聲嘀咕:「是我瞎了眼,以為這是個甜妹。」

……

回到學校,已經下午三四點了。

臨走時,江肆還很彆扭:「下次別讓我騎摩托帶你出去!」

論壇上又炸了,由於上午江肆毫不掩飾地摟我,以及我們倆出了門就上了摩托車,他們都在猜測我和江肆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看這兩個人早好了,只是沒有公開。」

「誰知道,校霸前任不也很多。」

「林夢白這個野,一個乖乖女敢跟校霸混。」

「林夢白怎麼這麼噁心,天天和校霸搞曖昧。」

「就是,天天纏著校霸,你沒看校霸都一臉不情願。」

……

「別看了」,車車搶過我手裡的手機。

「車車,我是不是太……」

「不管你和江肆關係到底是什麼,他們都沒有權利指責。」

「我擦,江……江肆回了」,車車瞪著眼睛。

我搶過手機看了一眼:

「老子帶誰出去玩關你什麼事,下次我要是帶著畫室老頭,你們會不會以為那是我爹。」

「他幫你說話啊。」

畫室老頭不是他爹,我也不是他女朋友,江肆這句話的潛台詞估計就是我們算是朋友,幫朋友解個圍而已。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竟是那麼地難受,心臟跳動處傳來密密麻麻的酸澀。

我捂著瘋狂跳動的心口:「車車你說,我和江肆有沒有可……」能。

車車皺著眉提著一口氣準備罵我,然後又嘆了一口氣,小聲嘀咕:「白痴嗎?隨你怎樣,又不是什麼違法缺德的事……」

我默默地緩了一口氣。

18

和江肆又是好幾天沒見,微信我也不擅長尬聊。

關係就這樣不溫不淡地處著。

那天剛下過雨,空氣清新潮濕,翻出衣櫃里一條小黑長裙,突然就想拍一個風格憂鬱的視頻。

我和車車找到了廢棄實驗樓里一個陰暗的樓梯口。

樓梯口到處都是濕漉漉的,牆面斑駁不堪,不時地掉下來一塊牆皮,然後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生銹的欄杆上都是一層帶著銹水的水漬。

「你往上站一點,靠著欄杆」,車車指揮我。

我儘量不把衣服沾髒,腳彆扭地撐在沒有水坑的地方。

「白白,你能不能擠出來眼淚。」

我嘗試了一下,乾巴巴地應:「不能。」

「那……你掐自己一下。」

搭在大腿上的手使勁擰了一下:「嘶……疼死了。」

我突然想起來江肆說我手勁大的事。

???

我想他幹什麼。

「哈哈哈,讓你掐你還真掐」,車車笑得連相機都舉不穩了。

噔噔噔,有幾個人的腳步聲。

我和車車均是一愣,想著應該來這裡是有什麼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化著煙燻妝的女生,五官很精緻,身後三個也是穿著很時尚,帶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壓迫感。

我往旁邊側了側,給她們讓路。

為首的女生卻停在了我面前,我和車車面面相覷。

「有什麼事嗎?」

「你就是林夢白?」

我心裡咯噔一下,直覺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

「是我,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女生揚手給我了一巴掌,我有些蒙。

車車最先反應過來:「唉你幹嘛呢?!有事說事動什麼手。」

發麻的臉頰刺激著我的神經,我二話不說抬手還了她一巴掌,白皙的臉上霎時有三個指頭印,我的指尖上還沾了一點粉。

所有人都愣了。

「你幹嘛呢,認識不認識她是誰?」

「平時挺裝的啊。」

「陳姐你也敢打?!」

後面三個女生嘴皮子一下子就放開了,還互相推搡著我。

我這才隱隱約約想起來,他們口中的這個女生叫陳冉,也是美院的,平時傳言她霸氣洒脫,和誰都處得來,喜歡江肆到全校都知道,也是個不好惹的主。

如此看來應該是她看到最近我和江肆走得比較近,所以背地裡來找我的事。

「這下我們扯平了」,我儘量讓自己顯得淡定。

陳冉捂著臉,冷冷一笑:「小瞧你了,你和江肆什麼關係?」

「與你有關嗎?」

「你應該知道我喜歡江肆吧」,陳冉又上前走了一步,她足足有一米六五,低著頭和我說話,壓迫感很強。

「我希望你離江肆遠一點。」

「憑什麼?就憑你喜歡他,他不是也沒正眼看過你。」

車車在後面給我使眼色,讓我別說了。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難不成要我白受一巴掌啊。

「你確定你要這樣?」

陳冉和其他三個女生又靠近了一步。

「你們別沖……」

幾個人已經推推搡搡開來了,陳冉對著我的臉打,我一個歪頭,她就打偏了,陳冉似乎沒料到,咬牙切齒,巴掌又呼過來了。

車車見狀趕緊上前攔。

女生打架多為揪頭髮,再加上空間狹小,她們人多,我和車車沒有優勢。

我只能儘量不讓車車被撓到,中間還摻雜著她們的污言穢語。

「林夢白你怎麼這麼婊,就喜歡勾引男人。」

「你才婊呢,背地裡堵人你怎麼這麼卑鄙,江肆看不上你活該!!」

一個卷髮的女生雙手箍著我的腰,另外兩個扯著車車還順帶按住我的手,陳冉的頭髮被揪在車車手裡,她順勢抓著我的肩膀借力,我朝後踹了一腳,手腕翻轉朝抓撓的方向打了好幾下。

我扭著腰將兩個人摔到地上,力氣過大,陳冉不受控制地往樓梯底下倒去,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衣領。

用力過猛,我和她雙雙撞倒在牆上,她的衣領被我扯壞了,我一隻手的指甲被掛在布料里,陳冉卻不顧形象地又伸手撓我,我只能用另一隻手回擊。

手終於被扯出來了,我猛地推了她一下:「你有病吧,要不是我,你剛剛就滾下去了。」

陳冉踉蹌著起身:「我讓你拉了嗎?摔下去才好呢?這樣……」

她擦著嘴角的血,冷冰冰地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什麼。

可是她眼睛中閃爍的精光透著一絲得逞。

「車車,我們走」,我趕緊拉著車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和車車蓬頭垢面地回到宿舍,拿起藥箱互相給對方上藥。

不過好在都是一些輕微的撓傷,有些地方已經起了血痂。

「對不起啊,連累你了。」

「你說的什麼話,就該和她們打一架,不過白白,我怎麼感覺她們傷得比我們重,感覺你……是不是練過」,車車還是問出了她的疑問。

聞言我一不留神按在了她的傷口上。

「啊……」

「對不起啊對不起,我輕一點。」

我邊擦藥邊坦白:「之前練過一點散打……」

「我就說嘛!!我看你踹她們那幾腳我都覺得疼,你怎麼回事,你練過為什麼不和我說?!真是不可思議,你這麼小,竟然還會練那個。」

「都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沒想到會用上。」

「早知道你會,我就不那麼慫,就應該多打幾下」,她看了一眼相機,「說不定相機都摔壞了,不多打幾下真是虧了。」

「壞了我再給你買一個。」

「哇,你真是我的好姐妹。」

互相上完藥,我們倆都累得不想動,草草吃了零食麵包,就都窩在了床上。

本以為這次的事就到此結束,沒想到,半夜一個帖子就快速地發酵開來。

「表面乖巧的林夢白竟是這樣的人?!」

一個標題就惹人遐想連篇。

帖子裡面貼的不是視頻,而是……黑白照片。

我這才明白陳冉最後那個笑是怎麼回事,果真是有備而來。

照片的角度非常巧妙,一看就是從視頻中一幀一幀截出來的。

我一手揪著陳冉衣領,另一個手去擋她的攻擊,但是看起來就像是我揪著她在打,並且她領口大開,雖然照片被處理過,倒還是能一眼看出我試圖撕毀她的衣領。

還有幾張是我抬腳踹她的同伴,不過照片只選取了倒在地上的一個,其他幾人都沒有出鏡。

還有兩張是兩人身上的撓傷和瘀青。

陳冉的文字敘述也在顛倒是非:

「林夢白看我喜歡江肆走得近,單獨來找我和閨蜜。

「我原本想和夢白解釋清楚,誰知道她上來就打我們,我們兩個人竟然反抗不了,平日她乖巧的性格都是裝的,其實她下手非常重。」

怪不得她的照片上只有兩個人,呵呵。

「我只是喜歡一個人,我們可以公平競爭,但是你這樣……後面幾個哭唧唧的表情。

「為了這件事能夠被大家重視,所以,我們只好央求老師調了監控。」

由於照片節選的面積比較大,不太能看出來這是哪裡,大家只以為是某個普通的樓梯間,有監控是很正常的。

可是她的敘述漏洞百出,既然是監控,為什麼不直接放視頻,而且照片的角度根本不是監控的角度。

可是大家的關注點已經被帶偏了,沒有人注意到這點。

我在被窩裡手心都被捏出汗了,這次徹底解釋不清了。

惡評一波波湧來:

「沒想到林夢白是這樣的人。」

「原本還以為她挺乖,沒想到這麼陰暗。」

「還有人記得舒朗嗎?當時朗哥可是被整得很慘。」

「真婊!!下賤!!」

「遠離女人,女人真可怕。」

「樓上的,那是林夢白,不要帶上我們。」

……

我看得頭暈目眩、口乾舌燥,口腔里壓著一團火灼得心口突突地跳,連眼睛都像是被火熏著一般,又燙又澀。

我抖著手打打刪刪,最後放棄了,我不知道我能說什麼。

江肆的電話就是這時候打進來的,我愣了一下,正思考著要不要接,對方就立馬掐斷了。

為什麼掛了,我點了進去,無意識地碰了一下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電話撥出去了。

我手忙腳亂地想掛了,對方卻是在鈴聲還沒有響起來的時候就接住了。

雙方都沒有立即說話,隱隱約約能聽到江肆那邊微弱的蟬鳴聲,我的呼吸都放大了。

許久,沙啞的聲音低低地問了聲:「疼嗎?」

眼睛一下就燙了起來,滾燙的淚珠滑了下來:「不疼……」

「還沒睡啊?」

許是發覺他問的這個問題過於智障,他吸了一口氣:「能下來嗎?我在你樓下。」

捏著手機的手一抖,差點就把手機扔出去了。

「能……」

我跑了下去,壯著膽子在凌晨敲開了宿管阿姨的門,宿管阿姨罵罵咧咧的,但是看到我憔悴的神色,還是給我開了門。

「一會回來自己關上門!」

「謝謝阿姨。」

江肆就站在女生宿舍的門口等我,我下了台階,江肆很自然地就牽起我的手,連力度都是輕輕的,指骨的稜角好像都沒那麼明顯了。

他把我牽到長椅上,沉默地打開了袋子裡的碘酒,棉簽。

「我已經塗過藥了。」

「我再給你塗一次。」

冰冰涼涼又帶著好聞藥味的碘酒擦在傷口上,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幸虧你練過,只是一點撓傷,要不然……」

「要不然怎麼?」

他忽然訓了我一下:「真讓人操心!」

他拿出創可貼:「粉色的,紫色的,藍色的,要哪個?」

我有些驚訝,他有些不自然:「路上買錯了!」

「你買的都行。」

他沉默了一下,趴在我的額頭上給我貼創可貼:「希望不會留疤。」

溫熱的氣息灑在臉上,我紅著臉應聲:「用蘆薈膠塗一下就好了。」

膝蓋處也有傷,我本想自己來,他卻抬起我的腿放在了他的腿上,認真地塗藥,貼創可貼。

結束後,我的臉上、脖子、胳膊、腿上貼滿了彩色的創可貼。

江肆揉了揉我的腦袋:「雖然這麼多,但是不醜。」

「嗯。」

「吃了吧」,江肆又掏出來一份炸雞,「想著你會餓。」

我還真餓了,也沒有客氣。

「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清楚的,不會讓你受委屈。」

「謝謝。」

「不准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江肆,為什麼你之前打了一個電話但是卻掛了。」

江肆撓撓頭:「這不是……怕你已經睡了……」

「那萬一我真的睡了或者沒有給你回電話,你該怎麼辦?」

「艸,那老子不會回去嗎?」這情緒來得也太突然了吧,「你現在該給我講講到底怎麼回事,不能便宜那女的!!」

那女的,我噗地笑了出來。

「笑什麼,快給我說!」

我將過程敘述了一遍。

「你是說……你們當時正在錄視頻?」

「對啊。」

「按照常理,人遇到更危險的事情時,是不會再去想著關閉錄像……所以相機拿回來的時候看了沒有。」

「沒有,沒顧上,不知道摔壞了沒有。」

「這樣,你上去把它拿下來,順帶給我拿個電腦。」

「好。」

東西拿下來,江肆三下五除二就把相機開了機,萬幸車車真的沒關錄像,而且相機沒壞。

「太好了,我們把這個視頻發出去吧。」

「等等,不能便宜了她。」

江肆打開電腦:「她的照片絕對處理過,你見過誰的照片是黑白的,要做就把它做絕。」

陳冉的照片被江肆在電腦上一點點分析,彩照變黑白的參數被對比了出來。

視頻經過簡單的處理連同照片的證據被江肆發了出來。

簡單的一句話:@陳冉,你不配喜歡我。另外,所有人,道歉!

視頻從我和車車錄像開始,到後來躺在地上,雖然只剩下了畫面的一角,但是音頻還在,污言穢語以及陳冉被救卻反咬一口的事也一目了然。

凌晨三點的論壇又炸成了一鍋粥。

「林夢白有一丟丟厲害原來是被迫的。」

「原來陳冉才是最噁心的。」

「江肆親自證明。」

「我擦我擦,這什麼走向。」

「堵人賣慘,人家救了你還反咬一口,hetui !!」

「@陳冉,道歉!!」

「@陳冉,道歉!!」

……

江肆又回了一句:還有罵林夢白的人,也道歉。

網友灰溜溜地回到原來的帖子下面規規矩矩刷了一排「對不起」。

一個晚上,形勢就被顛倒了。

江肆打了個哈欠。

「江肆,其實明天弄也是可以的。」

「我不想讓他們罵你那麼久……」

「哦」,我抿著嘴偷偷笑。

「不是,我純粹是不想讓那女的噁心我。」

「江肆,天塌下來你都有辦法。」

江肆笑了,黑暗裡他的笑容卻是很純粹,「當然了,哥是誰?」

「是因為你嘴硬,能頂著。」

「你……你給我上去!不想看到你。」

江肆起身就要走。

我拉住他的衣角:「謝謝你。」

「不……客氣」,他罕見地有些不自在,「這創可貼……回去自己貼。」

他又塞給我一盒花花綠綠的創可貼,傲嬌地走了。

他的背影,以及他整個人都是發著光的。

19

後續的發展我不知道,因為我回家了。

第二天清晨七點,我爸打了電話,我習慣性被嚇了一跳。

「夢白,今天周末,有課嗎?」

「沒有。」

「那回家吧。」

「不……」

「今天我公司沒事,好久沒見你了,我讓司機接你」,對方似乎很疲憊地嘆了一口氣。

我的話就被噎了下去:「好。」

坐在車上,我才恍惚發覺我真的好久沒回家了。

「陳叔開慢點,我睡一會。」

「沒問題。」

我在后座上昏昏欲睡,半夢半醒中有些畫面閃過,江肆打籃球的樣子,安安靜靜給我畫畫的樣子,騎摩托,溫溫柔柔給我上藥,還有時不時來的傲嬌情緒。

開著空調的車內我卻臉都夢紅了,整個人都是騰空的,像是被粉紅色的泡泡包裹著。

我緩緩睜開眼,想要冷靜一下,卻發現周圍不太對。

「陳叔,這不是回家的路吧。」

「林先生給我說了,回老宅,林先生沒有告訴你嗎?」

老宅?

老宅不在市區,離學校很遠,一般我爸不會讓我回老宅的,這次為什麼?我直覺有什麼不對勁,他不會最近發現我在學校不太老實吧。

幾十分鐘的車程,車子停在了一座別墅前面。

老宅還是爺爺那個年代留下的,所以沒有現在一般別墅那麼現代化。

推開鐵柵欄,走過開滿野花的幾步小路,就到了古樸別墅的大門口。

我輸了密碼進去,客廳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爸坐在沙發的正中央,身上穿著筆挺的西裝,領結一絲不茍地打在領口上。

窗簾半拉著,斜斜的陽光只照進來了一半,客廳一大片面積都是陰暗的。

我爸的表情很嚴肅,臉色有些陰沉。

我怯生生喊了一聲:「爸……」

「回來了」,還是冰冷冷的語氣。

「嗯。」

「夢白,最近在學校真的好嗎?」

「挺……挺好的呀。」

經過昨天那些事情,我不免有些心虛。

「聽書澤說你最近和你們學校的校霸走得很近?」

「沒有,爸,你別聽李書澤瞎說。」

「瞎說?那這些照片怎麼回事。」

他把桌上的平板按亮,手指一下一下地劃拉著,有我起初在男生宿舍的照片,後來被江肆摟著脖子,還有我坐在他摩托車后座抱著他腰的照片,全部都是論壇上我和江肆有關的照片。

每一張都是那麼曖昧,我忽然覺得有些窒息。

他手腕上名貴的金表閃著光,我的眼中一下就蓄滿了淚。

「李書澤發給你的?」

「我自己上你們學校論壇看的。」

「你監視我?」

「要知道這些照片在你們論壇上隨處可見,怎麼能叫監視?!林夢白,你是一個女孩子,怎麼能和一個男生」,他深吸一口氣,「一個校霸這樣相處!」

「他……他是我朋友。」

「朋友,你這是交友不慎!他能給你什麼?」

「他對我很好。」

「那都是迷惑你的,而且,我竟然不知道,你在學校,因為這個男生竟然和別人打架。」

我一下就呆住了,隨即就反應過來了,也對,昨天鬧得沸沸揚揚的,想不注意都難。

「是那個女生的錯!是她先來惹我的,不幹江肆的事。」

「不干他的事,要不是他那個女生能來找你嗎?你看看你在學校都乾的什麼事,打架?!你翅膀硬了。你要是聽話一點,能有這麼多事嗎?還背著我偷學散打,你看你有一個女生的樣子嗎?」

眼淚一滴滴地滑下來,就掛在下巴上,等蓄到一定程度就順著脖子流,往下掉,浸透在衣領里。

「聽話聽話聽話。你只會讓我聽話,我就偷學怎麼了,我要是不會,昨天只有挨打的份,你只會怪我招惹江肆,但是真正的過錯方是那個女生」

,我捲起袖子和褲腿,裡面還是貼的昨天的創可貼,「這些都是她抓的,連江肆都會大半夜跑來給我塗藥,你就只會吼我。」

我用手指戳著腦門,傷口被戳得生疼:「我進來了這麼大個創可貼你看不到嗎?你都不會問問我疼不疼……」

我情緒繃不住了,嘴角都淌進了眼淚:「你根本……不關心我。」

我爸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就消失了,臉上還是淡漠的表情,冷巴巴地說:「這些天你就在家裡待著,我替你請假,不准出去,家裡會有阿姨照顧你。」

我瞪大了眼睛:「你要幹什麼?」

他瞄了一眼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我眼疾手快地去抓,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還給我!」我厲聲喊道。

「這些天你就在家好好反思,我去你學校處理一下。」

「不行……你不能關著我!!」

「沒有關你,這幾天過去了你再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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