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程司年撒嬌加掉珍珠,我才只能放下命垂一線的二兒子,答應跟他出去玩一會兒。
他拉著我跑商場,和我看衣服看首飾。
我頭一次有一種陪女朋友逛街的既視感。
最後他還拖著我上珠寶店買了對戒指。
小孩子的心思就是寫在臉上。
但為了好感我又拒絕不了。
只能假裝害羞地讓他為我套上戒指。
他抓住我的手,目光深情地欣賞了一會兒,和我十指緊扣。
兩枚冰涼的戒指相碰。
曖昧又冰冷。
系統提示:「恭喜宿主,三兒子好感上升10%。」
他高興地說:「好了,我們去找大哥吧。」
我扶額:
讓我戴著戒指去找你哥,你心真大啊……
9.
車停在一個郊區的工廠外。
回想這個世界黑色組織的背景,談黑心生意在這種地方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程司年不想讓我們的出現驚擾他哥,於是帶我走後門進去。
只是萬萬沒想到,會撞上一路以來在我腦海中不斷預演的事情:
空曠的工廠中,燈光微弱,老舊的排氣扇悠悠轉著。
工廠中心,是被捆在椅子上的二兒子。
他像是經歷過一場毆打,臉上的金絲眼眶不翼而飛,鼻樑和嘴角全是淤青和血絲。
而他對面不遠處站著的,正是大兒子。
大兒子手裡拿著一把漆黑的槍,槍口對準二兒子。
我整個心臟都懸起來了,心跳飛上嗓子眼。
程司年顫抖道:「大哥在做什麼?大哥要殺了二哥?」
系統尖銳地提醒我:
「警告,未到達好感值攻略對象死亡,宿主將失去歸家機會!」
我一聽,人抖三抖,立馬衝出去喊:
「住手!!」
我這一喝,把很多人喝懵了。尤其是大兒子,扭頭看見我,下意識把槍口壓低。
周圍的保鏢手持鐵棍,以為我是擅闖者,迅速過來抓我。
大兒子吼退他們:「站住,別動他!」
我衝過去站在二兒子身前,因為恐懼,臉色極其難看:「你做什麼?他是你弟弟!」
大兒子臉上閃過慌張,張張嘴,瞥見自己手裡的槍,鬆了手。
槍「哐啷」一聲撞在地板上。
危機解除,我鬆一口氣。
走過去解二兒子身上的繩子:
「沒事吧?」
二兒子頂著滿臉的傷,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系統播報:「二兒子好感上升5%……6%。」
「阿裘,不是這樣的……」
大兒子看著我,目光中有驚恐。
為了好感,我只能保持鎮定,一邊噁心,一邊對這種自私冷血的人說:「不能再有下次。你們是兄弟……」
我話還沒說完,遠處的程司年突然大喊:
「二哥!」
我扭頭,只見大兒子身後的一個男人撿起地上的槍,對向二兒子。
扣動扳機。
我下意識撲了過去。
「阿裘!」
子彈沒入我的肩膀,我痛得腦海一嗡鳴,天旋地轉。
系統叮地一下:
「恭喜宿主,二兒子好感達到100%!」
我眼前猩紅,心驀然一松。
可倒下之際,耳邊又響起一聲刺耳的槍響:
「砰——!」
意識彌留之際,系統冰冷冷道:
「確認二兒子死亡。」
10.
我再醒來,身上纏了繃帶,半邊身體麻木而僵硬。
程司年見我睜眼,捧著我的手親吻,眼眶裡淚珠滾滾而下:
「裘裘,你嚇死我了!」
我不斷回憶。
終於將記憶定格在最後一幕。
二兒子死了。
死在我面前。
「是誰?」我有點發怔,程司年一把抱住我:
「二叔回來了。裘裘,爸是大哥殺的,二哥也是大哥殺的。怎麼辦,這個家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我也害怕啊。
我穿進這個世界,整天擔驚受怕。
但從來沒有想過讓任何人死,還是死在我面前。
像是感受到我身體的顫慄,程司年愣了愣,忽而反客為主,將我抱緊了:
「裘裘,這個家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陪著我,我陪著你,我們不分開……」
我牙齒相碰,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機械地點點頭。
系統提醒道:
「大兒子有生命危險。目前好感停留90%。」
「三兒子好感持續下跌。已至70%。」
我剛緩和的身體又緊繃起來。
環抱程司年的手都鬆了點。
不過腦子冷靜了許多。
我問系統:
「二兒子的好感怎麼突破一百的,是不是因為我救他?」
系統道:「是。宿主在關鍵時刻出手,在男主的視角下,視為宿主願意為他獻出性命,因此好感突破100%。」
如果是這個理,這個套路。
是不是意味著只要我在男主面前替他們擋住致命傷害。
那麼就能代替po文定律,拿到好感。
摸清這個理,我問程司年:「你哥哥現在在哪裡?」
系統提醒道:「三兒子好感度下降5%。」
我識趣地抿住唇。程司年臉上卻沒有一絲破綻,紅著眼眶說:「大哥被二叔關起來了,按照我們家裡的規矩,他……他會被二叔打死的。」
我沉默。
系統道:「三兒子好感度下降5%。警告,即將跌至及格線!」
終於,我伸出戴著戒指的手抓住程司年,開口道:
「不說他了。你之前不是給我帶零食了。
「我今天還想吃。你去給我買吧。」
程司年歪頭看了我一會兒,笑容陽光,露出兩顆虎牙:
「好。裘裘等我。」
11.
我喊來管家,摸索出房間。
讓他帶我找大兒子。
結果半路上碰上了西裝男人。
男人成熟,四十來歲,一看到我,表情凝重又厭惡。
管家見了他點頭哈腰:「二當家。」
是男主們的二叔了。
西裝男人冷冷地盯著我,說:「你當初為了錢爬上這個位置。現在我大哥死了,你也該拿錢滾蛋了。說,你要多少。」
「我不會走。也不能走。」我老實巴交地說。
男人冷哼一聲:「那也看你有沒有這條命。」
他轉身就走,一陣冷風從我旁邊吹過。
我已經腿軟了,管家好心扶了我一把。
然後領著我繼續走。
怪的是一路順利,很快來到地下室。
大概是他們二叔並沒有真正想要他的命,沒有攔我,也可能是給他一個喘息機會。
地下室跟曾經大兒子把我拖進去的地下室不一樣。
那個地下室充滿禁忌情慾的味道,而這個地下室,只有血腥、骯髒,危險。
大兒子皮開肉綻,躺在黑暗的角落。
我摸索牆壁的燈,「啪」地打開。
昏暗的燈光下,他虛弱地抬起頭。
我扭頭對管家道:「醫生呢?快去叫醫生。」
管家為難:「夫人,我這,也不能違抗命令不是。
「您快點吧,待會兒人都回來了,被看見,二當家不高興,他本來就不喜歡你,被抓到錯處總歸不好。」
我靜了靜,直言道:「誰在幫我?」
管家支吾了。
系統說:「你不是猜到了嗎?明知故問。程司年啊。」
12.
我帶不走人,只能盡我所能救他。
給他喂了水,塗了點藥,包紮傷口。
他期間燒糊塗了,抓著我的手喊「阿裘。」
系統播報:「大兒子好感上升5%,6%……」
最終卡在了99%。
看來不到極限,拿不到好感。
我嘆了口氣往回走。
系統催命地提醒:
「三兒子在房間等了你一個小時。現在好感度……」
我戰戰兢兢詢問:「多少?」
「30%。」
這根本就不是及格線了,這是直逼底線了。
我雙腿灌鉛,慢慢往回走。
值得高興的是,路上沒人攔我,三兒子也沒喊人抓我。
說明還是有回寰餘地的。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房門,程司年乖乖坐在床上。
一雙眼睛紅通通的,衝過來抱住我:
「你去哪兒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再也找不到你了。」
裝,還裝,死裝。
但偏偏我不能撕破臉皮,只能看好感低語及格線的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以我對po文的理解。
要回家,大概是要雙手獻上自己了。
我在心裡踟躇片刻,捧住他的臉,親親他的額頭。
這是一個很微妙的動作。
似安撫,又似放任。
他定定地看著我,很快就吻了下來。
從眼睛到唇。
我閉緊眼睛,以為這輩子到頭了。
結果他和我纏綿地交換一口氣後,放開了我,把我拉到床上。
我睜開眼睛眨了眨,他把所有零食推出來,眉眼彎彎:
「你要的,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