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寵若驚,和對方的代理人確認三四次,對方的回答都非常肯定,要買。
詩樂說:「誰的眼光這麼好!爹地的畫就值這個價!」
我不禁露出一個淺笑。
詩樂非常驚喜地說:「爹地,你終於笑了!」
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很幸運,詩樂自信樂觀,沒被我養成跟我一樣性格的人。
畫展中場休息時,我來到了二樓的咖啡店。
看到了對面的小區,朱莉打扮得花枝招展地正往小區里走。
那是葉潯之住的地方。
「朱莉也太大膽了吧?不怕葉潯之徹底和他翻臉?」
「Alpha的易感期嘛,正是需要香軟Omega的時候,葉潯之肯定忍不住。」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葉潯之再不願意也沒辦法。」
我恰巧聽到了旁邊兩位女士的聊天內容,手中的杯子差一點從手中滑落。
我後背一涼,立馬往葉潯之的家裡趕。
12
我沒有權限進入小區,瘋狂地給他打電話。
驚慌失措中,我想起羅睿是住在這個小區的。
幾分鐘過後他把我帶了進去。
我請過私家偵探調查葉潯之,直奔他家而去。
來到葉潯之的門前,我聽到裡面的爭吵聲和杯子破碎的聲音。
「誰叫你來的,滾!」
「潯之,就讓我留下來陪你吧。」
我站在門前躊躇不定時,面前的門打開了。
朱莉哭得梨花帶雨的,葉潯之則是面色潮紅。
「你來幹什麼?」
「還想來第二次?」
葉潯之死死盯著我。
我闖了進去,把朱莉關在門外。
「我在你對面辦畫展,無意間聽到朱莉想趁人之危。」
葉潯之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說:「最會趁人之危的不是你麼?沒人能比得上你。」
我無力解釋,心臟傳來一陣陣劇痛。
昏暗的客廳有一股很濃的桂花香味。
我問:「你不是說最討厭桂花香味了麼?」
葉潯之的襯衫只剩了最下面兩個扣子沒扣,我盯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關你什麼事?」
我意識到葉潯之是不是沒有那麼討厭我呢。
我一件一件脫了自己的衣服,靠近他。
我伸手解開他襯衫的最後兩個扣子,循循善誘:
「易感期很難受對不對?我陪你度過易感期好不好?」
室內漸漸充滿了我的信息素味道,兩種不同的桂花香味混雜在一起。
「我告訴你,我不會放過你。」
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那就不放過我吧,和我永遠在一起。」
葉潯之的呼吸越來越重,眼神里滿滿都是侵略。
他退後一步我靠近一步,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至我們的唇緊密地挨在一起。
13
我什麼都依著他,無條件地配合他。
我們之間的吻洶湧又暴躁,不像是情侶,倒像是敵人。
葉潯之的手總是撫摸我的腺體,上面痕跡很重。
我在心裡祈禱了無數遍,葉潯之終生標記我。
不過他都沒徹底咬下來。
五天過後,等我徹底醒過來時,房間裡空無一人。
我穿著葉潯之的白襯衣來到客廳,貪戀著上面的溫度和氣味。
客廳里空無一人,我一間房一間房的尋找葉潯之。
書房沒在,客臥沒在,等我正準備打開最後一間房門時,身後傳來葉潯之冷冷的聲音:「站住。」
「別以為睡了一覺你就可以在我家肆意妄為。」
「我沒這麼想過。」
「那樣最好,」葉潯之的目光在我光著的腿上停留了幾秒,「穿上衣服就滾。」
「這麼無情啊。」我裝作委屈地跟他撒嬌。
「你老公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你的孩子在家等你,你卻在外面和我睡覺,你賤不賤啊?」
「對啊,我就是這麼賤。」
我也不是完全沒有脾氣。
我和他解釋過我和羅睿的關係,又被他折騰了五天,實在沒忍住回懟。
「你不是還有未婚夫麼,你未婚夫還懷孕了,你還不是在和我睡覺。」
葉潯之的臉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隨後他又說:「所以我們兩清了,你走吧。」
我穿上衣服,紅著眼眶最後看了他一眼。
「我說過了,羅睿不是我丈夫,我和他只是朋友。」
但葉潯之什麼都沒說。
我的心驟然一痛,緊握著拳頭離開。
14
再次見到葉潯之,是在一場拍賣會上。
我在拍賣會的官網上看到了一個花瓶很感興趣,今天的目的就是為它而來。
我的座位在葉潯之和朱莉的上方。
朱莉看出我對這個花瓶的意圖之後,跟我槓上了,一直讓葉潯之喊價。
一個花瓶被我和葉潯之叫到了本不該屬於它的價格。
我的好勝心和嫉妒心讓我一直跟著喊價。
後來,葉潯之直接加了五百萬,現場的人一陣唏噓。
都說葉潯之豪擲千金哄未婚夫高興。
這一刻,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
我想到了高中時,學校藝術節設置的一等獎是一支畫筆。
我非常想要它,但一等獎是葉潯之。
我去找過葉潯之說想要那隻筆,但他最終把那支畫筆送給了朱莉。
我望著葉潯之和朱莉的背影,頓時認清了一個事實。
葉潯之好像永遠都不會愛我。
眼淚從眼角滑落,余光中看到葉潯之轉過身向我看來,我連忙站起身走了。
是時候該放手了。
回到家裡,詩樂窩在我的懷裡給我講保姆今天帶他去公園的趣事。
我突然跟他說:「詩樂,我們不找父親了好不好?爹地會很愛很愛你的。」
詩樂伸長他的小胳膊抱了抱我:
「都聽爹地的,爹地你別難過了好不好?我們回英國吧,你在這裡不高興。」
15
我和林詩樂提著行李來到了機場。
我想這一次走,我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
距離登機還有一分鐘時,我似乎聽到了葉潯之的聲音。
他向我跑過來,喘著氣問:「林陽,你又要走?」
他的聲音裡帶著怒氣,但我卻不明白他在氣什麼。
「你怎麼來了?」
他的眼睛很紅,死死地盯著我問:「這次走打算幾年才回來?還是永遠不回來了?」
我搞不懂他到底想幹什麼,問道:「我不出現在你的眼前,你不樂意嗎?」
「憑什麼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可是你要和朱莉結婚了,他還懷了你的孩子。」
說到這裡,我的心情又低落起來。
葉潯之快速解釋起來,居然有一些手忙腳亂。
「我不會和朱莉結婚的,那條訂婚新聞是我爸讓人發的。」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不管他懷沒懷孩子,都跟我無關。」
說完,他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緊張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緣由。
或許我比較自戀,覺得他是在挽留我。
可他這麼討厭我,真的會挽留我嗎?
我還再想說什麼,就感到一個黑影靠近,手裡拿著刀。
我瞳孔放大,眼疾手快地擋在了葉潯之的面前,那把刀插入了我的心臟。
耳邊有各種聲音,葉潯之的吼叫聲、詩樂的哭喊聲、救護車的聲音。
救護車裡,我強撐著對詩樂笑了笑,虛弱地說:「別哭,爸爸不會有事的。」
葉潯之把我抱在懷裡,緊緊捏著我的手,流著淚無助地說:
「你怎麼那麼傻啊?我對你一點也不好。」
「你要有什麼事情詩樂怎麼辦?」
我沒有搭理他,只是自顧自說著。
「還有你啊,詩樂是你的孩子,好好對他。」
說完這句話我就徹底昏迷了。
能替葉潯之去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希望他看在我替他去死的份上,能對詩樂好一點。
16
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睜開眼睛時,我看到詩樂窩在葉潯之的懷裡睡覺,我的手被葉潯之緊緊握著。
我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讓自己暈過去,很害怕這是我昏迷時做的一場夢。
他看到我醒之後,臉上又驚又喜。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詩樂也開心地大喊起來。
葉潯之又突然哭起來,握著我的手也多用了幾分力。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露出一個蒼白的笑容,沒忍住回握了回去。
住院康復期間,葉潯之每天整日整夜都在醫院。
他在醫院裡辦公,開視頻會議,詩樂說:「叔叔,你好忙呀。」
葉潯之放下手裡的工作,好整以暇地問詩樂:「你叫我什麼?」
詩樂不好意思地跑來我面前,小臉蛋通紅地躲進我懷裡,悶悶地說:
「我不習慣,你要給我一點時間。」
「那你告訴我你需要多久?」
詩樂抬起頭來,認真地想了想說:「明天吧。」
葉潯之嘴角上揚,不太情願地說好吧。
第二天,詩樂從果盤裡拿了一顆葡萄,
「爸爸,吃葡萄嗎?」
我看到葉潯之怔愣了很久,他的臉上似乎有淚水有滑落。
他看了我一眼,接下了葡萄,說:「真甜。」
詩樂擦掉他臉上的淚水,抱著他,撒嬌說:「其實我第一次見你就很喜歡你,你身上香香的,對我說話又很溫柔。」
「不過你把我送到家之後又對我冷淡了很多。」
葉潯之忙跟他道歉,說對不起,都是他的錯。
我溫柔地看著這一幕,許久才確定這不是夢。
17
住院的這些天裡,我享受著葉潯之對我的好。
我們之間有太多的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說他喜歡我,只是很晚才發現。
那天在機場刺殺的人是他的競爭對手派來的。
他出來得太急沒有帶保鏢,讓對方有了可乘之機。
「放心,那個人已經死了,傷害你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出獄之後,葉潯之直接把我和詩樂接到了他的另一個住處。
別墅在一處湖邊,葉潯之的花園裡種滿了桂花。
花期已過,但地上的花瓣還殘留著香味。
葉潯之似乎有些不自在,我好笑地問他:「不是說最討厭桂花味了嗎?」
「是嗎?我好像沒說過這種話。」葉潯之微紅著臉撒謊。
詩樂拆他的台:「爸爸你說過,上次在遊樂園我聽到了。」
葉潯之:「……」
我在一旁憋笑。
我雖然第一次來這裡,但這裡關於我的痕跡似乎有點多。
客廳里和走廊上掛著很多我畫的畫。
其中有幾幅是前段時間畫展時剛賣出去的,還有一些可以追溯到三四年前。
我驚訝道:「原來這些畫都是你買的。」
葉潯之的臉上又露出了那種不自在的表情,過了幾秒又破罐子破摔地說:
「上次你沒進去的那個房間裡,放的全是你的畫。」
我不爭氣地想哭了。
詩樂又說:「爹地,原來爸爸就是我說的世界上眼光最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