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少爺害得很慘。
不知道等會兒他會怎麼罰我。
「對不起……」
「你沒事吧?」
我和少爺同時出聲。
我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了。
黑暗密閉的空間裡,他的顫音格外明顯。
「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在幹什麼?
「和自己哥哥能做那種事嗎!
「要是我晚到一步,是不是就……謝存,我會瘋掉的。求你,以後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就當是心疼心疼本少爺好不好?」
湊近了我才看見,少爺的眼睛又紅了。
但不是氣的,是委屈的。
我不想看到少爺委屈。
我想疼少爺。
但……
「哥哥是阿存唯一的親人,奶奶說過,不聽哥哥的話就會像破布娃娃一樣被丟掉,阿存不想被丟掉。」
少爺頓住。
「誰說的?我是你的未婚夫,夫夫一體,以後我們才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人,他焉昭許算個球?」
可是這不對啊。
我有些語無倫次:「可、可是我都不聽你話的,我總惹你生氣,還和你打架——」
我在少爺面前明明一點兒都不乖,他為什麼還願意要我,為什麼沒有把我丟掉?
這和奶奶說的一點都不一樣……
「小爺想要一個乖巧順從的僕人還不容易?可不差你這個。
「在我面前,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做自己。
「記住,在沈確這裡,沒有什麼是比謝存的開心更重要的了。」
12
少爺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到過,但是連在一起我的腦袋就開始暈乎乎的,有些聽不懂了。
我的開心,原來這麼重要麼。
「所以,阿存希望少爺開心麼?」
「希望。」
「如果少爺和姓焉的只有一個可以開心,阿存希望會是誰?」
啊,頭更疼了。
「不知道。」
「那阿存更希望以後一直一直和誰生活在一起呢?」
我想了很久,少爺脾氣不好,我要是不在身邊他的火氣就對別人發了,這樣不好。
而哥哥很溫柔,和任何人都能好好生活。
所以我選少爺!
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沈確摸了摸我的頭,語氣有些寵溺。
「對,我的阿存最聰明了。」
我有些難為情,趕緊轉移話題。
「你說完了該輪到我了,哥哥之前是給了我一個小盒子讓我放在你的書房,但我不知道它會傷害你,對不起……」
沉默許久,沈確再也忍不住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真當自己狗狗祟祟那麼大隻溜進我書房我會毫無察覺?房間的針孔攝像頭早就拍下來了。
「焉昭許自以為套來的信息,不過都是我將計就計,故意透漏給他的而已。
「他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公司,甚至不惜拋出你這樣誘人的餌。既然如此,成全他就是。」
沈確忽然看向我,「但現在,不一樣了。」
「阿存站在我身邊後,我將再無顧忌。」
「公司和你,我都要。」
13
第二次家宴。
再見焉昭許,他頹然了不少。
沈爺爺其實對這個半道冒出來的私生子沒有多少情誼,他的存在,只是沈確的磨刀石。
沈確不再收斂,高調回擊。焉昭許被搶了好幾個大項目,最近的日子很不好過。
沈確沒有趕盡殺絕,而是將那兩個子公司和沈家割裂,送給了焉昭許,足夠他後半生生活無憂。
「這算是沈家對你最後的補償,以後橋歸橋,路歸路,永遠不要出現在A市。」
哥哥見到我,還是扯出一抹笑意:「長胖了不少,看來,他比哥哥會照顧你。」
「以後也都要好好的。」
我忽然開口:
「哥哥,把我送進沈家,從一開始就是為了利用我,對嗎?」
焉昭許下頜緊繃,急切辯解:「不、不是的,你別聽那個傢伙亂說——」
「是我自己猜的。」我打斷,「少爺什麼都沒說。」
「哥哥想把我送進沈家,趁少爺車禍昏迷,助你謀取公司。甚至最後兩個子公司的真正控制權,都是用我換的。」
「哥哥確實得償所願了,恭喜。」
擦身而過的最後一刻,他抓住我的手,苦笑:
「我從小無父無母,只有外婆照顧著長大。我二十歲那年她也因病去世了,我頹廢潦倒了好長一段時間,來年就去孤兒院接回了你。
「還記得你剛到家時,瘦瘦小小的一隻,門外有點動靜就害怕得發抖,直往我懷裡鑽。我明明有潔癖的,可那時候你鼻涕眼淚蹭了我一身,我竟然也沒怎麼生氣。你從小就不好好穿衣服,長大以後更是,襯衣扣子經常只扣兩顆,偏偏皮膚還那麼白……天知道,我是怎麼熬到你成年的。
「雖然說這些已經晚了,但是當初收養你時,我是真的想重新給你,也給自己一個家的。偶爾我也會懷疑,我後來追求的到底是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或者,我已經失去的,是不是才是最珍貴的……」
說著,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後,放開了我的手。
哥哥離開了。
這次沒有回頭。
他說,他回頭的路已經被人堵死了。
14
沈確找到我時,我正坐在台階上唉聲嘆氣。
他頓時氣炸了。
「見不到那個姓焉的你就這麼難過?」
「你是不是和哥哥說了什麼?」
沈確撓了撓頭,心虛道:
「怎、怎麼可能啊……」
他肯定不會說,他逼焉昭許二選一,要麼滾去國外,要麼拿著兩個子公司滾出A市。
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其實三年前,他就知道了焉昭許的存在,本想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但沈老爺子將人看得太緊,他找不到機會下手。
於是,自導自演了一場車禍。
果然,焉昭許安奈不住出手了,還將一個小傻子送到自己身邊。
他本想將計就計,沒想到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放心,我不會對他怎麼樣的,我還得謝謝那個混蛋把你送到我身邊。」
沈確忽然低頭,吻住我的嘴。
我嗚嗚咽咽:「你才是混蛋……」
他笑了,賤兮兮的,「沒錯,我也是混蛋。」
後來,沈確帶我去了國外,領回來兩個小本本。
他說,這是給他的名分和保障,有了它我再也跑不掉了。
但我還是跑掉了。
沈確在地下車庫抓到我時,直接將我摜到牆上,把我的嘴皮子都啃破了。
他罵罵咧咧。
「為什麼躲著我?」
我有些扭捏,不敢抬頭。
「因為一靠近少爺,我的身體……就會變得很奇怪。」
他愣住了,然後叉腰狂笑。
最後將我扛在肩上,坐上電梯,直通頂樓的主臥。
「寶寶放心,今晚老公不會讓你的身體奇怪,而是會讓它舒服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