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幫少爺遇襲後成了植物人。
我被養兄送去當他的沖喜新郎。
一個人蹲在牆角哭了好久,才在管家的恐嚇下,紅著眼睛給少爺擦拭身體。
從頭到腳,從外到里。
最後停在中間地帶,反覆擦拭。
忽然,一隻手攥住我的腕子。
少爺猛一用力把我摜到床上,長腿一掀直接跨坐在我腰上,嗓音發啞道:
「別擦了,再擦……就要走火了。」
1
我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粗糲的指腹摩挲著我的脖頸,有些癢,但我不敢說。
到最後,都快哭了。
只能硬著頭皮開口:
「你能不能先下去?都硌疼我了……」
我很委屈。
哥哥明明說,植物人不會動,可以隨我欺負的。
騙人。
少爺伸手掰正我的臉,輕「嘖」一聲。
然後翻下身去,拉過被子,剛好蓋過他微凸的小腹。
一臉嫌棄。
「哪裡來的小傻子?」
門外的管家解釋道:「少爺,這是您的沖喜新郎。大師說您命格太硬,一般女人壓不住,所以就找了個男人……」
「嘖,敢情還是我的小媳婦呢?」
他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腦袋,無情嘲笑。
哥哥說過,用手指著別人是不對的!
我很生氣,四肢並用地撲過去。
少爺眉頭都沒抬一下,單手就把我摁在了牆上。
湊過來,臉和我貼在一起,身子也是。
太緊,硌得我更疼了。
「你——太過分了!」
雙手被舉過頭頂,腿也被卡住。
唯一能動的只有腦袋。
我昂起頭,像只兇狠的獅子,一口咬在了他的嘴上。
「操!」
少爺神色劇變,瞬間從我身上彈開。
不可置信。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當然是揍你!」
少爺拽住我的腳踝,將我的腿對摺,壓在了胸前。
手掐住我的腰,眼睛卻越來越亮:
「操,怎麼軟得跟個女人似的?
「想揍我?
「怎麼揍,還用嘴嗎?」
他力氣很大,一隻手就能將我制服。
但那晚,還是我贏了。
因為我發現,每次只要我堵住少爺的嘴,他就會渾身僵直,一動不動。
少爺好吵,我想讓他不動一整晚。
然後,也就那樣做了。
第二天,少爺的嘴腫了。
2
沈確少爺車禍昏迷了三個月,卻被我沖醒了。
慶功宴上,大家都說我是功臣。
醫生做完檢查,語重心長道:「少爺,您剛醒來,身體太過虧空,還是要節制一些才好啊。」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朝我射來,眼神都好奇怪。
少爺摸了摸發腫的唇,臉也逐漸漲紅。
我用額頭湊近他的額頭,果然好燙。
「你發燒啦?」
「沒有。」
「那為什麼這麼熱?臉好熱、肚子也好熱,還有——」
他摁住我的手,咬牙切齒:「閉嘴。」
「哦。」
少爺真討厭。
明明是他昨晚一直要我張嘴的,天亮了就讓我閉嘴了?
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四周響起倒吸涼氣的聲音。
門口一個年輕男孩,正咬著唇瞪著我。
睫毛又彎又長,好像一眨就能掉下淚來。
「對不起沈哥哥,我才是你的正牌新郎,但我太不中用了,得知你出了車禍就擔心得昏死了過去,剛剛才醒過來。」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
沒被車撞也能睡三個月啊。
大家都在議論,他才是沈確少爺訂了婚的另一半,許蔚。
他來了,也就沒我的事了。
3
大家看我的眼神又變了,像在看可憐蟲。
我不喜歡,就偷偷溜了出去。
有人捂住我的嘴,將我拉進了廁所。
腦袋磕在了牆上,但不疼。
因為一隻手,托住了我的後腦勺。
修長白凈的手都被我撞紅了。
我低下頭,有些緊張:「哥哥,對不起……」
焉昭許把我的身子翻過來,從後撈住了我的腰。
「阿存乖,告訴我,昨晚你們都乾了什麼?」
他把腦袋埋進我的肩窩,蹭了蹭。
有些癢。
我躲不開,身子開始發軟。
「在打架。
「就像哥哥平時教我的那樣,我用嘴堵住了少爺的嘴。
「果然,一下子就把少爺制服了!」
焉昭許頓住。
手從我的襯衣下擺伸了進去。
「這裡了?也被他碰過了麼?」
我渾身戰慄,不敢說話。
男人沉默良久。
伸出拇指,重重碾過我的嘴唇。
他徐徐開口,嗓音沙啞:「記住,以後,只可以和哥哥打架。」
「為、為什麼啊?」
焉昭許將我的身子翻轉過來,低頭,琥珀色的瞳孔直視著我。
眉頭一挑:「阿存這是在質疑哥哥?」
我縮了縮脖子:「沒有……」
他笑了,熟練地在我頭頂揉了一把。
「就知道阿存最聽話了呢。」
4
我是個孤兒,很小的時候就被哥哥收養。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福利院的院長對我說:
「小阿存,從今天開始焉先生就是你的哥哥了。你不夠聰明,以後焉先生說什麼,你就做什麼,這樣才不會被人嫌棄,知道了嗎?」
院長奶奶牽著我的手,走到焉昭許面前。
「焉先生,我還是建議您收養一個健全的孩子。阿存心智不全,我怕總有一天您會厭棄他,到時候他真的就沒有活路了……」
一隻手落到我頭頂。
「小孩,你願意跟我走嗎?」
抬頭的瞬間,恰好雨過天晴,男人的身後架起了一座彩虹橋。
我看呆了。
小心翼翼道:「跟你走後,阿存可以一周吃一次雞腿嗎?」
男人笑了,「只要你吃不膩,天天吃都可以。」
我開心極了。
怎麼會有人把雞腿吃膩呢?
這個人真是笨笨的哦,阿存以後一定要好好保護他,不會讓別人欺負我那樣欺負他!
那隻大手,輕鬆裹住了我的拳頭,將我拽進了陌生的、只屬於他的世界。
從此,他的一個眼神,成了我追逐的全部。
……
十指相扣時,有什麼東西塞進了我的掌心。
焉昭許沉聲:「把這個裝在沈確的書房。」
我沒說話。
他逼近:「阿存難道不想,讓哥哥隨時聽到你的聲音麼?」
「想。」
他終於笑了一下,摸了摸我的頭。
「真乖。」
因為不乖的人,會被拋棄的啊。
院長奶奶一直說我不聰明,可這句話我記住了好多好多年,阿存分明一點都不笨的嘛。
5
晚上我依然睡在少爺的房間。
管家說,少爺的身體還沒恢復,需要貼身照顧。
我抱著海綿寶寶的被子,鋪在了床的另一邊。
沈確在看書,斜睨了我一眼,然後賤兮兮地伸出腳,在我海綿寶寶的臉上蹭過來,又蹭過去。
「喲,這被子不錯嘛,給爺擦腳正好啊。」
眼看著海綿寶寶的臉由黃變黑,我氣得差點跳起來。
「快拿開你的髒腳!」
「嘿嘿,我就不拿,就不拿,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四仰八叉地躺著,笑得無賴。
我撲過去,直接對著他的腳狠狠咬下去。
「謝存,你屬狗的啊!」
下一秒,我倆就扭打在了一起。
「你小子手往哪裡戳呢?
「心真黑啊,專門往我傷口上摁呢?
「呸呸呸!你咬我腳了又咬我嘴?髒不髒啊!」
半個鐘頭後,我騎在沈確身上,掐住他的脖子,惡狠狠地咆哮:
「知道錯了沒有?」
少爺的皮膚很白,鎖骨上有兩道曖昧的抓痕,躺在髒了的床單上,像是墜進了泥地的玫瑰。
只一眼,就讓人瘋狂地想把他也弄髒。
一瞬間,我的小腹好像鑽進了一團火,上躥下跳。
鼓鼓的,漲得難受。
我收了力道,默默抱著被子滾下了床。
任憑沈確怎麼哄也不肯再上去。
「這麼大一張床我一個人睡多孤獨啊,你就當陪我唄。」
我沒有反應,沈確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
「你趕緊上來。
「大不了算我錯了,這總行了吧?」
他鬱悶地去廁所洗澡,把自己全身都搓紅了。
躺在床上,賤兮兮地笑道:
「快上來睡啊,我真的洗乾淨了,身上的泥都搓掉了三斤。
「不信的話,你上來聞聞?
「嘿嘿,摸摸也行啊~」
我背對著他,縮在地毯上,咬住被子,一聲不吭。
「行,算你有種!以後小爺的床再讓你爬,我就是狗!」
6
少爺生氣了。
摔門離開,一晚上沒回來。
別墅里的傭人們,突然像被妖怪附體了一樣,變得又丑又凶,每個人都拿鼻孔瞪我。
我餓了一天去廚房找吃的,劉姨飛快將最後一盤雞腿倒進垃圾桶,衝過來揪我的耳朵。
「我呸!你一個冒牌貨還真把自己當正牌新郎了?敢惹少爺生氣,餓死你都算輕的!」
「還是許蔚小少爺溫柔又善解人意,少爺出去找他求安慰了,回來後一定會好好收拾你的!」
她的話我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我直愣愣盯著垃圾桶里的雞腿,口水不停地往外冒。
好餓,好餓。
到了很晚沈確才回來,醉醺醺的,被管家扶進了主臥。
身後還跟著許蔚。
大概是我狼狽的模樣取悅了他,他笑得開心極了。
「阿確也真是的,只顧著陪我了,讓你等到這麼晚,累壞了吧?」
他好像在嘲諷我。
我撓撓頭,如實說:「沒等,肚子餓,睡不著。」
「死鴨子嘴硬。」
他一點不信。
下一秒,我的肚子連叫三聲,他才臉色尷尬。
冷哼一聲,撞開我,上了樓梯。
「假的就是假的,在正牌面前永遠都上不了台面。」
我不理解。
他為什麼那麼普通,又那麼自信?
想必就是楊坐老師口中的普信男吧。
真下頭。
許蔚在廚房忙了一個多小時,燉了烏雞湯,又擺出幾道點心送進了沈確房間。
但沒多久,裡面就傳出爭吵聲,他哭著跑出來了。
正好撞見狗狗祟祟的我,狠狠瞪了我一眼。
「看什麼看!阿確只是在氣頭上,我進去都被趕出去了,你要是敢進去只怕命都會沒了!」
他說得對,我可不敢進去。
飯菜香隔著門縫飄了出來,我的肚子開始打鼓。
那一瞬,飢餓戰勝了恐懼,我哆嗦著推開了門。
彎腰、倒地、匐匍前進。
眼看著距離雞腿越來越近,下一秒,不小心踢到了床腿。
沈確聞聲抬眸,狠厲道:「還敢進來,滾出去!」
我兩指捏著雞腿,抬頭,和他四目相對。
快嚇哭了。
「你別那麼凶嘛,大不了……我也分你一個?」
其實還有點捨不得。
沈確氣笑了。
「老子等了一天,你就只想跟我說這?」
我沒說話,悄悄把雞腿拿近了一點。
被沈確發現了。
他猛地攥住我的衣領,粗暴地將我拉著他雙腿之間,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你別告訴我,小爺還沒有一隻雞腿魅力大?」
我被迫仰頭,小聲反駁:「雞腿能喂飽我,你又不能……」
「說沒事呢?大聲點!」
我不敢了,看著他,討好地笑了笑。
沈確要氣吐血了。
「為了一隻雞腿,你竟然能諂媚成這個樣子?」
他鬆了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牛奶就灌了下去,勉強平復了情緒。
而後靠倒在沙發上,看著我,一臉戲謔。
「想吃雞腿也行啊,先把小爺哄高興了再說。」
「怎麼哄?」
「自己想!」
我順勢再擠進一步,跪在他雙腿之間,湊過去捧住他的臉,一點一點吻乾淨他唇邊的奶漬。
最後舔了舔舌頭,「不要浪費。」
沈確的臉瞬間漲紅得像個豬頭,他猛地掐著我的腰,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
「謝存,你——」
「我怎麼了?」
我貼著他的鼻尖,能看到他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少爺可真好看。
「誰、誰教你這麼哄人的?」
「以前惹哥哥不開心了,我就是這麼哄他的啊。」
沈確霍然回頭,攥住我腰的手猛然收緊。
「哥、哥、是、誰?」
「哥哥啊,當然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人啦!」
那張臉瞬間黑得可怕。
「謝存,你還真是好樣的!」
一股大力把我掀到地上。
少爺又雙叒生氣了。
他走了。
但沒把雞腿拿走。
少爺好像也沒有那麼壞了。
7
少爺離家出走了,好幾天不見人。
他離開後,我再也沒吃過飽飯。
劉姨說,少爺已經學會花天酒地了,回來後的第一件事一定就是將我掃地出門,我再也過不了現在這種好日子了。
我:???
我過了好日子嗎?
我的肚子第一個就不答應!
餓得實在受不了,我躲進房間偷偷給沈確打電話。
按照劉姨的說法,現在少爺對我恨之入骨,一定不會再搭理我。
剛撥過去,下一秒——
「咦,怎麼通了?」
我湊近,卻沒有聲音傳來,拍了拍話筒。
「電話果然壞了。」
「謝存,你那邊是什麼死動靜?」
咦,電話竟然沒壞?
「喲,你不是很有種嗎,還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呢?」
「……」
「別以為道歉我就會原諒你,小爺是誰啊?那是你能召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嗎?你讓小爺的面子往哪兒擱?」
「……」
「說話啊,啞巴了?」
「哦。」
沈確差點跳起來:「這就放棄了?!你倒是說兩句軟話啊,說不定我今天心情好就原諒你了呢?我的心情很容易好的!」
軟話是什麼?
我老實道:「我不會。」
沈確認命了一般,長嘆一口氣。
「小爺服了,真的服了。說吧,你有什麼事?」
「我……想見你。」
對面沉默了一瞬,緊接著爆發出了殺豬般的笑聲。
沈確嘎嘎嘎地笑了好久好久。
「行吧,看在你這麼誠心誠意的份上,那就過來吧。」
奇怪,我很誠心誠意嗎?
算了,少爺說是就是吧。
我找到沈確時,他正坐在包廂里,身邊圍滿了人。
看見我,他故意將手搭在一個漂亮男孩的靠背上,不耐哼哼: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摸著癟得不能再癟的肚子,很委屈:「我餓了。」
現場沉默三秒,緊接著爆發出巨大的起鬨聲。
「我去!沈哥你這該死的魅力啊,人都追到這裡來了。」
「老大你可別出來禍害兄弟們了,趕緊回去喂飽你的小媳婦吧!」
「是啊,竟然讓自己的小媳婦餓成這樣,老大你——該不是不行了吧哈哈哈哈!」
沈確愣住。
然後瞬間從那個男孩座位邊彈開,避如瘟疫。
「誰他媽允許你做到老子身邊的?還不趕緊滾遠點。」
起鬨聲再次響起。
「喲,老大這是急著表忠心呢!瞧瞧這幅恪守男德的勁兒~」
漂亮男孩翻了個白眼,無語死了。
「搞什麼啊,不碰就不要點,把我當什麼了?你們play中的一環了啊?」
他罵罵咧咧,一扭一扭地走了。
經過我身邊時,忽然小聲道:「帥哥我可提醒你,我這種姿色坐他身邊一個多小時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一定是個不行的!同事天涯淪落零,我提醒你這個男人可得慎重選擇啊。」
他說話好有道理的樣子,但是我好像沒聽懂。
沈確已經走到我面前,昂著下巴,像頭傲嬌的小獅子。
「今天可是你主動來找我的,你想清楚了,等會兒可別後悔。」
見我不說話,他又急了。
「操,你該不會真後悔了吧?」
我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後悔不了一點!」
沈確笑了:「行,等會兒你就算受不住,哭著求小爺,小爺也不會停下來的。」
他要帶我離開,我趕緊掏出自備的塑料袋,將桌上的零食全都打包帶走。
一進酒店,沈確就把自己關進了浴室,洗了好久。
出來時,只裹了一條浴巾。
眼睛好像是抽搐了,朝我眨了又眨。
最後躺上床,攤開手,一臉滿足道:
「快,來吃我吧。」
我擦了擦嘴角的零食屑,衝上去握住他的手,無比誠懇:
「我吃飽了。
「沈確,今天真的很謝謝你!」
沈確的臉黑了,屁股像是安了彈簧一樣瞬間從床上彈起來。
「操!
「你別告訴我,你巴巴打電話叫我過來竟然不是想吃我,而是為了吃這個破零食?
「姓謝的,你耍我呢!」
他伸出拳頭,猛地砸在我身後的牆上。
「敢這麼侮辱我的人你還是第一個!小爺要是再理你,我就是狗!」
他氣哄哄就要走。
搞什麼嘛,他又不是第一次當狗了。
但我還是叫住了他。
「等一下。」
沈確回頭,挑眉冷笑:「怎麼,知道錯了?」
「你浴巾掉了。」
「……」
我視線下移,眼睛亮了又亮。
「哇哦,少爺你的屁股好翹哦~」
「啊啊啊啊啊謝存,小爺要戳爛你的眼睛!」
8
少爺丟臉了,生氣了,單方面和我冷戰了。
但我還是樂意粘在少爺身邊,因為只有他才能鎮住別墅里的僕人變妖怪。
很快,到了沈家家宴那天。
到了老宅,他直接拎著我的後脖頸,將我從車上提溜下來。
「你都弄疼我了!」
我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他悶哼一聲,揪住我的頭髮,湊到我耳邊,戲謔道:
「原來不止床上,床下你也會動嘴啊。」
我聽不懂。
但他呼出的氣好熱,我的臉燙得厲害。
抬頭一看,忽然頓住。
只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廊下,半邊臉籠罩在陰影里,眼神晦澀不明,也不知看了多久。
焉昭許推了推金絲眼眶,看向我,薄唇輕啟:
「好久不見啊,我的小阿存。」
是……哥哥。
他一身高定西裝,皮鞋輕叩在地面,一步一步朝我走來。最後定格在我身前,伸出手來:
「阿存乖,到哥哥這兒來。」
我剛要過去,少爺就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緊扣。
他偏頭看我,哼笑一聲:「媳婦,這人誰啊,怎麼又老又丑的?我估計年齡都夠當你爹的了吧。」
我趕緊去捂他的嘴:「別亂說,這是昭許哥哥!」
掌心一熱,他竟然……
我慌亂縮回手。
焉昭許眸色微動,目光從我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沈確身上。
「沈少爺,希望等會兒你還能和現在一樣,笑得出來才好呢。」
沈家老宅內,沈氏所有長輩悉數到場。
氣氛壓抑,落針可聞。
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家宴。
所有位置都已坐滿,唯有沈爺爺左右下方兩個位置空著。
左手邊是沈確的專座。
但是哥哥先我們一步朝前走,徑直落座在了右手邊的位置。
眾人還沒來得及驚愕出聲,下一瞬,沈家爺爺已然拄著拐杖起身,鄭重宣布道:「沈家子孫單薄,我老頭子只有景恆這麼一個兒子,也只有小確一個孫兒。好在老天有眼,讓我找到了景恆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孩子,也算給我兒在天之靈一個交代了。」
說著,他拉起了焉昭許的手。
幾乎是本能反應,我立刻看向沈確。
他的臉色很不好。
現場氣氛凝滯,所有人大氣不敢出。
不久,沈老爺子蓋棺定論:「從今天開始,城北城東兩個子公司不再歸小確管理,都由昭許接管。」
家宴不歡而散。
兩人在走廊又不期撞見。
擦肩而過時,焉昭許駐足,一字一句道:「弟弟大病初癒還是別太走動,好好歇著才是,以後沈家自會有我多多費心。」
沈確終於有了反應,他眉頭一挑,輕蔑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