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瓜保衛戰完整後續

2025-02-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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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忽然說,他的心理性別其實是女性。

我沉默:「想分手可以直說。」

他連忙說他同時傾向百合,所以還是很喜歡我,希望我們以後以同性的方式相愛。

我遲疑:「你要不要聽聽看你自己在講什麼?」

他又說決定坦然接受真正的自己,要去做手術。

我乾笑:「那還真是,蠻精彩的。」

1

夜裡,男朋友忽然問我,如果他變成女人我還愛不愛他。

我眼睛都沒睜,隨口敷衍說:「你變成外星人我都愛,行了,趕緊睡吧,不早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他咬了咬牙,側身晃了晃我的肩:「我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無奈地睜開眼睛:「又作什麼妖?」

他頗為認真地深吸了一口氣,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地跟我梳理。

「其實,雖然我的生理性別是男性,但我內心深處一直住著一個小女孩,也就是說,我的心理性別其實是女性。」

我直視他的眼睛很久,然後說:「你想分手可以直接說,不需要扯這種獵奇的藉口。」

他連連擺手:「我沒有這個意思。」

「雖然我的心理性別是女性,但同時我傾向百合,也就是說我的性取向仍然是女性,所以我希望能和你繼續維持情侶關係。」

看他語氣無比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我整個人愣如石像,唯有嘴角微微抽動。

「你……」我抿了抿唇:「你要不要聽聽看你自己在講什麼?」

或許是我的表現侮辱性太強,他有些羞憤,在床上一扭,嘖了一聲:「反正……我最近想了很多,還是決定坦然地面對自己。」

「我已經下定決心,要去做手術了!」

他直勾勾地望著我的眼睛,等待著我的回應,我張嘴又閉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之後硬擠出一個笑容來,聲音裡帶著幾分乾澀。

「那還真是……蠻精彩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立刻就炸了毛,一副急得要掉眼淚的樣子:「我沒跟你開玩笑!跟你講認真的呢!」

我自始至終沒什麼反應。

也不是冷靜。

純震驚。

我覺得我的腦袋有點跟不上現在的情況。

我的男朋友……哦不對,應該是女朋友……啊,不對,應該還是男朋友……

總之,目前的情況就是,我的伴侶決定改變他的性別。

那我要跟他說什麼?

多喝熱水?

還是早點睡?

就在我大腦過載的這個空檔,他已經吭哧吭哧地抹著眼淚收拾了衣服。

他先是把行李箱直接扔在了床上,一件襯衫反覆折了 6 遍,摺痕都壓成半永久了,明擺著是在給我台階,等我出聲挽留。

但他嘴裡卻說著:「我知道你短時間肯定接受不了,我不怪你,沒關係,我也覺得我們需要一點距離,讓彼此都冷靜地思考一下。」

他收拾的動作極大,還故意把行李箱扔到床上,但直到他甩門而去,我也沒有出聲阻攔。

摔門的迴響漸漸平息,偌大的房間空蕩寂寥,半晌之後我重重嘆氣,揉著太陽穴。

至少他最後一句話說得很對。

我確實需要冷靜地思考一下。

2

現在的情況就是:

我的男朋友想要變成我的女朋友。

並且,從早上開始他拒絕跟我溝通,不接我電話,也不回我消息。

我對此很生氣。

我覺得,情侶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無間的兩個人,無論發生什麼問題都能用溝通解決。

除非他拒絕溝通。

那就要採取一些暴力手段了。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殺到他面前,通過一些肢體暴力讓他留下永遠不能對我冷暴力的肌肉記憶,老闆卻忽然叫了我的名字。

「楚彤,這件事,你有沒有什麼意見?」

我慌忙之間點頭,帶頭鼓掌:「老闆英明神武。」

老闆滿意的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去國外出差一星期的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隨著老闆欣慰地拍拍我的肩,同事們一齊鼓掌,我身形一僵,心裡暗叫一聲完蛋。

出差,跨國,一星期。

回來之後,腌黃瓜都風乾了吧?

我實在是覺得頭疼,好在老闆還算有人性,讓我下午的工作也不用做了,做好交接之後就可以回家收拾東西準備出差。

火急火燎地出了公司,卻沒往家裡走,而是打了輛車直奔酒店。

感謝手機定位,至少我知道去哪裡堵他。

司機看我神情嚴肅略顯匆忙,目的地還是個酒店,頗有些八卦地問我:「去捉姦?」

我搖頭,只是一味地打電話。

我只知道酒店,卻不知道房間號,總也不可能一間間踹開房門查看。

謝天謝地,他終於接通了。

我滿懷欣喜地拿起手機:「陳磊!你皮痒痒了是吧?電話不接,簡訊不回,你要上天?!」

「我現在正在往酒店去,你最好立刻告訴我房間號,要不然我就扒了你的皮掛在樹上風乾。」

他倒也沒什麼反應,只是平靜地告訴了我房間號,說有什麼當面談。

語調雖說平靜,但他聲音乾澀哽咽,沒準是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直都沒睡。

我重重地嘆了口氣,語氣也放緩了些:「行,等我。」

掛了電話,我才注意到司機那抑制不住的嘴角:「小年輕啊是這樣的,關係再好也免不了一頓吵。」

「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女人嘛,別太要強,服個軟哄兩聲,什麼問題都沒了。」

我自動屏蔽了司機不了解情況且毫無營養的發言,只是揉著太陽穴組織著言辭,想著待會兒該說些什麼。

很快,我來到酒店房間前,敲門卻沒反應。

又打了幾個電話沒打通,發消息讓開門也沒回。

正在我準備踹門的時候,發現異常的酒店經理熱心上前:「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咬牙低聲冷笑:「我懷疑我男朋友可能死在裡邊了,可以麻煩您拿備用房卡開一下門嗎?」

酒店經理愣了愣,有些遲疑。

我仍然笑著說:「沒事兒,要是開門之後發現他沒死,我會解決的,保證咽氣。」

3

出乎我意料的,酒店經理沒被我這兩句氣話嚇著,而是端詳了我半天,驚呼出聲:「你是……楚彤?老同學啊!」

「不認識我了?大學的時候我還追過你呢!不過那時候你沒同意,沒想到再見到你,居然是會在這裡……」

「……」

沉默,或許不是今晚的康橋。

沉默,也可能是尷尬得摳腳。

我覺得,這位同學的專業素養太差了。

我剛剛不止打算拆門,還計劃打人,並發表了悍婦言論。

這種時候,一個優秀的酒店經理就該假裝這輩子從來沒見過我!而不是喊出我的名字,還提出一系列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

就在我以為氣氛不可能更尷尬的時候,門開了。

兩隻眼睛腫得像核桃的陳磊明顯聽到了剛剛的話,指著我直哆嗦。

「你……你……居然這麼快連下家都找好了?」

陳磊淚眼婆娑,我感覺給他搭個台子,他當時就能唱上。

「沒關係,我知道的,都是我的錯,你要離我而去,也是理所應當。」

「是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這麼好的女孩耽誤一輩子,難為你特意跑來和我當面提分手,我明天就回去收拾東西搬走,也從你的整個人生中消失!」

那位老同學聽得發愣,眼神在我和陳磊之間來回亂飄,尷尬得我面色發燙。

出於禮貌,我不能戳瞎外人看戲的眼睛,我只能一咬牙伸手捂住了男朋友那張亂說話的嘴,把他往屋裡拖,然後猛地關上了門。

明顯陳磊的表現欲還沒過,眼看他像是要給我唱一段鍘美案,為我述盡天下負心漢,我惡狠狠的警告:「再不閉嘴我就趁你睡覺的時候拿打火機撩你眼睫毛!」

他終於安靜了一會兒,抽抽搭搭坐在床上揉起眼睛。

看他眼圈紅腫,大概真是一晚沒睡,剛才不開門估計是睡著了。

我嘆了口氣:「行了,跟你說正事兒。」

「你想跟我分手嗎?」

此話一出,他連抽搭都不抽了,緊握起拳縮在角落,安靜得像一幅油畫,連呼吸的起伏都難以察覺。

「我就當你是不想的了。」我語氣認真地說著:「那既然我們還沒有分手,我們還是情侶。」

「我們現在遇到了一點問題,我希望能和你一起解決這個問題,而不是把彼此當成問題解決掉。」

「對不起。」他低聲道歉:「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所以才不接電話,不回消息。」

我起身,坐到了他身邊,慢慢把頭靠了過去:「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現在腦袋亂得很,思緒理不清楚,但公司又緊急派我出差,我沒有時間。」

「你等我回來,我們再好好商量可以嗎?」

陳磊點點頭:「好。」

4

其實,這些年我出差不少,也早已經習慣了。

只是這次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難免就一直記掛著,也順帶著難免擔心他在家裡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

這牽腸掛肚的,倒是讓我想起從前異地戀的時候了。

我們是高中就在一起的,大學的時候分隔兩地。

我學金融,他學藝術,大學也在不同的城市,遙隔千里。

那時候,他時常會給我寫信。

即便電話視頻那麼方便,他依舊堅持手工寫信,從郵局寄過來。

他說,信件和電話不一樣。

有些話,寫在紙上,是在心裡反覆斟酌了許多次的,遠比掛在嘴上的要更珍貴。

若等老了,兩眼發昏讀不得字,只是摸著泛黃的紙頁,也能品讀到那一小段被封存在信封里的時光。

分隔四年,他寫了 224 封信,厚厚地裝了兩大箱子,每一封都是工整的信封,漂亮的信紙,甚至會用印章蠟封一片小乾花。

我從不回信,畢竟電話視頻那麼方便,實在思念的時候還能坐車去相見。

但今天,不知怎麼的,我忽然很想給他寫封信。

我找來紙筆,提筆卻不知該寫些什麼,塗塗改改刪刪減減,竟然寫壞了三張紙也沒順出一句開頭。

等第二天,把信封投進郵箱,我只覺得有些幼稚好笑。

這漂洋跨海,怕是我都已經回家了,信還在路上。

但不知為什麼,我很期待,很高興,很想知道他讀信時會是什麼表情。

好像寫了封信,竟叫我又愛了他一遍。

他從前給我寫 200 多封信,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歸心似箭。

終於圓滿地完成了工作,結束了出差。

他前一天發消息說會來機場接我,但我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人,打電話又是不接。

煩躁之餘,打開手機看定位,竟然發現他在醫院。

難道他等不及,已經開始動手術了?

頓時我一個機靈,嚇得三魂丟了七魄,以最快的速度打了車,直奔醫院而去。

在車上實在干著急,煩躁之間也不免發起火來。

不是說好等我回來商量的嗎?

他最好還沒進手術室,否則他切下什麼我都得塞到他自己嘴裡!

5

到了醫院,我直奔手術室,居然真的見他垂頭喪氣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滿臉的疲憊,身上手上一片鮮紅,煞是嚇人。

他看著我有些發懵:「你怎麼來了?」

我看他渾身是血,更是驚得什麼都忘了,連忙想仔細查看,又怕碰著傷口,顫顫巍巍地把手舉在半空,不知該怎麼辦。

「怎麼搞成這樣?你自己切的?」

「再急也犯不著啊,不打麻藥你怎麼下得去手?」

大概是過了一會兒才明白我話里的意思,他愣了一會兒後,臉色由白轉青,再由青轉紅,最後只是狠狠地咬著牙。

「車禍!我這是去機場的路上碰上車禍了!你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我反應過來後也臊得慌,咳嗽兩聲掩飾心虛,我接著追問:「那,那你怎麼樣?醫生呢?護士呢?怎麼沒人給你包紮?」

「不是我的血。」他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整個人乏力得像是要癱在椅子上:「大貨車側翻,連著六車追尾,我運氣好,沒撞上去。」

我這才又鬆了口氣,後知後覺地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那你怎麼搞成這樣?」

「後邊車裡有個孕婦,早產了,開車的丈夫當時就被氣囊震暈了,我看救護車一直不來,趕緊把人送到醫院來。」

他像是在訴苦,又像是在炫耀,舉起滿手的血:「還好孕婦健康強壯,雖然早產,但母子平安。」

我莫名有些觸動,向他伸出了大拇指:「算你厲害。」

他嘿嘿笑了兩聲,對我的誇獎非常受用。

之後有護士帶著他去做了清洗消毒,交警也來做了訪問筆錄,還有那個孕婦的丈夫,千恩萬謝差點給他跪下,好說歹說也要拉著陳磊給他剛出生的兒子當乾爹。

等到終於忙完出醫院,天都快黑了。

我在飛機上吃過還不算太餓,但他早已是飢腸轆轆,我建議就近找點東西吃,他卻執意要回家。

「我湯都燉了,菜也備著,就等回去下鍋呢。」

他堅持,我自然也不會反對,開車回家後,他先是又仔細洗了澡,然後圍著圍裙就進廚房,開始忙活。

我沒有嘗試著去打下手。

在家裡,我被禁止隨意進入廚房,畢竟做飯這種事也是需要一點天賦的。

從我六次差點切掉手指,四次差點點燃廚房,兩次差點引發煤氣爆炸的履歷來看,我還是乖乖等著待會刷碗就好。

我正好拿出筆記本電腦,處理一點工作上的收尾。

把出差報告交給老闆之後,順便請了長假。

畢竟,家裡還有事兒等著處理呢。

6

他的手藝一向很好,四菜一湯,有滋有味。

我們也都很默契地沒著急提那個話題,他跟我講了些這幾天發生的事,我也跟他說了出差的見聞,氣氛一如既往,平靜而融洽。

飯後又歇了會兒,我去把碗筷刷了。

他大概也知道馬上要進入正題,猴子似的坐不住,在家裡蹣跚踱步,最後捯飭了一陣子,泡了兩杯咖啡,按著口味給我的是冰美式,自己的是卡布奇諾。

等終於對坐桌前,都沒有急著開口講話,氣氛已經壓抑到了極點。

猛灌一口冰美式後,我直奔主題率先發問。

「你為什麼覺得自己的心理性別是女性呢?是最近才有這樣的想法,還是從小就有?」

他用小湯匙攪著杯子裡的卡布奇諾,似乎是在思考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也不著急,靜靜地等著。

直到他把咖啡上的拉花攪成一團,他終於放下了湯匙。

「我覺得,我從小就是一個被困在男性軀殼裡的女性,只是外界對我的規馴讓我一直都沒能看清自己的心,最近我才終於真正覺醒,決定正視我自己……」

我點點頭,從中提煉出了關鍵信息:「那就是近期才有這樣的想法。」

至少這代表,他不是抱著對重大信息的欺瞞態度與我開始戀愛的。

算是好消息吧。

我才剛鬆了一口氣,他就皺著眉頭反駁了我的話。

「不對,我覺得這個想法根深蒂固。」

「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我和身邊的男生不一樣,在別人都在玩扳手卡車恐龍格鬥的時候,我在擺弄芭比娃娃,收集漂亮的小珠寶。」

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決心,他深吸了一口氣,要向我袒露心裡最黑暗、隱藏最深的秘密。

「甚至我小的時候……偷偷用過化妝品,塗了口紅,還穿了裙子。」

我知道,這時候我應該很嚴肅。

但我沒忍住,笑出聲了。

腦補出那個畫面,多少是有些喜感的。

他頗有些氣急敗壞,起身要結束討論,我連忙道歉,伸手把他拉下。

我又喝了口咖啡,清了清嗓子開口:「但這些也只能說明你是一個想穿裙子,喜歡收集珠寶,愛化妝的男性,並不能證明你心裡就一定住著一個女性啊。」

「我們那什麼的時候,你不是也挺投入……」

「閉嘴!」他出生打斷,沒好氣地瞪了我一眼:「你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蹦!」

「怕什麼,反正家裡就我倆。」我步步緊逼,接著追問:「你就說你投不投入吧。」

扭捏了一陣子之後,他仍然沒有正面回應:「所以我才說……我雖然心理性別是女性,但我應該是同性戀……我對你還是非常……」

7

實在是說不下去,他捧起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性別認知之旅。

「我從小性格就內向嬌柔,連生我養我的父母都說我妖里妖氣沒個男人樣,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只是拘謹的站著,無端的便會招來謾罵和責打。」

「這世上最該愛我的人,以最鋒利的言語,毫不留情地刺穿我的心,時至今日,這些傷口也從未癒合,日復一日的淌血流膿,提醒我,連生我養我的人都不愛我。」

「如果我是個女孩……也許我會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會被呵護著長大。」

我捏了捏下巴:「所以……你缺乏父母的愛,所以要變性?」

畢竟戀愛多年,我也見過他的父母。

那時還在上大學呢,他爸張口便是什麼時候生孩子,他媽緊跟著就是一句最好生個一男一女,欲蓋彌彰的補了一句男女都喜歡。

雖然很殘忍,但我還是說出了我的看法:「如果你是個女孩,那你爸媽會想盡辦法要下一胎,直到生個男孩為止,你會被忽視,被當成弟弟的陪襯,還是得不到愛。」

「這和你是男是女都沒有關係,你的父母不會愛,他們腦海里沒有愛這個概念,也不認可個體的差異與價值,他們需要的是基因的延續,以及你的絕對服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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