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格完整後續

2025-02-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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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一番後,我口不擇言道:「在新歡出現之前,你先陪我過渡一下。」

「不然說不定之前說的出格行為,下一次就要變成真的了。」

「為了讓我不要有這種違法念頭,周警官就當為人民犧牲一下自己吧。」

這話實在是過分到極點。

但周恪然竟然沒有生氣。

他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抱著我去洗了澡,給我吹了頭髮,像從前的很多次一樣哄著我睡下。

第二天我醒來時,浴室和客廳的一片狼藉都被收拾好。

餐桌上還有他新做好的早餐,和一張靜靜躺在盤子旁邊的工資卡。

16

悠悠知道這件事之後,表示很不可思議。

特意跑來問我:「所以你和神出鬼沒哥這算復合了嗎?」

甜品店裡的冷氣在發頂盤旋,我咬著奶茶吸管,怔怔道:「……也不算吧。」

「我沒想好,因為生日那天、還有第二天的事情我仍然很在意。」

「可是我又還喜歡他。」

悠悠吃完了盤子裡的最後一口提拉米蘇,然後開口:

「沅沅,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其實我舅舅和神出鬼沒哥差不多算半個同行——他是消防員。」

「從我有記憶起,就很少見到他,聽說我舅媽和表妹那邊也是一樣。每年除夕她們倆都是來我家一起過的,因為這種年節時段,是險情的高發期。」

「你要想好,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像你生日那天的事,也許未來還會發生,甚至不止一次兩次。這種事一般說不上改變與否,只有適合與不適合之分。」

「……我知道。」

我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她,「走一步看一步吧,你也知道,我變心可是很快的。一旦真的不喜歡了,就永遠不可能回心轉意。」

「所以說不定很快,我就真的不喜歡周恪然了,那天晚上賭氣說的,讓他當我新歡出現前的過渡,也會變成真的呢。」

周恪然還是很忙,我並不能天天見到他。

倒是江燁,那天之後他又不死心地來找過我幾次。

最後周恪然親自上門找他聊了一回。

從此這個人就在我的世界裡消失了。

我實在好奇,忍不住問周恪然:「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麼啊?」

周恪然起先不肯說,後來被我纏得沒辦法了,才說:「我告訴他,破壞警婚是犯法的。」

說這句話時他耳根都發著紅。

我愣了愣:「那不是說的軍婚嗎?」

「……嗯。」

他湊過來,吻著我,在我唇間低喃,

「你說過,他在國外待了很多年,他大概也分不清這兩者的區別。」

好有道理。

但我很快就無暇再想江燁的事。

因為被周恪然吻得氣喘吁吁,攀著他衣襟的手指都發軟。

他還很好心地擦掉我眼尾的淚水,在很近的距離凝視我的眼睛:「明天我休假。」

「嗯?」

我看著他,一時沒能理解這話里的意思。

結果他解下領帶遞到我手裡,引著我往下遊走。

「你上次說,想讓我把自己完全交給你,由你控制。」

「所以今天晚上,你想怎麼玩都可以。」

17

日子就這麼往前推著走。

我始終記得,那是八月的某一天。

整座城市悶熱難耐,連著下了好幾天的暴雨,引發了汛情。

商場負一層的地下停車場,巨大的水流衝進來時,我正拎著兩個大購物袋從電梯往出走。

沒有親歷過這種人力無法改變的災難時,很難想像出那一瞬間的絕望和無力感。

前面轟然一聲巨響,滔天水流卷著漂浮的巨大鋼架衝過來。

千鈞一髮,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只來得及扔掉手裡的購物袋,把前面嚇傻的小女孩猛地撥到一邊去。

就被鋼架和水流一起沖回了電梯里。

電流滋啦兩聲,整個電梯間的燈都暗了下去。

後來我才知道,連日暴雨帶來的積水衝垮了老舊的防汛牆。

而我成了被困最深處的一個人。

但這一刻,我還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

只知道小腿被尖銳的稜角劃開皮肉,甚至可能傷到了骨頭,髒水泡著的傷口已經疼到麻木。

我咬牙攀著那鋼架往上爬了爬,勉強讓自己不要整個人都泡在水裡。

但失血和低溫還是讓我的意識一點點模糊起來。

我把腦袋靠在電梯冷硬的金屬壁上,模模糊糊地想:幹嘛要救她啊,明明讓她稍微擋一下,我在後面反而更容易躲開、更安全吧……

許星沅你明明是個自私到極點的人,萬事以自己優先,連別人的感受都不會去考慮。

這種時候偏偏裝什麼好人。

我一邊想,眼淚一邊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連意識也沉入一片昏昏沉沉的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

一道手電筒的光從交疊鋼架的縫隙間照進來。

然後一道肅穆的聲音響起:「裡面的人還能說話嗎?有意識的話應一聲,不要害怕,我們來救你了。」

是我萬分熟悉的、周恪然的聲音。

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為這是幻覺。

又或者我已經死了,這是人死後一場幻夢。

我張了張嘴,聲音輕到自己都快聽不見:「……周恪然……」

那道手電筒的光驀然定住。

而後外面突然傳來金屬落地的聲音。

似乎是有人在扒拉那些鋼架,動作裡帶著一股急切。

「許星沅。」

他說著,聲音都有點發顫,

「你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在救你。」

「你很了不起,你推開那個小女孩,救了她一命,她現在已經和她媽媽一起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眼皮重得像被黏在一起,根本睜不開,我只勉強扯了扯唇角,習慣性罵他:

「完蛋了,都怪你,要不是受你影響,我就讓那小女孩替我擋著,我自己肯定能跑掉。真是的,別人死不死關我屁事啊,幹嘛要把自己搭進來……」

說到後面,我眼淚掉得越凶,

「我賺了那麼多錢都沒花完,我還不想死……」

「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裡。」

周恪然突然打斷了我,「沅沅,我會盡一切可能救你。」

「救不了,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裡。」

他說這話時語氣莊重肅穆,一點也不像安慰人的場面話,反而如同一個認真的承諾。

這個瞬間,我終於和生日那天的事情和解了。

周恪然就是這樣的人,把職責放在一切之前。

所以才會因為她被搶劫後覺得害怕就送她回家,所以才會不知道困在這裡的是我也進來救,哪怕是冒著生命危險。

我的意識已經昏昏沉沉,開口時,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

「算了吧,周恪然。」

「你是個好人,好警察,不值得為了我搭在這裡……我騙你的,我沒有要拿你做新歡出現前的過渡,我只是還捨不得你。」

「我知道。」

「其實那個採訪我也看了,幹嘛要祝福我啊,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你難道不知道,我反而更喜歡你當著所有人的面跟我表達愛意嗎?」

「……對不起。」

「算了。」

我很輕微地翹了下唇角,「我原諒你了。」

亂七八糟堆疊在一起的鋼架終於轟然倒塌。

我的意識也徹底沉進一片黑暗裡。

18

我醒來是在醫院。

小腿的傷口很深,又泡了髒水,醫生說如果不是周恪然救援及時,傷口感染嚴重的話,甚至有可能要截肢。

現在腿是保住了,不過還得住一段時間的院。

悠悠來醫院看我,絮絮叨叨:

「許星沅你知不知道你火了?大家都說你是見義勇為捨己救人的當代女俠,得知你開店後,一股腦跑去你店裡消費,總店和分店的東西都快讓他們搬空了。」

「還有你家神出鬼沒哥——啊不,周警官。那天他救了你,還抱著你出來之後,之前那個採訪視頻又被翻出來,爆紅了。」

「家人們都說,你們倆是宇宙最般配小情侶。」

我沒有說話,只是彎起唇角笑了一下。

悠悠一下子止住話頭,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

「怎麼了?」

「沒什麼。」

我把目光投向她身後,正推門進來的周恪然,

「挺晚了,你先回家吧,明天再來看我。」

「……好,那你們倆聊。」

她一離開,病房內又安靜下來。

「我聽小張警官說,那天晚上你受傷了。」

我躺在病床上,看向在床邊坐下,正給我削蘋果的周恪然,

「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手裡的水果刀一頓。

「不是很嚴重的傷,不想讓你擔心。」

「但我還是讓你傷心了。」

「你和你的朋友們在一起的時候,一直都是快快樂樂的。但和我在一起之後,卻總是不開心。所以第二天我去找了你,我想,也許跟我分開,對你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我眨眨眼睛,覺得自己又要哭了:「可是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啊,說白了你壓根兒就不會談戀愛吧周恪然,明明哄我兩句就好的事,為什麼要搞得這麼嚴重?」

「……是,在你之前我沒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其他人。」

他把蘋果切成小塊盛在盤子裡,又紮好牙籤遞給我。

「我沒能平衡好你和工作之間的關係,這不是因為你不重要。在我心裡,你是很特殊的存在,不能和其他任何事比較。」

他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我,

「許星沅,我愛你。」

愛這個字, 由他說出時,總帶著承諾的意味。

像是教堂前, 婚禮上的起誓。

從前的無數次,我似乎都在等待他這樣毫無保留的愛意承諾。

之前的約會我等他來見我,生日那天遇到變態又等他來救我,後來在警局,又等他出來追我。

等來等去, 漸漸變成了我心裡的某種執念,和我的愛糾纏在一起。

碰到就覺得痛, 所以我總是逃避,不敢攤開來講。

而現在, 我終於等到他來救我一次。

終於和心理那股執念和解之後, 我沒辦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了。

「周恪然,你知道嗎?」

我說,

「高中的時候我很喜歡一雙聯名球鞋,但因為限量,很難買。我守著網站卡點搶了好幾次, 還找了黃牛出高價, 最後靠著我爸一些生意上的關係才買到。」

「可買到之後, 我只試穿過一次,就再也沒碰過了。」

「有些東西其實並不適合,我只是因為遲遲沒有得到,才一直放不下。」

「好在我終於得到了——你也義無反顧地救了我一回,生日那天晚上的事情,全當我們扯平。」

他仿佛察覺到我要說什麼,整個人的身體都緊繃起來。

卻沒有出聲, 只是看著我。

像沉默地等待我的宣判。

我勉強扯了下唇角:「你總是這樣, 哪怕預感到什麼也不會主動提出訴求,那天晚上分手是這樣, 後來想找我復合也是這樣。」

「我的確沒有把你當成新歡出現前的過渡,因為我只是捨不得你。」

「但喜歡並不意味著適合,生死之際走過一遭, 人總要做出些以前不敢做的決斷。」

我忍著小腿上一波一波湧上的疼痛, 慢吞吞地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聲音裡帶著哭腔,

「所以我們就這樣結束在這裡吧,周恪然。」

19

許星沅出院那天,是黎悠來接的她。

周恪然站在遠處,始終沒有上前。

只是看黎悠扶著她, 一瘸一拐地走到路邊, 坐進車裡。

他的手揣在兜里,摸到小盒子堅硬的稜角,卻始終沒有拿出來。

那是他很早之前就買好的鑽戒, 每次想拿出來的時候就猶豫,她的人生燦爛奪目,和自己從此綁定在一起,好像總是不適合的。

那天在病房, 他終於想下定決心一次,可她先一步提了分手。

他想,他再也不會拿出這個戒指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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