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蓮完整後續

2025-02-21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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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裴家、留在我身邊。」

「不好嗎?」

裴硯的話,聽在我耳朵里嗡嗡的,「可是三郎,契書里分明寫著……」

「你說它?」

裴硯從袖中取出了我們當時簽下的契書,他指尖夾著薄薄的兩張紙,將它們對著火燭,一點點地燃燒成灰燼。

「蓮娘,現在再沒有什麼契書了。」

「你大可安心。」

我仰首望著裴硯,心裡像是有一把火燒了起來,「那往後呢?我聽說林姑娘又在和你議親了,往後新夫人進門,我又要如何自處呢?」

裴硯不假思索,他抬手撫著我臉頰的抓痕。

「今天只是誤會。」

「瑛娘不是不能容人的,往後你不要同她爭、也不要同她鬧,她不會為難你。」

他指尖藥膏,冰冰涼涼塗在我臉上。

一如我心。

我朝著裴硯很慢很慢地眨眨眼,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裡了。

他不是一無所知。

只不過我的生死、尊榮,在裴硯眼裡不值一提,眼見他腿腳慢慢好起來了,往後他還要出仕的,他將我鎖在身邊,他給我世人眼裡的好東西,贏得一世好名聲。

若我福薄命短,又和他裴三郎有什麼干係?

「蓮娘明白了。」

這天最後,我對著裴硯落了兩滴淚。

只說圓哥兒生下來就被抱走,月余也不得見,夜裡睡覺總能聽見小孩哭聲,請他讓我儘快見孩子一面。

裴硯想了想。

「過兩日,母親要去上香,圓哥兒留在家裡,屆時我讓人帶他來見你。」

我收起淚,應了聲。

臨去前,裴硯突然握住我的手腕,「你搬走後,落雪院裡很空。」

「身子養好,便回來罷。」

他這話說得好沒意思,裴家三郎開了口,身邊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又怎麼會院中空空?

10

眨眨眼,兩日時光便過去了。

因裴硯禁足的懲罰,我哪兒也沒去,也沒琢磨著繡衣縫帕帶給圓哥兒,還心情很好地讓人摘了花。

給我染指甲。

裴夫人上香那天,天氣很好,裴硯令人將圓哥兒抱來我院裡。

這是我頭一回見他。

他這樣小、這樣軟,在抱來之前還睡得很熟,聽我叫了兩句圓哥兒,他睜開眼,竟然朝我笑了起來。

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有許多話想對他說,我想抱著他,想給他哼小時候娘哼給我們的曲子,但最後我只是摸了摸他的手。

觸了觸他的臉頰。

這個孩子,真是抱歉,我生他一場,卻沒法好好看著他長大了,願他往後無病無災。

平安順遂。

裴硯的人將孩子抱走時,特意安慰我:「姑娘如今是三郎心尖上的人,等孩子大了,不愁沒有團聚的機會,如今圓哥兒還小,姑娘若是在新夫人進門前,再生一個,那更能立下來了。」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當晚,衣著整齊地坐在几案邊,包袱就放在身旁。

戌時,門被拍響。

裴夫人上香歸來,要見我一面。

11

這幾年,我見過裴夫人只有寥寥三面。

第一回見她,我被賣進裴府,裴夫人高高地坐在上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第二回,是郎中診脈,回稟她裴硯身子不好,怕是難以讓人受孕。

她召見了我,從手腕上撥了個玉鐲給我。

「蓮娘,你是個好姑娘,三郎也聽你的,甚至跟著你出了房門。你且安心待在裴家,不缺你這一口吃穿,只一樣——」

「你要好好照看三郎。」

如今,是第三回見她,她聲色俱厲。

「賤婢,跪下。」

「這三年,我裴家待你如何,你心中應當有數,可你居然背著我見圓哥兒!莫不是忘記當年契書的約定了嗎!」

我不懼,亦不怕。

隔著飄搖燈燭,仰首看向裴夫人,「夫人明鑑,這契書三郎早就當著我的面燒掉了,圓哥兒也是他心疼我們母子分離,才讓人抱來給我看的。」

「夫人怎的不問三郎,卻找我這個小小婢女問罪?」

裴夫人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

她指著我。

「你真以為這個家裡三郎當家做主嗎?不過賤婢爾,便是殺了你,又能如何?!」

「夫人不怕母子離心?」

我脊背挺得很直,「三郎他心中有我,想必夫人已經知道了,便是我當著他的面,觸犯了謝姑娘,他也不過罰我禁足。」

「夫人若殺我,難道想長長久久地被三郎怨懟?被長大知道真相的圓哥兒記恨嗎?」

裴夫人冷靜下來,她俯視著我。

「你想要什麼?」

我恭恭敬敬地朝裴夫人磕了三個頭。

「我知道夫人並不是心狠之人,您信守承諾,蓮娘更是一日不敢忘那契書。如今三郎欲留我,但我知道,我不能留下。」

「只求夫人如契書所寫,給我五十兩,派人遠遠地將我送走。」

「至於三郎那兒——」

「便說我私逃了罷。」

裴夫人看了我許久,說了句好,又給了我五百兩銀票。

我沒推拒,通通收下。

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夜裡,背著小包袱,上了門外一輛青頂馬車。

離開裴府。

12

如今的世道不太平,我也不想再回蜀地了。

最後,留在了袁州。

後來好幾個夜裡,我總驚醒,生怕裴家人又找了過來。其實我也後怕,那天夜裡,我能從裴家脫身,無非是利用了裴夫人的愛子之心。

白日,在見圓哥兒時,我將指甲上的花汁蹭在他耳後,上香歸來的裴夫人看到一定勃然大怒。

她不會願意和兒孫離心。

把我遠遠地送走,把一切過錯都推到我身上,等往後裴硯和瑛娘大婚,誰都不會再記得蓮娘。

所幸,終於離開了裴家。

還得了五百兩銀票!

我在鬧市買了宅子,又買了只大黃狗看家。

也總有鄰里好奇,我一個小婦人,生得貌美又年輕,怎麼會一個人在這兒落腳?

我便編一些瞎話。

「早年嫁了富庶人家,但是夫君一病不起,婆母嫌我克夫,將我趕了出來。而今,婆家容不下,娘家也回不去,只能一個人在這兒討生活。」

街頭巷尾的婆婆嫂嫂們,都是良善之人。

她們心疼我生存不易。

有時候砍柴會分我一些,家裡得了好吃的、好用的,也會記著我,每日帶著我做繡活補貼些家用。

日子就這樣慢慢定了下來。

有時候,若不是午夜夢回聽見孩童叫娘親的聲音,我幾乎都要忘記在裴府的三年。

直到有天——

鄰家婆婆突然要給我做媒,她說那人是個軍漢,才從戰場上退下來,家裡沒有男人,總不是個事兒。

問我,要不要同他見一面?

13

我是沒打算再嫁人的,這個世上,除了自己愛自己,自己給自己當靠山。

沒有人靠得住。

但實在禁不住婆婆嘮叨,於是在她家裡,我們見了一面,才見面我就愣了,這個軍漢他只有一條胳膊。

可能盯著他空蕩蕩的袖子太久。

連婆婆都戳我。

我才反應過來,向他道歉,他擺擺左手,「不妨事的,只是看了兩眼。」

「我姓徐,徐直。」

徐直交代他是十三年前參軍的,家裡養不起這麼多小子,他為了吃飽飯就去了,摸爬滾打許多年,上回為了救一個貴人,被人砍斷一條胳膊,不能再上戰場才退了下來。

「不過也不虧,貴人給了我大筆賞錢。」

「雖說斷了右胳膊,但我左胳膊是好的,打鐵砍柴做一些粗活,都沒有問題。我現在就在這兒住,不管瞧不瞧得上,姑娘有事只管來找我徐直。」

他這樣坦誠,我若扭扭捏捏也不像話。

「那就多謝你了,徐大哥。」

徐直便笑了。

「謝來謝去多累啊,我都聽王婆婆說了,你在這兒討生活也不容易,別怕開口。」

同徐直見過這一面後,並沒有什麼結果。

婆婆也給我們另牽線。

見了其他人。

不過,許多人一圖我手中有些銀錢,二圖我貌美,我只說有個流落在外的兒子,生他時傷了身子,再不能生養,往後還要找到他後,就沒人往我身邊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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