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準時機,挪到江宇身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衣服。
給他使了個眼神。
江宇直接了當:「有事說事,眼睛對我放電幹嘛?」
「……」
「借一步聊聊。」
程樂不耐煩地提醒道:「馬上就要上課了,什麼事在這不能說?」
「私事,很急。」
我把江宇扯到學校後樓梯。
他甩開我的手,「衣服都被你拉變形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盯著他,欲言又止。
「再不說要上課了。」
還真是難以啟齒……
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你以後不要那樣了,不好。」
「?」
我紅著臉:「你晚上不要對我這樣那樣了!」
江宇挑了挑眉,不解:「哪樣?」
「就這個那個啊!」
我雙手捏在一起,做個了親親手勢。
他秒懂。
如同炸毛的貓咪。
「我去!你怎麼能這麼想你的好兄弟呢!?」
江宇極力反駁,爭地面紅耳赤。
「不是我!真不是我!」
「我若是對你做這些事,我天打雷劈!」
但我知道他只是要面子而已。
我語重心長道:「我知道,被當面拆穿的感覺不好受,你也不用否認。雖然我喜歡男的,但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我們說開就翻篇了。」
「我靠!我真沒做過!你別冤枉我!」
江宇恨不得把列祖列宗挖出來發誓,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從沒見他為哪件事如此較真過。
難道真的不是他?
那還能有誰!?
江宇冷靜下來後,替我分析。
「最近程哥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有沒有可能是他?」
我不屑一笑:「你信他是同,還是信我是秦始皇?」
江宇思索了一會,引用了一句富有哲理的話。
「當你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那麼剩下的再不可能,也必定是真相。」
「有沒有可能他是深櫃?」
「……」
江宇掏出手機,打開某寶。
「我覺得你很需要一副這樣的眼鏡。」
鬧了一場大烏龍。
羞得沒臉見人。
一路上,我都在看江宇分享給我的夜視眼鏡連結。
回到班上,就看見了新嫌疑人換了個座位,坐在我左邊。
我果斷下了單。
「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我好意提醒程樂。
他頭也不抬:「李明看不清和我換座了。」
「噢。」
剛坐下,趙承嶼挨了過來。
他打趣我:「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我躲避他的眼神:「有嗎?沒有吧!?」
通過幾天健身教學,我倆的關係有了突飛猛進的進展。
抓住機會他就要鬧我,他伸手掐我臉。
「還說沒有,你的臉紅彤彤的,可愛死了!」
程樂斥了一聲:「吵死了。」
我倆瞬間噤了聲。
課上,程樂學得太入迷,大腿緊挨著我的腿也沒發覺。
我悄悄挪開,免得等下發現了還得被他說。
沒想到,他不自覺地又貼了過來。
像是個磁鐵,自動吸附著我的腿。
我悄咪咪掏出手機給商家發消息:【加急發貨!!!】
加了點錢,東西很快就到了。
我靜等夜幕降臨。
戴上夜視眼鏡後,一切都清晰可見。
沒想到……
變態不止一個!
他們竟是團伙作案!
7
得知真相的我,瞠目結舌。
一個從頭到尾看我不爽,關係最近才有所緩和的校霸。
一個極度恐同的高冷學神。
他倆究竟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我在宿舍召開了緊急會議。
眼下這種情況,也沒什麼隱瞞的了。
乾脆開門見山。
結果證據確鑿之下,他們還不肯承認。
我破罐子破摔:「就你!還有你!一個偷摸我,一個偷親我!」
趙承嶼被戳穿後也不裝了。
他理不直氣也壯。
「是我乾的又怎樣?男子漢大屁股,摸一下又怎樣?」
「我就是喜歡你!」
「看你柔弱的樣子,我就是想保護你!」
「不行嗎?」
我連忙按住他的嘴巴。
喜歡我就喜歡我,吼什麼!?
整棟樓都聽見了。
半夜偷摸我屁股,這樣的喜歡很光彩嗎?
趙承嶼掙扎著嗚咽了幾聲。
掌心傳來濡濕的觸感,驚得我連連後退。
他竟還變態到伸出舌頭舔我的掌心。
氣的我想賞他一巴掌,又怕他再次舔我。
沒了阻攔,他更加張狂嚷嚷道:「那晚上你打我屁股,我不也沒和你計較!」
難怪,他沒有出來聲討我。
合著正中他下懷!
趙承嶼看我不說話驚覺後怕。
小心翼翼道:「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喜歡我嗎?」
他這一問把我問住了。
喜歡嗎?
其實我們的關係沒有想像中那麼差。
以前我身體不好,在體育考試跑一千米暈倒的時候。
是他背著我狂奔去醫務室的。
從那之後,我便知道他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說著討厭我,卻沒做過一件不利我的事。
再加上這些時日的相處,我對他也已經完全改觀了。
我想應該是有好感的。
反觀程樂一如既往的沉默,不知道在盤算什麼,臉上也沒有被戳穿的窘迫,卻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良久,聽見他輕嘆一聲:「是我做的,我認。」
回想起來。
我和他,也不是一開始就鬧這麼僵的。
程樂是典型的孤獨學霸。
總是一個人,吃飯學習跑步。
看見他寂寞的身影,我總是有些心疼。
也許獨來獨往,是學霸的標配。
不過時間長了,我也真怕他得抑鬱症。
作為宿舍長,為了室友的心理健康。
我偶爾也會抽出時間陪他,怕他自己一個人憋壞了!
一開始程樂還不樂意,不習慣有人陪著。
我硬找藉口湊上去,次數多了,他也就默認妥協了。
我掏心掏肺對他好。
怕他一個人孤單,我陪他吃飯。
哪怕我已經吃過一輪,最後撐到吐了。
怕他一個人鬱悶,我陪他玩樂。
哪怕我身體不適,風寒嚴重到第二天直接去醫院吊針水。
怕他挑燈夜讀壞眼睛,我親自給他熬養肝明目枸杞湯。
就連我自己的夜盲症,我都沒這麼上心過。
後來無意間撞見有人和他表白。
他嫌棄著罵噁心。
第二天,他恐同的事情在校內傳的沸沸揚揚。
可怎麼辦呢?
我也是同。
但我不想遭受他嫌棄厭惡的眼光,也不想被罵噁心。
我出於本能的規避風險,自動疏遠了他。
卻沒想到他會對我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不可思議道:「你不是恐同嗎?」
程樂望著我,一貫淡漠地眼神逐漸有了變化,溫柔且堅定:「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喜歡你。」
「看見你和別人在一起,我會吃醋會嫉妒。」
「所以我才忍不住那樣對你,從中獲得一絲絲的快感和偷來的滿足感。」
「明明你以前也對我這麼好,也會對我笑。可我不知道為什麼後來你待我卻形同陌路。」
「即便你不理我,不在乎我也沒關係,只要我喜歡你就可以了。」
「這就像一道無解的數學題,我無數次尋求過答案,卻始終失敗。」
「就像我喜歡你,無解。」
他的話瞬間擊中我的心,猶如四處飄散的落葉,無法安定,徹底亂了心神。
江宇聽完忍不住鼓掌:「你們三個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強。」
至此,水落石出。
結束了一場持續已久的晚間鬧劇。
8
從此以後,趙承嶼和程樂卯足了勁追我。
使出了渾身解數,拚命的在我面前秀存在感,獻殷勤。
飯要搶著帶,題要搶著教,衣服要搶著洗。
江宇從浴室出來,瞥了一眼在洗衣服的程樂。
悄悄問我:「我進去時他在搓內褲,我出來時他還在搓內褲。」
「怎麼他內褲有毒啊?洗那麼久?」
我掃了他一眼,非常無語:「那是我的內褲。」
江宇嫌棄地看我:「自己的內褲還要別人洗?」
我也不想,只是沒搶得過程樂。
他說反正都是洗衣服,順手的事。
我不願,差點扯爛為數不多的內褲,最終放棄掙扎。
我正和江宇蛐蛐程樂。
他一個眼神,我倆瞬間噤聲。
程樂剛要張嘴說話,就被倚在門框的趙承嶼打斷。
「姜姜,朋友送了我兩張電影票,我們一起去看唄。」
耐不住他的軟磨硬泡,我答應了。
結果趙承嶼遲到,讓我自己先進去。
開場五分鐘,我怵在影廳門口,不敢進去。
太黑了。
夜盲症使我看不清腳下的台階,也看不清路和座位。
我準備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忽然有人從身後握住了我兩邊手腕。
熟悉的佛手柑和雪松橘子香撲鼻而來,香氣四溢,從四面八方縈繞著我。
他們異口同聲道:「跟我來。」
程樂怎麼也來了?
沒來得及細想,他們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往前走,耐心沉穩。
任由他們把我帶到位置上,把我夾在中間。
電影看到一半。
旁邊的人開始不安分了。
漆黑寬敞的的影廳里,坐滿了觀眾。
趙承嶼的手撫上我的手背,緊接著程樂的手悄聲無息地攀上我的大腿根。
放肆!
在宿舍就算了,在外面也胡來。
我拍打他兩人的手,卻無動於衷。
黑暗給了他們底氣,他們賭我不敢聲張。
溫熱的手掌漸漸往上遊走,越靠近大腿根,我越敏感。
越敏感,我越顫抖……
趙承嶼附上我耳邊戲謔道:「別抖啊……」
另一側的程樂輕咬我耳垂:「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救命!
我不要做夾心餅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