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改主意了,我想吃獨食。」
他臉色微變:「你來真的?」
「什麼真的?難不成老子跟他結婚?玩玩就得了!」
沈言川勾了勾唇,眼底閃過一絲下流的猜忌。
「可你現在和他不像是玩玩。」
我將手插回兜里,踢了一腳已經碾滅的煙頭:「你懂什麼?看過動物世界沒?」
「獵豹在抓到獵物後,都喜歡玩弄一番,看著它掙扎逃跑,最後玩到它徹底沒有力氣後,才吃掉,多有意思啊!」
陳瑜安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不愧是江哥,會玩!」
「那你之前說的還作數嗎?」
我自然記得說的什麼話。
抬眸對上他們兩個:「作數啊,當然多人有多人的樂趣了。」
說罷,我朝他倆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天台。
在下了一層樓後,我靠在牆邊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出來。
「叮叮叮」,我的手機響了。
握著手機的指尖還在顫抖,掌心的冷汗將指腹浸潤,一時間竟滑不開螢幕。
將手掌靠在褲子上蹭了蹭,才滑開了手機。
白珩:【江則,快上課了,你在哪?】
我:【在廁所。】
白珩:【好,我給你留了位置。】
我:【小白,你真好。】
那麼好的小白,我又守護了一次。
7
我為白珩爭取了一些時間,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幫助他快點成長,從力量上和心理上。
自從那晚之後,白珩都會跟著我,吃飯,上課,去散打社。
他可能也發現跟著我,沈言川和陳瑜安就不敢動他,粘我粘很緊。
我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大大咧咧地勾著他的脖子成雙入對。
在我愛的鼓勵下,白珩越來越自信,眼裡的光也越來越亮,拳頭也越來越硬。
他常常彎著漂亮的嘴角對我說:「江則,你對我真好。」
在月末的社團考核,白珩已經能打得過副社長了,當然對我的話還是吃力的。
我將「優秀團員」的獎盃頒給了白珩。
白珩真的是跟小說里那樣優秀,屬於干一行行一行的那種。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地說:「小白,你出師了,以後不用怕他們兩個了。」
我以為白珩會去找他們干一架報仇,或者在宿舍里能橫著走亮亮自己的拳頭了。
可白珩依舊習慣性地跟在我身後。
這一天兩天無所謂,日子長了也不行。
因為一個可可愛愛,軟軟萌萌的學弟跟我告白了。
是我現實中蠻喜歡的那個類型,我決定接觸一下。
在某天晚上,我準備和小學弟約會時,總感覺身後有一道讓後腦勺刺撓的視線跟著。
我猛地回頭,昏黃的路燈下,粗壯的梧桐樹旁露出一截白色襯衫的衣角。
頭疼。
我跟學弟藉口有事,送他先回了宿舍。
那截衣角一直跟著我,我閃身到樹後。
白珩被我嚇了一跳,我有些不悅地盯著他:「小白,你跟蹤我嗎?」
他垂下眉眼,低低地回我:「你不在宿舍,我不敢回去……」
我心口一窒,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不對啊,白珩現在對他們兩個完全是綽綽有餘了,怕個毛!
哦!他還是心理的成長還不夠,第一次時的陰影還在,所以依舊覺得自己打不過他們兩個。
白珩突如其來的動作將我的思緒打斷。
他將我撲到角落的牆上:「江則,你不是喜歡我嗎?」
「為什麼要跟那個男生走那麼近?」
「你能不能繼續喜歡我?」
我怔愣了一下,不解地問:「為什麼?」
他眼尾泛紅,漂亮精緻的小臉上添染上了破碎感,小嘴翕合著。
「因為……我也喜歡你。」
我睜大雙眼,心也狠狠地震顫了一下。
8
人來人往的宿舍樓下,我和白珩貼在一起很顯眼。
我推了推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將他拉到牆角。
「那個白珩,你可能誤會了。」
「我之前的那個不是告白,是對你個人的欣賞,而且你現在不能因為需要我的保護,而失去自我本心。」
「說實話,你現在已經很強大了,你可以保護自己了,你要從內在強大起來,去戰勝那些欺負你的人。」
無父無母的白珩太缺愛了,所以有人對他施予一點點的好,他都會記在心裡,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那雙蒙上水汽的小鹿眼在昏黃的路燈下像兩顆耀眼的寶石,晃得我有些難受。
白珩的雙唇顫了顫,還想說些什麼:「江則,我……算了……」
他垂下雙手,轉身離開了。
他落寞的神色落進我的視線內,我有些心塞。
那天之後,白珩都很晚才回來,又好像是在等我回宿舍後他才回來。
幾天後的社團聚餐,白珩沒有參加,學弟說白珩最近在參加什麼競賽天天都在圖書館所以沒時間。
聚餐結束後,我又回到了場館。
聽他們說,最近場館的衛生都是白珩在打掃。
場館內只開著兩盞射燈,遠遠地看到一個人正跪在輔助墊上擦著平時訓練要用的器具。
背影消瘦,上肢健碩的肌肉在白色短袖下若隱若現,是白珩。
我插著兜朝他走去:「小白,你沒回去嗎?」
他低著頭,沒有看我:「等收拾乾淨,我就回去了。」
「害,你不用收拾,每天都有值日生的,今天聚餐你怎麼沒來,你明明有時間的。」
我喝了點酒,想今天趁此機會跟白珩談談心,開解開解他。
他沒有回我,我就坐在墊子上自顧自地說著。
「小白,你真的沒必要怕他們兩個,以你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打得過他們兩個了。」
「如果他們還對你這樣,你就把動靜鬧大一點,沈言川最好面子了,他以後肯定不會再對你做那種事了。」
白珩停下手裡的動作,抬眸望向我:「其實那晚……你沒睡對嗎?」
我一時茫然了:「哪晚?」
他放下手裡的毛巾,一字一句地提示我:「他們第一次上我床的那晚,你夢遊去走廊的那晚。」
我啞然間,對上他清冷的眼眸,他的眼神我一貫是受不了的。
「其實,一開始你就想保護我的吧,江則。」
我該怎麼說,說我想彌補原主對你造成的傷害呢?還是我確實心疼他?
我準備硬著頭皮準備跟他說出實情,哪怕他不再理我,甚至恨我。
「是,但是我是因為……」
後半句話被軟唇堵住,白珩撲過來將我壓倒在輔助墊上。
「江則,我說喜歡你,是真的。」
「不是因為你救了我,也不是因為我想尋求你的保護,我在社團的這些日子很快樂,是你帶著我認識那麼多好朋友,是你教我練拳,讓我有在變強。」
「你很關心我啊,江則。」
是啊,我真的很關心江則啊。
在社團時,怕他覺得孤單,介紹社員給他認識,我不在的時候也會託人陪他練拳,可以放下一切去開導陪伴他。
今天,我聚餐時想起白珩落寞的神情,想到就藉口出來了。
「所以江則,可不可以繼續喜歡我?」
我呼吸一窒,心卻隆隆地跳著,沸騰的血液在體內倒流,酒精朝著大腦叫囂「答應他」。
「好的,白珩。」這句話不受任何控制地吐露出來。
唇舌帶著茉莉的甜香進入口腔內,直到他鬆開我,我才像重新獲得呼氣的權利,短促劇烈的喘氣。
「江則,我們在一起吧。」
所有的一切在今夜失控,我好像中了蠱,白珩的一切我都無法拒絕。
他雙眼濕紅地跪在腿間,我捧起如白玉骨的下巴,虔誠地吻了上去。
「好,我不會拒絕你的任何要求,白珩。」
兩具滾燙的靈魂如饑似渴地貼合在了一起,身上的束縛早早地卸除乾淨,只剩水液交互的輕嘖聲。
等到那熾熱的手掌將我的小腿托起時,我找回了一絲理智。
等等!白珩是攻?他要攻我!
「等……啊!」
一切塵埃落定,剩下的聲音滑入泥濘的池潭中,化作春水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9
我覺得自己被騙了。
我明明能當老公的,現在成了白珩的老婆。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
白珩環住了我的腰,聲音里地掩不住的開心愉悅。
「阿則,我表現得好不好?」
「你舒不舒服?」
我緊咬下唇,從鼻腔里擠出一個字「嗯」。
「那我們再來一次好不好?」
我立馬起身,推了推白珩婉拒道:「不不不,小白,太晚了,再不回去,宿舍要關門了……」
我扶著腰,一瘸一拐地走著,白珩像個古代伺候少爺的陪床小廝一樣貼心。
「阿則,你走路是不是不方便啊!」
「我背你吧!」
「不……」我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他一把扛到了背上。
現在他的肩膀寬闊,肌肉壯碩,滿滿的安全感,我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竟然硬得掐不動。
哦,我的小白終於長大了。
次日,我睡到日上三竿才堪堪醒來,渾身酸痛就像被十個大漢打了一頓那樣痛,我下床時還牽扯到某處的傷口,不由得發出了「嘶」的聲音。
陳瑜安一臉獰笑地靠到我身邊,伸手揉了揉我的腰。
「呦!江哥,得手了吧?」
我拍開他的咸豬手,裝腔作勢說:「沒有,還要玩玩呢!」
沈言川指了指我桌上的豆漿包子,輕嘖一聲:「還沒有?白珩都化身溫柔人妻了,你還沒玩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