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嶼與蟬鳴的夏天完整後續

2025-02-18     游啊游     反饋
1/3
重生後,我決定做一個二十四孝好妹妹。

不再纏著段御,不再死皮賴臉地跟著他。

所有人都說我變正常了,沒有成天打著自己繼兄的主意。

只有我那個「清冷薄情」的好哥哥,在某天將我摁在走廊陰鬱的角落,吻輕輕痒痒落在我的唇角。

「怎麼,不喜歡我了?」

「我從小養大的,親一下怎麼了?」

1

記憶停在了和段御鬧脾氣的那個下午。

之前磨了他好久,他才答應陪我跨年,可臨到那天他又要加班。

其實我知道的,他不是要加班,他就是討厭我。

我糟蹋了我哥一輩子。

所以那天我很早地離開了家,賭氣地沒有去找他,也沒有把跨年禮物帶給他。

我跟著認識沒多久的朋友去了酒吧買醉,卻在那晚被拖進了酒吧後面的巷子裡糟蹋。

咽氣的那一刻,正好新年鐘聲響起。

我想,估計我的死,是我哥最好的跨年禮物了。

2

再睜開眼的時候,依舊是酒吧喧鬧的氛圍。

可沒了掐著我脖子的手,也沒了繚繞的熏氣,

我睜大眼睛,無比清晰地看見對面的女孩穿著我們小城一中的校服。

面前稚嫩的臉龐,與記憶中十幾年前同桌的身影重合。

女孩跨住我的肩,朝我笑得張揚肆意。

「段嘉思,高三畢業快樂!」

「希望我們都能錄取到自己理想的學校!」

那一年,我還沒跟我哥攤牌我是個覬覦他的神經病妹妹。

也沒死纏爛打地追著他,把他拖進一望無際的深淵裡。

3

走出酒吧時,我又握緊了口袋裡那個被汗浸得有些濕的紙袋。

這是當時的我能搞到的最大劑量的安眠藥。

也就是在上輩子的今天,我把我哥迷暈了。

然後脫掉自己的衣服,將之前準備好的紅顏料灑在他的床單上,躺進了他懷裡。

第二天醒來,我眼眶紅紅,滿臉淚痕地看著他。

我哥,克己復禮,清心寡欲,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三好生。

在那天,以為自己糟蹋了自己的妹妹。

我跟我哥說,我有精神潔癖,我接受不了除他以外的其他人了,他得對我負責。

我哥從小就寵我,對那時的我更愧疚得要死,就從了我。

這是我年少時做過最後悔的事情,因為後來我哥發現真相了,他恨死我了,差點跟我斷絕關係。

可沒辦法,我是他妹。

他年少時說過保護我一輩子,他這麼傻的人,說一輩子就是一輩子。

4

進家門前,我把那袋安眠藥扔進了垃圾桶里。

老天給了我重來一次的機會,所以這輩子我決定,再也不纏著我哥了。

他的前途本來一片光明,不該被我拉進沼澤里。

走進家門的時候,玄關的燈還開著。

其實這沒什麼,因為我哥總是會給我留一盞回家的燈。

可是這次,我卻被沙發上的人影嚇了一跳。

每天雷打不動十點半之前必睡的人,這次,居然直挺挺坐在沙發上。

望著我。

我被他那個眼神看得有點心悸。

我哥看我的眼神分為兩種,發現真相之前,是無奈,包容,或是帶著愧疚,發現真相之後,就是厭惡,疏離和冷漠。

卻還從沒像今天這樣,就這麼深深地望著我。

我說不清那是怎樣的眼神,那裡的情緒太濃烈了,有好有壞,晦澀不明。

就像是怎麼也看不夠我,要把我狠狠刻進他腦海里一樣。

我出聲喊他,他才終於垂下好看的眼睛。

輕輕出聲。

「嗯,你回來了。」

我總覺得這聲「你回來了」飽含著什麼別樣的感情,總之跟從前的他不太一樣。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決定再不糾纏他,準備遠離他的生活。

於是我扯了扯嘴角,拿捎帶歡快的語氣問他。

「哥,我這不也成年了嗎,馬上也準備上大學了。」

「我暑假能跟朋友住一起嗎?就不跟你住了,也算提前適應下宿舍生活。」

5

我哥絕對發現我是想遠離他了。

他那臉黑成那樣,像是要把我吃了一樣。

可我這是為他好,我這灘淤泥就不污染他這朵白花了,逃進洗手間的時候,我不停地給自己洗腦。

哪怕是重生後的現在,我還是不可救藥地喜歡我哥。

我小時候被拐走過,我哥是爸媽領養的。

七歲的時候我被找回來,爸媽的工作很忙,總是他照顧我。

後來爸媽犧牲,我就只剩我哥了。

十三歲的時候,我發現我身上每個細胞都在叫囂我喜歡他,而我的喜歡,是釀成我跟他悲劇的根源。

所以,我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來到玻璃窗前。

這輩子,就做他普普通通的妹妹就好。

不靠近,不打擾,安安靜靜看他幸福快樂的一輩子。

他走他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6

第二天,我哥沉默地看著我擬填報的志願單。

「三個在青海,四個在新疆,還有兩個在西藏。」

「怎麼著段嘉思,要是月球能填,你是不是準備上到月亮上去?」

如果月亮能填我還真想上去,反正離他離得遠遠的就好,但我還沒說出口,就觸及到了我哥那暗沉的眼神。

他是真生氣了。

於是我咽了咽口水,閉嘴。

「段嘉思,既然你不想好好填,那我替你填。」

他把我那張揉爛了扔垃圾桶里,重新抽出張新的填報單。

我盯著我哥骨節分明的手指發獃,心想他的字怎麼能這麼好看。

等他填完了,我才注意到。

在控制好我成績的區間內,他填的學校,基本都是本市或者靠近本市的。

上輩子我喜歡他,填志願的時候當然十個全填本省。

可我分明記得填之前問過他的參考意見,他有鼓勵我多填填外省的看看外面的世界。

我哥什麼時候這麼粘著我了?

我把填報單重新塞回書包里,支支吾吾。

「啊這個,終生大事,我還是慢慢考慮先……」

「哥,我跟西西約了出去玩,先出門啦。」

一聲不吭垂著眼盯我的男人此時終於抬起眼,半晌,惜字如金。

「十點半。」

「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

「門禁。」

「……」

7

「什麼?你說你哥不僅不讓你報外地的學校,還給你加了門禁?!」

奶茶店裡,我的好朋友驚呼出聲。

西西算是我的狐朋狗友,初中及高中最好的玩伴,我藏不住事,幾個要好的朋友都知道我對我哥那點心思。

上輩子,她一直主張叫我別再覬覦自己的哥哥,甚至在知道我用了卑劣的手段得到我哥後,失望地罵過我。

她說,我利用哥哥的愧疚心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最終報應會遭到自己身上。

以我上輩子的經驗來看,她說的話是對的。

「我哥以前就沒給我設過門禁,而且他現在比以前回家回的都勤了。」

我煩惱地揉著腦袋,

「你說他到底為什麼變成這樣?」

西西吸了口奶茶,略沉吟了一下。

「我覺得,大概還是在把你當成小孩子吧。」

「你得讓他知道你成年了,得跟他有距離感了,也不是他可以隨便管的了。」

她猛地一拍手,然後想到什麼一樣握住我的肩膀。

「對了!」

「要不——嘉思,你談個男朋友吧?」

我愣了下。

男朋友。

對我來說,還真是個陌生的詞。

上輩子我也不知道段御到底算不算我男朋友。

因為後來在我利用他的愧疚心之下,跟他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可他好像還真就從沒承認過我是他女朋友。

連寶寶,老婆,親愛的這種親密稱呼都沒對我使用過。

我沒想過人生伴侶會是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可西西的話卻突然為我打開了思路。

萬一,我還是能喜歡上別人呢?

萬一,我還有其他真命天子呢?

我喜歡上別人,不就從根源上解決了我跟我哥的問題嗎?

就在這時,西西拉住了我的袖口。

「嘉思,三班那個柳青源,你記得嗎?」

「學習成績巨好,斯斯文文的,之前不止一次跟我打聽過你。」

「要不你倆發展試試?」

於是,就這樣,我跟西西一拍即合。

8

之後的那幾天,我跟那個叫柳青源的哥們加上了微信。

我倆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漸漸發現喜歡的遊戲和動漫都有些相似。

然後又慢慢試著約出去玩了幾天。

他就是那種很典型的鄰家男孩,待人接物都很有禮貌,雖然話不多,但幹什麼都很認真。

接著處著處著,我就發現我跟他有點處成了……哥們。

特別是遊戲里他被怪物包圍,然後我一招從天而降救他狗命的時候,特別像,心心相惜的好兄弟。

那天跟他打完遊戲回來有些晚,就超過了段御給我訂下的門禁。

我以為我哥過了十點半會遵守那個破習慣去睡覺。

卻沒想到在昏暗的燈光下看到了沙發里那道……身影。

我哥就這麼靜靜地盯著我,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其實他好像也沒多生氣,就視線黏我身上似的。

「去哪兒了?」

他聲線混了點粘稠低啞,感覺像是喝了酒。

「跟朋友玩的有點晚了,哥。」

我乖乖地回答,他的眸色在一片昏暗裡晦澀不明。

「跟哪個朋友?」

「……西西。」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男生的名字都快衝破喉嚨,我還是臨時變成了西西的名字。

我哥一聲不響地看著我,半晌點點頭,拿著自己的外套去了浴室。

不一會,浴室傳出簌簌的水聲。

於是我終於確定,我哥就是為了等我回來。

算算時間,這輩子他應該正處於剛步入社會的時候,從頂尖的政法大學畢業,進入優秀的律所工作。

我哥本來前途光明璀璨,上輩子就在他事業最關鍵的時候,他被以前一個他經手過案子的被告爆出,他和自己的妹妹有私情。

接著就淪為眾人的笑柄,茶餘飯後的談資,打上了不倫的標籤。

所以這些天,我有點有意避著我哥。

這叫脫敏治療,我肯定會離我哥越來越遠的,我哥總得適應我不在的日子。

其實我也得適應。

我怕真要走了,我會想我哥想到瘋掉。

9

第二天晚上,我跟柳青源約了去看新上映的動漫電影。

出門的時候,我哥恰好回來。

他領帶沒松,在見到我要出門的那一剎那,臉就黑了。

「去哪裡?」

「……跟朋友約了去看電影。」

我半真半假地回答。

「記得今天什麼日子嗎?」

我覺得他已經在盡力壓抑著什麼了,可我還得佯裝不知道。

「你生日,哥。」

以往我們各自的每一個生日,都是陪著對方過的。

可是今天,我突然有了約。

「你知道啊。」

他掀唇輕笑了下,意味不明,站玄關那盯著我。

我咽了咽口水,還得把要說的話說完。

「我知道的哥,但是吧,咱們以後都要成家,對不對?」

「那總不能一起過一輩子吧,你有自由我也有自由,那不如從現在開始就……」

我話沒說完,我哥突然莫名其妙笑了一聲。

他笑起來真好看,也笑得我冷汗直冒。

我以為他還會有什麼動作,結果就是站一邊,給我讓了個道。

「去吧。」

……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都同意了,跨出這個大門,我的全身細胞都在抗拒。

仿佛好像真這麼做了,我哥就會幹出什麼可怕的事。

但我還是硬著頭皮跨過門檻,把看不清表情的我哥甩在了腦後。

10

電影是個主打愛情的奇幻動漫電影。

但我看得卻心不在焉,腦子裡全是我哥,這是我第一次沒跟他在一起過生日,說不在意是假的。

可是我又知道,我不能再幹什麼都黏著我哥了。

我就在一片胡思亂想中渡過了整場電影,連故事的結局都沒怎麼看明白。

柳青源看出我恍神,問我怎麼了,我搖搖頭,他就提議要不要整點夜宵。

我六神無主地跟著他。

我果然還是好在意我哥。

我走了後,我哥會去哪呢,他有蛋糕吃嗎,會一個人待家嗎,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殘忍。

街邊是一片燈紅酒綠,偶有吆喝的聲響溢過。

手機響了兩聲,我有點神經質地打開。

沒想到,真是我哥。

「電影好看嗎?」

再普通不過的寒暄,可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問的人,都有點不合常理。

我只能發一個憨憨表情包,然後回他:

「好看。」

「跟誰看的?」

「西西。」

這兩個字發出去,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與我們相隔著一條街道,穿著白襯衫,打著領帶的我哥,正遙遙地望著我。

他的身後是個燒烤攤,也有不少跟他一樣的白領坐著擼串,談笑拼酒。

我哥這工作狂,生日當晚最後居然是出來應酬。

晚風吹過,我清晰地看到我哥嘴角揚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光看口型,我都能讀懂那幾個字。

「西西?」

「朋友?」

……

我哥生日當天我放了他鴿子,不僅放了他鴿子——

還出來和小男生約會了。

11

涼夜的微風划過,我哥就這麼隔著一條馬路,平平淡淡地望著我。

按理說,我不該害怕的。

直到在某一刻,我突然領會到他那個眼神像什麼。

我哥很少凶我,上輩子,他發現我騙了他後,我三番五次勾他火,把他惹毛,

他回家把我拴在床上,一點一點解開自己領口的紐扣時。

看我的眼神,就這樣。

我打了個激靈,覺得往事不太堪回首。

就看見,他身後那個燒烤攤的人開始喊他,一個大波浪的姐姐踩著高跟鞋就要往他身上蹭。

離得太遠,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我就覺得那個姐姐的紅唇,快擦到他的耳郭了。

沒過一會,他垂下眼眸,拿手機打字。

我收到簡訊。

「先回家等我。」

……我總覺得後面還得再加上「算帳」倆字。

……

我熄滅了手機屏,看著馬路對面。

車水馬龍間,那個長髮姐姐似乎有些喝醉,步伐卻更加搖曳生姿。

快晃蕩到他身上。

其實我記得她。

因為上輩子,她是最常跟我哥一併被提起的人。

他倆是搭檔,知道他倆的人無不說郎才女貌,可後來我和我哥的事被爆出來,我哥事業一路下滑,她就沒再跟他搭檔過了。

我想,如果沒有我,我哥這種清冷板正的白蓮,最配她那樣嬌艷的玫瑰了。

這輩子,如果真要選嫂子,我覺得她也不是不行。

這麼想著,我手上劃拉著我哥發給我的消息,轉頭,看向拎著一袋雞蛋仔猛炫的柳青源。

「小源啊,那個什麼電競比賽,是不是這幾天要在成都開打了?」

他嚼了嚼腮幫,然後迷茫點頭。

「我們去成都看比賽吧!」

12

於是在我哥生日那天,在他叫我必須回去的那天晚上,我離家出走了。

我的想法是這樣的。

我哥這麼管著我,有可能是我從小被他管到大,他習慣了,那麼我消失幾天,讓他習慣習慣沒有我的日子就好。

順便,說不定還能撮合他和那個大姐姐。

等他和那個大姐姐在一起,知道那個大姐姐的好,說不定就忘了我了。

長痛不如短痛,我也早點習慣他有女朋友的難受。

到高鐵站的時候是凌晨一點,買到票時,估計是我還沒回家,我哥給我打了第一通電話。

我把電話掛了,他就一通接一通地打來,不斷響起的鈴聲就像催命符,我都能想像到對面那男人臉黑成了什麼樣。

這下,我是連接都不敢接了。

索性,自以為很瀟洒地拿簡訊給他發了兩個字:

「勿念。」

就關機了手機,踏上了去往成都的高鐵。

……

其實,我也不想那樣。

但是我也感受到了,或許是我的改變,這幾天,我哥也有些不對勁。

可是我真不能待在他身邊,我怕我哪天控制不住自己,又重蹈上輩子的覆轍,我哥真挺慘的,我難道再害他一輩子嗎。

等他徹底失望,估計就會離我而去了吧。

反正我一直都不讓他省心,這次,就當最後一次吧。

……

成都是一座挺多元的城市。

又因為比賽是這幾天開打,多了一些老外,我跟柳青源把大街小巷都玩了個遍。

十八歲的年紀,總覺自己有著無數機會,張揚又肆意,找了間離江近的小酒館,能從天南侃到海北。

那天晚上,我和柳青源其實喝的都有點多。

我趴著桌子哭,盯那個碧綠碧綠的啤酒瓶。

「我是真喜歡我哥,我有什麼辦法,我感覺我全身上下沒一處不喜歡他的,我能怎麼辦。」

「你說,喜歡上其他人怎麼就那麼難呢,怎麼就做不到呢?」

「我這什麼毛病啊,有沒有醫生給我治一下,治一下是不是就能好了……」

柳青源挎著我的肩膀,扶著我往外面走,

他也有些喝多了,紅著眼睛。

「唉,我懂你。」

「其實當初找西西要你微信,是我騙她的,就為了跟她多說幾句話。」

「但她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吧?我真是,唉……」

他拍拍自己的胸脯,湊近我,紅著臉,滿口酒氣。

「但也幸好你不喜歡我,至少我多了你這麼一個好『哥們』,難兄難弟……」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啊……」

說到激動處,我感覺他眼淚都要蹭到我衣服上了。

我被他弄得也有點抑制不住淚腺,正準備跟他一起抱頭痛哭地稀里嘩啦時,

眼睛一閃,好像闖進一道人影。

我眨了眨眼睛。

再眨了眨。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離我們不遠處,那個。

破開四周熙攘的人流,一動不動站在那,盯著跨在我肩膀上的柳青源的手的男人。

好像是我哥。

13

一瞬間,我腦袋清醒一大半。

略有些僵硬地將柳青源的手從我肩膀上移開,看著我哥。

其實他看起來沒以前那麼工整,衣衫有些凌亂,劉海也因為汗水而被抓撩起。

像是剛剛還在奔波,然後看見我後猛地停在那裡。

就那麼望著我。

眼神平常,不,那不是平常,那簡直就是隱忍到極致的狂亂。

我離家出走,我哥這次真生氣了。

是真生氣,真正真正的生氣,生氣的不能再生氣。

但我也沒想過他真會跨越兩三個省過來抓我啊?!

我扯了扯嘴角,沒功夫管東倒西歪的柳青源,慢慢向我哥挪動。

「哥……」

想說什麼,又堵到嗓子眼,他倒是沒什麼表情,平淡地開口問我。

「手機呢?」

「哦。」我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然後尷尬地笑笑。

「不好意思,關機了……」

一打開手機,鋪天蓋地全是消息。

然後一看,裡面有未接電話近一百個,全是我哥打來的。

……這次。我知道。

我是真犯事兒了。

他也在盯著我,不知道在盯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然後他喊我全名,我一顫。

「段嘉思。」

「你是女生,我揍不了你。」

……

完。

我哥氣瘋了。

我大腦紛亂地思考,卻真是張嘴也不知道該狡辯什麼。

這確實是我的錯,沒報備,離家出走,還是在他生日當天,還是在騙過他一次的情況下。

我想到的唯一做法就是道歉,可偏站我面前的男人什麼也不說。

他看我語無倫次跟他說對不起說了半天,而後輕輕開口。

「回家再說。」

我心裡咯噔一下。

這句話我聽過,上輩子,大學的時候我沒聽他話跟一個朋友跑去外地。

差點誤入傳銷組織,他把我救出來後也是這麼說的。

那時候我跟他臉也撕了牌也攤了,關係也發生過了,我想我哥能怎麼懲罰我。

於是那天晚上回家後,他根本什麼也沒讓我說,捂著我的嘴折磨了我一夜。

……

回去的路上,段御一句話也不跟我講。

他的衣服重新被整理好了,一絲不茍,過安檢交登機牌的時候禮貌而又妥帖。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他就接了趟出遠門的妹妹回來。

可那是飛機票,他連高鐵都不願意等。

期間,我有想過和他緩和一下關係。

從自動販賣機買了瓶水,討好地問他:

「哥哥,你要不要喝點飲料?」

他就垂著眼看我,那眼神,看兩眼我腿就站不住了。

我就這麼跟著他無聲地回家,期間打開手機,把這些天漏掉的消息看了一遍。

有西西發給我的:

「嘉嘉,你怎麼不回消息,你哥問我你去哪裡了。」

「嘉嘉,你在哪裡?」

「嘉嘉,我感覺你還是得回下你哥。」

「你哥要找你找瘋了……」

我看到這條簡訊時,正巧,到家。

房間裡黑暗一片,我哥關上門,咔噠一聲。

我想,我也玩完了。

14

「段嘉思,你消失了整整五天。」

玄關處一片黑暗,我能聽見他沒一絲波瀾的話語,自我的頭頂傳來。

「就給了你哥一條消息,『勿念』。」

「呵,勿念?」

「什麼意思?不要你哥管了是吧?長大了是吧?這麼著急忙慌地離開啊?」

「我對你特別不好,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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