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性循環完整後續

2025-02-18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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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好傷後,我答應了江渡:

「是我欠你的,我該還給你。」

那天清晨他很開心,不顧從前的恩恩怨怨,驅車帶我離開了郊區醫院。

我們回了市區,像戀人般約會看電影,吃他準備已久的燭光晚餐。

我很久沒吃過這種好東西了。

他讓我想吃什麼點什麼,笑意盈盈說反正錢花不完。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忍著噁心,親了他一下。

江渡捏著刀叉,怔了許久。

沉默半晌反應過來後,他紅著耳根欺壓上來,背著人群吻住了我。

第一次,不帶任何血腥鐵鏽味的吻。

我以為自己會噁心到想吐,卻下意識僵在原地……等他撬開牙關才想起掙扎。

江渡緊緊攥住了我的手和後腦勺,沒準我掙開。

直到有些缺氧,他才鬆了手,附在我耳邊低聲喃喃:「如果你一直這麼聽話就好了……紀舒野。」

20

我當然不會聽話。

餐桌上我把江渡灌了個不省人事,藉口上廁所溜到附近的藥店,買了墮胎藥。

然後連說明書都來不及看就往嘴裡塞,倉促想要生吞下去。

可藥物哽在喉間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令人絕望的聲音——

「沒用的,學長。」

「……」

江渡根本沒醉。

他陰惻惻勾起唇角,如勾魂索命的厲鬼般湊近提醒:「普通的墮胎藥不僅對你沒用,還會讓你痛不欲生,極有可能把肚子裡的孩子變成畸形兒……」

我瞳孔驟縮,對上他淬了冰的目光時猛然彎腰咳嗽,不受控制地乾嘔。

直到吐完所有藥,他才拍了拍我的背,用手巾拭去穢物。

做完這一切,他把我帶回了郊區的醫院。

再次將我關了起來。

21

那晚江渡狠狠懲罰了我。

他把我壓在床前,一遍遍警告我不要再動歪心思,都是徒勞。

「即使外面的醫生相信了你懷孕的事,他們也只會把你當作另類關起來研究,會把這樁醜聞公之於眾,會讓全天下所有人知道你紀舒野懷了孕……

「所以,學長。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

我近乎陷入了絕望的深淵。

腦子裡閃過的無數種自救辦法,一一被磨滅。

最後爬起來哭著求他:「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江渡掐著我腰的手顯然一頓。

他對我惡狠狠地冷嘲熱諷凌辱了一番,見我始終沒有反應,忽地哽咽了。

沉默良久,才放過我抱上來,語氣幾近哀求:「你不能死,紀舒野。

「這些年我恨透了作惡多端的你……可是也還愛著,無論多麼卑劣不堪的你。」

22

第二天,江渡買下了我的債務。

他把從前我打的那些欠條帶到病房,當著我的面撕成了碎片。

然後輕飄飄撒落滿地,抱著我表白。

我有那麼一瞬間的動容。

可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感激便轉瞬即逝,化作怨憤死寂。

江渡沒有輕易放棄。

他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日日重複喜歡,渴求得到我的回應。

撞上我怔怔問他怎麼打掉孩子,他便選擇性逃避。

轉頭笑著講當年,有多麼多麼喜歡我,仰慕我身上那股韌勁兒……

即使我是旁人口中無惡不作的瘋批,徹頭徹尾的神經病。

我沒搭理他這話,抿了抿蒼白的唇,無厘頭問:「你奶奶呢?」

江渡削蘋果的手頓了下,指尖霎時滲出幾顆血珠。

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輕飄飄道:「我十八歲那年就死了。」

後邊的話我沒能問出口。

但他削好染血的蘋果,又遞過來問:「你知道當初是誰幫了我嗎?」

江渡十七歲退了學,後來卻考上了國內 top 級別的大學,還在這四年期間開始創業。

沒有資助人,的確不可能做得到這些。

我搖了搖頭。

「安霖,安老師。」

江渡笑著抬眼,直勾勾望過來:「是學長你曾經的……小媽吧?」

23

那顆蘋果我沒拿穩,骨碌碌滾落在地沾了滿身灰。

江渡抽出紙巾擦了擦手,也沒去撿。

淡淡問:「怎麼了,很驚訝嗎?」

我說不話來。

七歲那年我掐死了我爸養的金絲雀鳥,十七歲時我就想弄死他養的金絲雀。

所以那個梅雨季,我趁紀瑜出差,把安霖騙到閣樓上推了下去。

他命大,滾了十幾級台階,沒死成。

腿卻瘸了。

紀瑜就我一個獨生子,回來後把我狠狠罵了一頓,最終拿錢私了了這件事。

安霖坐上輪椅後,紀瑜果然拋棄了他,學校也將他辭退了。

後來我便再也沒見過安霖。

「所以,是他讓你把我弄這樣,來報復我的?」

江渡不置可否。

但他起身走到病房門口,又背對著我補充:「愛與憎恨,有時候並不衝突。」

24

漫長的秋天終於過去。

滿樹銀杏簌簌落葉後,路燈裹挾著冰繭顫抖,南城陷入一片死寂的荒蕪。

第五個月,江渡仍是任勞任怨對我好,無論這期間我如何冷暴力。

甚至有時我為了試探他的底線而瘋狂作死,他也渾不在意,任我打罵。

他似乎真的想證明那所謂的愛意。

我嗤之以鼻,漸漸習慣了他小丑般的存在。

反正,左右不過是個愛裝深情的瘋子罷了。

他的秘書瞧見了,總是背著他罵我沒有心,替江渡打抱不平。

他說江渡平時工作很忙,為了照顧我親自下廚做飯已是不易,送到醫院卻被我掀翻,時不時還要哄著發瘋的我鬧到半夜才睡下,月月連軸轉……

看著小秘書滿眼心疼的神色,我只覺他腦子有病。

又是一個死 gay。

被江渡溫文爾雅外表蒙蔽雙眼的死 gay。

他當然不會知道半夜不是我想鬧,是江渡那個死瘋子沒事找事,強制欺壓上來把我弄到崩潰。

第二天砸他做的飯,也是因此。

我並不想解釋這些,只在心裡希冀江渡最好是死了,死外邊永遠不要回來。

可那晚,江渡真的沒有回醫院。

25

這幾個月里,江渡就算工作再忙,去國外出差都會連夜趕回來。

但那天晚上,病房門真的如我所願,整夜都沒被推開過。

凌晨兩點,我在心裡敲鑼打鼓,以為自己能睡個安穩覺。

凌晨三點,我睡不著。

凌晨四點五點六點,我像個精神病患者般爬起來砸東西,毫無厘頭地焦灼煩躁。

砸到病房裡滿地狼藉,我才徒腳踩過那些碎片,咬牙拿起座機撥了江渡的電話。

他沒接。

那一刻,我手控制不住地發抖,腦子裡閃現無數種可能。

最終歸結為兩種。

他死了,抑或是,出軌了。

這兩種比較起來,我一時竟分不清更能接受哪一種,跪坐在地拚命撕扯著頭髮。

一片黑暗中,心臟宛如被只大手攫住,悶悶傳來陣痛。

我將頭埋進臂彎里,難受到快要呼吸困難。

幾度瀕臨暈厥時。

病房門突然被撞開……猛地躥進一束晨光。

26

江渡染著滿身血跡回來時,已是早上八點。

他臉色很難看地抱起我,想要叫醫生卻被我砸了一拳,頓在原地。

我淚流滿面。

不顧一切吐出所有能想到的惡毒話語後,抬手死死桎梏住了他的脖子。

再晚一分一秒,我就真的要瘋了。

江渡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輕輕嘆了口氣,拍著我的背安慰:「沒事的,哥。

「我還有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要照顧,怎麼敢輕易死掉……或是拋棄你們?

「養你一個就能消耗掉我所有精力了,真的。」

27

江渡又騙了我一次。

包紮好腳上的傷口後,他把我摁在床上欺負……精力根本用不完。

我終歸屈服於現實,開始試著接受已經顯懷的孩子和江渡。

我想他說得對。

他能給我所有想要的,能讓我過回從前的少爺生活,能讓我衣食無憂拿很多很多錢……我不該再有不滿意的。

何況,我的確欠他很多。

我……離不開他了。

28

後來我不再間歇性發瘋。

江渡見我是真的想好好過日子了,第二天就收拾行李,帶我回了他家那棟別墅。

這裡邊沒有監控,也沒有人整天盯著我的動向,限制我的活動範圍。

但江渡為了讓我安心養胎,只准我在別墅區內部活動。

我很鬱悶,但還是點頭答應了。

江渡笑著揉了揉我的頭,轉頭又趁周末休假,帶我去遊樂園看錶演。

我以為這是對胎兒發育有益的活動,他卻說我應該會喜歡。

「聽說你小時候很想去,但沒人陪你去。」

江渡不知從哪兒聽來的,握著我的手往摩天輪帶:「正好我也沒去過,和哥一起彌補下遺憾。」

摩天輪轉到最高處時,恰好能俯瞰整片市中心。

他取下我的帽子和口罩,像個傻子似的吻了下我的眉心,然後抓住我的手閉眼虔誠許願。

我隱約摸清了江渡的唇語。

他好像希望一切順利,能和我永遠在一起……歲歲如今朝。

29

在他家住下的第二周,我才發現江渡有間地下密室。

別墅里的傭人說江渡以前經常往裡邊跑,一待就是一整晚,沒讓任何人進去打掃過。

我有些好奇。

江渡對我並不設防,鑰匙輕而易舉便從他身上摸過來了。

臨到開門前,我卻有些猶豫。

這畢竟是江渡的隱私。

當了二十幾年沒道德的人,我第一次心懷抱歉……閉著眼扭開了鎖心。

我實在好奇。

反正江渡對我沒有下限,無論我做什麼都會原諒我的。

而這不可告人的秘密興許有什麼隱情,藏著他真正忘不掉的白月光或是初戀……最終該奢求原諒的人是他。

他永遠不會知道,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踏進了這間地下室。

可下去後,我傻眼了。

裡邊密密麻麻存放著……上百尊雕塑。

全是出自我手,曾經被稱作「洗錢的工具」的廢品。

30

三年前紀家破產時,曾經風靡一時的藏品成了廢品,不少富豪把那些雕塑砸得砸、扔得扔。

為了出以前對我阿諛奉承的氣,他們甚至當著我的面放了把火,集中銷毀了那些廢品。

我以為它們早就所剩無幾了。

卻不承想地下室里還有這麼多被修復的,幾乎看不出裂縫。

我在地下室里呆愣很久,直到江渡進門也沒察覺,猝不及防被他從身後擁住……握上了我撫摸雕塑的手。

「喜歡嗎?」

他把頭埋進我的肩窩,聲音很輕。

我沒有理由再拒絕。

說:「喜歡。」

後來那間地下室成了我的工作室。

江渡重新置辦了很多工具,下了班便守在旁邊,靜靜看著我雕刻。

我覺得他會無聊,讓他隨便說點什麼。

他就笑著講其實他大學時來隔壁看過我,還不止一次。

其實他很早之前就習慣於望著我的背影和側臉,把那當向上爬的動力。

其實他真的,等了我很久。

31

胎兒第八個月時,我不常去地下室了。

臨近年關,江渡公司的事務也多了起來,經常深夜才回家。

我能體諒他的忙碌,不再強求他天天回家,只說怎麼方便怎麼來。

他的秘書回家來取飯時,說我變了很多。

他不太相信保溫桶里的飯是我做的,直到親眼看見我實在閒得無聊,耐著性子去廚房整了這些玩意兒。

「你……轉性了嗎?」

提走保溫桶時,他眼裡滿是驚愕。

我笑了下,不知該如何解釋。

也許自己真的變了,又或許那是假象,一層層極力的偽裝……我不敢保證。

但有一點我很確定。

就是我真心希望日子能繼續這樣過下去,我真的想和江渡好好在一起。

事已至此。

我由衷盼望,能和他有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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