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爺爺卻順著監控找到了跑到一樓走廊處望著窗外出神的我,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按在了顧文瀚的身旁跪下。
顧老爺子坐在屋子裡,隔得有些遠,我看不清他的面色。
只知道,他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了前方,也就是我倆跪的地方。
顧文瀚的風衣被他脫下來披在了我的睡衣上,我看著指尖被凍得通紅的他,西裝下的身軀也在冷的微微顫抖。
我還以為霸總都不怕冷呢。我偏頭湊近了顧文瀚,哆嗦著開口:「怎麼回事?」
顧文瀚晲了我一眼:「不是你要拉著我出櫃嗎?」
破案了。
事情如我所想的發展,但顧文瀚沒否認我造的謠,而是認下了這事。
「你可真是個狠人,這都不願意打發掉我離職。」
都怪我萬事太貼心,他居然這麼離不開我這個管家。
是我沒料到的結果,我跪直了身,不再言語。
「向承安,你真的這麼討厭做我的管家嗎?」
寒風將顧文瀚呢喃一般的問語送至我的耳邊。
我的記憶卻回到了十八歲那年,擠在狹小的車裡,那時的霸總也還只是個少年,顧文瀚當時看著我許的願望是:「向承安,作為我的管家,你得陪我一輩子。」
而那也是,我心動的開端。
「沒有討厭。」我輕聲回答道。
顧文瀚沒有出聲,怕他沒有聽到,我提高音量再次認真的回答了一遍:「顧文瀚,我永遠不會討厭你。」
只是我沒辦法忍受等到你帶著女主回家那天,我站在一旁欣慰開口,少爺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了這樣的劇情。
顧文瀚,你和女主已經相遇,正文劇情已經開始。再不離開,我會壓抑不住自己。
冰冷的指尖觸及我的指尖,顧文瀚的手覆了上來,很快,和我交握。
「向承安,你再等等我。」
我已經壓過了我父親和小叔。再等等我,我就能壓過爺爺,完全拿到顧家的話語權。
就能……光明正大的喜歡你了。
我偏頭對上顧文瀚的視線,艱難的說了句:「好。」
等你有了女主的陪伴然後才肯放我自由嗎?顧文瀚,你可真是過分。
我扯出一抹笑意,對顧文瀚說道:「年終獎得再翻三倍啊!哪裡能找到我這麼敬業的打工人!」
下一秒,顧文瀚的誇獎落入我的耳邊:「行行行。向承安,在管家這個身份上,你真是敬業的可怕。」
但我總覺得不太對勁,怎麼有點陰陽怪氣的?可能是我的錯覺吧?
顧家的規矩就是,天大的事,也大不過自家的公司。
我陪著顧文瀚跪了半個小時後,爬起來還得繼續陪他去公司上班。
車裡的空調讓身體回溫,我整個人都活了過來。我看著身上的毛絨睡衣和穿戴的整整齊齊的顧文瀚。
「其實我可以換了衣服再出發的。不能遲到的人是你,不是我。」
「不怕你爺爺揍你了?」
「算了,穿著也沒那麼重要。」
8
那天被罰跪之後,顧文瀚帶著我一起住進了顧家市中心的別墅里。
算起來,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回過顧氏的老宅了。顧文瀚倒是回去過幾次,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回去是為了忙些什麼。
除夕夜嘛,總得回家過年。
「什麼?相親?」
我爸和爺爺一左一右將我按在房間的沙發上,然後肯定的點了點頭。
「對,已經都安排好了。明天你媽媽在山下等你,陪你去見人家女孩。」
我有些詫異:「怎麼突然想起來給我安排相親了?」
我爸卻皺眉看著我,目光帶著質疑:「你不是說你和小顧總之間清清白白嗎?那就證明給我看!我還不想斷子絕孫!」
我笑著點頭後飛快的跳起來跑到了門口,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沒有小顧總我也喜歡男的,你要不努努力跟媽再生一個吧?」
這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我低估了過年時八卦傳遞的速度。
當晚顧文瀚就敲響了我的門,他舉著紅酒看向我:「一起喝點?」
落地窗外的寒風凌冽,屋內的空調卻溫度如春。
酒杯里酒明明很甜,度數卻比我想像中高。僅僅一杯下肚,就頭暈目眩的厲害。
「聽說你明天要去相親了?」
我搖了搖頭,茫然的看著顧文瀚。
他張嘴說出的話混沌的腦子一個字也沒聽懂,眼裡只有他薄唇張合的那張嘴。
然後,情不自禁的貼了上去。
我雖然迷迷糊糊,卻依然能感知到,顧文瀚回應了我這個吻。
於是第二天門被推開時,顧文瀚正堂而皇之的躺在我的身側。
「向承安!」
尖銳的爆鳴聲自我爸的口中發出。
我看向睡在身旁的顧文瀚,深知我兩清白將再次不保。
悠悠轉醒的顧文瀚卻十分坦然,坦然到甚至抬手招呼了一聲我爸。
「早上好啊,向叔。爺爺已經同意了我們倆的事。或許,您想聽我叫您一聲爸?」
聽到顧文瀚的話,我爸崩潰的關上了門,但我覺得有可能是去跟我媽商量重新養個一級小號的事了。
「我倆什麼事?我怎麼不知道?」
顧文瀚舉著我在八卦群里說的那句「是的,我們在一起了!」的截圖。
然後笑著開口:「這不是你說的嗎,你想抵賴?」
我終於遲鈍的發現,顧文瀚可能是真的喜歡我。
「你故意的?你喜歡我?」
顧文瀚無奈的嘆了口氣:「我表現的應該算是明顯吧?」
他話鋒一轉:「而且,你不會以為自己的暗戀藏的很好吧?」
我不可避免的回憶起了大學時期圍觀的那場告白:「可我記得你恐同,之前學校有男生跟你表白過,你當時的表情我不會看錯,你討厭他。」
顧文瀚的話隨著他的吻落在我的耳垂。
「我討厭他,是因為他當著你的面表白,我害怕你會察覺的男生也會喜歡上男生,從而將自己對你的心思暴露的一覽無餘。」
他將我整個人攔在了床上:「但我現在算是發現了,如果我不挑明的話,你會一直假裝什麼都感知不到。」
顧文瀚的語氣突然瞬間溫柔了下來:「所以,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