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故意這麼說,企圖來博取他的憐憫心。
小叔叔放下手中的高腳杯。
一把抓起我的衣領,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臥室里拖。
「好,我成全你。」
我艹了!
失算了!
他這條冷血陰毒的蛇根本就沒有憐憫心!
他的力氣著實驚到了我。
力量懸殊,我根本無力招架。
那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叔叔去哪了!
8
我高燒三天三夜沒能下床。
小叔叔嘴對嘴的喂了我三天的藥。
當最後一口藥水續進我嘴裡後,我紅著臉恨恨地看著他。
啞著嗓子艱難吐出四個字:「你真噁心。」
他似乎很喜歡看我這副屈辱的摸樣,一如我從前迫切想從他的表情上獲得爽感一樣。
他抬手摸了摸的額頭。
「嘖!還是很燙。」
我虛弱地瞪著他:「還不是你造成的!」
他看著我沉默了一會兒:「必須得去醫院。」
我視死如歸:「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去醫院!」
醫院裡有我老同學,偏偏他還就是肛腸科主任,要是被他知道了,豈不傳遍了,我還要不要臉了!
「死也不去!」
他看出我的窘迫,笑弄道:「是因為于洋在那家醫院嗎?」
我震驚地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我心裡頓時生出不好的預感。
他淡淡一笑:「我是他的高中老師,我們一直都有聯繫。」
聽到這裡,我的天塌了。
他一把將我抱起。
我掙扎著想要逃離他的懷抱,卻被他禁錮的更緊。
我憤恨道:「放開我,放我下來,我不要去醫院!」
我被他賽進了車裡。
知道必去不可,我聲音沙啞帶著哭腔哀求道:「就算是去,也請換一家醫院好嗎,小叔。」
他邪魅一笑:「第一市醫院擁有最好的醫療技術和醫師資源,這你是知道的,林林乖。」
我憋得臉通紅。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羞辱我的!
我被他安排進了醫院。
主治醫生毫無意外是我的高中同學,于洋。
我承認,他真的很有手段……
他徹底將我最後的自尊剷除得一乾二淨。
我侷促的躺在病床上,他像一個主宰者戲弄我在鼓掌之中,無恥的大笑。
9
出院後,我變得沉默寡言,成了他身邊唯命是從的乖狗狗。
他成功磋掉了我的自尊和頑劣。
起先他為馴服我經常沾沾自喜。
但逐漸……覺得我十分無趣。
他從我臉上看不到痛苦,就沒有了征服桀驁不馴的快感。
我經常坐在落地窗前,呆呆地看著外面的景色。
陸宴行從公司回來,給我帶了一份十分精緻的小蛋糕。
他竟記得我喜歡吃甜食,我尤為震撼。
跌落到谷底的心情,無比需要一份甜食來拯救,而這份小蛋糕就如雪中送炭一般及時。
我伸手想要去接。
小叔叔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想吃嗎?」
我乖巧地點點頭,無比真誠道:「想吃。」
他伸出食指輕而易舉地插進了軟軟的白色奶油里。
將沾滿白色奶油的食指漫不經心的抽出。
玩味地對我說:「來吃。」
我猶豫了片刻,抬眸對上他具有侵略性的眼神。
我乖乖走到他跟前,捧起他的手,低下頭,將他的手指含在嘴裡,仔細舔舐著他手指上的奶油。
他被我的舉動震驚了許久。
直到我將他手指上的奶油舔的一點不剩,抬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時,他還處在震驚的中無法不自拔。
「小叔叔,我還想吃。」
他心神一亂,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丟下手裡的蛋糕,倉皇地上了樓。
我看著桌子上的蛋糕,學著小叔叔的樣子,將食指緩緩插進軟塌塌的蛋糕里,再抽出來,將沾滿白色奶油的手指緩緩放進嘴裡,芳香的甜味在口腔里綻開,我抬眸看著二樓緊閉的臥室房門,露出微笑。
第二天早上。
陸宴行讓我乖一點。
說只要我乖乖待在他身邊,他就不會搞我爸。
我聽話地點了點頭。
附耳上前,輕聲地哈了口氣:「我永遠都屬於小叔叔的。」
我迫不及待的看向他的表情,果然,那張邪魅張狂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一閃既瞬的震顫。
他的大手握住我的後脖頸,對著我詭異一笑:「今晚我帶你參加同學聚會。」
同學聚會。
對啊,這兩天被謝宴行搞的昏頭轉向,竟然忘了今晚的同學聚會。
或許,可以藉此機會,拉攏從前玩得較好的同學東山再起。
他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冷笑道:「在想什麼?」
我眨了眨眼,單純無辜道:「我沒有想什麼。」
「小叔叔也會去嗎?」
謝宴行直勾勾地盯著我,嘴角微勾。
「當然,我是他們的高中老師,從半個月前就接到了邀請,當然會去。」
我有些失落,有他在,事情就會難辦。
可偏偏他是同學們眼裡溫潤如玉的好老師,廣受同學們的喜愛,卻不知他背地裡獸性陰狠的一面。
我對著他的唇瓣輕輕啄了一口。
他出乎意料地看著我。
我乖巧地對他說:「早去早回。」
像極了一個賢惠的妻子。
他推開房門,剛邁出一腳,回頭對我道:「你會想我嗎?」
我看向他,小心翼翼道:「會想。」
他心滿意足地揚起嘴角。
我看著他堅挺的背影,抬手擦去嘴角的餘溫……
10
我畏手畏腳地坐在他的副駕上。
他半個身子俯在了我身上,為了我親自繫上了安全帶。
我低著頭,輕聲道:「其實我坐後面就可以,這個位置,不是我該坐的。」
「未來的小嬸嬸知道了,怕是會生氣的。」
他倪了我一眼,抬手揉了揉我的腦袋。
「乖,現在這個位置是你的。」
我低著頭,微微蹙了蹙眉,抬起頭後傻呆呆地看著他。
謝宴行盯著我的表情看了一會兒,忽然噗嗤一笑。
「林林,別在我面前裝小綿羊了,弄這副單純的可憐樣糊弄糊弄旁人還行,別裝了,這幾天裝乖很辛苦吧?」
我一聽這話,也懶得裝了。
脊背往座椅上一靠,歪著頭看向謝宴行,挑釁一笑:「小叔,該不會喜歡上我了?」
他從懷裡掏出打火機砰的聲脆響點燃了嘴裡的香煙。
他看向窗外,慵懶的輕吐出一口煙圈後,悠悠道:「一頭頑劣難訓的小野駒確實讓人很難不喜歡。」
我笑了笑。
他卻用譏諷的眼神瞥向我。
「但,你在我眼裡,不過是初見新奇玩意時興起的喜愛而已,玩膩了,看煩了,就會毫不猶豫地丟棄。」
我雙拳緊握,眼神空洞地看著前面的擋風玻璃,咬牙重複著「玩意」兩個字。
來到酒店。
我大步往前走,想要和他拉開距離。
陸宴行不緊不慢的悠哉跟在我後面。
我走的包間門外。
剛要抬手推開房門。
就聽到裡面傳來扎耳的議論聲。
「什麼!謝若林是gay!」
「看不出來啊,他還有這種癖好呢!」
于洋厭惡地說道:「誰說不是呢,看起來挺正經一個人,居然好那一口,都被玩壞了,送我們醫院來了。」
「真特麼騷!」
「噁心死了。」
裡面傳來一陣刺耳的鬨笑聲。
我僵在門外,雙拳緊握,如遭雷劈。
更不知道謝宴行是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的,但我保證他肯定聽到了裡面的對話。
他冷笑又得意地看著我。
明知故問道:「怎麼不進去?」
此時,我才明白,蛇蠍心腸的他,怎麼可能那麼好心載我一起來參加同學聚會。
他從送我去醫院,就算計好了今天的場面。
我低著頭,渾身控制不住的細密顫抖著。
許久,才從喉嚨里逼出幾個字:「你,很開心吧。」
他勾著唇角,笑眼彎彎地看著我。
「心情很不錯。」
我一臉憔悴地抬起頭。
紅著眼睛看向他。
他做好了準備被我破口大罵,我卻滿眼失望地看著他,一言不發。
他洋洋自得的表情在那一瞬間垮了下來。
眼底竟生出幾分心疼自責的目光來。
我強忍著淚水,哽咽地對他說:「祝你玩得開心。」
我轉頭失魂落魄地離開……
11
我回到了別墅。
衝進了浴室。
趴在洗漱台上大口喘了幾下。
竭力平復了一點心情後,我緩緩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裡的人似乎在嘲笑我。
我躺進放滿冷水的浴缸里,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卻還是在絕望和悲憤下拿著鋒利的摺疊刀狠狠劃破了手腕。
鮮血湧出來的速度遠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看著皮開肉綻翻湧的刀口,看著瞬間被染的通紅的血池,我的身子瞬間就軟了下來,無力的靠在浴缸上。
閉上眼睛,任由鮮血自己慢慢流干……
我想,這會兒,陸宴行應該在開心地和同學們高談闊論舉杯高歌吧。
手腕好疼,身體好冷,鮮血一汩汩地往外涌,意識逐漸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