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得知我不喜歡他之後,發瘋了完整後續

2025-02-14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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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隱秘的期望在逐漸膨脹。

「那你該去談一個了。」宋焱似乎笑了一聲,語調微涼,「我不希望下次這種電話再打到我這。」

一瞬間,心臟像是被尖刺扎了一針,滲著難堪的血水。

我指尖死死掐進掌心,即使這樣,嗓音還是忍不住在顫。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夏棠。」

大概是裝夠了,男人眼底的譏諷不再掩飾。

他往後退了一步:「八年過去,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我深吸了口氣,緩緩勾唇。

「宋總又當畫家又當老闆的,倒是變了很多。」

落荒而逃大概就是我這樣。

我沒再回包廂,給西西發了消息後,獨自回了酒店。

西西也很快回來,一進房間就撲倒在床上。

「那個唐紀嶼太難搞了,一直在給我耍太極。」

「我明天就要回公司了,這小子連微信都沒給我一個。」

「棠棠,你明天接著替我努力。」

她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很貼心地沒問我提前離開的原因。

35

第二天早上,我送西西上了計程車。

接下來的幾天假期我只能一個人度過了。

回酒店將房間換成單人間。

我又去了趟滑雪場。

把最後一節滑雪課上完,也不急著去實踐。

戴好手套,我坐在雪道旁的椅子上。

面前有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踩著滑雪板,很努力地往前蹭。

我看得入神。

余光中,有人坐在我身側。

我偏頭,看到那頭張揚的紅棕發。

是唐紀嶼,出乎意料的人。

我沒在意,重新去看那女孩。

「學姐,你在這兒坐多久了。」

我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唐紀嶼在對我說話。

「學姐?」

唐紀嶼兩手撐在身側,往後仰了仰頭,下顎弧線乾淨利落。

他的唇釘換成了銀色的圓環。

「我們是一個初中的,我比你小五屆。」

我更蒙了。

「五屆?那你應該沒見過我?」

唐紀嶼說我的照片一直貼在光榮榜上,每天都看得見。

跟外表不太一樣,他比想像中的自來熟。

「學姐,你的座右銘很酷。」

「我可是記了很多年。」

初中的座右銘?

臨近畢業那會兒,班主任讓我寫一句用來激勵學妹學弟們。

我寫的是——

「希望沒撐傘的螞蟻能平安度過一個雨天。」唐紀嶼說。

記憶回籠。

我遲鈍地點點頭,好像是這句。

但是哪裡酷了?

「那不是我的座右銘。」

他直起身:「那學姐的座右銘是什麼?」

「我沒有座右銘。」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我搓了搓手,想起西西的囑咐。

「學弟,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唐紀嶼兩條長腿隨意地往前伸。

「可以。」

我們加了微信。

收回手機時,眼前投下一片陰影。

抬頭,入目是宋焱那張冷漠的臉。

「焱哥?你不是說今天不來了嗎?」

宋焱居高臨下。

「付錚在找你。」

唐紀嶼皺眉:「付哥找我?」

「嗯。」

說話間,有電話打進來,唐紀嶼接起。

「行,我現在過去。」

唐紀嶼站起身,沖我晃了晃手機。

「學姐,那下次再聊。」

宋焱代替他坐在了我身旁。

望著唐紀嶼的背影。

他嗓音冰涼:「怎麼,現在喜歡這種類型?」

「嗯,挺酷的。」

我順著他的話說。

宋焱眯了眯眼:「他沒我當時有錢,你可能看不上。」

我聽出他話里的諷刺。

「但他性格看起來比宋總好不少。」

說完,我起身,一個人往回走。

36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在外面待了太久。

傍晚的時候,我發了燒。

管前台拿了藥也沒吃,很矯情地想吃蚵仔煎。

打車去了挺遠的一家飯館。

到的時候發現飯館沒開門。

站在寒風中,想打車回去。

好不容易有輛車停下,卻被另一家人搶先。

年輕的媽媽懷裡抱了一個小男孩,神色焦急。

「小姑娘,我兒子骨頭卡喉嚨里了,你行行好,讓我們先坐吧。」

還沒等我說話,車門「啪」的一聲關上。

好吧。

骨頭卡喉嚨里了,是應該著急一點。

我把毛線帽往下拉了拉。

走回去應該也挺快的。

我邁著步子,偶爾回頭去看自己在薄薄的雪層上留下的腳印。

不知道走了多久,從身後打來一束光。

黑色的越野車停在身側。

副駕駛的車窗落了下來。

付錚手肘搭著車窗:「上車吧,這會兒打不到車的。」

「學姐,真巧。」

唐紀嶼坐在駕駛位,沖我打了聲招呼。

我拉開后座的車門。

晃了下神。

宋焱坐在裡面的位置。

他身上蓋了件外套,闔著眼,像是睡著了。

坐進去後,我懨懨地往另一邊靠。

這一段路不太平緩,唐紀嶼開得慢。

紅燈,車停下,付錚點了幾下中控台,放了首歌。

是梁靜茹的《情歌》。

唐紀嶼皺眉:「付哥,你現在換風格了?」

付錚瞪了他一眼:「小屁孩少說話。」

唐紀嶼切了一聲,轉而盯著後視鏡看。

「哎學姐,你跟付哥是高中同學,那跟焱哥不也是高中同學嗎?」

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車內的空氣似乎凝固了一瞬。

「......是吧。」我太累了,隨口敷衍道,「不太熟......」

「咳咳。」付錚咳了兩聲,「臭小子,好好開車。」

車子很快到了酒店門口。

有風湧進來。

我慢慢掀開眼皮。

宋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看到我也沒什麼反應。

也不下車。

偏頭看著車窗外沉寂的夜幕。

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打開車門。

下車的時候腳底發軟,唐紀嶼扶了我一把。

「學姐,你身上怎麼這麼燙?你發燒了?!」他驚愕道。

聽到聲音,車內,宋焱穿外套的動作一頓,抬眼看過來。

我勉強穩住身形,喉嚨有些乾澀:「一點小感冒,不嚴重。」

「謝謝你們送我回來,我先回去了。」

我在酒店大廳的角落坐了一會兒。

才起身,走出去。

在附近找了家小館子。

要了一碗餛飩。

吃的時候太急,把舌尖燙了個泡,火辣辣地疼。

今天還真倒霉。

吃完後,我慢慢踱步回去。

酒店無人的走廊,高大的男人站在我的房間門口。

看到我,他大步朝我走來。

「去哪了?生病了到處亂跑什麼?」他語氣很差,兇巴巴的。

我用力眨了下眼,視線有些模糊。

片刻的恍惚過後,我收斂神色,掏出房卡。

「宋總來找我有事嗎?」

宋焱皺眉,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小袋藥。

「退燒藥和感冒藥,今晚各吃一片。」

我沒接,低眸,看著那袋藥,看得眼眶發燙。

然後吸了下鼻子,說:「不用了,謝謝宋總關心。」

宋焱眼底幽深,久久地盯著我看。

沉默在四周瀰漫開來。

「夏棠,你在委屈什麼?」

像是打開了一瓶檸檬味的汽水。

鋪天蓋地的酸澀涌了上來。

我咬了下舌尖,嘗到一點血腥氣。

「宋焱,你恨我嗎?」我沒頭沒尾地問他。

我太想親耳聽到答案了。

「這個問題你自己心裡沒數?」

像是覺得荒謬,宋焱冷笑出聲:「夏棠,是你當初騙了我,拿了我媽的錢遠走高飛。

「你倒是有能耐,一走就是八年。

「怎麼,現在是後悔了?又想回來演?」

似乎是看不慣我的矯情勁。

他一字一句地揭開這些過往,毫不留情。

一切所謂體面都被他撕碎。

我陡然卸力。

「我不後悔,宋焱。」

「不後悔?」

宋焱五指收攏:「那你現在可憐給誰看。」

他就是鐵了心要奚落我。

「我就是不後悔,宋焱,是我自己的選擇。」

我望著他,心臟酸得發疼。

「也不委屈不可憐,你恨我也沒關係,裝不認識我也沒關係,我不難過,人不能既要又要......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應該是真的燒傻了,我語無倫次,有些喘不過氣。

宋焱下顎緊繃,沉默地看著我這幅樣子。

半晌,他抬手,輕輕撫上我的臉。

拇指指腹擦過我的眼角,乾燥溫暖。

「哭個屁,你以為哭了就有人心疼?」

我腦袋很疼,像是墜了鐵,眼淚也流個不停,恍恍惚惚。

有些艱難地把手伸進另一個口袋,掏出一張銀行卡,往眼前的人手裡塞。

「是我這幾年存的錢,密碼是你的生日......你的生日。」

我小聲啜泣著,越哭越凶。

「剩下的錢等我再存存,宋焱,對不起......」

「......你能不能,能不能少恨我一點......」

倒下去前,有人接住我。

那人把我抱得很緊。

他說:「夏棠,承認忘不掉我這件事有這麼難嗎?」

37

再次醒來,是第二天的下午兩點。

我從床上坐起。

床頭柜上擺著散亂的藥片和半杯水,還有一張銀行卡。

一摸額頭。

燒已經退了。

是誰的功勞不言而喻。

我懊惱地把臉埋進枕頭。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在國外八年,被搶劫,被歧視,遇到什麼麻煩都沒哭過。

竟然能因為發個燒哭成那樣。

可能人就是越長大越脆弱。

醒來沒多久,酒店的工作人員敲響房門。

給我送了一個保溫盒,裡面是蚵仔煎。

那天過後,我回到公司。

沒再見過宋焱。

跨年夜,我獨自去了市中心的大廣場跨年。

人很多,熙熙攘攘地圍著中間的大螢幕。

我手心攥著氣球的繩子,掏出手機拍了張照。

倒計時開始,我被擠到人群中,仰頭看著螢幕上的倒計時。

「十,九,八......一。」

最後一秒,氣球脫手。

嘈雜聲中,無數的氣球往上升,帶著所有人的期願,組成浪漫的「花海」。

大螢幕上出現一行花字:【請擁抱最愛的人。】

身旁的人就三三兩兩抱在一起。

他們大多數是跟親人,朋友,或者戀人一塊來的。

我摸了下耳朵,沒想到有這樣的環節。

突然,有人拉過我的手腕。

下一瞬,我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

錯愕抬頭,入眼是男人削瘦的下顎。

我晃了晃神,垂下頭,回抱住他的腰。

結束之後,宋焱護著我往人群外走。

他帶我去了大廈的頂樓。

天台上擺了桌椅沙發。

從這裡,可以看到剛才廣場上熙攘的人群。

宋焱站在護欄旁俯瞰。

夜風吹起他的髮絲。

我有點緊張:「宋焱,不要站那麼高。」

他轉過身,沉沉地看著我,靜謐濃稠的黑夜鋪在他身後。

「夏棠,你剛才為什麼抱我。」

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說話。

一開口就是這種話。

我說:「是你先抱我的。」

「又沒區別。」他理直氣壯。

「......」

這人其實一點都沒變。

我抿唇,有些說不出話。

「夏棠,你抱我,是不是該補償我。」

我被他繞進去。

下意識問道:「怎麼補償?」

「比如。」他眉骨微壓,慢悠悠開口,「告訴我剛才放氣球的時候,你許的什麼願望。」

「不行,這是我的隱私。」

我回過神。

不解地問他:「為什麼是我補償你?」

擁抱明明是兩個人的事。

但顯然宋焱沒想講道理。

他笑了一聲,向我走近,我聞到他身上清冽的冷香。

「夏棠,你占我便宜還想抵賴?」

占便宜?

他有這麼討厭這個抱?

「明明是你。」我有點生氣,皺著眉,「我發燒那天你還——」

話音到了嘴邊又被我硬生生止住。

安靜下來,耳邊只剩下風聲。

我僵硬地垂下頭,想找個地洞鑽。

宋焱緩緩眯起眼睛。

「所以,那天你沒睡著,知道我親你了?」

他臉不紅心不跳地點破。

我沒說話,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的鞋尖。

小聲嘟囔:「親那麼久,我又不是死了......」

「什麼?」

我耳根發燙:「沒什麼。」

「夏棠,你想復合。」他說。

陳述句。

我眼睫顫了顫,去看他。

「可以,嗎?」

宋焱挑眉,唇角上揚了一點弧度:「看你表現。」

男人站在我面前。

漆黑的瞳孔里閃著碎光,髮絲垂下,帶著一點漫不經心的笑意。

一如當年。

風聲中,我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那我努力表現。」

38

第二天,我去商場逛了一圈,想給宋焱挑個新年禮物。

我沒想過會在這兒遇到夏稚。

記憶里嬌俏的少女提著購物袋,穿了一條棕色的針織裙,小腹微微隆起。

她錯愕地看著我,說:「姐?」

沒有破口大罵,也沒有冷嘲熱諷。

咖啡店裡,我和夏稚面對面坐著。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近況。

就像是沒有那些過往。

熱咖啡搖搖晃晃,升起裊裊的白霧。

夏稚點了杯熱牛奶,輕輕撫著肚子,面容恬靜。

她去年結的婚,現在已經懷孕六個月了。

聊了兩句後,我們又都安靜下來。

夏稚雙手捧著那杯牛奶,猶豫道:「媽她還挺想你的,要回去看看她嗎?」

我垂下眼,抿了口咖啡。

「沒必要。」

有些傷害不是時間能撫平的。

要走的時候,夏稚站在我身後,又叫了一聲姐。

她說:「真的對不起。」

我沒回頭,毫不停頓地離開了。

人在年少時總會做一些或大或小的蠢事。

等到長大後,閱歷增多,思想變得成熟。

就會對那段時光感到抱歉。

可只有受害者才有資格說:「都過去了。」

我做不到大度原諒,也提不起精力再去斥責什麼。

只好在某個深秋,撿起一片泛黃的落葉,放手,讓它隨風飄搖。

39

一周後,西西開車送我去了機場。

機場大廳里,她拍了張我的背影。

發朋友圈:【又要出發了,一路順風~】

候機的時候,有信息發進來。

是付錚。

【你又要去英國嗎?】

【這次不會又走八年吧,別啊,宋焱又要發瘋了。】

我皺眉,打字。

【宋焱?他怎麼了?】

【你還沒上飛機吧,我剛好在附近。】

十五分鐘後,付錚喘著氣出現在我面前。

我挺蒙的。

「怎麼真來了?」

付錚翻了個白眼,說:「我不來宋焱今晚估計就要投湖了。」

我覺得好笑,彎了彎眼睛:「有這麼嚴重?」

重逢後也沒看出來宋焱對我有多念念不忘。

「那怎麼不是他來?」

付錚一言難盡地搖搖頭。

「我讓他來追你,他竟然說什麼要給你自由,這死小子這幾年越來越有病了。」

給我自由,十八歲的宋焱學不會的事。

「我只是回英國處理一下房屋交割的事。」

付錚的話讓我意識到什麼。

「宋焱他......這幾年過得不好嗎?」

40

機場大廳的落地窗前。

付錚點了根煙,慢慢開口。

他說宋焱在我走之後,發了場大瘋。

酗酒到胃出血,半夜送進醫院。

醒了就要去英國找我,為此跟他媽大吵了一架。

「那段時間他估計生病了,也不肯跟人說,不人不鬼大半年。

「後來他學了畫畫,人看起來好了不少,我偷偷看過他的畫,他喜歡畫眼睛。

「你的眼睛。」

我手指一顫。

「你走後第四年,公司有了點成績,聖誕那天我們哥幾個喝了幾杯,他給你打了個電話。」

回憶像是潮濕的雨水,一滴一滴砸在我的心口。

那年的聖誕節,我和幾個朋友在聚會。

我在廚房裡做肉餡餅。

電話是一個學長幫我接的。

手機回到我手上時,電話已經掛斷了。

學長有些抱歉:「對面一句話都沒說。」

我沒當回事:「可能打錯了。」

瞥了一眼來電信息。

然後頓住。

陌生號碼,來自鷺城。

我盯著「鷺城」兩個字看了一會兒,然後把那個號碼存進了通訊錄。

但那個號碼再也沒有打來過。

「那個電話之後,他一個人在房間裡待了很久。

「第二天出來,他酒不喝了,眼睛也不畫了,一心工作,跟個沒事人一樣。

「但我總感覺他又變成了一個空殼子。」

41

最後我還是沒上那架飛機。

按照付錚給的地址。

去了宋焱家。

大門的密碼很簡單,當初我和宋焱確認戀愛的日子。

客廳里空蕩蕩的。

我上樓,打開臥室的門。

厚重的窗簾嚴嚴實實地遮著光。

黑漆漆一片。

模糊的人影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沿。

我走進去,聞到稀薄的酒氣。

再往前,腳尖踢到一個啤酒瓶。

我小聲叫他:「宋焱......」

沒有回應。

我走過去,拉開一點窗簾。

刺眼的光線照進來,傾灑在男人身上。

頹喪的男人眼睫顫了顫,緩慢地睜開眼。

我半跪在他跟前。

摸了摸他的額頭:「難受嗎?喝了多少?」

他沒說話,瞳孔一點點聚焦,盯著我看,像是在確認什麼。

大概是喝醉酒的緣故,他少了平日裡的那份攻擊性。

陽光下,男人薄薄的眼皮沁出緋色。

半晌,他別開頭,避開我的觸碰。

「不是要走嗎?還回來幹什麼。」

「沒有要走。」我低聲哄他。

「給你買了新年禮物。」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盒子。

打開,裡面躺著一條手鍊。

銀質的細手鍊,中間連著一顆紅色的寶石,糖果的形狀。

本來打算回來後送給他的。

「真難看,誰會喜歡。」

「......把手伸出來。」

兩秒後,他紅著臉伸出左手。

給他戴鏈子的時候,我的指尖感受到斑駁的觸感。

翻過他的手。

「γλυκόφιλος」。

青黑色的紋身,肌膚旁邊泛了一層紅。

我的手指描摹過嶙峋的痕跡,鼻尖泛酸。

「怎麼沒一起洗了。」

他低眸,睫羽在眼下投射出一點陰影。

「不關你的事。」

他喝了不少,眼睛裡泛了層水,聲音又低又啞,別彆扭扭。

「離我遠點,我們是不熟的同學。」

像是被雨淋濕的小動物。

我不聽他的,探身過去,指尖勾出他脖子上戴的銀鏈。

他沒反抗,任由我動作。

藏在衣領里的銀鏈,下端串了一枚戒指。

那枚三十三塊錢的戒指。

八年過去,那圈廉價的銀戒表面有了大大小小的劃痕。

我眨了下眼,毫無徵兆的,淚水滾落。

「哭什麼。」他擦去我的淚,「不許哭。」

我抱住他,把眼淚全部蹭在他肩頭。

情緒再也無法抑制。

「宋焱,我承認,我就是既要又要......我忘不掉你,我很想你......」

他緩慢地,顫抖地回抱住我。

兩顆心貼在一起。

我哭,他也跟著哭。

顫抖地小聲啜泣。

「可以,夏棠,你都可以要。」

「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但是你要行行好......不要讓我一無所有, 至少, 你要愛我......」

「夏棠, 不要再丟下我......」

番外 1

夏棠一直認為自己是個感情乾涸的人。

沒得到過愛的小孩, 長大後有機率走向兩個極端。

對愛翹首企足, 或者,避之不及。

很顯然, 夏棠是後者。

去愛或者被愛都毫無意義。

過去的痛苦太過清晰, 就成了一道道流著膿水的傷疤。

她在心裡築起一道高牆。

牆上面爬滿了陰暗潮濕的青苔。

出不去,也進不來。

後來她刻意接近宋焱。

兩個人談了戀愛。

隨著時間的推移, 那道牆逐漸有了裂縫。

她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應對,惶恐到有些無助。

好在宋母這時出現了, 給她指了一條明路。

是, 原本也是為了這些接近宋焱的。

所以, 她走了, 毫不留戀。

對她而言, 愛太虛無縹緲了,遠不及近在咫尺的未來。

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也不去回想記憶里那個張揚的少年。

可回國那天,電梯里, 她重新見到了宋焱。

八年前的風夾雜著雪, 從那堵牆的縫隙里漫進來。

再後來, 她重新見到那枚三十三塊錢的戒指。

在那一刻, 高牆轟然倒塌。

番外 2

宋焱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離開了誰會活不了。

直到跟夏棠分手, 那日子還真他媽挺難過的。

他總是半夜喝得大醉, 然後不斷回想起分手那天。

都撕破臉了,她卻還是那樣冷漠。

永遠是這樣,隨時都能抽離的姿態。

他早該察覺的。

她說:「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

真他媽狠。

那一刻宋焱抱著她,覺得夏棠應該是刀做的。

抱住她就會被割得鮮血淋漓。

對,他這種人,他這種一無是處的爛人。

就活該被丟掉。

跟夏棠分手後的第二年,他學了畫畫。

每次動筆時,暴躁的人就會變得安靜。

有意無意地。

宋焱就像是分裂了第二個人格。

他有了畫家的身份。

畫得還可以, 偶爾有一些媒體來採訪他。

那些媒體在報道里寫他是個儒雅善良的好人。

挺有意思的。

看著那些報道。

宋焱滿腦子都是夏棠如果見到這樣的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會開心嗎?

真沒用,宋焱罵自己。

都這樣了, 他還是對她念念不忘。

宋焱後來去了很多次英國。

基本每個月都會坐飛機去一趟。

朋友問起, 他就說去出差。

不然還能幹嘛?

難道是過去找某些沒良心的人嗎?

誰會那麼賤。

千里迢迢,風塵僕僕。

宋焱站在英國的街頭。

視線一點點掃過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在期待什麼只有他自己清楚。

英國這麼大,夏棠在哪裡他一點也不知道。

只能賭運氣,可是他運氣真的一次也沒好過。

有時候站在十字路口。

宋焱會想, 要是真碰到夏棠該說點什麼?

「好久不見?」

還是:「Long time no see?」

這壞女人還記得中文怎麼說嗎?

對,應該根本不記得。

也不記得他......

夏棠走後的第四年, 宋焱喝了點酒, 給她打了個電話。

是個男人接的。

宋焱承認。

那一刻他確實想拿把刀,把他和夏棠一起捅個對穿。

死一塊一了百了。

電話那頭傳來好多聲音。

應該是在聚會。

歡聲笑語的。

夏棠交了很多朋友。

她過得很好。

在沒有他的生活里。

這樣的事實幾乎要把他擊垮。

夏棠得償所願了。

她的得償所願里沒有一點他的位置。

宋焱想,還是把自己捅死算了。

夏棠走後的第八年。

宋焱在網上看到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事事都在變, 不要被往事困在原地,要向前走。」

一個淺顯的道理。

宋焱覺得自己該放下了。

時間大概真的可以撫平一切。

他想最後去一趟英國,就當畫個句號。

原本那天他下了樓,就要去機場的。

電梯門拉開的那一刻。

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單薄的女人站在電梯外。

睜著圓圓的眼睛, 直愣愣地望著他。

在那一刻,宋焱心跳變得很慢,一下一下在胸腔里震動。

他欺騙不了自己。

他永遠也放不下。

他要跟眼前的人糾纏一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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