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坐在地上,兩腳被大鐵鏈緊緊固定在床腿上。
她手能夠到的範圍內,放著一瓶水,一塊饅頭。
地上還有女兒的大小便。
女兒看向我著急道:「媽媽,你快跑啊!這一家人都是變態啊。」
「全房間都有監控。這個市都是他們的勢力範圍。」
我撲過去抱住她安撫道:「女兒啊,別擔心。」
「要說變態,誰能跟媽媽比呢?」
那鐵鏈很是牢固。
開鎖匠剛走不遠又被叫回來了。
他被眼前的悽慘情況驚呆了。
哆哆嗦嗦開了鎖。
其實我也能打開那把鎖。
把床腿抬起來就可以。
但是我需要更多的證人。
楠楠哭著喊:「姐姐姐姐……」
喊了兩聲,猛地衝到廚房去找刀,滿眼通紅嚎叫道:「他媽的,我去剁了那三個狗雜碎!」
我冷靜地拽住他道:「那便宜了他們!聽媽的,你快去把監控找出來,拷出來。」
兒子學計算機專業。
書房很快傳來他的驚叫。
電腦里不僅有女兒受虐待的證據,還有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
這可太好了。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看來上天都在幫我們。
12
我雇的車也已經到了樓下。
我讓楠楠立即把姐姐帶走。
他倆還在擔心我,不肯先走。
我笑說:「你們忘記媽媽以前是做什麼的嗎?相信媽媽。我收拾他們都不需要出了這間屋子。」
我以前,是 A 市最出名的會所領班。
黑道白道都遇到過,也都躺得平玩得溜。
我是為了他們兩個,才離開會所,修心養性,成了規規矩矩的母親的。
而今天,為了他們,我又要重操舊業了。
楠楠背著姐姐走了。
我找到一把錘子,砸開婚紗照相框,小心翼翼撕掉女兒的那一半。
滿屋貴重東西看著極不順眼,我順手幫他們砸了幾錘。
有點累,就坐在沙發上休息一下。
剩下的,讓他們自己砸吧。
剛坐下,郭家三人就衝進來了。
一看這場面,他們就知道自己作的惡瞞不住了。
可是他們沒有一點悔意,也沒有一點懼意。
郭文松他媽叫罵道:「這是造了什麼孽啊?遇到個精神病親家?這年還能不能過了?」
她竟然還想著怎麼過年?
我淡淡回道:「這個問題問得好啊。」
「年,是給人過的。」
「就憑你們幾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也配過年嗎?」
郭文松一家三口一起衝過來想動手。
我一副魚死網破的樣子道:「來來來,正好我有心臟病。你們快動手吧。」
他們三個一時愣住了。
他們小聲嘀咕了一下道:「你快滾,不然我們就報警了。」
嘖嘖,有身份的人,也有投鼠忌器的時候。
橫的怕不要命的。
我真死在他們家,他們還是顧忌的。
看我不為所動,他們信心滿滿地叫來警察。
可他們不知道我也想找警察。
沒有比警察更好的證人,證明我乾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警察到了,確認財物損壞是我乾的,就要帶走我。
我坐在沙發上不動,反問警察:「我正在幫女兒家裝修,你們依據什麼要帶我走?」
郭文松說:「我們家什麼時候要裝修?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警官說:「李女士,跟我們走一趟吧?」
我輕鬆一笑,慢慢道:「女婿,你確定真的不要裝修嗎?」
「E 盤《紅葉》文件夾里,可是有你家要裝修的文件啊。」
我每說一個字,郭文松的臉色就變一變。
當我說出「紅葉」二字,他和他爸的臉色都變了。
郭文松立即跟警察說:「不好意思,警官,我真搞錯了。」
「我老婆應該是跟岳母說了要裝修。我沒搞清楚。」
我道:「對錯不是空口白牙說了就算吧?」
「好女婿,你要是真是裝修,那就親自把這房間電器家具這些砸個乾淨吧?」
「不然好像你是在耍警官玩兒。」
郭文松紅了臉卻不動手。
我不陰不陽道:「88888 萬美元,66666 萬美元……親家原來是喜歡漂亮囯的吉祥數字啊。」
這些,都是郭文松記載的一些他親爹的受賄數額。
郭文松和他爸一聽,目眥欲裂。
心虛地一起拿起工具開始打砸。
他媽在旁邊哭天喊地。
警官看了一會兒就走了。
我還坐在沙發上。
那父子倆都不敢動。
他無知的母親衝過來要揍我。
我無限憐憫地看著她,對那兩個男人說:「怎麼辦?要我動手嗎?」
郭文松趕緊上去攔他媽。
他哪攔得住?
他媽跟瘋了一樣叫囂著要撕了我。
郭文松他爸急了,一個巴掌扇過去。
那保養得體的細嫩臉皮眼瞅著就腫了起來。
他媽捂著臉愣住了:「你打我?你為了那個賤人打我?你被小的迷了眼,她媽你他媽的也上了?」
他媽好像已經有點神志不清語無倫次了。
呵呵,那去精神病院也不算冤枉吧。
13
我瞟了一眼郭文松他爸。
得了權勢的老男人,被人捧慣了。
一身油膩,卻還是普信自己最有魅力的噁心樣。
我朝他臉啐了口唾沫,對著他媽道:「就他?還想上我?他都不如一條狗。」
他爸滿臉通紅不敢說一個字。
「紅葉」,是他的命門。
是能讓他丟官卸職去踩縫紉機的命門。
可是他老婆不知道。
還在那裡捂著臉淒悽惻惻地哭著。
我吼道:「閉嘴!聽了就心煩。就你拿他當寶。你是圖他老?圖他人糙?還是圖他不洗澡?」
「好歹你也是大院裡長大的,怎麼就被這麼個鳳凰男給拿捏了?真是丟人。」
他媽被我罵愣了。
鬧騰了半天,郭文松先回過神來。
他奔過去看關萱萱的房間。
萱萱不見了,他不禁大駭。
萱萱是這一家子要挾我的唯一軟肋。
父子倆對視一眼。
他爸趕緊打電話,找人阻止萱萱離開。
可惜,萱萱是乘飛機離開的。
飛機,是郭家來不及也沒能力阻止的交通工具。我交代楠楠到機場後,如果去 A 市,航線來不及,無論什麼航線,都要第一時間乘機離開 S 市,再轉飛 A 市。
A 市醫院,我已經安排好了。
郭文松爸爸接了幾個電話後,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他知道控制不了我女兒了。
看他泄氣的樣子,我忍不住大發善心給他充點氣:「郭老總,你想不到你兒子知道紅葉吧?」
郭文松他爸爸聽了,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抬手一個耳光狠狠扇向郭文松道:「逆子!你敢算計你親爹?」
14
一個耳光好像還不足以泄憤,他又劈頭蓋臉連打帶踹。
郭文松的鼻子流出血來。
郭文松媽媽猛地撲過去道:「你瘋了?把兒子往死里揍?」
郭文松爸爸一腳踢開他媽道:「就是你這個蛇蠍心腸的人才能養出這麼個白眼狼!」
他媽跌坐在地上,一臉懵逼。
郭文松看到被踹倒的老娘,火氣也上來了。
他罵道:「就你這個老不死的,你還有臉罵我媽?」
「你仗著我姥爺的資源發達了,卻背著我媽玩花活。」
「還把錢轉移給小三兒。」
郭文松他爸毫不客氣回罵道:「你也不過是條豺狼,裝什麼母慈子孝?」
「你早就知道紅葉了,卻不告訴你媽,不就是為了想關鍵時刻拿捏我嗎?」「不就是想抓我把柄多撈好處嗎?」
郭文松他媽突然明白過來了。
她猛地從地上躥起來,如下山猛虎般撲向郭文松他爸。
抓撓撕扯,潑婦十八般武藝全使出來了。
場面那叫一個熱鬧。
他們全然不知,這時已經是現場直播了。
在轉移走女兒前一刻,兒子斷掉了監控。
所以郭家人知道我來了,但是並沒見到我把女兒送走了。
他們以為我們是破壞掉了監控,卻不知道女兒離開後,監控連了直播。
郭文松爸爸敏感的身份、小三、鳳凰男、轉移巨額財產、家暴虐待傷害……
如此多 buff 疊加,直播間瞬間湧入了百萬人。
沒有主播的直播間,三個互撕的人就是主演。
彈幕全是興奮而正義的化身。
【可惜這拳打得偏了一點,當爹的眼睛雖然充血,但是鼻子還是完好的。】
【巾幗不讓鬚眉。這名女戰士果然戰鬥力很強!】
【但是她明顯缺乏戰鬥經驗。罵人不夠深刻,而且只會撓臉扯頭髮,手段單一。】
【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斷了渣男的作案工具嗎?我都替她捉急。】
【天吶,這不是郭總一家嗎?】
【媽呀,真看不出來愛穿旗袍沉迷插花的郭夫人還這麼生猛!】
【小郭總那也是虎父無犬子啊,嘖嘖,拳拳到肉!】
【嘿,誰說廉頗老矣?看這蟲草喂出來的身體,果然老當益壯。和兒子動起手來,也毫不遜色!】
……
直播間實在太熱鬧了。
觀眾扒出的信息比我掌握的還多。
我端起茶,在鏡頭照不到的角落,慢慢啜飲。
茶是好茶,戲是好戲,可是還不夠!
15
兒子翻看郭文松電腦記錄時,發現他詳細記了他親爹給小三兒的每一筆資產。
從口紅化妝品,到奢侈品牌定製包包,甚至還有兩套大平層一套別墅。
他爹清廉自守的形象不過是硬凹的人設。
道貌岸然的面孔隱藏著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而他媽,常年受他爸的冷暴力,竟然偷偷養了年輕的小奶狗男模。
那照片尺度,真真是親密無間。
真不知道作為親兒子,郭文松看到這些照片是什麼感受。
看著他們精疲力竭跌坐在地上,我忍不住又要給他們喂點心靈雞湯了。
「G 會所的男模,果然是帥哈。」
「以一敵十,如狼似虎,特容易滿足吧?」
我說的聲音不大。
郭文松和他媽的臉色卻突然煞白。
郭文松他爸還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真她媽的是個笨蛋!
我把一連串照片,發在了他手機上。
中場休息馬上結束,戰鬥立即打響。
很快就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我就說,人啊,怎麼能那麼輕易就妥協不打了呢?
還是要有鬥爭精神。
他們打得如此忘我,都忘記了我的存在。
我不得不刷一下存在感:「喂,你們家到底裝不裝修?不裝修我就走了。」
衣衫襤褸鼻青臉腫的三人突然剎車了。
然後異口同聲地說:「你搗的鬼?」
我笑笑地說:「狗咬狗,你怨路人搗鬼?我是誰啊?動得了你們這幾個妖孽?」
他媽又撲過來就想撕我。
嘖嘖,真當我領班是白當的。
論文論武,她哪裡是我的對手。
我扯住她的卷髮,咣咣狂扇。
一邊扇一邊問她:「你記得當初在我家你是怎麼說的嗎?欺負我女兒者,任打任罵。我打你冤枉嗎?」
那兩個想拉開我。
我問:「你倆忘記了吉祥數字了?你們倆趕緊互相主動點,不要麻煩我出手。要是讓我出手,我當初說的可是任殺任剮。」
這對父子,早就看對方不順眼了。
當爹的想侮辱兒媳婦,當兒子的算計拿捏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