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霸總文里的全能管家後,我身兼數職全年無休乾了七年。
終於,在顧文翰這個月第三十一次駁回我的離職申請後,我忍不住開始發瘋。
顧文瀚把我的離職申請扔在桌上:「我給你業內最高的薪資!最好的待遇!就這你還不想上班!那你想上什麼?」
我把顧文瀚按在老闆椅里:「上你。」
1
這話我是在公司頂樓那間裝修得十分豪華的總裁辦公室里說的。
彼時作為秘書的女主和作為豪門小姐的女配還正在互相扯頭花。
「上你。」此話一出。
女主聽了合不攏嘴,女配看了直往後退。
兩人挽住手腕一邊迅速往門外撤退,一邊乾笑著。「這怎麼上班都上出幻覺來了。」
她們退出辦公室後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顧文翰卻只是抬頭睨了我一眼,將我的手按在他飽滿的胸肌上,冷笑一聲:「來啊!」
很顯然,他不信我敢幹出這種事。
他拉著我的領帶迫使我整個人湊近了他,然後盯著我大發慈悲地安撫開口。
「別鬧脾氣了,我知道這段時間項目比較多,辛苦你了。你之前很喜歡的那款表,我已經讓傭人放在你房間裡的書桌上了。」
語畢,他站起身將我推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整理著剛剛被他的動作拉亂的襯衫衣領和領帶。
試圖用錢讓我屈服:「快年末了,年終獎給你翻兩倍?你乖一點,等忙完這段時間就給你放假,OK嗎?」
忙完這段時間還有下一段時間,放假這話我從年初聽到年末,從少年時跟著他聽到如今,聽得心中已經毫無波瀾。
並且深知,作為顧家三代里卷王顧文瀚的管家,就算世界後天毀滅,我明天七點也得準時爬起來跟他一起上班。
我一把揮開了他的手:「別妄想一直能用同一招哄好我。我說了!我要辭職!」
關於我想離職這件事為什麼必須徵得顧文瀚同意,並不是因為勞動法的缺失。
而是因為,我爸是顧文瀚他爸的管家,而我爺爺是顧文瀚他爺爺的管家。
世襲制的奴隸,啊不是!一脈相承的管家敢擅自離開這個繼承制的職位,就會被家裡制裁得體無完膚!
我如今已經極少下顧文瀚面子,見我揮開了他的手,他瞬間便冷了臉:「你不想跟著我,是想跟著誰?」
是上個月向你拋出橄欖枝的劉總?還是我那個一事無成的小叔?他們能有我對你更好?
想到這,顧文瀚眸中的冷光更甚:「我不同意,這事沒得商量。」
這已經是他這個月第三十一次拒絕我的離職申請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顧文瀚討厭什麼了,作為言情文里的霸總,他的性取向比路邊的電線桿都直。
也自然,很是恐同。
我掐著他的下巴一口親了上去。
作為男主的他臉是無可挑剔的,整個人也冷峻矜貴。但嘴唇卻軟得一塌糊塗。
在他醉酒後我幫他換過無數次的衣服,脫起來也自然是熟能生巧。
定製的西裝外套,手感極好的絲綢襯衣,裡面是溫熱而富有彈性的緊實肌肉。
直到我的手落在他西裝褲腰的皮帶扣上,他才一把按住了我的手。
顧文瀚輕喘著氣,常年冷靜的面色終於閃過一絲慌亂:「你認真的?」
我嗤笑一聲:「怎麼?顧總不會等我放進去了之後還以為我在取暖吧?」
2
在我賭上以清白為代價在總裁辦公室里扒了顧文瀚的衣服後,他終於捨得摳摳搜搜的給我放一天假。
電梯內我沒像往常一樣跟著顧文瀚去地下停車場坐車回家,而是按了一樓。
但在我準備出電梯時顧文瀚卻拉住了我的手腕:「你今天,要去陪誰?」
我言簡意賅:「去跨年。」
上學時我還會因為所謂的儀式感帶著顧文瀚一起等待著時間變成一月一日00:00那一刻。
但自從畢業後,工作占據了他全部的心神,也占據了我的。
顧文瀚卻跟著我一同跨步出了電梯:「我陪你去。」
我忍無可忍:「哪個缺心眼帶老闆一起跨年啊?顧文瀚!我是你的管家!不是你的老婆!我也是需要私人空間的!」
顧文瀚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皺著眉語氣激動起來:「那你想帶誰一起?向承安!你說過,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的!」
我實在不能理解顧文瀚,18歲對好兄弟的占有欲強就算了!為什麼28歲了對好兄弟的占有欲還這麼強?
但我深知,那些像是吃醋一般的行為都是假象。
畢竟在大學時就有男生跟顧文瀚表白過。那時我藏著自己卑劣的小心思跟著起鬨,就聽見過他說自己是直男,並且恐同這種言論。
而且,那時他看向那名男生厭煩的眼神至今在我心中揮之不去。
於是我敷衍回道:「帶對象。」
聽見我的話,顧文瀚的目光瞬間冷了下來:「你的假期取消!現在,跟我回家。」
我急得一下捧住了他的臉,義正言辭:「哪有什麼對象?開玩笑的!你看!怎麼還急眼了呢?咱們這麼多年的好兄弟!根本沒人比得上你!跨年咱倆當然得在一起了!你要不跟我一起我都得跟你急!」
好好好!顧文瀚!
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本來明天晚上應該是你被下藥後和秘書女主開啟帶球跑的故事劇情開始。
但是!有我在,顧文瀚你老婆包沒的!
但下一秒,那些想法通通被拋之了腦後。
指尖感受著顧文瀚耳朵不正常的滾燙溫度,體溫通過相貼的皮膚互相表述。
我沒忍住,手捧著他的臉貼得更緊了些。
明明知道那不是因為我而心動的臉紅,心中卻還是像是炸開的煙花一樣開心。
也許是氣氛太過曖昧,也許是因為顧文瀚並沒有推開我的舉動給了我瞬間的錯覺,我盯著他斟酌著開口:「顧文瀚,你是不是暗戀我?」
顧文瀚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向承安!」
所有的悸動一瞬間龜縮回殼裡,我冷靜了下來。
江邊的煙花很是絢麗,孔明燈飛散在天空中,商業廣場前的投屏上還播放著倒計時。
「10!9!……3!2!1!」
我的目光偏向顧文瀚,卻正好對上他的視線。人聲鼎沸的擁擠人海中,我們互相張開了嘴。
我沒聽清他說什麼,他應該也沒能聽見我小聲念叨的那句:「顧文瀚,新年快樂!」
3
我在元旦的宴會上找到顧文瀚時,他已經被人下了藥。
他靠在酒店的露天陽台吹著冷風,面色潮紅,眼神迷離,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喊著我的名字。
承載著慾望的溫柔呼喊,幾乎讓我差點迷失在其中。
「向承安……」顧文瀚對上我的視線,整個人卸下了防備,下一秒就倒在了我的身上。
「顧總,我帶你上去!房卡拿來……」急匆匆趕來的女主夏柔柔,話頓在了原地。
顧文瀚整個人跟只小狗一樣,抱著我止不住地往我頸邊蹭。
看到這一幕,夏柔柔的目光泛著詭異的亮光:「向管家!我陪你送總裁上樓休息吧!」
喉結處被顧文瀚吞咬著,我對上夏柔柔的目光,只見她嘴角帶著我看不懂的笑意,還有愈發上揚的趨勢。
壞了!不會讓女主磕到了吧?
也許是聞到了熟悉的氣息,顧文瀚整個人更加放肆地貼近我。
我被他抱的死緊,襯衫被他強行扯開一部分,他咬在了我的肩膀上,手還在不規矩的亂動。迷迷糊糊說著什麼不准走之類的霸總下藥情節一夜情的標準台詞。
夏柔柔的眼神更亮了:「放心!我嘴超嚴的!我帶你們上樓?」
霸總文的邏輯真是十分自洽,誰撿到霸總,他就瘋狂往誰身上貼。
可惜,我是男的,沒辦法展開一夜情後懷孕帶球跑的主線劇情。
我拍了顧文瀚的腦袋一巴掌:「清醒一點,我帶你去醫院。」
「啊?這不是你們小情侶之間的情趣嗎?」夏柔柔卻有些震驚:「不是?真有人敢給顧總下藥啊?這事犯法吧?」
我當然知道這事犯法,我甚至知道下藥的人為什麼不害怕這一點。
因為,下藥的人是顧文瀚的小叔。
醫院的VIP病房床上,顧文瀚睜開眼,左右對上的就是我和女主兩人的目光。
看得出來,被下藥並不會失憶。對我上下其手,左右動嘴這件事讓他變成了一個絕望的直男。
我指著被他嘬出紅痕的頸肩,看著顧文瀚說出了那句經典名言:「老公,你說句話啊!」
顧文瀚兩眼一黑,眼睛一閉。整個病房又陷入了安靜。
夏柔柔指了指顧文瀚,真暈了?
我搖了搖頭,裝的。
想來顧文瀚也心知肚明是誰幹的,夏柔柔走後我就陪他辦了出院,當天夜裡他完好無損地回了顧家的老宅。
頂著他小叔詫異的目光,我扶著他回了臥室。
他整個人靠在我的身上,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但不該起立的地方卻很精神。
我將顧文瀚送到房間的門口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撐著牆壓著他的我,看起來更像是按著他在親吻。
顧文瀚的聲音有些啞:「可能是藥效沒清乾淨,幫幫我。」
正打算回房間舒舒服服睡一覺的我,牛馬的DNA動了:「算加班嗎?」
顧文瀚咬牙切齒地開口:「算!我走私帳轉給你。」
4
直男之間互相幫忙是很正常的事,之前不是沒幫過顧文瀚。
但今晚,氛圍卻莫名其妙地有些曖昧。
浴室的超大浴缸中足以容納兩個人,顧文瀚的臉色燙得像是又被下了藥一樣。
難不成藥效真的沒清乾淨?我開始有些懷疑醫生那句沒問題了的專業性。
畢竟,霸總文里的藥,解開的幾率向來比男女主在一起後主角車禍里險象環生沒失憶的幾率還小。
顧文瀚的呼吸落在了我的頸側,今晚的他格外的粘人。
浴室的溫度也一直在升騰,他整個人幾乎快和我貼在了一起,我手心也和他的體溫觸碰,燙得驚人。
他的呼吸加重,手捏緊了浴缸的邊緣,仰著頭雙目垂向我。
我沒忍住,心亂了一拍。
然後可恥的心動了,多好的機會啊!
我怎麼能不趁火打劫,我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義正言辭的開口:「這是另外的價格!我要辭職!」
不上不下的顧文瀚站了起身,浴袍被他裹在身上,他面色陰沉得可怕。
「我算是看明白了,向承安,你就是塊木頭。」
經過上個月三十一次的積累,這個月開頭第一天辭職依然被拒,但我已經習慣了,畢竟顧文瀚拒絕我辭職申請的次數,怕是比他拒絕過的表白還多。
「聽說了嗎!昨夜有人親眼看到總裁和向管家擁吻!」
「聽說了嗎?昨夜有人親眼看到總裁跟向管家睡了!」
我看著八卦群里越傳越離譜的消息,出了面:「注意點!當事人還在呢!」
卻不停有人艾特我:「等一個真相!」
「我們接受能力很強的!大膽地說出來吧!向管家!你們是不是已經負距離的深入交流過了!」
我靈機一動,辭職的機會不就來了嗎!顧家是不會允許一個覬覦顧文瀚的男人做他的管家。
我24健的輸入法敲得飛起,開始造謠:「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們在一起了!是的!我們睡了!」
事情發酵了許久,臨近過年的大雪也紛紛揚揚的灑落一地,房頂覆了厚厚一層白霜。
顧文瀚最近上班的時間往後調整到了八點半,昨夜我難得睡了個好覺,但今晨我卻是被冷醒的。
早晨的白霧還有些濃重,落地窗大開,空調已經被關閉。
就連被子,兩人都沒給我留下。
爸和爺爺一左一右站在床邊用死亡目光凝視著我。
東窗事發了?
我爸指著我氣得瞪大了眼:「你怎麼睡得著的!」
爺爺拿著藤條鞭子二話不說直接上手,抽的人疼得忍不住直跳。
我一頓靈活走位,穿著毛茸茸的睡衣就跑出了門。
我一直以為類似的情節只會出現在電視劇里,卻忘了,現在自己正是在霸總小說中。
顧文瀚筆直地跪在客廳外的雪地里,飄雪落在他身上又化開。
他不知跪了多久,水滴順著他的發間滑落臉頰,像是落進我心裡的一滴眼淚。
我愣在原地,久久不曾回神。
5
爺爺卻順著監控找到了跑到一樓走廊處望著窗外出神的我,拽著我的領子把我按在了顧文瀚的身旁跪下。
顧老爺子坐在屋子裡,隔得有些遠,我看不清他的面色。
只知道,他的眼神直直地落在了前方,也就是我倆跪的地方。
顧文瀚的風衣被他脫下來披在了我的睡衣上,我看著指尖被凍得通紅的他,西裝下的身軀也在冷得微微顫抖。
我還以為霸總都不怕冷呢。我偏頭湊近了顧文瀚,哆嗦著開口:「怎麼回事?」
顧文瀚晲了我一眼:「不是你要拉著我出櫃嗎?」
破案了。
事情如我所想的發展,但顧文瀚沒否認我造的謠,而是認下了這事。
「你可真是個狠人,這都不願意打發掉我離職。」
都怪我萬事太貼心,他居然這麼離不開我這個管家。
是我沒料到的結果,我跪直了身,不再言語。
「向承安,你真的這麼討厭做我的管家嗎?」
寒風將顧文瀚呢喃一般的問語送至我的耳邊。
我的記憶卻回到了我穿來的那年,這具身體的十五歲。
按理來說作為顧家新一代掌權人的全能管家我是不合格的。
但架不住我和顧文瀚臭味相投,他點名要我。
顧家的家教極為嚴格,占地面積極大的老宅又坐落在翠綠青山上,出逃都得先跑個一百公里的環山公路。
剛被爺爺帶進顧家,那也是我第一次見到顧文瀚。
中式風格的庭院,穿過長長的走廊和花園才是見人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