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你這得到的反饋,多半是『都可以』『好的』。」
沈照川看向我,「譚寶,你對我,保留很多。」
「我沒……」
想了想又說:「不是刻意的。」
「是真的都可以。」
沈照川牽我的手,「人怎麼會沒有喜好?」
我:「……真沒有。」
硬要算的話,只喜歡錢。
「沒有就培養一個,如果你真的什麼都不在乎,那要是在一起,我們吵架了,我怎麼哄你?」
13
「扯遠了。」
我要走開,他發難把我拽倒,另一手放下水杯,「啪」地一聲,杯底碰到玻璃茶几,濺出水來。
與此同時,沈照川的舌頭探進來。
「你干……?」
沈照川退開,「接個吻,就當約定。」
我摸著發麻的唇,「我答應你什麼了?」
「跟我培養感情。」
「……你滾。」
「嘖。」沈照川又親了我一下,「那怎麼還伸舌頭?」
「沈照川!」
「嗯?」
我剛剛就應該咬他一口,「你王八蛋!」
「現在不想跟我繼續也沒關係。」
「換我來主動,譚寶。」
大起大落的情緒讓我腦子發懵,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你先回去吧。」
「這麼急著趕我走嗎?」
「你還想留下過夜嗎?」
沈照川沒說話,但那眼睛裡只寫了四個字:有何不可。
他身上還穿著我的衣服,尺寸有些小,顯得像緊身衣,撐得胸肌鼓鼓囊囊。
美色當前,我強迫自己收回視線,「留下也可以,你去睡沙發。」
「好。」
他這一點頭,我更煩躁,起身去抱給他一床被子後落荒而逃,「我去休息,你……你也早點睡吧。」
「等等。」
沈照川叫住我,他笑了一下,「譚寶,是不是回報給我一個秘密?」
14
「你想問什麼?」
他抬頭看向我,「能不能先把我的聯繫方式加回來?」
我照做。
接著他示意臥室的方向,「還有一件事。」
「裡面那個包裝,怎麼回事?」
我:「……」
「給你的。」
沈照川聽到這個答案,並沒有露出任何詫異的神色。
果然,他早就猜到,是想聽我親口承認。
「你想跟我睡嗎?」
「現在不想。」
沈照川:「那之前很想?」
「你煩不煩?」我破防了。
他卻失笑:
「譚寶,這樣的你,比之前鮮活很多。」
我愣了一下,恍然察覺,沈照川說得沒有錯。
想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我習慣先在乎他的感受,譬如上一周,沈照川應酬完,打電話問我能不能見面。
他一句想見我,我就能頂著燒糊塗的腦子出門。
那時候我也想過,我可能是燒傻了。
不就是一個人嗎?怎麼就會稀罕他到這個地步?
跟沈照川接吻的時候,他發現了我身體抱恙,探了我的額頭,什麼也沒說就去買藥。
然後寸步不離地陪了我一夜。
甚至還允許我抱著他的手睡。
這天晚上以後,我以為他這是默認了跟我成為伴侶,原想有個儀式好正式在一起的,沒想到他又拒絕。
15
我回到房裡,看著帳戶上的餘額,嘆起氣來。
【這錢我不能要,給你轉回去了。】
兩分鐘後。
您的帳戶已到帳 500000.00。
奪少?
怎麼又多了 20w?
我繼續給他發消息:【你要幹嘛?】
沈照川:【你轉回來一次,我就+20w,轉到你心動為止。】
我:【你錢多到沒地方花?】
沈照川:【不至於,但是好不容易遇上一個喜歡的,想試試。】
【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們可以走贈予手續。】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收著。】
【算我追你的誠意。】
我猶疑不定,一周前我連做夢都想跟他在一起,可此時此刻得到他的回應,我又生出了退卻的心思。
【想什麼呢?】
看到對話框里彈的消息,我才意識到在螢幕前愣了好久。
介面上他的稱呼,也一直停留在【對方正在輸入中】
他一直在看我嗎?
沈照川:【嗯?】
我:【你進來吧,門沒鎖。】
沈照川給我發了個狗狗紅臉的表情,很違和,但意外得有點可愛。
【不了,提前習慣睡沙發。】
我翻了個白眼,收起手機準備入睡,沒一會兒又想起忘了點什麼,重新摁亮螢幕的時候,恰好彈出新消息。
沈照川:【晚安。】
好吧,晚安。
16
沈照川有兩副面孔。
從癖好暴露以後,他壓根不屑去掩飾,時常借著約會太晚不便開車的名義留宿。
當然,他睡他的沙發,我睡我的兩米大床。
可每天早晨,他就借著叫我起床的名義,闖進來把我親醒。
有時候我因為熬夜,他進來時才剛入睡,所以被親醒後就會發脾氣。
沈照川挨完我的打,絲毫不收斂就算了,反而興奮得不行。
幾次下來,我清白差點不保。
我願意,是他自己要守身如玉。
「譚寶,我要出差一趟,一周後回來。」
我卷著被子離他遠些,「跟我說幹什麼?」
沈照川:「回來給你帶花,好不好?」
話里話外,是想結束這兩個月的磨合,要在一起。
「再說吧。」
沈照川是一個合格的追求者,他做得並不比我差,甚至心思比我細膩許多。
連聊天時多加個句號,他都能察覺到我的情緒變化。
我不願意再收他的禮物,沈照川就換了花樣,一有空就跑過來給我開飯菜盲盒。
別的不說,沈總做菜的手藝,應當是特意學過的。
於是沒幾天,我的胃也跟著淪陷了。
還有他從前說的給我培養喜好,也不是玩笑。
沈照川說:「我不知道你從前經歷過什麼,但從我感受到你身上濃烈的『活在當下』的慾望來看,應當不盡人意,過早的獨立和愛意匱乏,並沒有把你變成一個冷漠的人,相反你待人真誠,性格極好。」
「然而那只是表象,真實的你覺得『活著挺好,死了也行』。你對什麼都沒有興趣,也沒什麼愛好,那麼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對我的喜歡,也只是階段性的?」
我想否認,但那天沈照川打斷了我。
他問了我最後一句話:「願不願意跟我去重新找回對生活的熱情,然後我們在一起,很久很久?」
我這輩子沒被人這麼哄過,懵得只會點頭。
於是沈照川帶我去體驗了高空跳傘,他親自陪著。
免責合同書上,我們的名字簽在一起,我掃了一眼,卻滿腦子都是兩個名字靠近的畫面。
我們相擁著在高空疾速墜落,心跳都要掩蓋住掠耳的風聲。
降落傘打開的一剎那,他對我笑,「希望譚寶永遠真誠快樂。」
呼嘯的風聲止住,他的聲音在耳邊迴蕩,然後烙印進了我的骨血里。
17
雖然我嘴硬,但心裡早就默認等沈照川回來,就給他正名。
然而林卓的一條消息,將我的自信擊得粉碎。
那是一張截圖。
圖上是我前任的朋友圈。
鬧出事以後,我就拉黑刪除了他所有聯繫方式,林卓倒是留著,時常窺屏。
那張圖幾乎讓我呼吸停滯,因為沈照川出現在我視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