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原本有些萎靡的關軒。
他耷拉的小狗耳朵又再次豎了起來,蹭到我身邊殷勤表現。
我故意沒看,但也能感受到角落裡的杜若清傳來的視線。
冰刃一般,銳利寒冷,冷得有些灼人。
他被我突然冷待,一開始是不解,接著是委屈,在看到我張口接下關軒投喂的葡萄時,那點委屈化成了被戲耍的怒火。
冰山很快成了一座快到極限的火山,只需要再來一點點震盪。
於是我又坐回了他對面,把關軒剛喂我剩下的葡萄拿給他,甜甜的喊他學長。
我沒注意被我拋下的關軒躲回了哪個角落,我只顧著看杜若清眉間皺成要夾死人的山川,眼睛裡的黑霧濃稠的像要把我吞沒。
他沒理我,低下了頭。
我自己挑起葡萄慢慢吃,邊吃邊醞釀著再說些跟關軒曖昧不清的話來刺激他。
就是這個時候,幾天沒動靜的簡訊突然發了過來。
【寶寶小腿上的痣好可愛,想舔。】
我抬頭看了眼對面依舊垂著腦袋擺弄手機的人,突然覺得他病得比我嚴重。
這種時候,他竟然選擇躲回那具殼裡跟我調情?
呵~行。
我冷笑一聲,將手機對準腿間拍了張照回了過去:
【來啊。】
【膽小鬼。】
發完,我把手機重重甩到桌上,杜若清終於抬頭看我。
可那眼神里只有帶著余怒的疑惑,沒有其它。
緊接著,旁邊一頓騷亂,有同學喊道:「社長你的手機!」
14
關軒的手機掉進了湯碗里,一群人手忙腳亂替他撈。
我抬眼看過去,正好對上他的眼。
他在看我。
眼裡是心虛,慌亂,還有些不明原因的激動。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但很快又否認了自己的猜疑。
不可能的。我抓起杜若清的手,再次確定了那道月牙疤。
杜若清被我抓得一愣,眉目依舊陰沉。
我識相放開,剛準備開口,他卻反抓住我,一把將我拉起往外走。
他的手大且有力,我被連拖帶拽丟到一間無人包廂。
還沒站穩就被他壓到了牆上。
火熱的嘴唇毫無章法的啃咬上來,帶著怒氣,攪進我口腔里,直抵喉間。
像一場終於失控的懲罰。
我被吻得快要窒息。
杜若清終於理智回籠,連忙鬆開給我順氣。
他滿臉歉疚,抱著我不停說對不起,我卻笑了起來,拉下他的頭再度吻了上去。
對,就要這樣,像掏空我一樣占有我,把我圈禁起來,讓我沒有逃跑的餘地。
我終於感覺自己空虛的靈魂被填滿了一些。
我們昏天黑地不知道吻了多久,鬆開後他窩在我頸間激烈喘息,啞著嗓子乞求:
「辛狸,別玩了,跟我在一起。」
「好。」我答應。
可我卻覺得哪裡不對。
對了,他為什麼不叫我寶寶?
難道他還不想跟我坦白嗎?
可我想了,我想知道,他愛的是哪一面的我?
於是我問他:「我給你發的簡訊,你怎麼沒回?」
他一下愣住了,眼裡湧出大片茫然。
盯著我看了許久,像是陷入了思索。
就在我快等不下去時,
他抱著我的手突然收緊,傾身上來給了我一個比剛才更激烈的吻。
而後,他抬起臉來看著我認真道:
「不要再管那些簡訊了,我愛你,原原本本的你,其他什麼的都不重要。」
「以後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這就夠了。」
15
杜若清親自把那個號碼拉黑了。
他說,以後我們只要坦誠面對彼此就好了。
他確實很坦誠,他給我看那個早就被我偷偷關注的主頁。
一條一條的跟我講,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尾隨我,開始撿我丟掉的東西,到忍不住拿走我一些無足輕重的小物件。
他甚至專門擺了個展架藏寶似的保存這些垃圾。
他還說,其實迎新會上第一次見面時,他也對我一見鍾情了。
只是他生性孤僻,不知道該怎樣去愛一個人。
所以,他愛上了偷偷注視我的感覺,一直到我主動找到他。
我越聽越覺得,他這哪裡是變態啊,明明是純愛。
純得不能再純了。
所以壞壞的事還是我主動來吧。
我把他推倒在沙發上,跨坐上他的腰,抬起他那雙手。
那雙我在想像里親吻過無數遍的手。
我把它們抬到眼前仔細描摹,掌紋、骨節、指尖,捨不得放過一點細節。
它們是那麼完美,每一寸都合我心意。
手掌寬大,剛剛好能把住我的腰。
手指很長,也很有力,看起來無論多深的地方都能探索。
我輕輕吻了上去,用舌尖一點點將它濡濕。
杜若清的腰腹一下緊繃住了,仿佛進入了戰備狀態。
我沒忍住笑出聲,在他懊惱隱忍的眼神里越發放肆。
我把那雙手放到身後,整個人趴了下去,咽下原本準備好的那句「我說過我要親眼看看某些地方厲不厲害」,沉溺的吻上了他等待已久的唇。
同想像中一樣,他讓我的靈魂變得充實了。
我願意乖乖陪他談這場戀愛。
即便他不全然符合我的期待。
16
我沒有再追究那些簡訊,一心跟杜若清黏在一起。
直到有一天,關軒單獨把我攔住了。
他看起來不再像之前那麼光鮮亮麗,兩隻略顯疲態的眼睛裡隱隱透露出瘋狂。
他把我困在牆角,像只絕望的斗獸深深喘息。
而我側過頭,清楚的在那隻抵著牆的左手食指上看到了跟杜若清一模一樣的月牙疤。
他順著我的眼神,有些癲狂的笑起來:
「你終於發現了,寶寶,是我,不是他!」
呵~我也笑起來,「所以呢?有什麼關係嗎?」
我推開他轉身就走,對此毫無動容。
也沒料到,他會突然從背後用手刀劈向我脖頸。
失去意識前,我被死死攬入一個滾燙的懷抱里,一個聲音顫抖著在我耳邊說:
「有關係,我說了,你只能看我,別想看別人。」
再次睜眼,我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困在床上。
而那張床,正對著一面巨大的落地窗。
我想像過這樣的場景,我甚至光憑想像都能激動到戰慄。
可我想像的不是這個人。
我才發現,原來不是他,再刺激的玩法也不能喚醒我的興奮。
我現在只覺得驚訝,我沒想到,看著最陽光的人原來才是最瘋的。
關軒端著杯水進來了,他換了一身家居服,整個人鬆弛回最本真的狀態,看著還真多出了幾分跟學校里那個三好學生不一樣的病態氣質。
他把水喂到我嘴邊,還是一樣的溫柔。
我任由他喂著喝下,沒什麼好掙扎的。
他綁的相當專業,我甚至懷疑他都模擬了很多遍。
喝完,他揉著腦袋誇我乖,整個人有些興奮,一臉得意:「我就知道你喜歡這樣。」
沒錯,我是喜歡,我無比渴望被我愛的人綁起來,我想要感受他對我的病態依賴和占有。
可他又不是我愛的人。
我盯著關軒的手指,詢問他的月牙疤到底怎麼回事。
為什麼兩個人會有一模一樣的傷疤?
他嘴角一歪,病態的笑起來:「你想知道嗎?那你乖一點。」
說著,他進房間拿來一支針管,壓著給我注射了不知道什麼液體,不過一會兒,我就感覺自己渾身失去了力氣,但意識還清醒著。
關軒解開了四肢綁帶,把我抱在懷裡,走進了一間房間。
那屋裡密密麻麻全是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