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錦完整後續

2025-02-13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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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兒,你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這幾日京中亂糟糟的,沒什麼事你就待在府中,哪兒也別去,也不准見任何人。」

他表面禁了我的足。

實際卻是不准任何人來找我麻煩。

其中意思我既明白,太后一干人自然也聽得出。

太后不敢置信:「皇帝!你怎能如此偏心?」

父皇卻冷哼:「母親,難道你就不偏心?」

一句話,讓太后如鯁在喉。

因為她是真的偏心。

父皇共有二子六女,她唯一的好臉色,只給了有齊家血脈的太子。

這場宴會接下來如何,已經與我無關了。

起身向父皇行了禮,我轉身便欲離席。

然而經過孟晚棠時,腳步又頓住。

大約沒料到這麼大的陣仗,一觸即發之際,竟被父皇輕飄飄兩句話揭過。

孟晚棠憤恨的眼神沒能藏住,緊盯著我的目光有些兇狠。

我也不介意。

勾唇笑笑,拍拍她的肩,小聲湊近她耳邊。

「孟姑娘,你搭戲台子的火候還不夠,沒事兒多跟那兩位學學。」

我用眼神示意她看太后和端妃。

畢竟十三年前,這兩位一場大戲,不僅逼我母后小產。

還讓她此後一年鬱鬱寡歡、纏綿病榻,年紀輕輕就沒了性命呢……

16

這場壽宴,四妹妹也沒有多待。

我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跟了出來。

「姐,你今天有點帥哦……」

她一個「哦」字山路十八彎。

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瞧上去竟比我還激動幾分,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挑眉朝我擠眼睛。

「姐,今晚你先別睡,再請你去看場大戲。」

她說要帶我看戲。

夜裡來的方式卻很特別。

做賊似的,穿著夜行衣從房頂一躍而下。

還不止她一個人。

看見接風宴上有過一面之緣,同樣一身夜行衣的葉鳴舟。

我很意外。

「怎麼回事?」

四妹妹拍拍胸脯:「我新收的小弟,今晚他就是你的人形坐騎。」

不知道是哪個詞不能聽。

本來只有耳朵紅的葉鳴舟,整張臉瞬間漲紅。

他身體僵直,重重點頭:「嗯!」

看天看地看屋頂,就是不看我。

這兩人的組合,怎麼看怎麼奇怪。

四妹妹卻沒多解釋。

催促我換上夜行衣,便讓葉鳴舟將我背上,一躍飛上房頂。

我從不知道,四妹妹竟有如此矯健的身手。

深夜無人的街道,偶有巡邏的禁軍和打更人身影。

為了避開人,她於巷子、屋頂飛走跳躍,身姿瞧上去比燕子還輕盈。

倒是背著我的葉鳴舟,呼吸不穩,步履也急躁。

他又一次崴腳,差點掉下房頂後。

我實在忍不住,皺眉小聲問:「葉小將軍,本宮是什麼燙手山芋嗎?」

男人腳步猛地一頓。

「殿、殿下何出此言?」

他聲音發緊,背上的肌肉也緊繃,硌得人生疼。

沒工夫在意這些細節。

我挑眉:「腳如此不穩,還以為你想摔死本宮呢。」

葉鳴舟不說話了。

只是摟著我膝蓋的手又僵硬了幾分。

夜風微涼。

但隔著布料,身下的人卻燙得嚇人。

恰在這時,四妹妹停下。

她指著不遠處一處屋頂,示意小聲、小心。

然後壓低身形,避開院中侍衛輕輕躍上房頂。

關鍵時刻,葉鳴舟終於沒出差池,輕輕鬆鬆將我送過去。

被掀開的瓦片下,是一處寬敞的屋子。

屋裡,談話的兩人聲音很耳熟。

「棠兒,你說陸時錦會名聲盡毀,太后會殺了陸時錦,可今日這情形,我如何信你?」

女子柔弱無骨的手攀上男人的脊背。

「裴郎你別急呀。」

「天書上說了,陸時錦一定會死,你也一定會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你瞧,它說我是天命之女,天生鳳命,萬事能逆風翻盤,我這不就當上縣主,風光回京了嗎?」

棠兒。

裴郎。

屋中私會的兩人。

不是孟晚棠和裴硯禮是誰?

17

裴硯禮和孟晚棠不知道此刻房頂有三雙耳朵。

正肆無忌憚地商議,如何竊取大元江山。

尤其孟晚棠,大言不慚:「天子昏庸,太子無能,齊家外戚當道,朝中多的是蛀蟲。」

「等西戎開戰,大元連失三城,大皇子戰死,皇帝被氣病臥床不起,太子登基……你就可以拿著齊家貪墨軍械的證據光明正大起義了。」

「反正即將失守三城,也有齊家的手筆……」

裴硯禮輕嘆:「說得輕巧,就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快了,天書上寫了,陸時錦死後兩個月,西戎那邊就會開戰,裴郎你且等等……」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明明每個字我都認識。

但串成語句傳進耳里,卻每個字都令人費解。

直到原路返回府中,我才終於明白些。

「難怪……我就說,我與孟晚棠無冤無仇,為何我一回京她就處處針對我呢?」

「還以為她嫉恨我與裴硯禮有婚約,沒想到他們竟在等我死,圖的是皇位?」

「天書?有意思……」

琢磨明白,我有些想笑。

反觀四妹妹。

沒了帶我去看戲時的興致,摳著衣角站在角落,像只沒嘴的鵪鶉。

既可憐、又可愛。

她這副模樣,明顯有事瞞我。

而且不小。

我眯眯眼,勾勾手指示意她過來。

「四妹妹,你就沒什麼想說的?」

「比如,你怎麼知道他們今日在哪兒私會?」

聞言,她神情一怔。

躊躇半晌,才像慷慨赴死一般,眼一閉,心一橫。

「因為孟晚棠口中的天書是我寫的!」

「姐,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個世界其實是一本書,而書里的女主角本來也不是孟晚棠,是我……」

18

四妹妹說,這個我生活了近二十年的世界,只是她那個世界的一本書。

她穿書而來,原本是書中的女主角。

會在五歲那年從狗洞溜出皇宮,被人販子拐走。

直到我離開京城去江南養病,她才會因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容貌,被裴硯禮當成替身帶回京城。

她還說,那些被太子和裴硯禮維護、救了太后被封縣主的經歷,本來是她該經歷的。

而我,書中的惡毒女配。

會在一次次針對她後自食惡果,最終被護短的太后一壺毒酒要了性命。

「孟晚棠口中的天書,是我穿過來後記錄的重大事件、時間節點。」

「比如你什麼時候離京,我什麼時候遇到裴硯禮,太后什麼禮佛遇險,還有……西戎什麼時候出兵,裴硯禮大概稱帝的故事線。」

「我當時怕忘了,甚至還寫了好多配方,就等著長大做點美妝、搞點美食賺錢……」

她說得不算晦澀。

我很快就明白過來。

雖然匪夷所思,像天方夜譚。

但放在四妹妹身上,似乎也合情合理。

但是……

「你寫的東西,為什麼在孟晚棠手裡?」

說到這個她就來氣。

「五歲那年我從狗洞溜出宮,明明將那本手札埋了!」

「可那姓孟的不知怎麼就挖出來了,還故意走劇情、處處學你,你說氣人不氣人?」

我沒感覺生氣。

只是有些疑惑。

「按你的說法,走這些劇情的女主本該是你,也是你嫁給裴硯禮當上皇后,你為何不走?」

聞言,她身形一頓。

忽然「哇」地哭出聲。

「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吃了四年早八的苦,不想再吃兩年要飯的苦。」

「明明我可以當公主,一個娶八個,為什麼要嫁給一個男人,和別的女人爭?」

「關鍵是,腹黑心機的裴硯禮根本不是我的菜!我只喜歡會甜甜叫我姐姐的年下小奶狗啊!」

我:「……」

好像有些明白。

但又不那麼明白。

可四妹妹沒給我仔細思索的機會。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還不用自己的衣裳擦,光揪著我的衣袖,可憐巴巴。

「姐,你的死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點,你死後兩個月,西戎那邊就會突然開戰。」

「雖然現在實際情況和手扎有些出入,但大致還是按原著劇情在走的。」

「怎麼辦?我不想讓你被太后害死,嗚嗚嗚……」

19

她將頭往我胸口一埋,哭聲吵得我頭疼。

拉不走。

我放棄了。

揉揉隱隱作痛的額頭,我一隻手輕敲桌面。

想了想,吩咐她:「去,讓你小弟進來。」

四妹妹抬頭,臉頰紅紅。

懵懂,但照做。

一身黑衣的葉鳴舟皺眉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偷聽了裴硯禮和孟晚棠的對話。

此刻,他的表情有些嚴肅。

我面無表情地吩咐:「跪下。」

沒有絲毫猶豫,他「撲通」一聲跪下了。

倒是個聽話的。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

思及此,我收起心中的訝異,起身走到他身前,居高臨下地挑起他的下頜。

「有一件事,或許欺君,或許會要了你的命,但能拯救大元三城百姓,你敢不敢做?」

這個動作,多少帶著些審視和壓迫。

許多心高氣傲的人,尤其是男人,都會下意識抗拒、閃躲。

可葉鳴舟沒有。

他不僅沒有任何猶豫,還臉頰紅紅。

深邃的眼底,甚至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情緒。

「臣願意!」

「只要殿下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什麼都願意!」

對上他滾燙、興奮的視線。

我微愣。

下一瞬,又忍不住勾唇。

既然如此……

「他們不是想讓我死嗎?那就,死一次給他們看好了……」

20

我「死」了。

死因和「天書」里一樣,喝了一杯太后賜來的酒。

酒是千順節那日,四妹妹在太后宮中,一句「這祭酒只姐姐沒有,若讓人知道了,還以為祖母不希望姐姐健康長壽呢」換來的。

千順喝祭酒,寓意平安順遂。

這習俗大元歷來都有。

酒中自然沒毒。

不過是我服了假死藥,製造的假象罷了。

公主府掛起白幡。

有四妹妹出神入化的演技,和悲痛欲絕的哭聲。

沒有一個人懷疑我。

下葬那天夜裡,本該早已離開京城的葉鳴舟,也順利將我從棺槨中挖出。

城外,有一處我娘早年秘密買下的院子。

安置好我後,葉鳴舟沒有停留,馬不停蹄離開京城。

而我也一封密信送去孟獲城,給了駐守在西戎多年的大皇兄。

因我的「死」,父皇悲痛欲絕。

太后雖不承認是她動手。

但父皇還是和她翻了臉。

可大約想再給她和太子一個機會。

父皇沒有提當年春陽城失守舊案。

而是用剛被曝出的端妃兄長逼良為娼、侵占農田一事開刀。

可齊家那些外戚不僅不知悔改。

為了推責還胡亂攀咬,企圖將罪責推給旁人。

因此近兩個月,京中人人自危。

兩個月後。

一封戰報,從邊關八百里加急傳來。

接著是第二封、第三封……

每一封都是:西戎突襲,城門失守。

最後一封,赫然是大皇子拚死抵抗西戎軍,被亂劍斬殺的消息。

21

父皇病了。

他雖然優柔寡斷,不是個完美的帝王。

可卻實打實是個好父親。

早朝上,聽聞大皇兄戰死的消息,他悲怒交加,當場昏死過去。

之後一連半個月都臥床昏迷,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

沒有父皇坐鎮,朝堂上亂成了一鍋粥。

在太后的授意下。

以齊家為首的大臣,打著「國不可一日無主」的旗號,上書求太子登基。

太子欣然同意。

但他登基那天還沒坐上龍椅,就被裴硯禮帶著禁軍拿下了。

緊接著,一封《斥太子書》迅速從宮中傳入坊間。

這封《斥太子書》我看了。

上面洋洋洒洒列舉了太子、齊家,還有朝中十餘位大臣貪墨軍械,致三年前春陽城失守,如今邊關連失三城、大皇子戰死的罪證。

裴硯禮出師有名。

將太子關進了宗人府,軟禁了太后與端妃。

而《斥太子書》上所有的涉案大臣,皆被他以雷霆之速捉拿下獄。

此後幾日,他便閉門不出。

儼然一副無心權勢、清正廉明,一心為百姓申冤的樣子。

這個走向,我毫不意外。

也猜到他肯定還有下一步動作。

果然,太子被囚禁的第三日,欽天監突然稱紫微星亮,有明君降世。

第二日,孟相便長跪懷安侯府。

還是那套說辭:國不可一日無君。

他以裴家太公當年與太祖共打江山,裴家完全有資格主持大局為由,求裴硯禮登基。

朝中大臣也紛紛附和。

的確很快。

假意推拒幾次後,裴硯禮一臉為難地定下登基時間——三日後。

甚至生怕旁人不知道是孟相助他奪位一般,還順便定下了皇后人選——孟晚棠。

只不過要讓他失望了。

因為就在他黃袍加身,牽著孟晚棠走向龍椅的時候。

一聲嘹亮的「皇上醒了」打斷了他的登基大禮。

「吵什麼?來人!趕緊將這不知禮數的東西拖出去!」

孟相皺眉,狠聲吩咐。

年輕的內侍一把鼻涕一把淚。

分不清是悲是喜。

但還是冒死把話說清了。

「先皇、不是,是嘉元皇帝,他、他醒了!」

皇帝醒了。

裴硯禮和孟家父女大驚。

可事到如今,他們根本沒有回頭路。

好在禁軍在手,宮中盡在掌控。

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大禮繼續。」

裴硯禮咬牙,坐上龍椅。

我同父皇來的時候,瞧見的正是這一幕。

身著龍袍的裴硯禮,和盛裝的孟晚棠高坐在堂。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三分之一的大臣跟著孟相跪下,高呼:「吾皇萬歲、娘娘千歲。」

這一幕,可比以往我看過的任何一場大戲都精彩。

我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

「喲,龍袍和鳳袍都挺合身的,準備挺久了吧?」

22

不只是裴硯禮。

我出聲的瞬間,所有人齊齊望來,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比看見生龍活虎、沒有一絲病氣的父皇還要震驚。

當然,最激動的是孟晚棠。

「陸時錦?你沒死?」

她一臉不敢置信,驚呼聲幾乎破音。

裴硯禮比她聰明。

他沒問,視線在我和父皇身上來回逡巡。

「你們故意裝病假死?」

我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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