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才後知後覺。
從沒和任何女生傳過緋聞。
也從沒談過戀愛的江馳野。
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
江馳野握住了我的腳。
手指落在我的掌心。
也像是落在了我心上。
「江馳野……」
我忽然紅了眼,對他癟癟嘴。
又伸出手,要抱抱。
他俯下身,輕輕抱住了我。
是不帶情浴味道的一個擁抱。
但我到底還是只俗兔子。
抱了沒幾分鐘,就又蠢蠢欲動起來。
「江馳野……要親親。」
「還要……胡蘿蔔。」
我的兔耳朵支棱著,別提多精神了。
江馳野偏過臉,親了親:「好,都給阿霧。」
我最受不了他親我耳朵了。
整個人都在他身下變成了一隻軟綿綿的兔寶寶。
他又摸了摸我的小尾巴。
「阿霧,不是要給我看兔尾巴嗎?」
我不知羞地翻過身,趴在床上翹起尾巴給他看。
小兔子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胡蘿蔔。
無比滿足。
江馳野更是情動得難以自持。
「阿霧……」
他輕咬著我肉嘟嘟的唇:「給我生很多很多小兔子,好不好?」
23
媽媽說,姐姐終於有消息了。
只是,是很壞很壞的消息。
姐姐的身體很差,她說,她覺得自己可能活不久了。
她最後的願望,就是想回家。
可我們魅魔一族早已式微。
如今剩下的這少得可憐的族類。
連棲息地都日漸縮小。
只能小心翼翼謹小慎微地分散生活在人類族群中。
更無力,和那個家大業大的家族抗衡。
媽媽聽到消息就哭得昏死過去了。
醒來後,她抓著我的手祈求我。
千萬不要重蹈姐姐的覆轍。
她說,她能感覺到我的不對勁。
她能感覺到我愛上江馳野了。
她說,「阿霧啊,你一定要及早抽身,別像你姐姐那樣,被一個情字給害了。」
「離開他吧,媽媽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了。」
「我們終究不是人類,阿霧,道不同,不相為謀。」
所以,我沒有答應江馳野。
相反,還漸漸開始疏遠他。
甚至開始和其他男生約會。
只是,他們有的人長的模樣我不喜歡。
有的人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歡。
有的人色眯眯看著我的時候,好看的臉也讓人覺得猥瑣,索然無味。
我戳著面前的水果撈。
百無聊賴地聽著面前的男生吹牛。
「阿霧,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男生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每個月都給你三萬零花錢。」
「你想買什麼包包衣服,另外再算,好不好?」
「等你畢業,我就和你結婚,我發誓我會一輩子愛你,絕不會變心的。」
我剛想抽回手。
卻看到了窗外不遠處孑然站著的江馳野。
他站在路邊,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和對面的男生。
我的心又開始疼了。
疼的痙攣,難耐,汩汩地流著血。
好想哭。
好想跑出去,抱住他。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再深的愛也會淡去的。
我逼著自己收回視線。
任那男生更緊地握住我的手。
淚腺漲痛得厲害。
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淚。
忍不住再往窗外看去時,江馳野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我使勁抽回了手。
踉蹌站起身:「對不起,我暫時不能回答你,等我回去再想想吧。」
「阿霧,你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對我提的。」
「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那你可以為我去死嗎?」
男生愣了一下,旋即點頭:「當然,我當然可以為你去死。」
「那你願意為了我,和七個曖昧對象都斷了嗎?」
男生像是吞了蒼蠅,瞬間不說話了。
生死是很遠的事,隨口承諾當然無所謂。
但他真的有七個曖昧對象。
我轉身就走了。
可是快到校門口的時候。
已經很久都沒露面的陳琰,忽然叫住了我。
我原本並不想搭理。
但陳琰卻說:「李霧,之前江馳野為了你動手打了我,現在我報復回去,很合理吧。」
我只覺全身的血瞬間凝固了:「陳琰,你對他乾了什麼?」
「沒幹什麼,就是挺不甘心的,你現在這麼漂亮,全校多的是男生喜歡你。」
「我就是想和你復合。」
「不可能的,我早就不喜歡你了。」
「不復合也可以,今天我生日,你陪我過完生日,我和江馳野這筆債就一筆勾銷了怎麼樣?」
陳琰臉色沉沉看著我:「李霧,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家的背景,江馳野鬥不過我的。」
我的心驟然往谷底沉去。
我知道陳琰沒騙我。
他們家確實很有錢,他有個伯父在東南亞做的生意也不大幹凈。
而江馳野,雖然衣食無憂。
但聽說他和親生父親鬧僵了,早就不來往。
常年都是一個人生活。
雙拳難敵四手。
「你確定,只要陪你過完生日就行?」
「當然,我那麼喜歡你,當然不會傷害你。」
24
陳琰確實沒傷害我。
但他在我的果汁里放了點東西。
我很快熬不住,耳朵和尾巴都冒了出來。
陳琰將我關在了一個籠子裡。
「怪不得你突然變得這麼漂亮,身材也變的這麼好。」
「原來……你不是人類啊李霧。」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難受的全身都被汗浸濕了。
腿軟的站不起身,只能蜷縮在籠子一角。
「不想幹什麼,只是想看看。」
「你那麼喜歡江馳野,值不值得。」
「你要做什麼?你要對江馳野做什麼?」我急的雙眼通紅,眼淚失控涔涔而落。
陳琰用繩子綁了我,又綁了我的兔耳。
「不做什麼啊,我只是挺不爽的。」
「我和他關係不錯,他卻挖我牆角。」
陳琰晃了晃手裡的棒球棍:「我挺想知道的,江馳野會為了你做到哪一步。」
「這也是在幫你呢李霧。」
「如果他只是和你玩玩,那我豈不是救了你?」
「如果他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那我也就認了,不爭了。」
「不要……」
我哭著哀求,可陳琰根本不聽。
他直接撥了江馳野的電話。
「江馳野,你的小兔子現在在我手裡。」
「你要過來嗎?」
「什麼都不能帶,你一個人,過來。」
江馳野到得很快。
他確實是一個人來的,赤手空拳。
「不錯,算個男人。」
陳琰笑了笑:「這樣吧,你跪下給我磕一個,我就考慮把她放了。」
「不要,江馳野,我不要你跪。」
我抓著圍欄,哭的面目全非。
但江馳野只看了我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你把她放了,要殺要剮,沖我一個人來就行。」
「那你跪啊。」
江馳野的唇角繃得很緊。
陳琰見狀,加了一把火。
綁著我耳朵的繩子被機關緩緩升起,我整個身體都被懸空吊了起來。
好疼。
皮肉仿佛都要被撕裂了。
可我死忍著,不肯發出半點聲音。
甚至快要將嘴唇都咬破了。
我不想讓江馳野知道我疼得快死了。
不想,讓他給這樣的爛人下跪。
「陳琰!」
江馳野目眥欲裂,額角青筋畢現:「你把她放下來,我跪!」
「那就跪啊。」
陳琰手中的棒球棍, 狠狠打在江馳野的膝上。
他疼得悶哼, 踉蹌一步, 竟真的緩緩跪了下來。
「你把她放下來, 陳琰, 有什麼仇你和我算, 別傷害她,她受不住的。」
繩子緩緩降了下來。
直到我平安落回地面。
江馳野才好似大鬆了一口氣。
「江馳野……」
我怔怔望著他, 眼淚早已滂沱。
陳琰卻好似還不解氣, 一棍一棍, 不停抽在他後背,身上。
甚至還有一棍,打在了江馳野的額頭。
血, 瞬間就冒了出來。
「你不是挺牛的嗎江馳野, 跟我搶女人。」
「還他媽對我動手。」
「老子把你當兄弟,你把我當怨種啊。」
陳琰紅了眼:「老子談了一年都沒睡,你他媽倒是摘了我的果子了。」
又是一棍, 重重落下。
可滿臉是血的江馳野,卻猛地握住了棒球棍。
我不知他哪來的力氣。
更不知他怎樣在電光火石間, 搶過棒球棍, 反手狠狠砸在了陳琰的頭上。
陳琰哼都沒哼一聲,就昏死了過去。
江馳野顧不得擦一下臉上的血,打開籠子,將我身上的繩子解開。
「阿霧。」
他緊張地抱著我, 小心檢查著我身體的每一寸。
「有沒有哪裡受傷?」
「他打你沒有?」
「耳朵還疼不疼?」
「阿霧, 說話啊,別嚇我。」
我全身滾燙,汗津津的雙手抓著他:「江馳野……」
「我沒受傷, 他也沒打我……」
「但今天是周日。」
「他還給我下了藥……」
「我感覺我要死了。」
「不會的,阿霧, 有我呢。」
我渾渾噩噩看著他:「你行嗎江馳野?」
「我要好多, 好多好多。」
「會不會, 把你榨乾啊。」
江馳野忽然低頭吻住了我:「不會的。」
「這些天你躲著我,我也在天天健身, 鍛鍊。」
「不信你摸摸,肌肉是不是更結實了?」
我摸了摸,果然。
啊啊啊啊啊更想要了。
我纏著江馳野不放。
我們就在這籠子裡顛龍倒鳳了一場。
中途好像陳琰清醒了幾秒。
大概又被我們沒羞沒躁的動靜氣暈過去了。
「阿霧, 等你耳朵尾巴都消失,我就報警。」
「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就算陳琰說出去,別人也不會信。」
「今天這事, 綁架傷人,夠他蹲十幾年了。」
江馳野愛不釋手地親我的耳朵。
又扯了扯我的兔尾巴:「那些男生都沒有碰過是不是?」
我這會兒好舒服, 乖乖窩在他懷裡點頭。
「我還是喜歡徐冉那種,有女人味兒。」
「(此」「那……是只給我看嗎?」
「是。」
「是,只喜歡我一個人嗎?」
我咬了咬嘴唇, 抬眸看著他。
他額上的血都要乾涸了。
唇色有些蒼白。
我想, 我不求萬年。
只爭朝夕。
只要這一刻江馳野是真的愛我。
就足夠了。
「是, 只喜歡你一個人,只想和你一個人親親抱抱。」
江馳野一點一點抱緊我。
就像他那天說的那樣。
今日他仍然說了同樣的話。
「阿霧,這樣就夠了。」
對他來說, 只要阿霧喜歡,他就已經心滿意足。
至於將來。
他會用一生的時間,來讓她相信。
她不是短暫的歡愉。
不是一時的興起。
是他的一眼鍾情。
此生不渝。
(全文完)
備案號:YXXBkQ1gnnE6L1t2Jk0yMCWJ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