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重生回高三那個可怕的晚上。
江嶼此刻就站在路口,冷眼看著我被醉漢拖進巷子裡。
我終於從「江嶼愛我」的幻覺中醒了。
上一世,我對他死纏爛打。
換來的是他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
這一世,我綁定了虐渣系統。
我的成績每提高十分,江嶼的壽命就會減少一年。
他說:「宛若不喜歡這個孩子。」
秦宛若,他的青梅不喜歡。
所以,我尚未出世的孩子,該死。
江嶼,我不喜歡。
所以,他,該死。
01
我死了。
死於藥物流產導致的大出血。
那顆藥,是我老公江嶼親手逼我吃下去的。
他的表情冷漠得像一尊雕塑。
「宛若不喜歡這個孩子。」
秦宛若,他的青梅,我的好閨蜜,不喜歡。
所以,我尚未出世的孩子,該死。
我死後,我媽受不了打擊,心肌梗塞走了。
我爸老年喪女又喪妻,瘋了。
六十歲的他被江嶼丟進了精神病院。
而江嶼,繼承了本該屬於我的林氏集團。
02
在和我結婚五年後,江嶼終於娶到了他真正心愛的姑娘——秦宛若。
可當初,正是因為秦宛若整日在我耳邊給我洗腦江嶼多好多優秀,才讓我對他漸生好感。
「江嶼又高又帥,蕭蕭,你又漂亮又有錢,和他好般配。」
「蕭蕭,我最了解江嶼,他不肯和你說話肯定是因為他害羞。」
「江嶼說過,我們班女生里他最喜歡你。」
「蕭蕭,周末我幫你約江嶼去遊樂園吧?」
「……」
因為戀愛腦,我落了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成了江嶼和秦宛若完美人生的墊腳石。
或許是怨念太重,我重生了。
重生回高三。
我被醉漢拖進小巷子裡的那一晚。
03
彼時,我和江嶼一前一後地走出遊樂園。
他很刻意地和我保持著距離。
路過工地時,我被一名醉漢拖進了巷子裡。
我寄希望於江嶼會救我。
他卻只是雙手插著兜,站在巷口,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然後,轉身走了。
江嶼的眼神,和給我喂藥那天一模一樣。
這一次,我終於從「江嶼愛我」的幻覺中醒了。
所幸上一世和這一世,我都被一輛路過的警車救了。
上一世,我以為是江嶼報的警,愛他愛得更痴狂了。
後來,我才知道,那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幻想。
江嶼從未起過救我的心。
甚至在我們結婚那晚,看到床單上的血跡時,他厭惡地問我:
「林蕭,你搞這些虛假的把戲騙誰呢?」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04
「蕭蕭,明晚是江嶼的生日,我們一起給他過生日吧。」
秦宛若拉著我的手,撒嬌道。
我捂著耳朵背書,不耐煩道:
「不去。」
她卻不依不饒,一把搶過了我手裡的書本。
「你上次模考才 300 分,再複習又有什麼用?」
「這可是和江嶼進一步接觸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不知道,我綁定了虐渣系統。
只要我的成績提高十分,江嶼的壽命就會減少一年。
江嶼,我不喜歡。
所以,他,該死。
秦宛若托著下巴,一臉花痴地看著在教室里玩籃球的江嶼。
「你要是不趕緊抓住這次機會,以後可別後悔。」
確實,我要是不抓住這次機會努力學習,我肯定會後悔。
那可是我殺母虐父仇人的命。
被她煩得不行,我看向江嶼,大聲道:
「就江嶼那種渣男,誰想和他進一步接觸就趕緊去,我才不在乎。」
教室里瞬間鴉雀無聲。
畢竟,連學校的狗都知道我喜歡江嶼。
江嶼朝我的方向淡淡地瞥了一眼,眼神裡帶著厭惡。
秦宛若皺了皺眉。
「蕭蕭,江嶼真的挺好的,你幹嘛這麼說他?」
「你們昨天晚上不會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吧?」
我合起書本,淡淡道:
「沒發生什麼,只是我以後都不想理他了。」
「他想幹什麼,都和我……」
我話還沒說完,江嶼丟下了他手裡的籃球,走到我的桌前,雙手撐在桌上。
「林蕭,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但如果你想換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那還是算了吧。」
「因為你做什麼,我都不感興趣。」
也許是我卑微的愛給了江嶼莫名其妙的自信。
我頭也未抬。
「以後我考清華,你烤地瓜。」
江嶼冷笑一聲。
「我等著你這個全班倒數第一超過我。」
「超過倒數第二,是一件很難的事嗎?」
上一世,我聽信了秦宛若的鬼話。
「男孩子只喜歡比他們弱的女孩子,江嶼這種大男子主義,肯定不能容忍女生超過他。」
所以,我每次都故意考倒數第一,就為了表現我比江嶼弱。
高考的時候,江嶼走了體育特長生,提前鎖定了 985 大學。
為了追他,我瘋狂努力了半年,也考上了同一所 985,學的還是數學專業。
我爸媽都是 80 年代的大學生,從小我就過目不忘。
江嶼語調不屑:
「蠢貨。」
秦宛若適時地拉住了江嶼的手。
「你們別吵了,我給你們補課。」
她一直是班裡的第一名。
而我活在她給我編織的愛情謊言中,成了同學們口中不折不扣的蠢貨。
我微微一笑。
「不必,我也會超過你,秦宛若。」
05
「三百分怎麼說話這麼大的口氣?」
坐在我前桌的男生忍不住笑出聲來。
「人家秦宛若上次模考六百分都不敢說自己能考清華。」
我記得他,高偉,我們班的紀律委員,一直暗戀秦宛若。
「說不定我們班還真有人能考上清華,就是林蕭呢。」
高偉的狗腿子陰陽怪氣地附和著他。
他的話音剛落,班裡其他同學鬨笑起來。
懶得理他們,我翻開生物課本。
一道散漫不羈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就算考不上清華,林蕭家裡的錢也足夠她揮霍十輩子。」
「輪得到你們嘲笑她?」
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是我們班的另一個學霸裴澈。
不過他是物理競賽生,不和我們一起排名。
上一世我和他倒是沒什麼交集,只記得他家裡也很有錢,是我家的合作廠商。
沒想到他竟然會幫我說話。
仔細一看,他長得還挺帥,身上雖然穿著校服,領口的扣子卻沒扣上,碎碎密密的劉海下眉眼漆黑,鼻樑挺拔,薄唇勾著若有似無的笑。
比江嶼多了幾分貴氣。
說完,裴澈伸了個懶腰,轉過身又趴在桌上睡覺。
原來不是幫我,而是嫌他們打擾到他休息了。
生物課本上的知識點像照片一樣印在我的腦子裡。
帶著剛記住的知識點,我開始改正生物試卷上的錯題。
只要是背誦為主的科目,對我而言都不難。
難的是物理這種需要理解的科目。
高偉卻不依不饒,他搶過我手裡的生物試卷。
「林蕭,你能睜大眼睛看看清華往年的分數線是多少嗎?」
「我不用睜,眼睛也很大,不像你個綠豆王八眯眯眼。」
我打斷了高偉的話,語氣堅定。
「今天我把話撂這了,我林蕭,非清華不上。」
「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畢竟,系統顯示江嶼的壽命足足還剩 40 年。
我至少要提高 400 分才能讓他趕緊去地下陪我們的孩子。
高偉皺眉看我改正的錯題。
「你該不會覺得在試卷上抄了正確的答案就能考清華吧?清華妹。」
「我有沒有抄答案你沒看見嗎?」
也許是覺得我出糗出夠了,秦宛若突然開口了,偽善至極:
「你們別說風涼話了好不好?」
「蕭蕭,你也別總是說這種你根本辦不到的事啦。」
「以後我幫你補習吧,從現在開始努力,你應該能考個二本。」
改完生物試卷,我抽出數學試卷,冷冷看了她一眼。
「你怎麼知道我辦不到?」
看來我高中前兩年確實是在混日子,這麼簡單的數學試卷居然錯了那麼多題。
也許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秦宛若一愣。
江嶼擋在秦宛若面前。
「別理她,瘋婆子一個。」
我重新做了一遍數學試卷上的錯題,連眼神都懶得給他。
「你倆還挺般配,看來月老很懂垃圾分類。」
不知怎麼地,一貫冷漠的江嶼突然發了火,他煩躁地把我課桌上的書本推到地上。
「非要造謠是吧?整個二中誰不知道宛若只是我的妹妹。」
啊,只是妹妹。
是我頭七還沒過,他就急著娶回家的妹妹。
秦宛若的臉色微變。
上輩子,我在重症病房快死的時候,秦宛若才告訴我,她一直喜歡江嶼。
把江嶼讓給我,只不過是想從我身上撈點好處。
原來一切早就有跡可循。
我還沒說話,裴澈低啞的聲音傳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請問你們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妹嗎?怎麼一個姓江一個姓秦?」
江嶼卻沒理他,而是繼續針對我:
「林蕭,你腦子進水了吧?」
「腦子不進水我能看得上你這種人渣?」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微微作嘔。
「幸好,現在我腦子裡的水乾了。」
「你……」江嶼被我氣得說不出話,神情錯愕。
恰好上課鈴響了,我收拾著地上的課本,對著江嶼罵了句:
「滾遠點,賤男人。」
上課的時候,我總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盯著我,好像要把我千刀萬剮。
06
下晚自習的時候,我留在教室里寫試卷。
秦宛若卻死皮賴臉地湊過來:
「蕭蕭,有不會的題隨時問我。」
上一世,她幫我補課,結果她把知識點講得晦澀難懂,越補越讓我厭學。
我起了玩心,隨手挑了一道中等難度的數學題問她。
秦宛若皺眉看了很久。
「蕭蕭,這題有點難。」
隨後,她拿起筆,在草稿紙上演算起來。
明明三四個步驟就能解決的題目,她硬是寫了大半張草稿紙。
不知什麼時候,江嶼也湊過來看她解題。
秦宛若故意繞了一大圈,才把題解出來。
「數學果然是天書。」江嶼邊看邊搖頭,「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好學生的腦子都是什麼結構。」
她把草稿紙遞到我眼前:
「蕭蕭,要求這個函數的值域,首先你得……」
沒等秦宛若說完,我拿起筆,重重地劃掉了她寫的無用步驟。
「只需要這三步就能解題。」
江嶼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個方法我看得懂。」
我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宛若。
「你這麼解題,考試兩個小時夠用嗎?」
她故意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分明就是不想教會我。
如果能讓我產生畏難情緒,進而厭學,那更是一箭雙鵰。
被我拆穿,秦宛若紅著臉,支支吾吾:
「上了一天課,腦子都不轉了,我怎麼就沒記起這個簡便方法呢。」
江嶼目光灼灼。
「林蕭,你能不能教我數學?你的解法我能聽懂。」
他當然能聽懂。
上一世,我的大學導師一直認為我很有數學天賦,屢次勸我讀研。
可惜我為了早點和江嶼結婚,完全放棄了人生的另一種可能。
要是生在古代,我高低得挖三十年野菜。
「你配嗎?」我冷漠地看著江嶼那張稜角分明的臉。
我曾經為了他那張帥氣的臉無數次地心動,無數次地原諒他的荒唐,可此刻,我只覺得噁心。
「這裡也沒別人,你就別演了。」江嶼皺眉,「明明昨天你還對我死纏爛打……」
「你也知道那是昨天啊?你怎麼好意思提起昨天?」
秦宛若用手肘撞了撞我。
「蕭蕭,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怎麼感覺你今天和原來不太一樣了?」
我還沒說話,江嶼拿起書包,不耐煩道:
「林蕭,你非得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的那些破事才好是吧?」
「你不嫌丟臉,我還嫌丟臉。」
「走了。」
他丟他媽呢?
秦宛若滿臉疑惑,追了上去:
「蕭蕭,和我們一起回家啊,你一個人回去多危險。」
「不用了,我家司機會來接我。」
上一世,為了和江嶼多接觸,我總是喜歡跟著他倆一起走回家。
現在我才發覺,那是多浪費時間、多無聊的事。
有這時間,我還不如多看幾道數學例題。
江嶼轉過頭,他看向我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包含了很多我看不懂的情愫,唯獨少了他之前經常對我表露出來的厭惡。
可惜我已經不想再懂了。
實在不想和秦宛若當同桌,我把位置搬到了教室的最後一排,裴澈的旁邊。
沒辦法,全班只有他沒有同桌。
07
第二天早上,我剛進學校就碰到了秦宛若。
「蕭蕭,今天是江嶼的生日,你給他帶禮物了嗎?」
說來可笑,上一世的江嶼不喜歡我,但我送給他的禮物他倒是一件沒少收。
我搖頭,
「沒帶。」
秦宛若卻直接上手翻我的書包。
家裡阿姨幫我收進書包里的禮物沒一會兒就被她翻出來了。
上一世,我提前一個星期就給江嶼準備好了他最想要的限量版科比簽名球衣。
我竟忘了和阿姨說這份禮物我已經不想送了。
「口是心非。」秦宛若眼裡閃過一抹貪婪之色。
我淡定張口:「這球衣是送給裴澈的。」
「為什麼呀?你什麼時候和裴澈變得那麼熟了?」
「裴澈哪裡比江嶼好啊?不就是成績好一點,家裡有錢一點嗎?」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一個籃球重重地砸到了我的腳邊。
江嶼皺著眉頭,堵在我面前,語氣輕蔑:
「換新目標了?」
「人家裴澈搭理你嗎?」
他從秦宛若手裡搶走了那件球衣。
「還我。」
我跳起來想搶,可他太高了,我根本搶不到。
江嶼一把按住了我頭。
「小矮子。」
我一腳踩在他嶄新的球鞋上。
「只會欺負女生的垃圾、廢物。」
江嶼壓著嗓子:
「林蕭,你鬧夠了沒有?」
我也學著他的語氣,冷漠道:
「整天纏著我,你丟不丟人?」
「你和秦宛若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祝你們天長地久。」
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和他們兩個奇葩浪費時間。
多這十分鐘早讀,我都能多背好幾個知識點,多拿好幾分了。
秦宛若的臉唰地一下紅了。
「蕭蕭,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和江嶼真的只是兄妹。」
我一把推開她。
「我不關心。」
說完,我繼續朝前走。
上一世,連林氏集團都被他們搞到手了,這一世,我也不在乎這件球衣了。
只求他們別纏著我。
江嶼卻不打算放過我。
他快步擋在我的面前,猛然攥住我的手腕,眼波翻湧。
「林蕭,你能不能重新考慮對我好?」
他緊緊抓著我的手,像是抓著一根救命稻草。
「今晚我生日,你會來的,對嗎?」
我搖頭。
「忌日再叫我。」
他的指節用力到發白。
「林蕭,我不信你那麼狠心。」
看著他那張故作深情的臉,想起前世他和秦宛若做的那些噁心事,我止不住地嘔了出來。
或許是感受到了我的厭惡,江嶼頹然地鬆開了我的手,把球衣丟回我手上。
「我等你消氣。」
我當著他的面,把球衣塞進了剛好路過的裴澈的懷裡,隨口編了個理由:
「送你了,謝謝你教我物理。」
消氣?
我只想讓他趕緊去死。
不願再浪費時間,我快步走回了教室。
08
我正在教室里做物理試卷,江嶼皺著眉走到了我的課桌前。
他用腳狠狠地踹了一下我的桌腿。
「你為什麼要換位置?」
「裴澈同意你坐在他旁邊了嗎?」
本來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裴澈懶懶睜眼,「同意。」
我皺起眉頭。
「你能不能不要打擾我學習?」
「你在賭氣對不對?」江嶼置若罔聞,他咬著後槽牙,「能不能放棄你那個白痴的夢想,你真覺得你能考上清華?」
「蠢貨不管再怎麼努力,不行就是不行。」
裴澈抽過我手裡的物理試卷,他骨節分明的手摩挲著嶄新的紙張。
「很聰明,雖然題目都是基礎題,但解法都是最簡便的解法。」
「只有蠢貨才會覺得別人是蠢貨。」
秦宛若湊上前來:
「蕭蕭,是不是江嶼惹你生氣了?」
「江嶼,你快給她賠罪啊。」
「不用。」我低頭繼續看物理課本,「你們兩個離我遠一點就好。」
「林蕭,如果你是為了遊樂園的事情生氣,那對不起。」
江嶼微微低頭,額前有幾縷碎發垂下,顯得孤寂又脆弱。
「而且,我不嫌棄你。」
裴澈冷呵了一聲。
「輪得到你嫌棄林家的獨生女嗎?」
「真把自己當根菜了,畢業了你能去林氏集團看大門都算你小子走運。」
也許是被裴澈的話刺激到了,我看到江嶼的垂著的手一點一點地攥了起來。
「少他媽看不起我們窮人。」
「我倒是想看看林蕭這種蠢人怎麼能考上清華。」
說罷,江嶼便甩手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裴澈朝我伸出手:
「筆拿來。」
我怔怔地看著他那張矜貴傲然的臉,不解道:
「你要幹什麼?」
「教你解題啊。」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學不學?不學算了。」
「我可是省級物理競賽金牌。」
「為什麼要幫我?」
裴澈懶倦地靠在椅子上,兩條長腿鬆鬆垮垮地交疊在一起,他那張輪廓深邃的臉,背著陽光,更增添了幾分俊美。
「你學費不是都交了嗎?」
他指了指桌洞裡的那件球衣。
「我落下這麼多課,你也願意幫我?」
「是該好好考慮考慮。」裴澈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不停地敲著我的物理試卷,「你這水平,連我高一的時候都不如。」
「這一題,回去看第三章第六節。」
「這一題,回去看第五章第八節。」
「……」
湊得近了,裴澈身上的冷松木香味一點一點地鑽進了我的鼻子裡。
陽光穿過窗戶,在他身上留下了錯落的光影,少年單薄的身體被套在寬大的校服里。
他的臉乾淨白皙,耳根卻泛著扎眼的紅。
原來的我怎麼沒發現,裴澈竟然這麼好看。
在裴澈的幫助下,我一貫薄弱的物理也慢慢有了提高。
09
高三的考試總是一場接著一場。
經歷了好幾次月考後,我逐漸適應了高三的學習節奏,也慢慢地找回了做題的手感。
這一次的月考,很幸運,最不擅長的物理,我正好背到了最後兩道大題的原題。
沒有物理拖後腿,加上數學比較難,全年級平均分只有七十二分,而我拿到了全年級唯一一個數學滿分。
我的總分一下子衝到了班級第一。
正好比秦宛若多了一分,但離我的目標還是很遠。
按我現在的成績,江嶼還能再多活十五年。
我嘆了口氣,打開物理課本,準備從基礎開始學起。
沒有理解,只靠死記硬背,根本不可能學好物理。
可下一秒,物理老師卻黑著臉把我叫進了辦公室。
「林蕭,成績不好,是智商問題。」
「你作弊可就是人品問題了。」
我深吸一口氣。
「老師,你汙衊我作弊也是人品問題。」
聞言,禿頭的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聲音威嚴:
「最後一道大題,全年級只有你和裴澈做出來了。」
「裴澈搞物理競賽的,你連物理選擇題都不能保證全對,你拿什麼做出最後一道大題?」
「而且和標準答案的步驟還一模一樣。」
「你自己去找教務處取消成績,還是我幫你取消成績?」
「我說了,我沒作弊。」
「死鴨子嘴硬是吧?」面前的男人瞪了我一眼,從辦公桌抽屜里抽出一份物理試卷拍在桌上,「和最後一題相同的題型,你能做出來我就相信你。」
我據理力爭:「就算我做不出相同題型的題目,也不能證明我就是作弊。」
「我只是考試前恰好學到了一模一樣的原題而已。」
物理老師從凳子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他明顯不相信我的話,拉著我就要往外走。
「你看老師像傻子嗎?」
我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解釋。
一個差生,突然熱愛學習,成績突飛猛進,受到懷疑也是正常的。
正當我準備認栽時,裴澈卻抱著一疊作業進了辦公室。
他低頭瞥了一眼辦公桌上試卷,神情冷淡。
「林蕭,這題和月考前我教你的那題差不多。」
「怎麼題目條件變了一點你就不會了?還好月考考的是原題。」
聞言,物理老師怔愣了一下。
「你教她的?」
裴澈點了點頭,他咧著嘴,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一派天然的少年氣息。
「對啊,我身上這件衣服就是幫林蕭補課的報酬。」
「限量版科比簽名球衣,帥吧?」
有了裴澈的擔保,物理老師半信半疑地揮了揮手,放我走了。
10
我和裴澈一前一後走出了辦公室。
他雙手插兜,懶懶散散地走在我身邊。
「能不能告訴我,這次月考物理最後一道大題你是怎麼做出來的?」
「你總不至於作弊吧?」
我癟嘴:
「背的。」
裴澈側身擋在我的身前,不可置信地笑出聲。
「背的?」
我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