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深夜發朋友圈:
【想吃烤肉了。】
我也想吃,於是給他發私信:
【今晚過來我們一起做?】
竹馬猶豫著回:【不太合適吧?】
呵,他還避嫌?
我回覆:【沒事,你嫌人少的話,我再多叫幾個。】
想到他喜歡吃青團,我又催促:
【趕緊的吧,我已經準備好艾草了!】
1
晚上趴床上刷朋友圈,突然看到竹馬許澤銘發了條新動態:
【想吃烤肉了。】
配圖是我們上次聚餐時拍的照片。
東北老式的炭烤架上,油汪汪的五花肉和酸菜混在一起,烤得焦香焦香的。
只看圖片,我就已經聞到了肉香味。
情不自禁地吞了下口水,我也想吃了。
那家烤肉店裝修停業,現在吃不到,好在我冰箱裡存貨多,前天還剛收到了我媽寄來的一箱酸菜,在家也能吃。
於是我點開許澤銘的對話框,盛情邀請:
【今晚過來我們一起做?】
聊天介面馬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可我等了半小時也沒等到他的消息。
咋的,不想來?
我頓時來氣了,不想來就直說,不回信息是幾個意思?
許澤銘一直這樣,平時總對我愛答不理,我發的朋友圈他也從來不點贊。
而且他好像有點看不上我,讀書時我倆在同一所大學,專業不同,每次碰面他不是問我有沒有談戀愛,就是提醒我要注重學業。
生怕我變成不學無術的墮落少女。
要不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上,我才懶得理他呢。
就在我耐心盡失,啪啪地在對話框里輸入「不想來就算了」時,他終於回復了:
【你確定?】
我撓了撓頭,吃個烤肉而已,有啥不確定的?
不會是他嫌烤肉麻煩吧?
確實,我吃烤肉一向懶得動,每次聚餐都是他負責烤,他肯定是嫌麻煩。
於是我刪掉已經打好的字,重新回覆:【放心,雖然我不愛動,但你要是嫌累的話我家有道具,還是電動的,能幫你省不少力。】
我有個電動烤肉機,上下兩層還能 360° 旋轉,嘎嘎方便。
許澤銘不知道在想啥,發了個省略號過來,又問:【不太合適吧?】
這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嘰了?我乾脆把手機丟在一旁,懶得回復。
愛來不來,我自己也能吃!
就在我抱著玩偶大罵許澤銘囉里吧嗦時,突然福至心靈。
大學畢業後我和他都離開老家,到杭城發展,加上從小長大的交情,兩邊父母就起了撮合的心思。
許澤銘身為我們學校的校草,確實長得帥,我也曾春心萌動過,但他對我壓根沒那意思,有自己的白月光,我就歇了吃窩邊草的心。
合著他糾結半天,原來是在避嫌啊!
我又撈回手機,視線在他那句「不合適吧」上停留了一會,想了想,回:
【沒事,你嫌人少的話,我再多叫幾個。】
【我家空間大,再來幾個人也做得下。】
手殘把「坐」打成了「做」,不過他肯定看得懂,我就懶得糾正了。
許澤銘秒回:【蔣清池,你怎麼能這樣?!】
不知道為啥,短短几個字,我卻看出了咬牙切齒的味道。
一頭問號,我房子又沒他的面積大,他氣啥?
苦思冥想半天,我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
他肯定是嫉妒我朋友比他多!
緊接著他又發過來一條:【不許叫別人!你只能和我做!】
咋的,怕肉不夠吃啊?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清清冷冷的人,竟然還是個大饞丫頭。
反正肉都是他烤,於是我痛快答應:【好好好,就咱倆,我不叫別人。】
怕他再猶豫,我又催促:【趕緊的吧,我已經準備好艾草了!】
他最愛吃我媽做的青團,我做的雖然比不上我媽做的,但也繼承了八分功力。
肉都歸他烤,我也不能啥也不幹,給他蒸倆糰子又方便又省心,正好合適。
許澤銘沒再回復,他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2
我接起來問:「還有啥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叔叔阿姨總飛過去看你,我們在你家……不太好,要不你來我家吧。」
我媽過幾天的確要來,而且她有嚴重潔癖,如果聞到我屋子裡有烤肉沒散掉的油煙味,肯定要罵我。
沒想到許澤銘這麼貼心,連這都想到了,就是聲音有點羞澀,讓人摸不著頭腦。
我點頭答應:「成,那我現在去你家,順便去便利店再買點東西。」
許澤銘一愣,問:「還要買什麼?」
連這都不知道,我翻了個白眼:「當然是防止肚子被搞大的東西啊。」
烤肉這麼好吃的東西,吃一頓肚子肯定會被撐大。
我牢牢記得初中畢業的同學聚會,我們一桌子人消滅了一整份烤全羊。
有個男生吃得太撐,跑去洗手間一邊吐一邊說:「哎呀呀,肉都浪費了,好可惜。」
我可不能幹這麼蠢的事。
這時候西梅汁就派上用場了。
吃完喝一杯促消化,再跑兩趟衛生間,被撐得多大的肚子都能平坦如初。
這可是我維持形象的秘訣。
許澤銘好像被我的回答噎到了,猶猶豫豫地說:「那、那你買尺寸最大的那款吧……」
聲音跟蚊子似的,我差點沒聽清。
而且啥尺寸,我咋聽不懂他說話?
尺寸最大……他要五百毫升的西梅汁?
這是要猛猛竄一下啊。
難不成許澤銘最近便秘?
我想了想,決定再給他買一串香蕉。
3
拎著大包小包吃的上了網約車,剛把行程同步發給許澤銘,大學好友群里突然有消息跳出來。
孟賀:【@ 楊時語,時語,聽說你下個月就要回國啦?】
楊時語:【是呀是呀,炸魚薯條都要吃吐了,誰懂,我現在歸心似箭嗚嗚嗚~】
楊時語一出現,群里頓時熱鬧起來,都說等她回來後要聚餐,還有人 @ 許澤銘,問他要不要去接機。
我的呼吸頓時滯澀,盯著螢幕看了好一會兒,見許澤銘沒回復,才感覺自己能喘氣了。
可放下手機,怔怔地看著窗外,我又莫名覺得鼻尖發酸。
楊時語快回國了,許澤銘肯定會向她表白。
等他脫了單,我就得注意跟他保持距離,不能再去他家,不能隨便找他聊天。
以前每次出門打車,他都讓我把行程同步發他,說確保安全,這個習慣我們也保持了好幾年了。
可等他有女朋友了,再做這事肯定不合適。
如果楊時語介意我和他發小的情分,沒準還會讓他和我斷絕往來。
想到這,我的心好像被丟進了酸湯鍋里,咕嚕咕嚕地往外冒泡,不斷泛著酸水。
許澤銘個子高挑,長得帥氣,運動能力強,學習也好,身上那一塊塊肌肉和拿下的無數競賽獎狀,不知迷暈了多少女生。
他性格也好,對誰都彬彬有禮的,大家都誇他有家教,可認真說起來,他算是在我家長大的呢。
我家和許澤銘家是鄰居,小學三年級時,他爸媽把生意做到了海外,三天兩頭要出國,許澤銘就被丟到了我家。
我爸媽把他當半個兒子,對他百般關照,無論什麼好東西,只要我有,肯定就也有許澤銘的份。
有時候過年他爸媽趕不回來,我媽還會帶他去商場買全套的新衣服,讓他在我家吃年夜飯。
一直到上高中,他每周的周末還要去我家吃飯。
身邊同學見我和許澤銘總是走在一起,有人就開玩笑說我倆是不是定了娃娃親。
許澤銘一本正經地讓那人不要亂說,我卻悄悄羞澀地低下了頭。
他各方面都很優秀,再加上這麼多年的相處,我動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且雖然他沒有表白,但我覺得他也喜歡我。
不然為什麼每天放學都要拉著我給我講錯題?撞見男生給我送情書,還會氣呼呼地把情書撕掉,不允許我看?
懷著萌動的少女春心,我努力學習,跟他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上大學,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談戀愛了,他總該向我表白了吧!
可我沒等到他向我表白,卻意外撞到了他和楊時語在一起的親密。
五一假期的前一天,我給他打電話,問他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
學業繁忙,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了。
沒說出口的話是,我有點想他了。
他說在準備一場競賽,忙得腳打後腦勺,沒時間回去。
我笑著跟他說加油,隱藏起自己的失落。
可當天晚上,我卻在操場上看到他和楊時語散步的背影,他身上穿的外套,還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雖然一陣子沒見,他好像體型有點胖了,頭髮也長了,但那件外套是全球限量版,全校就他有,我不可能認錯。
仿佛心上被捅了個大窟窿,寒風呼呼地往裡吹,吹得我遍體生寒。
我想叫住他問不是在備賽嗎,怎麼還有時間出來散步。
可當看到他悄悄伸手,想鉤住楊時語的小拇指,又膽怯地把手縮回的時候,我渾身的力氣在一瞬間被抽走,說不出一句話。
那個假期我過得失魂落魄。
假期結束後,中午和室友在食堂吃飯,室友見我魂不守舍的樣子,問:「清池,你是不是想男人了?用不用我們幾個幫你介紹介紹?」
另一個室友頓時癟嘴:「我們清池哪用介紹,誰不知道她和校草許澤銘青梅竹馬,天生一對!」
我像對「許澤銘」三個字有點應激,嘴快過腦子,連忙大聲說:「別亂講,我一直把他當家人的!」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萬一再知道我暗戀他,我在他面前就沒法做人了!
室友見我炸毛,連忙哄道:「好好好,家人,喏,他正好來了,要不要喊他過來一起吃?」
我猛一扭頭,看見不遠處筆直站立著的身影。
陽光在他身後聚攏,把他丟在陰影里,我也因此看不到他的表情。
我張張嘴,剛要問他是不是聽到我說的話了,一道清悅的女聲響起,像無形的絲線般牽住了許澤銘的腳步,一點點把他拉了過去。
我順著他的方向,看到了楊時語發光般的笑臉。
4
群里還在不時地蹦出消息,內容基本都是楊時語。
她是美女學霸,人緣也好,幾乎沒有不喜歡她的人。
就連我對她也很有好感。
有一年期末季,我在圖書館備考,明明是大晴天,我從圖書館出來時卻碰到了瓢潑大雨。
許澤銘室友腳踝扭傷了,他在醫院裡陪著,趕不回來,我的那幾個室友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約會,沒一個聯繫得上。
我等了半個多小時都不見雨停,咬牙正準備衝進雨里,一把傘忽然出現在我面前。
楊時語一臉愧意:「抱歉啊清池,我早就看到你了,但是剛才我和室友在一起,我倆就一把傘,沒法帶你。
我剛把室友送回宿舍就趕來接你了,幸好趕上了,你要是冒雨跑回去,肯定要感冒。
快和我一起走吧。」
那時她已經知道我和許澤銘是青梅竹馬,對我卻沒有一點敵意。
我還一句話沒說,就被她拉進了傘下。
她笑眯眯地跟我展示,說這是她特意買的雙人大傘,雖然拿著重了點,但是帶人方便,誰都不會淋到雨。
像只做了好事在邀功的小貓。
真可惡!
她怎麼這麼好!
因此哪怕知道許澤銘對她的心思後,我也沒法討厭她。
越看群消息越煩躁,我索性給許澤銘打了個電話。
「怎麼了,路上堵車了?」
有點喑啞的男聲傳來,我心弦一抖,才意識到我壓根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
只好沒話找話:「沒堵車,還有十分鐘左右到,你先準備準備吧。」
準備什麼啊,肉菜我都帶了,到了直接把烤鍋拎出來就能直接烤著吃。
想到一會兒就能吃烤肉了,我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許澤銘卻沒笑話我的廢話,溫柔地「嗯」了一聲,又說:「我已經洗好澡了。」
哼,還記得我愛吃冬棗,算他有良心。
就是今晚他說話怎麼總怪腔怪調?又溫柔又羞澀的,聽得人莫名其妙。
該說不說,他的聲音溫柔起來,還怪容易讓人心變黃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沒準是因為楊時語要回來了才對誰說話都溫柔呢。
一想到這,我泛黃的心頓時被加了綠,變成了西梅汁勞動成果色。
算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拎著吃的爬上樓,我咚咚咚敲響房門。
許澤銘開了門,看清他的模樣,我嘴巴半張,好半天沒緩過來。
他上半身什麼都沒穿,下半身圍著條浴巾。
發梢的水滴不斷地往下墜落,沿著他的鎖骨往下,滑到緊緻有型的胸肌、腹肌、人魚線,最終消失在更深的地方。
吃烤肉怕衣服沾上油煙味,所以他乾脆不穿了?
還怪聰明的,可惜我不能學,好氣!
許澤銘好像十分喜歡我的反應,笑了一下,拎過我手裡的袋子,問:「還滿意嗎?」
我讚許地點頭:「當然滿意!」
一會兒他負責烤,我負責吃,我能不滿意麼?
關上房門後,轉過身,我對上了他欲說還「羞」的表情,仔細看,他的耳垂也不知什麼時候紅了。
好一副嬌羞少男的模樣。
他在羞澀啥?
想到之前他電話里的囑咐,我恍然大悟,趕緊拿出袋子裡的香蕉,放到他手裡。
便秘不好意思說,只能這麼暗示我,也怪難為他的。
許澤銘低頭看了看,不解地問:「你買香蕉幹什麼?」
他肯定是覺得丟人了,在欲蓋彌彰!
便秘有啥好丟人的,我得擺正他的錯誤思想。
於是我坦蕩地說:「當然是完事之後用它緩解一下啊。」
許澤銘一頓,意味不明地說:「你的意思是……我喂不飽你?」
那倒不是,他的烤肉水平我還是很有信心的,肯定能吃飽。
我拍拍他的肩,一副過來人都懂的表情:「就是因為飽,才需要用它疏通嘛。」
許澤銘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甚至紅到了脖子根。
想起來之前這小子在我家,放個屁都得跑洗手間,偶像包袱還怪大的咧。
5
一頓折騰下來,我已經不餓了,許澤銘也沒有急著吃飯的意思,於是我指揮他先把吃的都放到冰箱。
等購物袋都空了,我才猛地一拍腦袋:「哎呀,我忘記買那個了!」
吃烤肉的精髓就是把肉烤好後,包在生菜里,這時再一口吞下,清新的蔬菜混合著濃郁的肉香,一點都不會膩。
沒有一次性手套,我咋拿菜包肉吃啊!
許澤銘見我一臉焦急,趕忙問:「還要買什麼?」
我剛要說「一次性手套」,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咳得我說不出話。
我只能滿臉通紅地比畫,伸出左手掌,右手虛握成圈,在其中一根手指上套弄了兩下。
「咳,咳……套……咳……」
就在我準備穿鞋下樓買時,許澤銘伸手箍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很大,帶著源源不斷的熱意,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指尖輕微的顫抖。
許澤銘憑著自己創業開的公司,去年就上了新聞,被稱為杭城近幾年的科技新貴之一。
這麼大一老闆,就是吃頓烤肉而已,咋還激動得手抖呢?
我疑惑地看著他的眼睛,發現他睫毛微垂,眼眸濕漉漉的。
他沒有看我,而是摩挲了下我的手腕,啞聲道:「我也準備了,不用你買。」
我眨了下眼睛:「你是最大號的嗎?不是的話我可不喜歡。」
我手不大,但一次性手套戴久了會黏手,所以我一直喜歡戴最大號的,摘著方便。
許澤銘的頭垂得更低,點了點頭。
看著他紅得已經快要滴出血的耳垂,我後知後覺,意識到哪裡不對。
許澤銘平時懶得下廚,一次性手套這種東西,估計連有幾個型號都不知道。
他該不會是隨便買了一盒,又不想被我嘲笑沒常識,所以才點頭的吧!
耳朵紅成這樣,肯定是撒謊了!
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萬一吃飯的時候發現手套不合適,也怪麻煩的。
我眼珠一轉,想到個好主意:「行,那我們現在先試試吧!」
一次性手套這種東西,質量也有好壞,我之前就圖便宜買過一盒劣質品,戴上沒一會兒就破。
想到這,我又叮囑:「你多拿幾個出來,咱挨個試一遍。」
6
許澤銘瞳孔震盪。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幾個,你受得住?」
這有啥受不住的?我又不是什麼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試手套而已,他還擔心我累到?
我拍拍他的肩:「放心,我身體好著呢。」
嘖,他皮膚還怪滑溜的。
我的手戀戀不捨地從他肩上挪開,剛要往廚房走找一次性手套,許澤銘又一把拉住我。
他的表情又甜蜜又糾結,好像想對我說什麼,又欲言又止,只能整個人僵在原地,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我疑惑地挑眉看他,他還是一臉糾結的表情,整張臉紅得跟桃花似的。
啥事讓他這麼緊張啊?
我想了想,試探著開口:「你是不是饞了?」
許澤銘有些幽怨地瞥了我一眼:「你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能不想著嗎?」
他從小就這樣,肚子餓了從不主動說,非得等我爸媽招呼了才好意思上桌。
怪我把這茬給忘了。
我看了一眼他還掛著水珠的胸肌,貼心地給他解圍:「沒事沒事,我正好也餓了,咱倆別在這站著,趕緊的吧。」
順便假借拍肩,又偷偷摸了一把他的胸肌。
我都給他解圍了,要點報酬不過分吧!
可這次我沒能把手收回來。
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他一邊走一邊說:「別急,等會兒讓你吃個夠。」
不是,我腿又沒瘸,他抱我幹啥?
而且他走的方向不是廚房,怎麼是臥室啊?!
7
身體陷進柔軟的床上時,我整個人的腦子都是蒙的。
許澤銘是被奪舍了還是吃錯藥了?
我剛支著胳膊要爬起來,他又一把把我按倒,目光灼灼地看著我,好像要用眼神把我身上的衣服燒盡。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肯定誤會我了。
我連忙解釋:「你冷靜點,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他像個魅魔一樣,俯身在我耳邊低語:「你知不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有多久?」
他的氣息很熱,落在我頸間,連帶著我都口乾舌燥起來。
肖想了數年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身體還離我這麼近,我情不自禁地舔了下唇。
怎麼突然這麼渴,心跳這麼厲害,身上好像被點了把火,燙得我心慌!
一定是今天水喝得少了……
我抬起已經綿軟無力的手,試圖把許澤銘推開。
他卻突然癟嘴,聲音裡帶著一絲委屈:「不要推開我,姐姐……」
「轟」的一聲,我腦子裡殘存的理智瞬間被燒成灰燼。
外面的雨突然大了起來,電閃雷鳴。
一瞬即逝的白光照進昏暗的臥室,我清晰地看到他渾身肌肉已經繃緊。
像只準備享用獵物的野獸。
伴隨著雷聲的,是布料被撕裂的聲音。
雨水好像灌進了室內,滴滴答答地落在我身上。
迷迷糊糊間,我突然回憶起剛認識許澤銘時。
「哇,你比我小兩個月,那你應該叫我姐姐!」
「哼,才不要。」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纏著他讓他叫我姐姐,可無論怎麼威逼利誘,他就是不肯開口。
想到他剛才那聲「姐姐」,我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
原來之前不肯叫,不是不願意,是給的誘惑不夠大啊……
許澤銘看出來我在走神,懲罰性地在我鎖骨上咬了一口。
我低低地痛呼一聲,很快就沒心思去想別的事了。
直到我看到他拿出一個小盒子,把裡面的東西都倒在了床上。
……不是,這好幾個呢,都要用?
面對我瞪大的雙眼,許澤銘低笑了一聲:「放心,都聽你的,咱們挨個試。」
我什麼時候說要……
電光石火間,我突然意識到了問題出在哪。
給他發微信時滿腦子都在想著烤肉,但我偏偏沒跟他說「烤肉」這兩個字!
再想起我跟他說的話,我已經紅得像只熟蝦了。
救命啊,我今晚到底說了多少虎狼之詞!
可我已經來不及感到社死了。
許澤銘的吻細細密密地落下來,比外面的大雨還要歡快。
我渾身上下只有嘴硬,再怎麼告訴自己「我不喜歡他」,身體也誠實地軟成了一攤水。
我被親得暈乎乎,手下意識搭在他的肩上,腿也纏上了他的腰肢。
眼前看到的是他,鼻尖聞到的是他,耳邊的喘息是他。
此時此刻,許澤銘占據了我的整個世界,讓其他一切都變成了虛無。
8
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夜,臥室的雨也幾乎沒停過。
到最後許澤銘就跟修了采陰補陽的仙法似的,精神奕奕容光煥發,我卻幾乎是累暈過去。
再睜眼已經是下午,許澤銘就睡在我旁邊,睫毛微翹,一臉滿足,手還搭在我的腰上。
親密得就像我們是熱戀中的情侶。
我看著他的睡顏,突然想起小學時背過的詞。
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
可即使我做過的最膽大妄為的夢,也不敢有這樣如夢似幻的場景。
我小心翼翼地翻身準備起床,生怕把許澤銘吵醒。
不管怎麼說,昨晚都算激情犯罪,他醒了之後應該不想見到我吧。
可我剛動一下,許澤銘的睫毛就顫了顫。
眼看著他要睜眼,我猛地坐起身,在他無情趕我出去之前,搶先說道:「我不用你負責!」
本來想擺出一副義正詞嚴的表情,可被沙啞的嗓音給扯了後腿。
都怪他,我忍著不出聲,他就非要使壞,不然我也不至於號一晚上!
嗓子壞了,但氣勢不能虛,我挺起胸膛,直直地跟他對視。
許澤銘看了我一會,突然笑了一下:「知道了,你不用我負責。」
我頓時鬆了口氣,心裡又莫名覺得失落。
知道我不會纏著他,他就這麼開心?
該死的狗男人,也不知道昨晚誰一直哼哼唧唧地喊「姐姐」,哄著我陪他把整個盒子都用完了。
清醒了就不認帳,什麼世紀大渣男!
就在我心裡罵罵咧咧時,許澤銘突然又說:「但你得對我負責。」
9
行行行,只要他不推鍋給我,說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