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初後續章節

2025-01-0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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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政變,爹爹娘親決定分開逃命,姐姐選擇跟著有百人戍衛的父親。

父親輾轉流離,起事討伐逆賊時,她在軍營里選夫婿。

選了個俊美的百夫長,卻不幸成了寡婦。

而我跟著母親回到外祖家,吃穿不愁、養尊處優。

等到父親封王,我成為郡主,一道聖旨嫁入皇家。

姐姐為我送親時,嫉恨驅使她將金簪插入我的脖頸,一劍封喉。

再次醒來,我們都重生了。

這一次,她毫不猶豫選擇跟著母親。

「輾轉流離、成為寡婦的命運,就交給你了。」

可她不知道,看似和睦富裕的外家,才真真是折磨人的存在。

這世上所有的路,都得看人怎麼走。

1

「蕪禎、蘊初,這兵亂太突然,我們只能分開逃走。」

「到底跟著誰,你們是怎麼想的?」

兵荒馬亂的城頭,我們一家四口淚眼相對。

一邊是尚有官身的父親,一邊是出身商賈的母親。

一場政變引發了血流漂櫓,亂世中,不管做什麼選擇,都有可能顛沛流離。

姜蕪禎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母親。

雖然按照父母的商議,她比我大兩歲,若跟著父親大家都會省心些。

可她哭鬧不休,甚至要撞牆自戕,於是她如願以償。

待她和母親上了馬車,我看到姜蕪禎得意揚揚的目光。

她遠遠朝我張了張口,卻沒出聲:「姜蘊初,也該你當寡婦了。」

其中的意思,只有我倆能明白。

原來,我們都重生回來了。

2

大梁國祚不繼,一場邊疆的兵變引發了滔天巨浪。

擁兵自重的吳王一路打到京城,眼看著就要血洗皇宮。

為自保,父親母親決定各自逃跑。

身為督尉的父親接了密詔,還要保護太子。

而母親則不需要管旁人,一路回到江南外家即可。

家中只有我和姐姐兩個女孩,母親體弱,只能帶一個。

因此,需得我們姐妹兩個各自選擇。

父親有百人戍衛,跟著父親更安全,若成功驅趕叛軍,還能當官家小姐。

跟著母親,雖逃亡路上慘澹了些,但若平安到達外家,就能過富裕平靜的日子。

姜蕪禎向來看重眼前,上一世她認定在父親身旁更安全、更尊貴,便巧言令色故作乖巧:

「爹爹,阿娘,阿蕪大了,便不同妹妹爭阿娘了。」

後來,她跟著父親輾轉各方,父親舉兵起事,討伐逆賊。

許是受夠了軍營寂寞,她在行伍里挑起了夫婿。

因太子隱姓埋名的緣故,她瞧不上這個面黃肌瘦、形容落魄的小子。

選了一個又一個,看中了位俊美無儔的百夫長。

可惜,那百夫長是家裡捐的頭銜,內里不過是草包,在戰場上率先當了逃兵,被爹爹軍法處置。

她成了寡婦。

姜蕪禎怨恨父親不對她的夫婿法外開恩,便在父親身邊潛伏下來,把排兵布陣的消息都傳遞給敵軍。

父親差點身死。

待查出姦細是他的女兒,也只將她囚禁起來,將計就計,大破敵軍。

我便是在這時同爹爹重逢。

3

在外祖家嬌養了多年,我容貌端麗,氣度高華,更是大方地將積攢的錢糧捐贈給父親的軍隊,助他們取得最後的勝利。

待戰事一平,當年的太子即位,封父親為承平王,我為華安郡主,另有一紙詔書召我入宮為後。

而姜蕪禎,因早年裡在軍中便惹了太子厭惡,後來又有通敵之罪,只僥倖落了個苟活。

雖同是爹爹的孩子,和我卻有雲泥之別。

無人知曉承平王府還有另外一個女兒,她嫉妒得發狂。

我成婚那日,她苦苦哀求父親母親來為我送嫁。

雕花銅鏡里,我鳳眉明眸,妝容清麗,在莊嚴袞服映襯下顯得明艷又尊貴。

而寡居被囚已久的姜蕪禎滿身縞素,容色衰敗。

我即將入住中宮,母儀天下,來日光明燦爛,而她不知道還要挨過多少暗無天日的慘澹辰光。

在她眼中,是她把大好人生拱手讓給我,所以自然也能隨手奪去。

於是姜蕪禎趁我不備,她將滿腔恨意化成手中金簪,狠狠地戳進我的脖頸。

沒想到,我們竟又一次站在了命運的分岔口。

選我走過的路,未來母儀天下的就是她,因此無論如何,這次她都要跟母親走。

如她所願。

4

父親和我目送母親和姐姐遠去,直到她們消失在路的盡頭。

他俯身摸摸我的頭,嘆了口氣:「小阿蘊啊,往後跟著爹爹,怕是要十分辛苦嘍。」

「阿蘊不怕,阿蘊陪著爹爹。」我握起拳頭,目光堅定,惹得爹爹哈哈大笑。

方才,姜蕪禎大方地將私房錢都留給我,還硬擠了幾滴淚:

「妹妹,今後姐姐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

爹娘紛紛誇她懂事。

只有我知道,她是在用這些銀錢贖買內心殘存的愧疚。

這一世,她會是嬌養的閨秀,富有的郡主,尊貴的皇后。

而我,會踐行前世她的命運,承擔她的不幸。

這區區五兩銀子,便是她支付的利息,從此我的厄運同她再不相干。

她篤定,顛沛流離的行伍生涯會同樣消磨我的意志。

可她不知道,看似簡單和睦的外祖家,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修羅場。

亂世之中想要自保,一要有錢糧,二要有兵曹。

前世我握住了錢糧,換取了母親平安和父親榮華,這一世,便試試兵權吧。

5

馬背上的逃亡之路屬實艱苦。

日夜兼程、不眠不休,從前我只騎過小馬駒打馬球,如今卻咬著牙堅持,就連大腿的嫩肉被磨破也沒有吭一聲。

父親看我的額角直冒冷汗,要停下休整,我有些不服氣:

「爹爹,我們是在逃命,你不要小瞧我。」

「我既跟著爹爹,這點辛苦總是能忍的,有朝一日,我還想隨爹爹上陣殺敵,為天下百姓換一個公道!」

父親目光半是詫異,半是欣慰,對著我和藹地笑:

「阿蘊有志向,有野心。」

一旁的楊參將卻突然插嘴,語氣嘲諷:

「女孩子要什麼野心,刀劍無眼,這手啊,還是拿拿針線就行了。」

我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只對著父親鄭重道:

「爹爹,阿蘊知道當前還沒有本事撐起我的野心,所以請您不要當我是家中幼女,只當我是行伍下的小兵,讓我跟您習武練劍!」

我會讓足夠的實力支撐起野心。

父親高興地舉起我:「阿蘊深得我心!爹爹這身武藝便盡數教給我的阿蘊!」

天旋地轉里,我的心突然安定ṭŭ̀¹下來。

求仙問卜,不如自己做主,念佛誦經,不如本事在身。

6

此行,我們要從京城到西南同光武軍匯合,再馳援京師。

憶及前世,這場衛國之戰打了足足八年。

如今我十二歲,八年,已足夠將我磨礪成一把利刃寒光的寶劍了。

父親說,習武要刻苦。

我便束起長發,作男孩打扮,將自己丟到普通軍營里。

寅時便起身操練,先是拳腳內勁,再是刀劍斧鉞,最後是紅纓長槍。

同我一起練習的兵士中,總有人中途勸我:

「哎,都尉都走了,就別裝樣子了,來鬆快鬆快。」

只剩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兵同我一起。

我咬緊牙關,充耳不聞,繼續堅持,倒惹得旁人一臉不屑。

不為別的,只因我學的是上陣殺敵,保家衛國的本事,不是學給旁人看的花拳繡腿。

安身立命的刀,若有任何一點欺騙,就會有一天狠狠扎進自己的胸膛。

身處何處,都要明白自己靠的是什麼實力說話。

前世,我靠頭腦和錢財,今世,我得靠拳頭和鐵血。

於是我更加刻苦,不僅勤練武功,還跟著爹爹熟悉地圖,推演沙盤,研習兵法。

我無須同那些小兵爭執廝混,我要成為將軍,便盯著父親學就好。

7

半年過去,我身量高了不少,筋骨結實,皮膚黝黑,手心粗糙,甚至能和成年兵士過上十幾招,仗著身量纖瘦,打不過還能周旋。

楊參將又來尋我的不痛快:

「嘖嘖嘖,你好好做你的大小姐不好嗎?弄成這個鬼樣子。」

「女孩子嘛,柔柔弱弱的就行了,就像你姐姐那樣。」

前世,想必他就是這麼馴化姜蕪禎的。

女人要柔弱,嬌小,順從,溫柔,只有如此,才能映襯出男人的高大神勇。

「楊亭,我爹好看嗎?」我反問。

「……」他一陣語塞,「都尉厲害就行了,好不好看有什麼要緊?」

我頷首:「正是這個道理,你不必在意我的容貌,總有一日,我會成為你的將領,你只需聽命於我。」

他大笑著離開,我卻毫不在意,必定踐行的誓言,我不會讓它落空。

一日爹爹收到外祖回信,信中說半年過去,母親和姐姐仍未到江南家中。

爹爹急了,當即要動身去尋人。

我猛然想起,前世淮安有叛軍細作挾持婦孺,是我將我和母親化成乞丐,才僥倖逃脫。

難道,母親和姐姐被挾持了?

我苦言相勸:

「父親,您坐鎮軍中才能安定人心,將此事交給我。」

他見我眸光堅定,也知我練功刻苦,有些保命的本事,便給我點了一隊人馬,咬著牙點頭放行。

那個日日陪我練功的小兵突然站出來要隨我一起,父親卻堅決不允。

我才知,這個瘦小的男孩,便是隱姓埋名的太子。

8

按照記憶,前世險些被挾持是在淮安府橫江城內。

我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趕到此處。

和沿路的民不聊生不同,城內格外平靜。

原因無他,此處的方知府,是掀起叛亂的吳王的連襟。

重壓之下,自是靜水流深。

前世,我和母親路過此處,我便覺城門看守格外嚴苛。

我倆在客棧下榻後,總感覺有人暗中窺探,便趁深夜熟睡之時,將廚房的鍋底灰塗了滿臉,穿上破爛的布衣,趁著店家凌晨倒夜香的時刻,從後門逃出城。

後來才知道,橫江地處九省通衢,人員來往密集。

這橫江知府,日日替他的連襟挑著些官眷富戶軟禁起來,要麼逼降,要麼求財。

總之,只要被他盯上,便成了刀俎下的魚肉,任人宰割。

深夜,我穿著夜行衣偷偷潛入方知府用來囚人的別苑。

院內守衛森嚴,還有兩個小隊在交叉巡邏。

仗著身手輕盈,我四處探察一番,卻在一處院落聽到熟悉的聲音,是姜蕪禎。

「阿娘,您放心吧,爹爹和外祖,總會來接我們的。」

「再說了,這裡好吃好喝的,多待幾個月也沒什麼不好。」

「娘,你看,我新得的頭花好不好看?」

母親聽了並沒有覺得寬慰,反而更加哽咽:

「你外祖也就不指望了,可你爹爹若是顧忌著我們出了事怎麼辦?」

一旁的王嬤嬤也勸道:「大小姐,我們在逃命,財不外露才是正理。」

姜蕪禎倒是不高興了,甩了臉,賭著氣不再說話。

蠢貨。

不難推斷,此時她們被囚,必是因為姜蕪禎招搖顯擺,惹了不必要的注意。

逃命都逃不明白,看來有些人並不會因為多活一次就多長些頭腦。

9

摸清換防規律,我一個鷂子翻身下了牆,快步回到落腳處,同幾位同袍打了個商量。

寅時半,正是換防的時刻,我悄悄摸上這處二進院的西北角,正是母親和姐姐被囚的地點。

眾人剛在二門處交接完畢,此時守衛空虛,東南角卻突然起了火。

那火似是從室內燃起,越來越大。

下值的守衛有些猶豫,遠處有個聲音傳來:「兄弟們忙了ţû²一夜先回去睡覺吧,我們人夠了,放心吧!」

上值的守衛也有些猶豫,一個壯漢提著水桶飛奔路過:「兄弟們,來救火啊,我們撐不住了!」

就是此刻,我衝進房間,搖醒母親和姐姐。

母親到底是見過些世面,我雖沉默著沒說話,她只當我是父親派來營救的,順從地跟著我。

王嬤嬤也麻利地收拾起包袱。

只有姜蕪禎在大喊大叫:

「啊啊啊!你們是誰!強搶民女了!」

「我可是大梁皇后!別碰我!看你們誰不長眼!!」

……

我咬了咬牙,捏著她的下頜塞了塊臭抹布,順手將她捆了背走。

清晨一到,別苑就會發現有人員失蹤,因此我們必須像前世一樣,混在倒夜香的隊伍里。

同行的人機敏得當,總有辦法出城,我們約定好在城外五十里的驛站會合。

看到沾滿穢物,臭氣熏天的夜香車,抹布也堵不住姜蕪禎的嘴,她嗚嗚地叫著,像鯉魚打挺一樣掙扎不休,似是抗議像她這樣金尊玉貴的大小姐,怎能如此狼狽。

我一記手刀下去,世界安靜了。

待有驚無險地出了城,我們換了馬車,借著蒙蒙亮的天,我摘下面具,低聲道:

「阿娘,我是蘊初。」

10

母親見到我如此黝黑粗糙的樣子,一瞬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兒啊,你這是……你受苦了!」

我心下也酸澀不已,握住母親的手。

只見她一愣,摩挲著我握馬韁、拉長弓磨出來的老繭,更是傷懷。

姜蕪禎也在此時悠悠轉醒,看著我先是驚怒,待認出我是誰,便有些揚揚自得。

是呢,我們都變了許多。

她為了入主中宮,自是更重視保養打扮,面容粉嫩如桃花,十指不沾陽春水。

反觀我,像個整日風餐露宿的乞兒。

可惜,美貌在這個戰火紛飛的年頭毫無用處,只會徒增危險。

抽出她嘴裡的抹布,解開她的桎梏,姜蕪禎邊揉著被磨紅的手腕,邊戲謔道:

「妹妹,半年不見你怎麼同我越來越不像了?倒是跟王嬤嬤有些相似。」

王嬤嬤已經年逾四十,她聞言頷首,不敢多說話。

我眼觀鼻鼻觀心,也不搭茬。

王嬤ƭú₈嬤精通庶務,為人麻利潑辣,我前世能掙下偌大家業,沒少倚仗她。

在這時候還得罪王嬤嬤,我懷疑姜蕪禎在智力方面有些難言之隱。

11

由於姜蕪禎自詡選了跟著母親之後,人生自會一順百順。

她遇事根本不動腦,被軟禁之初便將自己的來歷去處吐露得乾淨。

此時回江南便危險重重,我決定帶她們先回軍營,休整一番後再派人護送回外祖家中。

路țü₂上她反覆作妖,我只當看不見,到了軍中,母親自去同父親相聚。

一日我操ẗû₌練完畢,母親拉住我便哭:

「阿蘊,你快替我勸勸你姐姐,她……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同以前大不一樣了。」

我才知道姜蕪禎來了這兒倒是如魚得水一般,整日藉口學防身術,在營中同那些兵油子廝混。

我知道,她在溫習前世被「眾星捧月」的辰光,除此之外,她還在找一個人。

藉助自己的美色,找一個前世印象中器宇軒昂,矜貴溫和的人。

我到校場時,她正在同一群新兵比試射箭。

只見姜蕪禎一身白衣,腰肢束得極緊,胸脯卻高高挺著,瘦弱的胳膊拉不開弓,在那裡跺著腳撒嬌:

「哎呀,你們別笑啦!人家已經很努力啦!」

那些男子目光在她周身上下游移,待看夠了就捧場叫好:

「阿蕪真是嬌柔可愛,娶妻就當如此。」

姜蕪禎聞言羞紅了臉,扔了弓箭在那兒捂臉扭腰,看似羞怯,卻十分自豪。

我目光穿透眼前的鬧劇,仿佛看到了她的前世。

她從來都是個軟體動物,別人賜給她一句讚美,她就像得到了一根嶄新的脊樑。

我此時已是小小的副尉,抬腿走過去,伸手,搭箭,張弓。

「咻」的一聲,鳴鏑尖銳,利箭穿過她精心搭配的步搖,刺破長空,百步之外,正中靶心,箭尾震顫不休。

旁人練習三年也未必能有此成果,這便是我日夜苦練兌現的天賦。

12

姜蕪禎的表情出現了裂縫:

「姜蘊初,女子講究貞順柔和,你整日舞槍弄棒,太不像話了。」

「閉上嘴,來父親營里尋我。」

我不同她爭執,撂下一句便走。

姜蕪禎怨毒地盯著我離去的背影,和她預期相反的是,那些男子並未順著她的話繼續奉承,而是好奇地詢問:

「這也是姜都尉的女兒嗎?果然英姿颯爽,不愧是將門虎女!」

男人,是最會掂量輕重的生物,對待玩物和強者,從來都是兩個態度。

若女人同他們相當,或者強一點,便會惹得他們厭惡。

可若是強上許多,遙不可及,便會得到敬佩。

姜蕪禎氣得咬碎了一口銀牙,卻無可奈何。

她不敢指責方才那些奉承她的男人,眼前能欺負的只有一個看著我背影的黃毛小子。

「去,給本小姐牽馬來。」她矜貴地抬起下巴,頤指氣使。

黃毛小子莫名地看了她一看,轉身便走。

就這樣,以貌取人的姜蕪禎大小姐,又一次惹了太子不快。

13

姜蕪禎在此處討不了好,又沒尋到她前世印象中的太子,便日日催著母親回外祖家,好儘早踐行她養尊處優富家小姐的命運。

父親母親本就對她的言行頗有微詞,沒太多猶豫,便點了頭並派了一隊士兵護送。

臨行前,她向父親盈盈拜別:

「爹爹保重,若蕪禎有了錢糧,定第一時間拿來奉送軍中兵士。」

父親抿著唇,不置可否,近來姜蕪禎的言行已讓他這位督尉聲名和威信受損,這是短時間內難以修復的。

又扯了我到一旁,似是說姐妹間的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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