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剛我沒介紹清楚嗎?」他指了指我,「這是我們項目部何經理,這次合作前期的工作也是他一直在跟進。」
「如果不想和他談的話,那我們沒有必要再聊下去。」
賀錦之站起來要走,我忙站起來跟著他。
對方一直挽留道歉,賀錦之置之不理。
車上,我試探著開口:「賀總,會不會不太好?」
他看我一眼,緩緩說道:「沒什麼不好,在我看來,Alpha、Beta、Omega,沒有什麼不同。」
「我看過你的履歷和負責的項目,很厲害,也很優秀。」
「用性別衡量一個人的合作方,不合作也罷。」
「都是些倚老賣老的老東西。」
賀錦之的話讓我的心跳開始不規則地跳動起來。
最後罵人這句話還怪可愛的。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這樣的話。
心裡暖乎乎的。
「謝謝賀總。」
他遞給我一瓶水:「你沒事吧?最近看你總吐,身體不舒服?」
我不自在地移開眼,「沒事,我吃壞了東西。」
和他待在一個密閉的空間,我已經好很多了。
07
快睡著時,賀錦之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我忙問:「賀總,你怎麼了?」
「易感期提前了。」
我:「……」
車上沒有抑制劑。
賀錦之難受,我也難受。
明明懷孕的 Omega 不會發情的,但我受他的信息素影響太大,也開始有反應。
薄荷味和橙子味在車廂里相撞。
還好司機是個 Beta。
賀錦之危險的眼神朝我看過來。
我下意識擋住自己的腺體。
他笑了一下,忍耐著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麼,只是你的信息素很好聞,能不能再給我一點?」
我下意識釋放了自己的信息素。
賀錦之閉上了眼睛。
司機把抑制劑買了回來。
賀錦之打過之後,整個人恢復了很多。
但人也變得萎靡了。
回房間的途中,臉色潮紅,不讓別人扶,只要我扶。
送到他房間門口,我想離開。
他強行拉著我進房間。
還強硬地把我的外套脫下來,緊緊抱在懷裡。
我看呆了,這是築巢行為?
我沒急著離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
好燙,發燒了。
我照顧了賀錦之一整個易感期。
其實我也有私心。
跟他待在一起,我一點也不想吐。
這中間,他昏昏沉沉,常說些胡話。
「何躍,你有男朋友嗎?」
我搖頭。
他露出了滿意的笑,開始滔滔不絕:
「你別誤會,我這不是職場性騷擾,現在是下班時間。」
「我只是關心……」
我等著他的下文。
不料他睡著了!
我趁他睡得沉時,順走了他一件睡衣。
我看他帶來的行李里睡衣有好幾套。
少一件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08
賀錦之的確沒發現少了一件睡衣。
他易感期結束後,又恢復了正常。
又在當地找了一個合作方,談得很順利。
回到公司,周琳和我八卦:「你和賀總這次出差這麼久,孤 A 寡 O,有沒有擦出一點火花?」
我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想什麼呢!我們是去工作的!」
周琳:「我覺得你和賀總挺配的,站在一起很養眼。」
「他那天教訓許浩太帥了!許浩那個賤人被降職了哈哈哈。」
正聊著,我和周琳的手機瘋狂振動。
公司的小群里一直刷著聊天消息。
有人轉發了一個帖子。
其他人都在發哭泣的表情包。
周琳看到後,遺憾地和我說:「我嗑的 CPbe 了。」
我點進去一看,是一個明星的專訪。
他說賀錦之是他的未婚夫。
我下意識往賀錦之的辦公室看了一眼。
他的百葉窗沒拉下來,我和他的視線相撞。
我忙移開。
原來他是有婚約的人。
說不清楚我是什麼心情。
我看了一眼肚子,看來得把這個秘密藏好。
到了去醫院定期檢查的日子。
發小葉安和我一同前往。
他是唯一知道我懷孕了這個秘密的人。
醫生說小寶寶發育得很好。
我和葉安從醫生辦公室出來,他興奮地和我討論著小寶寶的性別。
不巧和賀錦之迎面撞上。
他身旁還站著一個甜美的 Omega。
雖然不是專訪上的那個明星。
我還是忙把手中的 B 超單藏起來。
賀錦之看著我也很詫異,略顯擔憂地問:「何躍,你哪裡不舒服嗎?」
我隨意找了藉口:「沒,我來體檢。」
他好似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又主動說:「我來醫院看個長輩。」
他看了一眼旁邊的 Omega:「這是我表弟。」
表弟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賀錦之。
09
正要道別時,醫生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他匆匆走過來,遞給我一袋東西:「哎,你們藥忘拿了。」
「剛才忘記叮囑你一句,孕期別太累。」
醫生說完又急匆匆趕回了辦公室。
賀錦之一臉天塌了地看著我。
他的視線在我和葉安之間來迴轉。
「孕期?何躍,你懷孕了?你結婚了?」
為了避免以後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煩。
我當即承認了下來。
「嗯。」
他不可置信道:「可那天我問你,你說你沒男朋友!」
我為難地說:「沒男朋友,但有老公。」
「賀總,我們先走了。」
我快速說完就拉著葉安離開了。
葉安拉著我問:「這就是孩子他爹吧?」
「我怎麼感覺他對你有意思?」
我連忙否認:「別亂說,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10
周一開會,賀錦之沒來。
助理說他請了病假。
我心不在焉的。
賀錦之生病了?
一直到周四,賀錦之才來上班。
臉色陰沉、渾身透著一股低氣壓。
周琳小心翼翼道:「誰惹賀總了?我大氣都不敢出。」
有同事接話道:「不會和他的 Omega 吵架了吧?」
我下意識朝賀錦之的辦公室看去,但百葉窗拉了下來。
什麼也看不到。
我去他的辦公室和他彙報工作上的事情,他好像在盯著我的肚子發獃?
我:「?」
下班時,我在地下停車場被賀錦之攔住。
他眉頭緊蹙,欲言又止:「何躍,你……你真的結婚了?」
「是的,賀總。」
他說得很艱難:「那你那天晚上和我……」
我連忙說:「那是意外,我喝多了。你放心,孩子不是你的。」
怎麼感覺賀錦之的表情更難看了?
賀錦之又問:「你和你的另一半感情好嗎?」
我:「我們從小就認識,感情很好。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情麻煩賀總保密。」
越說越離譜。
我腳趾頭已經在摳地了。
果然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
「但你的 Beta 不老實,他最近和別的 Beta 在約會。」
「雖然你們已經有了孩子,但我不想你蒙在鼓裡。」
我風中凌亂。
葉安之前好像是我和我提過,他家裡最近給他介紹了一個 Beta。
運氣這麼背,就被賀錦之發現了?
我只想儘快結束話題。
「好的,謝謝賀總,我知道了。」
轉身想要上車時,又被賀錦之叫住。
「何躍,Omega 和 Beta 本就不適合在一起,我希望你不要因為有了孩子,委屈自己。」
「你那麼好,值得更好的。」
我:「……」
隨便他怎麼誤會吧。
反正只要不知道孩子是他的就好。
11
上次出差談成的客戶,邀請我們去他們工廠參觀。
我正收拾行李時,收到了賀錦之的消息。
【出差我讓你們部門其他人去,你懷孕了好好休息。】
這領導還怪好的。
我躺在床上,懷裡抱著偷來的睡衣。
睡衣已經被我盤出花了。
屬於賀錦之的味道越來越淡。
我整個人的狀態也變得萎靡。
不料去醫院例行檢查時,一陣頭暈目眩。
我暈倒在了醫院門口。
昏沉之中,有人把我抱了起來。
身體有薄荷味的信息素味道注入。
我久旱逢甘霖的旅人一樣,使勁在 Alpha 的腺體處吸了吸。
抱著我的人腳步突然頓住了。
「別亂動。」
我又蹭了蹭腺體,聽到了賀錦之的吸氣聲。
再次醒來,是在病房裡。
醫生正在跟 Alpha 說著什麼。
「Omega 懷孕時,會激發出強大的依賴性,需要 Alpha 的陪伴和信息素安撫,你這 Alpha 是怎麼當的!」
我正想解釋一下,就見賀錦之恭恭敬敬地和醫生說:「醫生,我知道了。」
「我以後會注意的,謝謝醫生。」
醫生走後,病房裡只剩下我和賀錦之。
「謝謝賀總,你又幫了我大忙。」
他拉開椅子坐下,臉色看著不是很好。
「現在不是在公司,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不知該說什麼,敷衍地點了點頭。
忽然,他的手機連續振動了好幾下。
他的表情陰冷得嚇人,突然抬起頭,把手機上內容遞給我看,他痛心疾首道:「何躍,你來醫院檢查的時候,你的 Beta 在跟人手牽著手看音樂劇!」
「這樣的渣男,你還不跟他離婚嗎?!」
「還好我今天來醫院看望長輩碰見你。」
葉安今天本來要跟我來檢查的,但他最近曖昧的 Beta 約他出去。
我可不想耽誤他的幸福,就堅持自己來。
沒想到……
我思索片刻,突然問:
「你派人跟蹤他?」
賀錦之的氣勢頓時全無,過了幾秒才說:「我畢竟是你領導,不想你被人欺騙。」
我正絞盡腦汁想措辭時,我和賀錦之的電話都響了。
賀錦之去窗邊接了。
我接起葉安打過來的電話。
他鬱悶地說:「何躍,剛剛有幾個高大的 Alpha 突然冒出來想湊我,還和芳芳說我結婚了,是個渣男!」
「我為了不挨揍,更不想芳芳誤會,情急之下說我沒結婚。」
「兄弟,對不起啊,那些人是孩子他爹派來的吧?」
我安撫好葉安,生無可戀地掛斷了電話。
賀錦之也接完了電話,三兩步從窗邊走過來,兩眼放光地盯著我:
「何躍,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對不對?」
12
賀錦之的表情由陰轉晴。
他盯著我肯定地說:「如果孩子不是我的,你那天在醫院就沒有必要對我撒謊。」
他吞吞吐吐道:「這幾天我一直在努力回想那天晚上,我覺得你和我一樣,都是第一次……」
我耳朵開始發燙。
沒招了。
我破罐子破摔承認道:「賀總,孩子的確是你的。」
「我打算生下來,但你放心,這孩子與你無關。」
「我可以和你立保證書,將來絕不會讓孩子出現在你身邊。」
賀錦之的表情又開始變得難看。
「你這是什麼話?」
「別亂想,我不會強迫你打掉孩子,也不會和你搶孩子。」
我越說聲音越小:「賀總你是有未婚妻的人,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
「但醫生說,我生殖腔發育不良,能懷孕是奇蹟,所以我很想留下這個孩子。」
「我想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我說完後,忐忑地看向賀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