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雪之證完整後續

2025-10-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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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上大學?」劉阿姨眼睛一亮,「哪啊?」

「香港。」

「香港?那不還是黑社會的地兒啊?你可得當心。」

「阿姨,您知道我爸媽搬哪去了嗎?」

「知道,你媽給我寫過條子,我去拿給你。」劉阿姨進家拿了張紙出來,「這,金玉蘭小區 3 棟 2002,你怎麼連自己家都不知道,我可要批評你,太沒有孝心了。趕緊回家,跟你爸媽道個歉。」

金玉蘭小區,房子不怎麼樣,但是學區好。

買這個小區的都是為了上學的,上完了學再賣掉,如此輪迴。

爸媽把家搬到這裡,顯然是為了給妹妹上個好學校。

我敲了敲門,門開了,我媽穿著真絲睡裙站在門裡,滿臉剛睡醒的愕然。

打量了足足幾秒鐘,她叫道:「你來幹什麼?」

妹妹從她身後露了個頭,呆呼呼地問:「你是誰呀?」

她沒有讓我進門的意思,剛好我也不想進門。

「我爸呢?我有事對你們說。」

我媽很緊張地問:「什麼事?我們沒錢給你。」

我大喊了一聲:「張華朋你出來!」

我爸慌慌張張從家裡跑出來,往門口一站,看見是我,下意識問:「怎麼是你?」

我媽小聲說:「她說找我們有事說。」

我爸瞪著我說:「你能有什麼事?不好好上學,沒出息,別人家孩子都考重點大學,回頭看你高考能考成什麼樣。」

這令人窒息的聲音讓我只想趕緊逃離。

我靜靜地說:「第一,高考我已經考過了。第二,我這次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我考上了香港大學,下周就走。」

我媽又小聲地問我爸:「香港大學?那是正經學校嗎?」

我爸眉頭緊鎖,小聲回答:「不一定是。」

我媽立馬抬高了音量:「不管你考上了哪,我們沒錢給你,你能上就上,不能上就自己想辦法。」

「我不是來要錢的,我來只是為了通知你們一聲,畢竟你們還有個父母的名頭。」

我轉身就走,我媽叫住了我。

「你爸工作丟了,家裡沒有收入,你妹妹還小,你能不能找袁德宏說一下,雖然你已經成年了,錢能不能還繼續給?」

「什麼錢?」我問。

「就是每個月打給我們的錢呀,本來說好一直到你成年,現在你是成年了,但你妹妹沒成年啊,你也有撫養你妹妹的義務啊,怎麼能說不給就不給了呢?」

記憶里那個上午又浮現在眼前,袁叔讓我在家門口等,他去和我爸媽說的上午。

「你想要多少錢?」我面無表情地問。

「還跟以前一樣嘛。」

「以前是多少?」

「第一年每個月五千,第二年每個月六千,第三年每個月七千,就按七千給就好,我們不嫌少,畢竟現在的物價漲得厲害,七千給啟馨買兩件衣服都夠嗆……」

一個月七千?

袁叔給我媽一個月七千,就為了讓我能讀一中?

我媽咧著嘴用命令的口吻說出哀求的話,我很難讓自己保持冷靜。

「你怎麼不自己找他呢?他不是你家親戚嗎?」

我媽白了一眼:「我找過他,他不理我,真是白眼狼,也不知道他幹什麼的,錢干不幹凈,難為死我了。」

「好,我跟他說。」

我回頭走進電梯,門關上之前,我聽見我媽在向妹妹介紹我。

「她呀,走錯門了,可能是肚肚餓了,我們快吃飯飯吧。」

袁叔三年期間用 21 萬贖來了我的自由,供我吃住上學,給我聘老師,還要我別忘了看望那兩個人。

我想親口告訴他,謝謝他為我做這一切,但我說不出口,於是寫了很多遍,給他發了條信息。

不多一會兒,袁叔回了句話。

「你要我查的事已經搞清楚了,我現在讓小趙去接你。」

小趙把我接到了一個咖啡館的包廂,裡面除了袁叔還有一個戴墨鏡的男人。

「你要我查的事,我請阿輝哥查清楚了,讓他說吧。」

戴墨鏡的男人掏出一個文件夾說:「事情不複雜。」

他說,18 年前我出生的時候,我爸媽選擇了回老家縣城生產。

當時的縣醫院正開始喬遷到新縣城,老院則計劃改造成療養院和康復中心。

我媽入住的時候,婦科樓正在翻修外牆以保護其年代感,整棟樓搭了大量的腳手架,工人每天在外牆和樓頂施工。

我出生那天,急診突然來了好幾個即將臨盆的產婦,而婦產科正在輪崗前往新院區培訓診療系統,人手和產房都緊張起來,不得不先在過道里安排床位,再緊急召回正在培訓的人員。

原本準備順產的我媽,在產檢路上被另一個腹痛的孕婦撞倒,雙雙見紅,不得不立即進行剖腹產。

兩人在相鄰的手術室進行手術,孩子幾乎同時出生,恰好在那一瞬間,外牆的腳手架突然坍塌,引發外牆脫落,正好就在那兩間手術室的位置。

接生的醫生和護士以為地震把樓震塌了,抱起孩子立刻進行了轉移。

當時整棟樓亂成一團,我媽從手術台爬上手術轉運車,已經追不到剛出生的孩子了。

幾經周折,孩子找回來了,但兩家抱錯了。

我爸媽以為生了個兒子,取名張啟文,養了一年多,對方找回來說抱錯了。

當時,對方出錢做了親子鑑定,證明了兩家孩子抱錯了。

在事實和派出所民警面前,我爸媽終於同意換回了孩子。

更改戶籍的時候,我爸媽沒有重新給我起個名,還是叫我張啟文,只不過性別從男變成了女。

養我養了幾個月,爸媽又做了一次親子鑑定,大概是為了驗證,也說明他們從心底並不認可我是他們親生的。

正常情況下,親子鑑定一般只鑑定父親和孩子的血緣,但我家的那兩份鑑定都是父母同做,也是這個原因。

輝哥帶來了一些材料,包括當年醫院事故的記錄,目擊者的錄音,親子鑑定機構的檔案。

鬼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找出來的,十八年了,當時手機都沒有彩屏。

答案解開了,我卻沒有什麼情緒。

原本我以為自己會很激動、很悲涼、很絕望。什麼樣的情況需要給剛出生的孩子做兩次親子鑑定?什麼樣的家庭會如此對待一個幼齡的女兒?

「謝謝。」我站起來,給袁叔和輝哥深深鞠了一躬。

輝哥放下材料走了,袁叔扶我坐下,笑著說:「你還年輕,路還長,這點經歷不算什麼,將來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你做。」

我急忙回應道:「等我畢業了,我想回來幫您。」

「好,沒問題,我們公司除了老闆沒文化,其它人都是高材生。」

我踏上了去香港的飛機,隨身帶著的還有袁叔給我準備的生活用品,以及他硬要預支的一大筆工資。

在香港的四年,我漸漸打開了心扉,慢慢改變了內向自卑的性格。

我開始頻繁進行社交活動,我可以站在圓形教室裡面對五百人演講,我可以在香港街頭假裝本地人與他們聊天,偶爾會被戳穿,但下次我的香港話會更地道。

這四年,白駒過隙,指尖流轉。

我帶著畢業證回到了內地,袁叔的公司已經搬到上海最繁華的地方,他的業務也已經遍布了半個中國。我很激動地在寫字樓下等著,他的助理向我打招呼,帶我上樓走進他的辦公室。

我本以為會是小趙來接我,也許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袁叔會議結束,一路小跑把我抱在懷裡,他老了一些,但容光煥發,穿著西裝格外精神。

我告訴他,我想在這裡工作,從基層做起,和一個普通求職者一樣。

袁叔想了想說:「你先到行政部了解一下公司的情況,熟悉一下業務和人。三到六個月後,再調你到業務部門。」

我當即表示非常樂意,並且請求袁叔不要透露早就認識我。

只有剛才帶我上樓的助理見過我,我順口問起了小趙的情況。

聽到小趙兩個字,袁叔的眉頭皺了皺,說:「你現在不要聯繫他,過兩年再說,他現在有自己的情況。」

自己的情況?

這意思是他創業自己當老闆了?

之前小趙說過要一輩子報答袁叔,怎麼突然就自己單幹了?

不對,袁叔說的是「自己的情況」。

如果是創業了,應該會說「他現在有自己的事業」。

我疑惑的眼神並沒有瞞過袁叔,他嘆了口氣說:「小趙進去了,判了五年。他盜竊公司機密給競爭對手,收取巨額好處費,被抓後還捏造醜聞威脅公司,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報警處理了。他出事讓公司遭受了重大損失,差點沒緩過來,我也是太信任他了。」

我不敢相信,幾年前老實可靠的小趙竟然會以這種方式迎接我回來。

「人是會變的,不管多大年紀,都要時刻與心魔作鬥爭。」

我入職了行政部,每天穿著職業裝出入在繁華的鬧市區,和無數社會精英往返於高檔寫字樓。

工作很順利,我謹慎的性格和無限的衝勁屢次獲得同事們的好評。第一次收到工資,我買了肉,買了蝦,買了面,買了擀麵杖,在袁叔家包了頓餃子。

他一個人在上海,房子很大,顯得有些孤單。

4 個月後,我從行政部調到了銷售部,到外地項目上做售樓員。

售樓處的工作要從早 8 點干到晚 9 點,完了還要開會盤點客戶,精疲力盡回到住處爬上床至少也 11 點以後了。

我很不適應這種高壓高指標的節奏,況且其中大部分時候做的是無用功,管理者把自己的無能強行轉移成所有人的責任,磨光所有人的鬥志,再成為業績的替罪羊。

我把了解到的情況寫成詳細的材料,寄給了袁叔,袁叔收到材料的當天晚上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小文,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我堅定地告訴他:「公司對待項目,應該像學校管理老師,老師管理班級,班級管理小組,小組管理學生一樣,上對下有教導,下對上有交代。項目對待客戶,應該像飯店對待顧客,有水平高的廚子做出美味的作品,有熱情的服務員提供周到的服務,有細心的櫃檯算好每一筆帳,還有額外的驚喜讓顧客反覆光顧,而不是把所有人都攏在一起,要求每個人又會做菜,又會服務,還要幫老闆算帳。」

我知道自己說得很淺顯,電話那頭的袁叔卻很驚訝,他反覆念叨幾遍,說:「你仔細考慮一下,弄個書面的材料,回總部跟我彙報。」

我激動地奮戰了十幾個晝夜,白天調研,晚上寫作,翻了許多管理學書籍,最終形成一個完整的方案,趁假期趕回上海。

袁叔戴著眼鏡看了好幾遍,時而專注,時而皺眉,最後他抹了抹眼睛,感慨道:「終於有人能幫我了。」

這是我人生第一次被重要的人認可,我也很感動。

「你寫得很好,考慮得很周到,但你還年輕,還有許多經驗不足的地方,不要著急,慢慢歷練,長則五六年,短則兩三年,一定有你大有作為的機會。」

有了這樣的期許,再大的困難也不再是困難。

三個月後,項目大賣,我成了銷冠。銷售總監在慶功宴上把我拉到一旁,興奮又坦率地說:「其實你來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是袁董的關係。老實說,我對你不抱任何希望,只盼著你趕緊走,所以我給你設置了一些障礙,這是我的私心。但今天的你讓我刮目相看,是我格局小了,祝賀你,你將來一定大有前途。」

他敬了我一杯,我仰頭幹掉。會場騷動起來,大門敞開,袁叔走了進來。

很多人還不認識袁叔,但看他左擁右護,應該是個領導。

銷售總監一路小跑衝過去點頭哈腰,大家才知道這是總部的大老闆。

袁叔走上台,對大家說:「今天過來,沒有和大家打招呼,一是不想你們的慶功宴主角變成我,我受之有愧。二是誠心向你們表示感謝,祝賀你們取得這樣的業績。我年紀大了,公司總要有年輕人頂上,希望你們都不負眾望,做出一番成績。」

說完他端起一杯酒敬大家,看到領導如此重視,所有同事都很激動。

袁叔喝完就告辭了,說是不影響大家聚餐,在會場總共待了不到 15 分鐘。為了這 15 分鐘,專程從上海跑過來,說明這次的業績對他是非常重要的事。

袁叔走了 20 分鐘後,酒店的服務員過來找我,說外面有人找。

我跟著她走出酒店,袁叔的車就停在不遠處,他從車窗里朝我招手。

車開在安靜的小路上,袁叔說:「我打算成立一個新部門,專門負責整個集團的宣傳工作,下周就會下調令,調你回總部做這個事。」

我說:「可我才 25 歲。」

「25 歲沒什麼,年輕不是問題,有些事就應該交給年輕人干。你想啊,有些人 35 歲了都沒離開過家,而你已經獨立生活快 10 年了。」

10 年了?

是啊,我已經離開家 10 年了。

10 年前,我 15 歲的那個上午,袁叔拎著我媽扔出來的箱子,帶著我去一中報名。

10 年了,我幾乎已經忘了自己還有一對活著的爸媽。

「你想他們嗎?」袁叔問。

「不想。」

「不想你怎麼知道我說的他們是誰呢?」

我無奈地笑道:「說明他們這兩個字在我這裡已經被污染了。」

袁叔遞給我一張紙,上面寫了個地址。

「你回來之前我調查了一下,他們現在過得不是太好,兩個人失業很久了。你現在有能力給他們一份工作,當然,最終怎麼選擇都看你自己。」

調令下來後,我告別了項目上的同事,返程回上海。

中途在老家的車站,我下了車。

我換了身男裝,戴上帽子口罩,來到了紙條上的地址。

算起來,妹妹今年 13 歲,要上初中了,他們應該還住在金玉蘭才對。

不知道為什麼會搬到這個城中村的破樓里。

地圖上有這個地方,名叫杏花苑,但轉了一圈連個牌子都沒有,甚至連門也沒有。

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公交車在我不遠處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一個小女孩跳了下來,滿臉怨氣地對身後的女人大吼:「臭死了,我不想坐公交車,我不想住在這!」

女人很驚恐地安撫她:「馨馨啊,別生氣了,回家給你做好吃的。」

十年了,她老了,憔悴了,臉上長了斑,腰也圓了,像個橄欖球。

張啟馨一屁股坐在公交站的長椅上,哭喪著臉嚎叫:「我不要住在這個破地方,到處都是垃圾,同學都笑話我是垃圾小姐,憑什麼他們都住大房子好房子,就我住在這個垃圾堆里?」

我媽蹲下來陪著笑哄她:「馨馨乖,他們要是欺負你,我去找老師。」

「得了吧,小學的時候你去找老師,老師根本不管,還讓其它人別跟我玩。初中了你還要找老師,你是要我死嗎?」

路邊停了一輛車,車窗打開,伸出一個小女孩的腦袋喊道:「張啟馨,你住這啊?怪不得你身上好臭,哈哈。」

車子開走了,張啟馨哇一聲大哭起來追著車跑去,書包帶斷了,重量帶著她踉蹌了幾步,趴倒在柏油路上。

恰好公交車進站,司機沒看見車輪前的人,輪子從張啟馨手腕上壓了過去。

我媽瘋了,連滾帶爬把張啟馨拽了出來。張啟馨人懵了,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開始跟著我媽一起嚎啕大哭。

公交司機下車發現自己壓了個小女孩,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我默默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發生,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人認出了我媽,對我媽喊:「我去叫張大哥,他就在一樓麻將館。」

過了一會兒,那人又跑回來,喘著粗氣說:「張大哥不相信,說我騙他,還說……還說……最好把你們娘倆都壓死。我看他好像輸了不少,臉黑得很,怪嚇人的。」

救護車來了,我媽顧不上悲憤,把張啟馨抱上擔架。

人群散了,我順著那人的路線走進樓群,耳邊漸漸響起麻將碰撞和吵鬧的聲音。

麻將館是用危房改造的,窗戶連玻璃都沒有,蒙了幾層塑料皮,破爛不堪。

我爸的腦袋從洞裡顯現,果然是黑著臉,還紅著眼,盯著手裡的牌,一點都沒有家裡出事的樣子。

「老張,你今天怕是翻不了本了。」

「是啊老張,羨慕你哦,不上班,還快活。」

「剛才那誰來說公交車壓到小孩了?真的假的?」

我爸大吼一聲:「繼續繼續,別扯沒用的,今天不翻本不罷休,都不准走!」

兩個戴紅箍的老大媽走了進去,大聲喊道:「誰是張華朋?」

沒人應,又問了一遍:「誰是張華朋?」

一個人笑道:「幹嘛啊?相親啊?老張有老婆,您年紀太大了。」

一片譏笑聲。

大媽重重拍了下麻將桌,問:「到底誰是張華朋?」

我爸慢悠悠念叨:「誰找我?」

大媽氣得連罵帶說:「你可真能耐啊,你女兒被公交車壓了,救護車來了剛拉走,你還在這打麻將,你還是男人嗎?你還是人嗎?你早晚遭雷劈我跟你說。」

我爸咬牙切齒地回罵:「你女兒才被公交車壓,你全家都被公交車壓,怎麼了?你老頭要來打牌沒位子,騙我讓開是吧?一屁三謊的老東西。」

大媽差點心臟病沒氣出來,指著我爸直哆嗦,指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後悔去吧你。」

大媽走了,我爸接著打牌,面不改色。

我死心了。

如果他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也許我還能原諒他們,但眼下這個情況,說明他們就是不配為人。

我回到了總部,回到了袁叔身邊,他開始帶著我出席各種場合。公司內外的會議,商業上的洽談,學習和聽課,宴請和酒會,我成了比助理還貼近他的人,也順理成章知道了很多關於公司的事情。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收穫了自己的愛情。

他叫餘子墨,是袁叔生意夥伴的兒子,我們在一場商業活動上相識,聊什麼都特別投緣。

袁叔看出了我的心思,極力撮合我們。他說餘子墨書香世家,從小就品學兼優,長大了還留學了三年,是個非常優秀的小伙子。

而餘子墨的爸爸通過袁叔捎來了話,餘子墨很喜歡我,希望我能明白他的心意。

我當然明白,我急不可耐地表達了喜悅之情,正式和他談起了戀愛。

餘子墨這個人溫和謙遜,家教很好,尤其是對父母長輩很有孝心。知道我和袁叔情同父女,他也把袁叔當成自己的父親一樣對待。

我們談了三年多,感情一直很好,所以準備結婚了。

這三年,我在袁叔的公司也有了根基,擔任著重要崗位的工作。

我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車子、自己的生活,再也沒有人能汙衊我藏了紅包里的錢,再也沒有人能輕易扼殺我的夢想。

我們的婚禮在上海最豪華的酒店舉行,兩家公司的管理層都會出席,業內也有很多袁叔的好友來捧場。

場地雖然豪華,儀式卻很簡單,我和餘子墨都不想鋪張作秀,只想讓大家見證最純潔神聖的一刻。

大部分環節都是餘子墨決定的,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讓袁叔和我一起出場,讓他將我交給新郎。

餘子墨說沒問題,到時候一定給我個大大的驚喜。

婚禮的日子到了,這是我一生最美麗的日子,也是我最期待幸福的日子。

我穿好了婚紗,戴上了首飾,化好了妝,靜靜在休息室等待神聖時刻的來臨。

門開了,餘子墨精神煥發地走了進來,張開雙臂溫柔地叫道:「寶貝,你今天太美了,我要給你一個驚喜,我把婚禮的流程做了點小小的改動。」

「什麼改動啊?」我開心地問。

他神秘一笑,朝門外喊道:「進來吧。」

門外走來三個人影,那一刻,我感到渾身的血液突然倒流。

我爸和我媽扶著妹妹走了進來,微弓著腰,一臉諂媚。

「寶貝,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功夫才悄悄找到你爸媽嗎?值不值得一個獎勵?」他把側臉伸過來,手指在上面點。

「這就是你給我的驚喜?」我拚命攥著拳頭,壓抑著火山一般的情緒。

「這還不是驚喜嗎?他們是你親生父母和妹妹啊,婚禮當然要他們參加。而且,我已經和袁叔說了,等會兒他不用上台,我們請你的親生父親帶你上台,再親手交給我。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天大的 surprise?值不值得一個大大的獎勵?」

他把臉又湊近了一些。

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他,突然感到很陌生。

他是儒雅,是溫柔,是孝順,但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替我孝順。

「啟文,我們找了你很多年,你都不回來看我們,要不是小余,你結婚了我們做父母的都不知道。」我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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