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朋友調查到陳茵最近和一個十八線愛豆搞在了一起,這個孩子是誰的都不一定,我這個蠢貨弟弟頂著一腦袋綠毛還在這開心呢。
我弟剛到我媽隨後就跟著一起來了,理由是照顧孕婦,陳茵孕吐嚴重,只能吃她做的飯。
07
四人圍坐在餐桌上,神色各異。
弟弟殷勤地給我夾菜舀湯。
「快嘗嘗這個老母雞湯,媽一大早就燉上了,知道你一個人在大城市打拚,每天工作加班熬夜應酬辛苦,多喝點補補身子。」
弟弟暖心的話語讓我心裡的寒意褪去幾分。
我笑著接過他手裡的碗。
我和他始終是血緣親情。
媽肯定也是愛我的。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的。
弟弟看我臉色緩和,給媽使了個眼色。
媽彆扭的給我夾了個雞腿,「是很辛苦,多補補,呵呵,多補補。」
我壓下喉間乾嘔,想都沒想接下她的好意,儘管我不愛吃雞,不喜雞湯。
小時候家裡的雞蛋雞腿都是弟弟的,他可以喝到最新鮮的牛奶,熱騰騰的飯菜。
每次我看著金黃肉香十足的雞腿,我都只能饞的咽口水。
眼睜睜看著我媽夾著雞腿略過我輕輕放在我弟碗裡面。
我也試過卑微的向媽媽提出我也想嘗嘗。
她卻只是上下掃視我一眼,眼神里都帶著冷意。
「瞧把你委屈的,我是讓你餓死了?每天跟個餓死鬼似的盯著吃的,你弟弟是我們老宋家的獨苗,這些都是他爸花錢買的,你憑什麼吃憑什么喝。」
「你是壞人賤種,不配得到好東西。」
熟悉的話如針扎般刺進我的耳膜。
從那以後,我只要看到雞就會想吐。
胃裡翻湧讓我臉色略顯蒼白。
「既然你原諒我們了,那就把錢轉給你弟吧,他還等著彩禮娶茵茵呢。」
08
看著面前一雙雙討好的眼睛。
我好像懂了。
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膚淺的愛我?
好像是我每月給她轉的工資,還是升職後給她在鄉下買的房子。
她從未關心過我的死活,剛工作時。
5000 的實習工資她要走了 3500。
「女孩子別亂花錢,你都給我,我幫你存著,以後你結婚了身上有錢婆家才能看得起你。」
我如她願。
一千五的生活費,平攤到 30 天一天 50。
那個時候的我在公司通勤來回五個小時的郊區租了個小臥室,800 的房租,房間只有八平米,裡面涵蓋了床,柜子,桌子,只容一人側過的通道,我在裡面寸步難行。
剩下的 700 每天吃著飯糰泡麵坐著地鐵。
「媽,你愛我嗎?」
媽媽停下給陳茵挑蒜粒的筷子。
眼裡的不耐煩一閃而過。
「都三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能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
09
「這個錢,我是不會給的。」
「既然我和陳茵八字不合,想來我的錢也沾著晦氣,總不能因為我的一意孤行衝撞了她們母子,無奈我只能省下這筆錢用在我的事業上了。」
「畢竟,」我冷笑:「我的公司可不會嫌我的錢與它相剋。」
筷子啪的一聲砸在桌上。
媽媽氣急敗壞的拔高音量。
「你現在翅膀硬了,媽管不了你了是嗎?」
「宋嘉!」
媽媽和弟弟都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看著我。
我打斷他們的歇斯底里,繼續說道:「我身上所有的流動資金全部投進了項目里,身上一分錢都沒了。」
大廳氣氛凝固,陳茵這時站了起來,嚶嚶嚶的開始哭了起來。
「都怪我,阿文,姐姐不喜歡我。」
陳茵哭得梨花帶淚,宋文馬上摟著她安慰。
轉頭卻兇狠狠的盯著我,像一頭野狼一樣。
「宋嘉,我告訴你,你能活到現在,全靠我爸。」
「要不是我爸心軟,你早在媽的肚子裡就被打掉了,你這輩子都欠我宋家的,別說是這點錢,就算是你的全副身家,都是我的。」
陳茵在一旁扇風點火:「別這樣,她畢竟是你姐姐,不要因為我一個外人傷了你們姐弟的感情,姐姐接受不了我,那我就離開好了,你們以後好好的就行。」
陳茵扭頭就跑,宋文一把把她拽到懷裡。
「女人,你跑什麼!」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只會愛你一個人,我娶你娶定了,無論是誰阻攔,都沒有用!」
帶著一副霸總口吻冷戾地看向我,意味深長的威脅。
這兩個癲公癲婆,不會覺得自己在演偶像劇吧!
10
「要演戲去橫店,我這裡不是戲台。」
我指著門口的方向,趕人的意味很明顯。
「宋嘉!」
媽媽一巴掌狠狠拍在我的後腦勺。
巨大的力氣讓我開始頭暈耳鳴。
剛出院,腦震盪後遺症出現,強烈的暈眩讓我直接摔在了地上。
媽媽被我突來的摔倒嚇得後退幾步。
「我就打你一下,你可別訛我。」
語氣中沒有一絲對我的擔憂。
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艱難的掏出手機打了物業的電話。
沒等物業上門,我弟就摟著陳茵身後跟著我媽齊齊出了門。
我媽回頭看了眼趴在地上的我,「你要是不把錢轉給你弟,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說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絲毫不顧我這個半暈在地上的女兒。
物業上來時,他們已經走遠了。
他們緊急叫了 120 把我送到醫院。
當天晚上,宋文打來電話,要求我轉 30 萬就行。
我直接掛斷拉黑。
別說三十萬,就是三塊錢我都不會再給他們。
不到兩分鐘,我媽打來電話。
在手機操作一頓,我把他們全都拉黑了。
11
過了幾天消停的日子。
知道一切的閨蜜拎著酒來我家,說要陪著我借酒消愁。
大口咕嘟咕嘟灌下一整瓶啤酒,怒而罵到:「媽的什麼人渣垃圾廢物,自己結婚還想從你身上摳錢,老婆是給他娶得,又不是陪你睡,憑什麼要你出錢!」
說完更是忍不住忒他一口。
閨蜜是陪著我從無走到有,她清楚地知道我有多辛苦,為了項目喝酒喝到胃出血,被猥瑣甲方猥褻,熬夜通宵改方案,每天睡不夠兩個小時強喝著咖啡提神。
在我最累的那段時間,是她陪著我一步一步慢慢走過來的。
被他們傷害時我沒有哭,可閨蜜的安慰卻讓我紅了眼眶。
「沒事,我已經認清他們了,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傻傻地去奢望所謂的親情了。」
閨蜜上前抱住我,摸著我的頭安慰我道:「乖嘉嘉,以後我就是你的親人。」
我含著淚和她相視一笑,內心的所有委屈全都如風一樣散去。
雖然沒有家人,但我有很好的閨蜜,為之奮鬥的事業,這些才是值得我付出的一切。
正想著,手機收到一條匿名簡訊。
「很傷心吧?你那麼依賴的媽媽和弟弟從現在開始都屬於我,你在他們心裡不過是一個 ATM 機而已,還不需要密碼,想要就要,想拿就拿,想拿捏你,易如反掌!」
「我的好姐姐,你就好好做你的提款機,別指望其他的。」
一言一語都是那麼高傲,不用猜,除了陳茵沒人會這麼幼稚。
真夠讓人無語的。
連有血緣關係的家人都可以算計的人,對她這個外人,又會有多真心呢?
12
半夜門鈴在空蕩的房間裡不停地響,叮咚聲打斷了我來之不易的睡眠。
我按亮螢幕,凌晨兩點三十五分。
躂拉著拖鞋打開了大門,吸了吸鼻子聞到一股腥臭味,不等我反應過來,迎面就是一盆粘稠的液體。
黏糊糊的掛在我的臉上、頭髮上,滴落在睡衣上。
劇烈的味道衝擊著我的鼻腔,我忍不住乾嘔。
宋文怒火中燒,用力的把盆子一扔:「你為什麼不轉錢!茵茵哪裡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她,現在她住院了你開心了?」
我一頭懵的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色。
下午還給我發著挑釁簡訊的人,晚上就住院了?
我調出手機里的簡訊伸到他眼前,眼眶紅腫無聲的惱怒:「你能不能長點腦子?」
宋文看見簡訊後更加怒不可揭,搶過我的手機狠狠摔了。
「你還敢冤枉茵茵?!」
我氣得哆嗦,話在嘴邊還未說出口,便被宋文狠狠的幾巴掌打斷。
眼淚不受控制的滑落,臉上的血色被衝出一條印子。
這是我打小疼愛的弟弟。
許是不解氣,他結巴地罵了幾句,在我沒反應過來之時,又給了我一巴掌。
「你再敢去招惹茵茵,我和你勢不兩立!」
重重的四個字迴蕩在空曠的走廊。
我的耳朵一直在翁叫。
鄰居被吵醒,罵罵咧咧的打開門,嚇得宋文轉頭就跑。
手機叮咚幾下。
【茵茵心地善良,不可能會說這些話,再說了,我和媽本來就不愛你,這個發簡訊的人也沒說錯。】
【我是宋家的獨苗,你賺的錢本就是我的,我只是提前使用我自己的錢而已!】
【你別想拿這條簡訊來威脅茵茵。】
鄰居被這血腥的場面嚇得腿軟,手抖地報警。
我躺在地上半晌回不了神。
13
警察了解情況後,錄製現場視頻證據,拍下我紅腫的面部,並從我的大門監控能看出是宋文上門行兇,期間我沒有回擊,算不得互毆。
女性警察心疼地握著我的手拍了拍,無聲的安慰我。
「別怕,相信警方會給你公道的。」
我在警方的陪伴下去醫院做了檢查。
「這是外傷性鼓膜穿孔。」
我在警察和律師的幫助下,對宋文提起訴訟。
證據確鑿,警方第二天就在醫院食堂抓到了他。
他一如既往前一樣給陳茵買著早餐哼著歌,心情愉悅,完全沒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因為傷勢不重,他只被行政拘留了七天,並在警方的要求下向我道歉。
看著他不情不願的低聲道歉,我搖搖頭就走了。
14
許是我的反擊讓他們一家人慌了。
他們沒有再出現在我的生活里。
應酬完甲方後,等車途中我刷了刷朋友圈。
宋文和陳茵的婚禮取消了。
陳茵哥哥要把她嫁給五十多歲的暴發戶。
朋友給我發來一段視頻。
視頻里是陳茵和別人相親。
男人一身西裝,包裹不住凸出的大肚腩,頭頂稀稀疏疏,手上帶著江詩丹頓基礎款腕錶,說話間不停地轉動著錶盤。
油膩氣味無限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