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之諾完整後續

2025-10-30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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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應該啊。」我低頭蹙眉沉思,很是苦惱,又在下一刻想通了其中關竅,「許安這個樣子,難道是隨他親媽?許先生,你的品味很獨特。」

由衷讚美之後,我忍不住伸手拍了拍生父的肩,朝他豎了個拇指,無視他黑沉似水的面色,步履輕快地轉身。

身後,許安還在不甘咆哮,到現在,他依舊搞不清楚狀況:「憑什麼打我,爸!你就這麼放那個小賤人走了?」

「閉嘴吧,我怎麼就生出你這麼蠢的東西來!」這一次,生父沒有再縱容許安,他壓低了聲音,憤憤開口,「但凡你能有半點爭氣,我都不至於向許諾低頭。」

11

回家的時候,老班還等在樓下。

我問她,是不是因為生母找她的麻煩。

她一邊打著蒲扇趕蚊子,一邊笑著開口:

「沒啥,只是想在外面多露露臉,給大家看看省狀元的恩師長什麼樣。」

我想,我還是給她帶來了麻煩。

之後的時間裡,父母可能會過來糾纏不休。

可老班卻大手一揮:「怕啥,為師和你共同戰鬥。」

可接下來的兩天卻意外地平靜。

生父沒有再來說服我,只是託人送來了珠寶首飾,是我最愛的品牌。

十五歲之前,每一年的生日,我都能收到生父的這份禮物。

而現在,它又被重新送來了我的面前,哪怕它已經不能夠再討好我。

可世人總是這樣,少有雪中送炭,唯愛錦上添花。

似是有意攀比,生母的禮物也很快送到了面前。

是一條禮裙,為我之後接受採訪準備的。

或許是明白了我的有意疏離,向來自尊心強的她,終究沒有再找到我面前。

只托來人給我傳話。

說我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和她見見。

我並不願意,還樂得清凈。

可等到了接受採訪那一天。

老班陪我到了演播廳,卻見他們兩個整整齊齊站在我的面前。

穿著華麗,打扮精緻。

一見到我到來,兩個人便不約而同上前。

又在不小心碰撞到後朝彼此投去刻薄且怨毒的眼神。

「要吵出去吵,別在這裡不分場合發瘋。」我在他們將要開口前打斷了他們。

父母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尤其是母親,她的視線落在我和老班親密挽在一起的手臂上後,像是被針刺痛到,瞬間移開目光,可又管不住話語中的酸諷:「你這些天不見我,就是跟你老師呆在一塊,多諷刺啊,你對我都沒這麼親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才是母女,我還活著呢……」

她的語氣半是刻薄半是委屈。

別開的臉上眼眶有著按不下去的濕紅。

以前,我總是很心疼她。

可是現在,她的眼淚已經無法再化作傷害我的利器。

我只是平靜開口:「我也還活著,可宋女士你照樣也去做了別人的母親。」

一句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

帶出一圈圈巨大的漣漪,空氣卻如此寂靜。

她不可置信地轉過頭,濕紅的雙眼睜大,我看見她眸中的驚愕,這是她第一次,在我這裡聽到刻薄至此的話語。

我以為她會發狂,會像和生父吵架那樣拉著我撕扯。

可她只是怔怔地上前兩步,隨即克制不住般,哭出聲來。

淚水沾濕她滿臉,弄花了她畫下的精緻妝容。

她一直很驕傲,從不在人前如此崩潰。

可現在她哭得嚎啕,雙手搭在我的肩上,無力地搖晃著我,她問我:「為什麼,為什麼啊,從前你不是最心疼媽媽的嗎?你那麼善良,為了媽媽什麼苦都能吃下,你現在怎麼可以真的恨我啊。」

「明明一開始,是你說理解媽媽,你會永遠支持媽媽的啊!」

「只是忽略你這一陣子而已,我會補償你的,為什麼就不能等等?」

她一邊哭著,一邊伸手捶打著我的心口。

像個得不到糖果就胡鬧撒氣的孩子。

是啊,從前是我先說會永遠支持她的。

那時候的母親剛從謊言中被拉出,直面真相,發現自己自以為幸福了十五年的婚姻,居然從一開始就爛掉了。

那時候的她除了和生父撕鬧,就是對著我整日以淚洗面,不斷哭訴。

於是,尚在少年時期還未完整形成三觀的我,被動成了她的情感支柱。

她要我發誓,不准背叛她,要和她同仇敵愾。

母親的淚水天然可以傷害一個女兒的心。

我只能抱著她,一遍遍地對著她發誓。

像個機械般,說著厭惡生父,永遠忠誠於她的誓言。

可我說想要保護她的話是發自真心的。

只是那時候的她完全沉溺於悲傷之中,聽不見我的聲音。

後來某一天,傅叔叔聯繫了她。

那天晚上,她難得地主動朝我笑了。

她說:「小諾,你也不喜歡媽媽一輩子就這樣被人拿捏著受委屈對吧。」

「媽媽想要做一些事情,可能會讓你辛苦些,為了媽媽,你願意嗎?」

那時候的我以為她終於下定決心要離婚,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我由衷地為她感到欣喜,並表示如果離婚了自己會選擇跟她。

可我想太多了。

從骨子裡,生母所渴望的依舊是生父能醒悟回頭,匍匐在她的腳邊認錯。

她不想放棄這段婚姻,也不想委屈她自己。

她選擇了委屈我。

而現在,她站在我的面前不住地哭泣,卻在看見我唇邊微嘲的笑意後被燙到般鬆開手,朝後退去一步,驚恐地開口。

「許諾,你在報復我。」

帶著顫抖的哭腔響起,她似乎真的認清了。

她說:「女兒,你不愛媽媽了。」

聞言,我伸出手,替她捋了捋粘在臉頰上的髮絲。

我說:「人要先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去說愛。」

「可我很久很久之前,就被餓死掉了。」

在心理上,在精神上,得不到愛,空空蕩蕩。

12

那一天的化妝室先給宋女士使用了。

她畢竟也是貴婦人,人前鬧得難看,有失體面。

只是不知道為何,只是進去收拾補個妝,她卻在裡面待得格外久。

直到演播廳的人催我,我敲門進去,看見生母驚愕的眼睛。

有問題,我第一時間不動聲色地將化妝室查看一遍,最後餘光瞥見了被生母掩護著走出的那道綠色裙擺。

「媽媽。」我忽然開口喊住了她,在她驚喜回頭的那一刻,開口問她,「我要穿你送的裙子嗎?」

「都可以,都可以。」她答得有些心不在焉。

「沒什麼要跟我說嗎?」這一次,她選擇了沉默。

於是,在她走後,我從更衣室取出那件她為我定製的禮服,摸索一通後找到了弔帶處細淺的劃痕。

禮服的尺碼卡得很緊,將我的線條完美展現出來,相應的,裡面也沒有給我穿太多內搭的空間。

而且裙身上面鑲嵌了大量珠寶,如果穿上身的話,大概過個二十分鐘,兩邊的肩帶便會因為承受不住斷開,我會直接走光。

那個時候,我應該正在接受直播。

沒意思,我看著手裡的裙子,和藏在暗處的針孔攝像頭,沉默地撇了撇嘴角。

那一天,我還是穿著自己考試時的那身白裙。

生母見狀,眼神閃躲,她欲言又止。

生父卻直接截了話頭。

這一次,他開的條件更加誘人:「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二的公司股份,但你要扶持你弟弟,還要……」

「不必了。」我打斷他的話頭,「之前那些都是逗你的,我的錢已經夠我上大學了,你用這招實在拿捏不了我。」

說罷,我在他惱怒的目光下登了台。

生父生母只能坐在下面看。

當主持人要我展示一下往昔的生活碎片時,我轉頭點了大螢幕播放準備好的視頻,暗處似是傳來了誰的嘲笑聲。

視頻點開後,是同學們對我上岸的真摯祝福。

許安準備的合成視頻並沒有被放出來。

後台傳來一陣扭打聲,不一會,老班氣勢洶洶押著許安走了出來,掏出手機直接報警。

生父一下子坐不住了,他剛想起身去阻止老班。

卻聽見主持人在問我成為省狀元以後想要做什麼後,我笑著回答:「我想要再也不讓別人隨意踹我肚子。」

生父的腿一下子軟了。

下一刻,手機螢幕亮起,生父的消息瘋狂刷屏。

「你瘋了?家醜不外揚,你當著媒體領頭的面說這些幹什麼?」

「如果許氏的名譽受損,影響的是整個公司。你是許家千金,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

「許諾,給我住嘴。」

可我只是瞥了一眼,隨即對著鏡頭平靜開口:「實不相瞞,我在高考前被父母要求籤下了自願放棄繼承權力的協議,因為他們要將自己的財產留給自己的私生子和養女。」

聽到「私生子」,那頭的許安像是被按了開關,又開始顧涌掙扎了,被老班一掌拍在腦門上,要他老實點。

現場快亂成一鍋粥,主持人額頭上沁出了汗。

可當她轉頭看見直播間的人數已經突破十萬之後,整個人又變得喜笑顏開。

坐在台下的生父已經站直了身子,我卻不急不緩地掏出那兩張協議,對著鏡頭展示出來。

完了之後,我繼續開口:「其實那天,我想問他們要點飯錢,可他們忙著爭論誰帶的孩子更優秀,不肯給我,我實在餓得慌,採取了些手段,結果被我的弟弟許安踹了一腳。他說,我媽媽才是小三,雖然法律意義上我父母是合法夫妻,他也比我小上半歲,可他說,他媽媽是真愛,是正統,我只能算是賤種。」

「那一腳,真的很用力了,在答數學大題的時候,我都需要一邊解公式一邊捂著肚子倒吸冷氣。」

「可是沒有用,明明沒有傷口,我卻好像連臟腑器官都一起讓人踢壞了,內里疼得像是腐爛生了瘡。」

「一定是我被餓得太瘦了,才會這麼容易覺得痛,那時候我在想,等獨立之後,我一定要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也不會再讓人踢到我的肚子。」

「此外,我還要以這些事情告誡自己,做一個忠貞的人,不要什麼東西都吃得下口,免得生一個只會用暴力不用腦子的小孩來跟自己討債。」

台下響起一片掌聲,被安保人員控制著不讓上台的生父眼神看我如仇人。

微博此刻現在已經刷爆了,前陣子他們公司強行蹭我的詞條被搜了出來,輿論順著反噬過去。

偏偏這是中央的採訪直播,他們撤不掉。

許氏恐怕會因此虧不少,可是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都沒有繼承的權力,何必要去為他們憂心?

倒是生母,見到生父如此狼狽,頭一遭沒在旁邊幸災樂禍。

因為她知道,我很快就要提到她了。

13

對著鏡頭,我沒有提她對我的漠視,也沒有提她的冷眼旁觀。

我只是輕笑著開口:「其實,我在剛剛才發現。我並沒有自己想像中那麼冷靜,至少在半個小時之前,我發現養姐弄壞了我的衣服,想讓我在媒體鏡頭前走光,而我的生母還在為她遮掩時,心還是會抑制不住地發痛。」

「媽媽。」對上她恐懼的目光,我最後一次這樣喊她,我說,「剛剛,我還想給自己最後一次機會,去接受你的。」

可她選擇了傅雲,明知道傅雲出現在那裡不安好心,卻還是自欺欺人,選擇不問發生了什麼事直接替她掩飾過去。

「不是的,不是的。」她顫抖著聲音開口,「小雲說她什麼都還沒做,我只是不想你再壞了心情,我……」

沒有聽她再辯解什麼,我神色一變,轉頭對著鏡頭嚴肅開口:「當著全國人民的面,我舉報,傅氏總裁傅書與夥同其女兒傅雲及許安實施詐騙,妄圖轉移許氏宋氏財產。」

傅家早年確實富過一陣子,可到了傅書與手上的時候,就只有一個空殼公司了。

漫天的債務壓在傅書與身上,他一直拆東牆補西牆。

傅雲的生母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拋棄了他們父女。

傅書與早就盯上了我家,他本來打算親自上手引誘母親,只是那時候父母的婚姻還沒有破裂,母親對他的興趣並不大。

不過很快,他就等來了機會,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天真無害的女兒更好用。

身後的螢幕里不斷閃過許安和傅雲私下約會見面以及跟傅書與碰頭的照片,還有傅書與這些年的詐騙記錄。

這些其實很好拿到,我只花了五萬,私家偵探就把一切都給我查清楚了。

可偏偏那兩個高高在上的大人,從來相信自己的眼光,活在甜言蜜語裡,半點不去懷疑。

我笑著開口:「其實父親的私生子和母親的養女早就在一起了,他們慫恿父母讓我放棄繼承權,又合力想要掏空他們的財產,可笑我的父母們還一直拿他們相互攀比較勁。」

此刻,回過神來的生父一下子衝到了許安的面前,朝著他直接動起手來:「蠢貨,幸好老子還留了一手,只給了你百分之五的股份,防止你個白眼狼敗家,你居然真的胳膊肘往外拐,出賣你親爹!」

「你算什麼親爹,前十幾年你都不願意讓我回家,你還沒有傅雲像我家人,她至少體貼我懂我!」到了這個時候,許安也不裝了,大喊著和生父吵了起來。

沒想到許安的真心話竟是這般,生父氣得捂住心口,好一會才順過氣來。

他們那頭打成一團,這頭生母卻是腿一軟,面色慘白跌倒在地。

我看她拿出手機,神色緊張地不斷撥打著傅雲電話,卻是一個號碼都不曾打通。

訪談結束之後,我被老班護送著走出。

生母著急跟了上來。

她跟我道歉:「小諾,我錯了,你回來,媽媽把一切都給你。」

她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臂,急出了眼淚。

我看向她,淡淡開口,我說:「宋女士,你買了傅雲給你推薦的那筆基金,對嗎?」

她面上最後一點血色褪盡,手也無力地鬆開。

據我所知,她買那筆基金,投光了身上百分之九十的資產。

是傅書與和傅雲一個勁跟她做保,尤其是傅雲,她賴她的懷裡,一個勁地撒嬌,說:「乾媽,我以後想要給你養老的,怎麼可能騙你,你看,我爸爸也很滿意你,要是你真的是我媽媽就好了,我們都是這麼想的...」

最終生母咬咬牙,將手裡的錢全部投了。

那筆基金想來已經被傅書與非法轉移到國外了。

現在,她應該只剩家裡那套房子和兩輛車了。

捅出這麼大簍子,舅舅那邊不會再接納她。

「所以,你明明都把一切給他們了,還談何給我什麼呢?」

我說著,將她拽著我的手拂開,轉頭奔向自己的未來了。

為了防止他們煩我,我提前去參加了清大的夏令營,結束後便提前住進了學校。

至此,醉心學業,不問外事。

14

申博成功那年,生父聯繫上我。

他當初在發現許安一直掏他的錢送給傅書與父女之後,一氣之下,斷了許安的經濟來源,將許安關在了家中。

這些年來,他們之間的矛盾不斷激化。

許安一直記恨自己母親的死亡,怪生父不作為。

如今,生父又不願意給他錢花。

這些年來,他小動作不斷,一直試圖奪權。

許氏其實這幾年來資產已經縮水了大半。

生父作為企業家,名聲已經臭了,失去了公信力。

偏偏許安還不肯消停,念及他是自己的繼承人,生父一忍再忍,還是將他養著,試圖重新培養。

培養到最後,兩人矛盾爆發,許安一把將生父推下樓梯,生父摔了個偏癱,許安則進了監獄。

如今,生父迫切地想要聯繫上我,他躺在床上,不能主持大局,他的產業正在一點點被不安分的旁親吞噬。

「你回來吧,公司我給你,你是我最有出息的孩子,我的東西合該交給你繼承。」

他在那邊哀嘆著, 一時說自己已經老了力不從心, 一時恨當初自己有眼無珠。

從來強勢的人,此刻試圖用這般示弱來使我心軟。

可是...

「我算了下許氏如今的市值,我的建議是在背債前直接宣布破產。」我笑著對電話那邊開口, 「不好意思, 許先生, 你知道我學的專業是吃國家飯的,好日子將來有的是, 並不稀罕去當牛做馬拯救你那半死不活的公司。」

「那我呢?我是你老子, 你就不管了嗎?」最後一點偽裝被撕破, 他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地嘶喊起來。

「當然, 我會完全按照你當初對待我的方式對待你。」思索片刻, 我善意地開口, 「這樣吧, 我幫你找個護工, 至於會不會有踹老頭的習慣我就不能保證了。」

電話被氣急敗壞地掛斷。

我才清靜兩天, 卻又收到了一大筆轉帳,來自生母。

這些年來, 她一直在追回自己被騙的資產。

可惜傅雲和傅書與出國的速度太快。

等人被抓到的時候,那些錢也被揮霍得不剩多少了。

聽說傅雲入獄那天, 生母還去看她。

那個向來在她面前端莊得體的養女竟然一口啐在了她的臉上:「不是說把我當親女兒嗎?花你點錢怎麼了, 老妖婆, 就你這樣,還想給我當後媽, 你也配嗎?」

那天之後, 生母再也沒去看過她。

她淪為了圈子裡的笑話, 都說她活了這麼多年,被一個小姑娘耍得團團轉, 失去了有出息的親生女兒,現在更是人財兩空。

她沒再去和誰爭論, 只是這些年來陸續給我打錢。

打完最後一筆, 我接到了她的電話。

她在聽筒那頭哽咽:「女兒,媽媽把一切都給你了, 你還能回頭看看媽媽嗎?」

「媽媽好想你,小諾, 我最近總是想起以前, 你那麼聽話懂事, 那麼愛我……」

「抱歉。」我看著手機里老班發來的信息,直接打斷了宋女士的話。

我說:「恩師升遷,我還要去慶功團聚,沒時間和你多說。」

那張卡,將來她需要養老的時候, 我會按時還給她。

至於更多的,我也不能給了。

畢竟從當初離開的那一刻起, 我就發誓,從今以後,我都要將所有的愛給自己。

我會無條件地對自己好,信賴自己, 幫助自己,就這樣一路走上遠大前程,做自己永遠的愛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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