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尖叫一聲,恨不得生吞了我。
「周瓦,是你乾的!」
「你在外邊鬼混什麼了,哪來這麼多貸款?怪不得死活不讓我們來看房!」
「是不是在外邊養男人了?婚前你就一股狐媚子樣,沒想到婚後還是死性不改!」
趙軒目瞪口呆。
「阿姨,你胡說什麼呢,有這樣說自己女兒的嗎?」
我爸一拍桌子。
「那她還能有什麼花錢的地方!」
我掏出另一本房產證。
嘆了口氣。
「我才是孩子媽,怎麼會不疼她呢?房子我早就準備好了。」
「是學區房,只有兩室但是足夠住,暫時寫在我名下。」
趙軒拿起房產證看了又看,欣慰地笑了。
「既然這樣,這套房就算了吧。」
周璋好不容易緩過勁,馬上瘋狂叫囂。
【周瓦,你想死嗎!這些窮氣都纏上我了,你的貸款憑什麼讓我背!】
【賣掉!這就把那套房賣掉!有這麼多貸款,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回男孩?】
聽見周璋可能一輩子當女孩,我媽急得臉都白了。
撲過來將房產證撕得粉碎。
「不行,房產證我撕了,這套房不作數!」
「你們快重新買一套!只能寫乖乖的名字,你倆背貸款!」
我驚訝地捂住嘴。
「媽,你糊塗了吧?房產證只是一張紙而已,沒了再列印就是了。」
「你撕多少張,都改變不了事實。」
我爸突然反應過來,氣得捂住心口。
「你已經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周瓦,連親生父母都算計,你好狠的心啊!」
我適當露出困惑。
「爸,媽,你們說什麼呢?房子我買了,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怎麼還不高興呢?」
6
鬧得不歡而散後。
爸媽再也沒給過我好臉色。
一味圍著周璋轉,甚至吃齋念佛求他早日重歸男身。
我看著虔誠的爸媽。
冷笑一聲。
周璋想重生,本就是逆天改命,搶了我女兒的投胎名額。
哪有神仙管他?
這時,一個號碼給我發來消息。
「三天後,事成。」
我終於鬆了口氣,看周璋的視線染上堅定。
誰都別想傷害我的女兒!
三天後,我照常下班回家。
我媽卻迎了上來。
對上我錯愕的視線,她笑容滿面。
給我端來一碗雞湯。
「小瓦,還跟爸媽置氣呢?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家著想啊!那套房我和你爸看了好久,你說換就換我們能不生氣嗎?」
「這碗雞湯我熬了六個小時,你小時候最愛喝了!快,嘗嘗鮮不鮮?」
我爸得意點頭。
「你們姐弟倆的喜好,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弟弟早亡,咱家該多幸福啊!」
我看著那碗湯,只覺得怪異極了。
見我不動,我媽急聲催促。
「快喝啊!涼了就不好喝了。」
「小瓦,你還是怪我嗎?難道要讓我跪下求你才行嗎?」
這時,周璋突然惡聲惡氣地開口。
【哼,周瓦,你別以為我死了你就能獨占爸媽寵愛!】
【不許喝,那是我的湯,你不許喝聽見沒有!】
我的手頓了頓,揚起一個笑。
「媽,我們哪有隔夜仇啊,我只是今天肚子疼,就喝一口吧。」
見我端起碗喝了一口,爸媽才喜笑顏開。
我假裝不舒服回房間休息,剛躺下沒多久,爸媽就悄悄開門看我。
見我真的不動了,他們壓抑著興奮的聲音響起。
「成功了,這下把璋璋的窮運全給她了!」
「前世加上這世,她直接以死賠罪都不夠,下輩子下下輩子也得當窮人!」
周璋的聲音也滿是得意。
【哼,她還真以為喝碗湯就比我受寵了,真蠢。】
【唔,我感覺下身要長出來東西了!爸,媽,你們快去買彩票,再給我找幾個保姆來。】
【終於輪到我享福了,哈哈!】
爸媽大喜過望,正好趙軒下班回家。
他們將周璋往他懷裡一塞,便匆匆出門了。
我這才慢吞吞地爬起來。
一步步走向周璋。
他看到我眼底的寒意,尖叫起來。
【怎麼回事,你怎麼沒死?】
【不可能,只要喝了湯就會承擔我的因果,你怎麼可能躲過去!】
我湊到周璋耳邊輕輕笑了。
「你忘了,小時候所有雞肉都給你吃,雞湯這種剩下的、沒油水的東西才給我。」
「你怎麼可能計較一碗雞湯?」
我拿出一個小紙包。
「乖乖有些著涼,我給她喂點感冒藥。」
趙軒不疑有他,點點頭。
「好,那我去熬點米粥。」
【我才沒病!這個瘋女人想毒死我!啊——】
隱隱感受到不對勁,周璋瘋狂搖頭。
可他現在只是個小孩,被我強行掰開嘴。
直接灌了進去。
小孩嘹亮的哭聲瞬間響徹整間屋子。
三秒後,周璋猛地瞪大眼,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
兩眼一翻,暈了。
等我和趙軒匆匆把他送到醫院。
女兒睜開眼,縮在我懷裡咯咯笑。
我的眼淚瞬間流了出來,哽咽地把她抱在懷裡。
好像抱著最珍貴的寶物。
「沒事了,終於沒事了……」
趙軒也心疼地安慰我。
「別怕別怕,小孩子嗆到很正常,女兒有福氣,所有事都能化險為夷!」
我擦擦眼淚,重重點頭。
「對,女兒一定會沒事!」
檢查結果也一切正常,醫生讓我們觀察一夜就可以出院。
晚上,我又夢見了小女孩。
她很開心地沖我揮手。
「媽媽,我終於可以來找你啦!」
「壞人被無常抓走咯,說是要投胎成狗贖罪呢!」
第二天。
一隻渾身髒兮兮的小狗跑進病房。
凶神惡煞地沖我嚎叫。
7
趙軒聽見聲音,嚇了一跳。
「怎麼會突然跑進來只狗?老婆別怕,我這就把它趕出去。」
他脫下外套,不顧它的掙扎,兜頭抱起就往外走。
這時,病房的門被砰一聲撞開。
我媽趾高氣揚走進來,身後跟著十個育兒嫂。
「以後你們就負責照顧好我的孫子!」
「都聽好了,要是我孫子掉了一根頭髮,我就投訴你們!」
趙軒被這陣仗驚呆了,連連擺手。
「阿姨,你這是做什麼?咱家什麼條件啊,哪有錢請這麼多保姆。」
「快讓她們回去,我和小瓦輪流照顧孩子就行。」
我媽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上上下下打量趙軒一番。
眼裡帶著明晃晃的嫌棄。
「你們倆照顧?孩子都被照顧進醫院了,這讓我怎麼放心!」
「你這個爹捨不得花錢,我捨得!」
趙軒漲紅了臉。
「不是,阿姨,我們完全可以照顧好……」
我媽不耐煩地一把推開他。
「磨磨唧唧煩不煩啊,又沒讓你掏錢,我孫子我心疼!就算貸款我也要給他最好的!」
「知道自己窮就趕緊出去掙奶粉錢,別拖累我孫子跟著你吃苦!」
趙軒被推了個踉蹌,抱著周璋的手臂一松。
周璋終於找到了機會,一下從他懷裡掙脫。
滿懷希望地呼喚我媽。
「汪,汪汪!」
可我媽短促地尖叫一聲,一腳將它踢飛。
「誰把這畜生放進來的,惹我孫子生病怎麼辦?」
「快把它趕出去!」
周璋痛得哀嚎一聲,急得直叫喚。
可惜媽媽不懂狗語,再也無法回應他。
我似笑非笑看了它一眼,又換來一陣呲牙。
「媽,你不喜歡它送出去就是了,幹嘛動手呢?」
我媽嫌棄地皺眉,迫不及待奔向女兒。
「誰管一個畜生死活……璋璋還沒醒嗎,怎麼這麼安靜。」
「周瓦,看看你把你兒子弄的,必須給他買大金鐲子賠罪!」
都到這時候了,我媽還想著怎麼給她兒子搞錢。
我淡淡糾正。
「媽,我生的是女兒,這是你孫女。」
我媽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掛上胸有成竹的笑。
她抬手掀開小被子。
「怎麼可能,是你記錯了……」
下一秒,她的動作僵住了。
震驚地瞪大眼。
「怎麼可能沒有!根呢,我家的根呢!」
女兒被我媽吵醒,懵懂地咬著奶嘴傻樂。
我媽看看她完全是個小嬰兒的臉。
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她還不死心,顫抖的聲音叫了一聲。
「璋璋?」
我皺起眉。
「老是叫一個死人的名字幹什麼,真晦氣。」
「不過,我看這個名字給狗正合適。」
8
「周瓦,你想死嗎!」
「這可是你弟的名字!」
我媽打斷我,驚慌地東張西望。
「璋璋,我的璋璋呢?」
「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一臉莫名其妙。
「我能做什麼?弟弟早死了沒錯啊,媽,就算你傷心也不能不接受現實!」
我媽站在病房裡,好像一下子沒了主心骨。
她不停念叨。
「怎麼可能,璋璋明明說過吸光你的財運就可以活下來,還能轉成男孩!」
「你生的只是個丫頭,趙軒嘴上不說心裡怎麼可能不介意?我是在幫你一舉拿下趙軒的心,你居然不感激我?」
「別鬧了,快告訴我璋璋到底在哪!」
我指了指急得團團轉的周璋,打了個哈欠。
「誰騙你了?周璋能換到我女兒身上,怎麼就不能變成狗崽子?」
「媽,你這麼愛他,就算他變成狗你也會繼續愛的,對吧?」
「閉嘴!你給我閉嘴!」
「果然,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你就是故意看不得我們好,還把璋璋害成這樣!」
我媽氣急敗壞地大喊。
她想撲過去抱住周璋,可看見它渾身髒兮兮的毛髮。
又尷尬地把手收了回來。
「周瓦,你害死你弟兩次,你不得好死!」
「他死是因為躲債在路上飆車出車禍!還是逆行全責!怎麼這也怪我?」
這時,女兒被我們的大吼嚇到,開始哇哇大哭。
一個育兒嫂立馬上前把她抱起來,其他九個飛速拿奶瓶、換尿布。
動作井井有條,女兒很快被哄好,發出舒服的哼唧。
我媽這才反應過來。
「都住手,誰都不許伺候她!一個賠錢貨憑什麼享福,這是我給我兒子準備的!」
「你們應該伺候它!」
看見我媽指著小狗,育兒嫂堅決搖頭。
「不行,女士,我們是照顧小嬰兒的,照顧寵物您應該找獸醫。」
我媽趁機找茬。
「這不行那不行,要你們有什麼用!」
「退款,我要退款!」
育兒嫂為難地搖搖頭。
「女士,您定的是一年套餐,我們不能退款的。」
見我媽不依不饒找到公司電話,才不情不願說可以退尾款。
「但是百分之三十的定金不能退,都已經給你分配月嫂了,這個成本總不能讓我們付吧?」
我媽顫顫巍巍地撫上心口。
「十萬的定金啊,你們這是搶錢……」
她還沒肉疼完。
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