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是你爸留下的基業,更是我半輩子的心血!」
婆婆目光銳利如刀。
「正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不能讓你被這種女人迷了心竅,把家業都敗光!在你沒理清身邊的污糟事情之前,公司的事,你一步也別想碰!」
王叔冷靜地點頭:
「明白,夫人,法律程序和公司通告會立刻啟動。」
他示意身後的助理開始操作。
寧澤遠頹然地後退一步,靠在牆上,面如死灰。
他知道,這次母親是真的動了真格。
接下來的幾天,婆婆在醫院靜養。
我衣不解帶地陪著,公司的事有王叔操持,我完全放心。
網絡上的風評已經開始發酵。
那天商場裡拍下的視頻,儘管寧氏盡力壓制,但還是有零星的片段流了出去。
#寧氏總裁小三逼宮原配#、#豪門婆婆霸氣護媳#等話題悄然爬上了熱搜,引發各種猜測和議論。
寧澤遠焦頭爛額,一面要應對公司的調查和董事會的質詢,一面還要處理林莉莉不斷打來的哭訴電話。
聽說林莉莉那家店也已經被勒令停業整頓,她本人也被警方傳喚了好幾次。
一周後,婆婆出院回家休養。
身體剛好些,她就把我叫到書房。
書房裡,王叔也在,桌上放著一疊文件。
「晚吟,坐。」
婆婆的氣色好了很多,眼神恢復了往日的清明和銳利。
「這幾天辛苦你了。」
我搖搖頭:
「媽,您沒事就好。」
婆婆嘆了口氣,拉過我的手:
「那天的事,委屈你了,是我們寧家對不起你,澤遠這混帳,我也有責任,疏於管教。」
她頓了頓,從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遞給我:
「這是股權轉讓協議,把我名下的百分之五的寧氏股份,轉到你的名下,不是補償,是你應得的。你是我認定的兒媳,是寧家的一分子,有權分享寧家的成果。」
我愣住了。
寧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那是一筆天文數字。
「媽,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拿著。」
婆婆語氣堅決。
「這不是商量,這是決定。」
她又拿起一份文件。
「另外,那個商場,我已經讓老王過戶到你名下,從今天起,你是它的主人,怎麼處理,你說了算。」
我心中巨震,看著婆婆和王叔平靜的臉,明白這不是一時衝動。
婆婆是在用這種方式,為我撐腰,也是為寧家清理門戶奠定基礎。
我深吸一口氣,接過了那兩份沉甸甸的文件。
「謝謝媽。」
「至於澤遠,離不離婚,也由你說了算,不離,你還是我兒媳,離,你就是我的女兒。」
我點了點頭,對王叔道:
「那辛苦王叔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書吧。」
「是,小姐。」
我和婆婆相視一笑,看到了她眼中的欣賞。
9
第二天,我帶著王叔和新的律師團隊,直接去了那家商場。
商場管理層早已接到通知,戰戰兢兢地等在門口,我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向那家曾經受辱的店鋪。
「王叔,報警吧。」
很快,警察來了。
「寧太太,請問……」
我指了指店內:
「這裡的所有物品,包括這件衣服。」
我的目光落在那件婆婆曾經看中的真絲裙子上。
「作為那天侮辱行為的證物,請警方依法扣押處理。」
「另外,關於林莉莉涉嫌侮辱、誹謗,我們將正式提出追加控告。」
「是,我們一定依法辦理。」
警察開始清點物品,拍照取證。
我站在店鋪中央,環顧四周。
那天被迫下跪的冰冷觸感,婆婆發病時的痛苦表情,林莉莉囂張的嘴臉,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但現在,站在這裡的是我,是這家商場的新主人。
我拿出手機,打了物業經理的電話,聲音清晰而冷靜:
「通知下去,三天後,這家店鋪重新招標,原品牌永久列入黑名單,不再合作。」
掛斷電話後,我收到了王叔派人送來的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翻開看了看,王叔考慮得很周全,離婚協議特彆強調了寧澤遠因重大過錯導致婚姻破裂,我在財產分割上占據了絕對主動。
「幫我謝謝王叔,這份協議很完善。」
「應該的,小姐。」
那人微微欠身:
「王叔說,是通知寧總過來,還是派人給他送過去。」
我看了看刺眼的燈光,淡淡一笑:
「不麻煩王叔了,我自己去找他,有些事,總該當面說清楚。」
我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寧澤遠常去的那家私人會所。
果然,在他慣用的包間裡,我找到了他。
幾天不見,他憔悴了許多,眼下一片青黑,鬍子拉碴,西裝皺巴巴的,面前擺著幾個空酒瓶,全然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
看到我進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是複雜的情緒,有羞愧,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盼。
「晚吟?你……你怎麼來了?」
他掙扎著想坐直身體。
我把離婚協議書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聲音沒有起伏:
「簽了吧。」
寧澤遠的目光掃過,猛地抬起頭:
「離婚?江晚吟,你來真的?就因為那個莉莉?我已經跟她斷了!徹底斷了!媽已經停了我的職,你還想我怎麼樣?!」
「斷了?」
我輕笑一聲,帶著諷刺。
「寧澤遠,我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止一個莉莉,是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騙,是你在婚姻里的缺席,是你縱容外人欺負到我和媽頭上!媽停你的職,是救你,也是救公司!至於我怎麼樣,你管不著。」
我向前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我要的,是及時止損,是離開你這個對婚姻不忠、對家庭不負責任的人。」
寧澤遠被我的話刺得滿臉通紅,他抓起協議書,胡亂翻了幾頁,看到財產分割條款時,更是激動得叫起來:
「這是什麼?股份?商場?江晚吟!你這是趁火打劫!這些都是寧家的產業!」
我冷冷看著他。
「媽給的,就是我的,依法分割,天經地義,還是說,你想讓莉莉逼我下跪、差點害死媽的事情,鬧上法庭,讓所有人都看看寧總的風流債?」
寧澤遠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瞬間啞火。
他頹然地癱坐回沙發,雙手插進頭髮里,痛苦地低吼:
「晚吟,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看在我們這麼多年夫妻的份上……」
「機會?」
我打斷他,心裡一片冰涼。
「我給過你太多次機會了,從你第一次晚歸,第一次撒謊,我都選擇了信任和忍耐,可你回報我的是什麼?是變本加厲,是把小三捧上天,讓她來作踐你的髮妻和母親!寧澤遠,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機會了。」
我拿出筆,遞到他面前:
「簽字吧。」
寧澤遠抬起頭,眼圈泛紅,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決心。
當他看到我眼中不容置疑的決絕和冰冷時,他最後明白,一切已無法挽回。
他顫抖著手,接過筆,在協議下方,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筆跡歪斜,仿佛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我拿起協議,仔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小心地收回包里。
「相關手續,我的律師會聯繫你。」
說完,我轉身離開,沒有一絲留戀。
接下來,該去會會另一個人了。
10
我找到莉莉的住所,按響門鈴,裡面傳來一個不耐煩的女聲,帶著濃重的鼻音:
「誰啊?!不是說了別來煩我嗎?!」
過了一會兒,門被猛地拉開。
林莉莉憔悴而憤怒的臉出現在門口。
她穿著皺巴巴的衣服,頭髮凌亂,早已沒有了商場裡的光鮮亮麗。
看到是我,她瞬間瞪大了眼睛,驚恐地想要把門關上。
我早已料到,伸腳卡住了門縫,用力推開走了進去。
「你……你怎麼來了?!你想幹什麼?!澤遠呢?我要見澤遠!」
她慌亂後退,尖聲叫著。
我環顧四周。
公寓裝修得極盡奢華,處處透露著寧澤遠的品味和金錢堆砌的痕跡,牆上甚至還掛著幾張她和寧澤遠的親密合影,刺眼得很。
「寧澤遠?」
我淡淡一笑,從包里拿出那份離婚協議書,在她面前晃了晃。
「他剛簽了字,現在估計在哪個酒吧買醉,他沒告訴你嗎,他自身都難保了。」
林莉莉的目光慘白如紙,身體晃了晃,幾乎站不穩。
她最後的靠山,顯然已經崩塌了。
「不……不可能,他說過會保護我……」
「保護你?」
我向前一步,逼視著她。
「他現在拿什麼保護你?公司的職務被停了,資產被凍結清查,連這個公寓,很快也不再屬於他了。」
她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瘋狂和絕望:
「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害的!你搶走了他!現在又來搶走我的一切!」
我覺得無比諷刺。
「林莉莉,你搞清楚,是你處心積慮搶走屬於我的東西,包括我的丈夫,我的尊嚴,而你用的,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偷來的,是海市蜃樓,現在,夢該醒了。」
我走到沙發邊,坐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我今天來,不是來跟你爭辯誰對誰錯, 那沒有意義, 我是來告訴你,你將要面對什麼。」
我拿出手機, 放了一段錄音, 是王叔整理好的,那天商場⾥清晰的對話。
林莉莉聽著錄⾳,⾝體開始劇烈顫抖。
「這段錄⾳, 連同商場監控,以及婆婆的驗傷報告, 將會是起訴你侮辱、誹謗、危害他人⽣命安全的有力證據。」
我關掉錄音,平靜地陳述。
「按照刑法, 情節嚴重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當然,寧氏集團的律師團隊, 會確保這個『情節嚴重』得到最充分的體現。」
她直直向我下跪,涕淚橫流:
「我錯了……寧太太,江⼩姐,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把澤遠還給你, 我把什麼都還給你……我不要坐牢!」
看著她此刻卑微如塵⼟的模樣, 我心⾥沒有半分快意,只有⼀種塵埃落定的淡漠。
「還給我?」
我輕輕搖頭。
「他早已不值得我要了, 至於你,求我沒用,法律會給你⼀個公正的裁決。」
我站起身, 準備離開。
走到⻔口,我停下腳步。
「另外,通知你⼀聲, 這個公寓很快會被收回, 給你三天時間搬出去,否則, 我會讓物業來幫你清理。」
說完, 我打開門,⾛了出去。
⾝後傳來林莉莉歇斯底⾥的哭嚎和砸東西的聲⾳,不過那都已經與我⽆關了。
半個⽉後,案子開庭,林莉莉因為危害他人⽣命安全被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而寧澤遠則是因為品行不端被調查, 徹底失去寧氏的繼承權。
處理完一切後, 我拿出⼿機, 打通了王叔的電話:
「王叔,這邊處理完了,讓媽放⼼吧。」
「好的, 小姐,夫⼈讓您晚上回家吃飯,她親⾃下廚煲了湯。」
「告訴媽,我⻢上回去。」
掛斷電話, 電梯門打開, 陽光透過幕簾灑進來,有些刺眼, 卻充滿了希望。
我知道,屬於江晚吟的新生活,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