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媽媽也擋在了臥室門前。
敲門聲卻還在不斷地響起:「有人嗎?我是你隔壁的鄰居,有人在家嗎?開門啊!」
8
小雅爸爸和媽媽對視一眼,走到了門後:「有事嗎?」
「誒,你們打孩子能不能小聲一點啊!這聲音我們家都聽見了!」
「孩子都那麼大了,還是要講道理啊!」
小雅爸爸臉色一瞬間沉了下來:「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們在看電影哈,不是打孩子。孩子早就上學去了。」
隨後小雅媽媽一個箭步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里的聲音漸漸地蓋過了臥室里的聲音。
小雅爸爸這才打開一條門縫。
鄰居伸頭看了一眼電視,輕聲嘟囔了一句:「那你們也不能這麼響啊。」
小雅爸爸立馬點頭:「是是是,馬上關,我們馬上就關。」
隨後「砰」的甩門聲就響了起來。
可是在他們沒有注意的地方,門鎖彈出來了?!
門沒有鎖死!
我緊緊地盯著門鎖的位置,腦子瘋狂地開始轉動。
他們都在,我現在不能出去,只能繼續等待時機。
我按下心中的焦躁,繼續觀察眼前的情況。
隨著門的關上,房裡的空氣再次變得窒息,原本照進來的一絲光亮也被小雅爸爸親手掐斷了。
電視的聲音還在咿咿呀呀地響著,而臥室里的聲音逐漸變得不對勁!
最初的掙扎和嗚咽,漸漸地變成了一聲聲痛苦的悶哼和慘叫。
還有男人們的呵斥聲和更加粗暴的響動。
小雅爸爸和媽媽倆人麻木地坐在沙發上,臉色也似乎漸漸變得蒼白。
我緊緊地握著手裡的手機,閉了閉眼,咬著牙點開手機的撥號頁面。
到這個程度,已經是她的懲罰了!
可是手機右上角明晃晃的無信號三個字,仿佛在嘲笑我的心軟。
我只好頹然地重新按滅了手機,無聲地嘆了口氣。
是她自己堵死了她的生路!
可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等到他們發現裡面的人是小雅的時候,我就很危險了。
我必須要出去!
可是怎麼辦呢?!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慘叫從臥室里傳了出來!
聲音悽厲絕望,聽得我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慘叫過後,門被「哐當」一聲猛地拉開。
王總一邊提著褲子,一邊罵罵咧咧:「媽的,你不是說用了藥嗎?!還那麼有勁,給我臉都撓花了!」
「真他麼晦氣!」
他身後的幾個男人也附和道:「你們這藥也是不行啊!不過確實是個雛兒!」
小雅爸爸迅速地上前,諂媚地搓著手說道:「王總……這還滿意吧……」
王總點了點頭:「還行吧……」
「那您看看,我們家這個債務……」
王總伸出一個手指,小雅爸爸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可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因為王總開了口:「十萬,給你少十萬塊吧!」
「十萬?!」小雅爸爸一聲驚呼響起,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
可是就在他對上王總不滿的眼神的時候,他立馬扯了扯嘴角,調整語氣:「王總,咱們不是說好了,抵五十萬的嗎?!」
「這十萬塊錢也太少了一點吧!」
王總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抓痕:「看到了吧,四道抓痕,一道十萬塊。」
「要怪你就怪這小娘們不聽話唄!」
小雅爸爸顯然氣得不行,半晌沒有說話。
臉上的肌肉都不自覺地開始抽動起來。
就在他壓抑住自己的情緒準備再開口的時候,小雅媽媽撕心裂肺的驚呼聲在臥室里炸開。
9
「啊!!!!小雅!!怎麼會是你!!!」
平地一聲驚雷,炸得小雅媽媽瞬間抬起了頭,茫然地望向臥室:「小雅?小雅?!」
短暫的呢喃之後,他似是終於回過了神,衝進了臥室。
小雅衣衫不整地躺在地上,身上腿上都是不知名的青紫痕跡。
地上甚至還有著絲絲的鮮血。
小雅媽媽瘋狂地搖晃著小雅的身體:「小雅,你看看媽媽,看看媽媽啊!」
聽到媽媽兩個字,小雅木然的眼珠子終於轉動了一下:「媽……媽媽……」
眼神開始慢慢聚焦:「媽媽……媽媽……你為什麼不來救我……」
「啊!!!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啊!!!」
隨後,她的情緒就開始失控,聲音悽厲絕望,眼神血紅!
「為什麼……為什麼啊!!!!」
說著說著,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整個人都開始抽搐了起來。
小雅爸爸終於壓抑不住情緒,抬手就是一個拳頭狠狠地砸在了王總的臉上。
王總的手下見狀,立馬上前幫忙。
幾個人迅速地扭打在了一起。
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我意識到我的機會來了。
於是我悄悄地打開衣櫃的門,順著沙發後面挪到了門邊。
我看著留有一條縫的門,心臟在胸腔里猛烈地跳動著。
握緊手機,在心裡數到三的時候就起身直衝門外而去。
一邊跑,一邊順手按下了樓道上的消防鈴聲。
瞬間,尖銳的鈴聲在夜空中響起。
我頭也不回地在安全通道里狂奔,直到跑出小區看見來來往往的車輛時才停了下來。
隨後我顫抖著打開手機,有信號了!
我毫不猶豫地撥通了報警電話:「你好,我要報警!」
掛完電話,我整個人還是止不住地顫抖著。
幾分鐘之後,警車就停在了我的眼前。
我帶著他們就往小雅家裡趕。
可是等警察衝進小雅家裡的時候,現場的情況卻跟我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王總一伙人已經不見了,小雅全家正坐在沙發上,一臉憤怒地看著我:
「你還敢回來?!」
「警察同志,我要報警!」
「就是她,她打了我女兒還偷了我們家的東西!」
我看著指向我的手指,微不可聞地勾了勾嘴角。
10
「對。」小雅爸爸也跟著起身。
「就是她,我們女兒對她這麼好將她當做好朋友,但是她卻偷了我們家的金子!」
「金子價值十幾萬!賠錢,一定要賠錢!」
一直低著頭的小雅突然陰惻惻地抬頭看著我:「對,警察同志,她還對我下藥!」
「我肚子上有個針孔,她給我注射了鎮定劑!她非法持有違禁藥物!你們一定要把她抓起來!」
到了這種時候,竟然還在試圖朝我身上潑髒水!
感覺自己當時心軟的那一瞬間,實在該朝自己臉上呼巴掌!
這些人,一個一個,都是活該!
我冷哼一聲:「你們說我偷了價值十幾萬的金子?」
小雅立馬出聲:「對,全部都是金條!」
「那我請問, 我一個第一次來你家的人,是如何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偷走這麼多金條的?」
「還有金條的購買憑證呢?你們有嗎?」
小雅咬牙:「這是我們家世代祖傳的金條!沒有購買憑證!」
我輕笑一聲:「哦, 那就是沒有證據!」
小雅一時語塞:「那我肚子上的針眼, 是你對我非法注射違禁藥物的證明!」
我的視線里落在了她手指的位置:「肚子上?」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你的肚子上注射了藥物的?你不是說你自己昏迷了嗎?那你是怎麼知道, 是我!給你注射的什麼藥呢?!」
「你們家三個人, 我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下手?」
「那是因為……因為……」小雅還想要試圖狡辯。
我卻直接打斷了她:「因為你們在說謊!」
隨後我轉向身後的女警:「麻煩你們採樣血液送檢,看看到底是不是注射了什麼鎮定劑之類的東西!」
女警取完樣之後, 加急送檢。
很快化驗報告就發了過來。
小雅一聽說報告出來了, 立馬搶過了警官的手機:「安眠藥,你看這是安眠藥!我的血液里有安眠藥!」
「一定是你,是你給我注射的藥!偷了我們家十幾萬的黃金!」
「賠錢,立馬賠錢!」
看著小雅笑得癲狂的樣子, 我好心地點了點手機螢幕:「你要不要看看名字?」
「名字當然是我……陶芷?!」
11
我笑了笑:「是啊,是我啊, 我的血液里有安眠藥的成分,到底是哪裡的呢?」
小雅的臉色瞬間煞白, 不死心地翻著:「我的呢, 那我的呢!」
「哦,你的在這裡, 沒有任何異常呢!」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明明就是你在我的肚子上扎了一針啊!就是你就是你!」
「因為你在撒謊啊!怎麼謊話說多了就連自己也騙過了嗎?!」
說完我就按下了手機的播放鍵。
一段清楚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了出來:
「總算是搞定了, 就是一點安眠藥而已。你也不要怪我。如果我不找個替罪羊, 那我的一輩子就完蛋了!」
「你一個外地人,反正也無所謂。大不了回家嫁人嘍!」
「其實也是我給了你一個攀上高枝的好機會,你要是想得開,說不定還要感謝我呢!」
「……」
「王總, 人就在裡面, 已經用了藥,你放心玩!」
「……」
一段段的對話, 聽得在場的警員眉頭都狠狠地皺了起來。
小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突然就朝我沖了過來:「都怪你,都怪你,你為什麼不肯乖乖配合, 憑什麼是我憑什麼?!」
我冷哼一聲後退一步:「就憑欠錢的是你爸媽!」
「你還沒聽出來嗎?你爸媽早就知道裡面的人是你了!可是為了錢,他們假裝不是你!他們騙⾃己不是你!」
⼩雅如遭雷擊,愣怔了⼀瞬之後, 終於⽀撐不住癱倒在了地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就在這個時候, 一個警員⼩跑著走了上來:「人已經抓住了, 還躲在安全通道⾥呢!」
「留下出入口我們都第⼀時間守住了,他們⼀個也沒跑掉!」
小雅⽗母聽到這個消息,剛剛⼀直低著的頭瞬間抬了起來:「真……真的嗎?!」
眼中的喜色卻怎麼也藏不住:「那我們的錢……是不是就可以不還了!」
小雅麻木地看著眼前的爸媽, 突然搶過一旁的⽔果刀,上去就是⼀人一刀。
我嚇了⼀跳, 被警察們護在⾝後:「住手!」
看著噴濺的⾎液,小雅卻咯咯咯地笑了。
警察趕緊將她們送上了救護車。
後來, 再聽到⼩雅的消息就是她瘋了, 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她爸媽,⼀個被割斷了⼿筋變成了永久殘疾, 一個被割到了⽓管,被血嗆死了。
那幾個地頭蛇其實早就被警察盯上了,這⼀次剛好⼀⽹打盡一鍋端。
自作孽果然是不可活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