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又是那個惡毒女人!」
「珍珍不哭!我們支持你!」
「她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錄下來!曝光她!」
我的心瞬間冷了下去,怒火中燒。
她竟然半夜不睡覺,跟前世一樣,又在這裡演苦情戲直播賣慘。
我強壓著立刻衝出去撕爛她那張嘴的衝動,深吸一口氣,迅速退回床邊,摸到我的手機。
我點亮螢幕,關掉閃光燈和聲音,調整好角度,將攝像頭對準門縫外那個正演得投入的身影。
「寶寶們你們是不知道,太太脾氣可大了,白天就為了一口雞湯,指著我的鼻子罵了半個鐘頭,說我是鄉下人手腳不幹凈……可我買的明明都是最好的雞啊……」
她抽噎了一下,「她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伺候不好她金貴的身子。」
連麥的那個女人陰陽怪氣地附和:「哎喲真是造孽哦!給她當保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珍珍你就是太老實了!要我說,你就該把她那副嘴臉都拍下來!讓全網都看看這富家女的醜惡面目!」
阿珍一聽,更加來勁了:「我不敢啊姐姐……我怕丟了工作……我家弟弟還等著我寄錢回去看病呢……我只能忍著……有時候半夜想想,真的覺得活著好難啊……」
她一邊賣慘,一邊巧妙地引導著輿論。
我舉著手機,全都錄了下來。
直到我覺得差不多了,才按下了結束鍵,保存好視頻。
然後,我猛地拉開房門,大步走過去,盯著沙發上那個被我的突然出現嚇得差點跳起來的人,冷聲道:「阿珍,你深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裡胡說八道什麼呢?」
5
阿珍被突然出現的我嚇蒙了,手機差點掉地上。
她抽泣著說:「太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心裡難受,睡不著,想和家人們說說話……」
說完,她故意把鏡頭轉向我,捕捉我穿著睡衣、面帶怒容的樣子。
「是嗎?原來你所謂的家人就是一群看你編故事詆毀僱主的看客啊?」
我冷哼一聲,「你說我摔了碗?那碗湯為什麼有怪味,你心裡不清楚?你用飼料雞冒充走地雞,真當我喝不出來?」
阿珍面上不甘,仍對著鏡頭哭訴:「太太,您怎麼能這樣冤枉我……雞是在山姆超市買的,小票我都留著……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歡我,覺得我礙眼,可我……」
「行了!別叭叭了!」我打斷她,一把奪過她的手機,直接對準她的臉,「我是不喜歡你陽奉陰違,不喜歡你剋扣我的營養費中飽私囊,不喜歡你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需要我現在就去廚房垃圾桶,把那個飼料雞的包裝袋找出來給你的家人們看看嗎?」
直播間的彈幕瞬間炸了:
【什麼?飼料雞?】
【有反轉?】
【拿出證據來!】
【珍珍解釋一下!】
阿珍徹底慌了,撲過來想搶手機:「太太!您不能這樣!您這是侵犯我的隱私!快把手機還給我!」
就在這時,婆婆和傅承聿也被吵醒了,睡眼惺忪地走出了房間。
「大半夜的,吵什麼?」
傅承聿皺著眉,語氣帶著被吵醒的不耐煩。
阿珍像是看到了救星,立刻哭喊著撲向傅承聿:「傅先生!救命啊!太太她……她搶我手機,還要打我!我就是睡不著直播了一下,她就說我詆毀她……我哪有那個膽子啊!」
婆婆看著這場面,一臉困惑:「桑榆,這又是怎麼了?大晚上的,不能明天再說嗎?」
我看著傅承聿下意識扶住阿珍的手,看著婆婆那息事寧人的態度,忍不住冷笑出聲。
我直接把手機螢幕對準他們。
「怎麼了?你們問問她,深更半夜不睡覺,在這裡直播什麼?直播她如何被我這個惡毒僱主欺負?還是直播她如何用飼料雞冒充走地雞的豐功偉績?」
我頓了頓,接著說:「傅承聿,你不是一直覺得我無理取鬧嗎?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你敢不敢聽聽真相?」
傅承聿看著手機螢幕里瘋狂滾動的彈幕,又看看抖如篩糠的阿珍,眉頭死死地擰緊了。
阿珍尖叫著試圖辯解:「不是的!傅先生!太太她陷害我!她早就看我不順眼了!那些都是她編的!」
「是嗎?」
我冷笑一聲,死死攥著手機:「好啊,那我們現在就一起去廚房,看看垃圾桶里有沒有那個飼料雞的包裝袋!看看誰在編故事!」
這一刻,阿珍臉上的血色褪得一乾二淨,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6
我轉身走向廚房。
婆婆和傅承聿愣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別!」
阿珍尖叫一聲想衝過來阻攔,卻被傅承聿下意識地攔了一下。
我毫不理會,直接把手伸進了櫥櫃後面。
我知道,按照阿珍吝嗇又謹慎的習慣,她絕不會立刻扔掉那個可能被查證的包裝袋。
果然,一個油膩的塑料袋就這麼被我摸到了。
我將它抽了出來,赫然正是菜市場那種最廉價的飼料雞包裝袋,上面還貼著 25 元的價格標籤!
「媽,承聿,你們看清楚!」
我將塑料袋狠狠拍在料理台上,「這就是她口中山姆買來的 298 的走地雞!」
婆婆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顫抖地指著那個標籤:「二……二十五塊錢?阿珍!你……你竟然真的……」
阿珍哭得梨花帶雨,還在狡辯:「不……不是的!阿姨,傅先生!那是……那是我買來給自己熬湯喝的!我給太太燉的真的是好雞!那個袋子……那個袋子是我撿來裝垃圾的!」
「給自己熬湯?」
我冷笑一聲,步步緊逼,「用著印著價格標籤的全新袋子?阿珍,你撒謊能不能打個草稿啊?」
就在這時,我的目光被垃圾桶深處一個不起眼的小紙盒吸引。
我心下一動,再次伸手,將它撿了出來。
是一個已經被撕掉標籤的白色藥盒,但盒角還殘留著一小片印著「安眠」的字樣。
我渾身的血液瞬間衝到了天靈蓋!
我舉起那個藥盒,厲聲質問:「那麼這個呢?阿珍!這又是什麼?你偷偷往我的飲食里加了什麼?」
阿珍看到那個藥盒,呆住了,僵住了,凝固住了。
「不!那不是我的!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來,猛地衝過來想搶奪,「太太你陷害我!你從哪裡找來這些東西冤枉我!阿姨!傅先生!你們要相信我啊!」
傅承聿一把抓住瘋狂掙扎的阿珍,看著那個藥盒,臉色變得極其難看:「阿珍!這到底怎麼回事?」
阿珍涕淚橫流,頭髮散亂,狀若瘋魔,「是太太!一定是太太自己睡不著買的藥!現在拿來冤枉我!對!就是這樣!傅先生!阿姨!你們想想,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早就想趕我走了!她設計我!」
婆婆看著那個藥盒,又看看癲狂的阿珍,最後看向我手中鐵證如山的證據。
她踉蹌一步,扶住了料理台。
「夠了!」
婆婆大喝一聲:「阿珍!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把我們全家當傻子糊弄嗎?用飼料雞騙我們也就算了,你竟然……竟然還敢給桑榆下藥?你安的什麼心啊!」
「我沒有!我沒有下藥!」
阿珍歇斯底里地嘶吼:「那藥盒是空的!對!是空的!說不定是以前留下的!」
我捏著那個藥盒,裡面分明還有幾顆藥丸碰撞的細微聲響。
我看著她,冷笑道:「空的?阿珍,需要我拿去化驗一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嗎?需要我去醫院做個血檢,看看我體內到底有沒有不該有的藥物成分嗎?」
阿珍癱軟在地,無聲地抽泣起來。
7
是時候讓這個惡毒的女人徹底閉嘴了。
我轉身上樓,從臥室的抽屜里拿出一個 U 盤和幾張列印好的紙。
婆婆和傅承聿疑惑地看著我。
重新回到廚房,我將 U 盤插入客廳的電視,螢幕亮起。
然後,我把那幾張紙拍在了阿珍面前的地上。
「你不是要證據嗎?你不是說我陷害你嗎?好好看看,這些是什麼!」
電視螢幕上開始播放一段監控錄像。
畫面里,阿珍背對著鏡頭,鬼鬼祟祟地左右張望,然後快速從口袋裡掏出那個沒有標籤的藥瓶,將裡面的白色粉末抖進正在灶上煨著的湯里。
「不!這不是真的!這是偽造的!」
阿珍尖叫起來。
「偽造?」
我冷笑一聲,用腳尖點了點地上的那幾張紙,「那這些呢?這也是我偽造的?」
那幾張紙是列印出來的手機支付記錄和轉帳截圖。
上面清晰顯示著阿珍這個月的每一筆採購消費,全都是在那家髒亂差的菜市場。
消費記錄里全是:「特價處理爛葉青菜 5 元」、「冷凍雞翅根 5 元/斤」、「死魚打包 10 元」的字樣。
而與此同時,她的轉帳記錄里卻有多筆數額不小的錢,轉入了另一個陌生帳戶。
「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我俯視著她,「山姆超市 298 一隻的走地雞在哪裡?進口的和牛又在哪裡?你拿著我婆婆給的七萬塊營養費,就給我買這些連狗都不吃的臭魚爛蝦?剩下的錢呢?都進了你自己的口袋,是不是?」
我拿起手機,直接對著電視螢幕和地上的支付記錄拍攝,同時也將鏡頭對準了面如死灰的阿珍。
「直播間的各位!你們都看清楚了!這就是你們同情的、任勞任怨的可憐月嫂!剋扣產婦營養費,買最劣質的食材,甚至偷偷下藥!這就是她的真面目!」
直播間的彈幕徹底炸了:
「我的天啊!實錘了!」
「下藥?!太可怕了!」
「這已經不是剋扣錢了,這是謀殺!」
「剛才替她說話的我真是眼瞎!」
「報警!快報警!」
阿珍看著徹底失控的直播間和眼前鐵一般的證據,徹底破防了。
她不再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而是滿眼怨恨,指著我尖聲咒罵:「是!都是我乾的!那又怎麼樣!紀桑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不就是命好會投胎嗎?你憑什麼住這麼大的房子,憑什麼使喚我?我每天累死累活,拿你點錢怎麼了?你那點營養費,還不夠我買一個包的錢!」
她癲狂地笑著,眼淚和鼻涕糊了滿臉:「還有那藥!就是安眠藥!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天天擺著張臭臉給誰看!我就是想讓你睡得跟死豬一樣,省得你總盯著我找麻煩!你活該!」
整個客廳一片死寂。
只剩下阿珍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婆婆嚇得捂住了嘴,渾身發抖。
傅承聿臉色鐵青,下意識地向前一步,將我護在了身後。
我看著徹底撕下偽裝、原形畢露的阿珍,輕笑一聲。
「聽到了嗎?傅承聿,媽,還有直播間的所有人。這就是她親口承認的真相。現在,你們還覺得我是施暴者嗎?」
阿珍還在瘋狂地咒罵,唾沫星子橫飛:「紀桑榆你不得好死!你以為你贏了?我告訴你,我……」
「夠了!」
婆婆衝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阿珍臉上,氣得渾身發抖,「閉嘴!你這個毒婦!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覺得你老實本分!我們傅家哪裡對不起你?給你開高工資,好吃好喝待你,你竟然干出這種黑心肝的事!你太讓我失望了!」
阿珍被打得懵了一下,隨即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婆婆,還想狡辯:「阿姨,你要相信我啊……」
「媽,別跟她浪費口舌了。」
我直接拿出手機報警:「喂,110 嗎?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