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手機,皮笑肉不笑地。
「趕緊的吧,一會飯點都過了。」
陳州要過來幫我拿袋子,我避了一下。
「我自己來。」
我又將他從廚房推了出去,「我自己來就好,你外邊等著。」
王秀蓮看陳州要過來幫忙,原本臉子已經落了下來。
但看到我將人推了出去,她這才得意地眉毛一挑。
「算你識相!」
「我家陳州可是 985 畢業的大學生,現在月入幾萬,哪裡能進廚房啊?」
「那生來就是被伺候的命!」
家裡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紛紛都誇起了王秀蓮有本事。
我關上廚房的門,將一切隔絕在外。
青菜我挑挑揀揀,總算挑出來一盤子。
魚我則忍著噁心,放了半鍋的油下去,連內臟和魚鱗都沒去,就直接丟到了油鍋里,最後用番茄醬和白糖醋勾芡,撲在了魚上。
魚撈起來那一刻,那味道又香又臭,噁心得我差點吐出來。
長毛的豆腐則被我直接切塊,做成了麻婆豆腐。
我看到廚房還有幾個壞了的臭雞蛋,我燒了鍋水,直接做了一個紫菜蛋花湯。
對了,有人要吃佛跳牆?
我忍著噁心,將壞了的肉剁成泥,又加了點粉做成丸子,清水煮熟後勾芡,完事!
對了,我記得好像還有人要吃魚翅來著?
我視線落到了桌子上蓋菜的罩子上。
這個菜罩子是白色的網紗做的。
我靈機一動,將網紗拆了下來,蕾絲邊丟了,又將網紗剪成細條,放個雞蛋,勾芡!
至於螃蟹?
不好意思,剛才在小區樓下看到一個小孩拖著一個玩具螃蟹在過家家。
我用兩根棒棒糖換了過來。
螃蟹玩具我洗都沒洗,直接上頭撒了一些胡椒粉、孜然粉就端上了桌。
我看著滿滿一桌子的「好飯菜」忍不住點頭。
我想,今天一定會是一個特殊的中秋節。
陳州和王秀蓮肯定也會終身難忘的。
這二十塊錢的預算可是剛剛好啊。
看,連餐後的水果我都想到了,嘖嘖。
我真是個好人。
6
「林夕,怎麼飯菜做好了也不叫我們?」
王秀蓮走了過來。
某個親戚不高興了,「怎麼螃蟹魚和魚翅都有,我要的雞呢?」
「秀蓮媳婦,你不會是故意的吧?怎麼的?對我有意見?」
某個舅老爺,「是啊,怎麼只有菜沒有酒呢?」
「秀蓮啊,你是不是不願我們過來做客啊?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王秀蓮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怎麼這麼沒有眼力見呢?是我沒有給你錢咋的?酒呢?雞呢?」
「還不去買?」
陳州也朝我使眼色,好像生怕我惹他媽不高興。
「林夕,快去啊!」
「現在重新做是來不及了,你就去樓下的館子打包一份土雞就是了。」
「回來的時候順便帶兩瓶酒回來。」
「就茅台吧。」
我看著這一屋子不要臉的玩意兒,忍不住認真點頭。
「好,我去買了馬上就回來。」
王秀蓮則招呼著家裡的親戚們上桌。
「走走我們先吃著,一會她回來剛好可以洗碗。」
「下午再讓她帶我們去附近的商場逛逛,我都好幾年沒買新衣服了,剛好今天就給她一個表現的機會。」
「哎喲,秀蓮你的命可是真好,嘖嘖嘖。」
「那有啥?一會你們都去,讓她給你們一人買一套,我和你說,兒媳婦就是要調教知道不?你知道嗎.......」
陳州根本看也沒看我一眼,正忙著給他的親戚們分碗筷。
我穿了鞋子出門。
「啪嗒」一聲,門關上。
7
剛到車上,陳州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沒接。
可那頭卻一連打了二十多個電話,簡訊也一條一條地蹦了出來。
甚至條條都是六十秒的長度。
我冷笑一聲,一路開了三個小時的高速回到家裡。
這套出租房是我和陳州一起租的,當時說好一人一半,但後來每個月他總有藉口說錢用在哪裡了,我想著我們都是奔著結婚去的,所以也沒有多計較。
現在還想住我的房子?
我直接將陳州的東西全部用垃圾袋裝好,然後丟到了門外。
另外我又很快將自己每個月轉錢到共同卡上的轉帳記錄都保存好,和每個月我自己付房租的記錄也都全部保存。
同時,我還去諮詢了律師。
律師看過我保存的證據和錄音,說如果打官司,我的錢肯定可以全部拿回來。
我心裡有了底,這才掛了電話。
立刻,陳州的電話又過來了。
我接起。
「林夕!!」
「你到底在搞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電話那頭,陳州歇斯底里的聲音傳來。
「今天可是中秋節!」
「我媽請了那麼多親戚過來,你知不知道你讓我媽丟了多大的臉?」
我冷笑。
「丟臉?」
「她給我二十塊錢整一桌燕窩魚翅佛跳牆就不丟臉了?」
「還想喝茅台?馬尿要不要?」
陳州氣得還要說話。
「陳州。」
「我存你那的二十多萬今天轉回來給我,我要用。」
畢竟錢還在人家的手裡,我還不想徹底撕破臉。
如果能將錢都拿回來,我不介意好聚好散。
至於這些年多出的房租和生活上的負擔我多出了一些,就當喂了狗好了。
陳州應該是沒有想到我會忽然說到存在那的二十多萬。
「錢?什麼錢?」
他聲音支支吾吾的,氣勢也弱了下來。
「陳州,我沒有和你開玩笑。」
「我表哥有急用,我要先借他。」
我隨意找了一個藉口。
可那頭的陳州卻急了。
「林夕!你是豬腦子嗎?」
「那可是二十多萬,你說借就借人,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還有,你今天帶回來的海參和名牌包為什麼也不見了?是不是你又帶走了?」
「已經拿到我家的東西就是我們的,你這樣拿走就是偷你知不知道?」
我:........?
「投?」
「陳州,你搞清楚,那是我自己買的東西!」
「就你們這噁心的玩意,還想吃我買的海參?還想要我買的包?想屁吃吧你!」
「還有,我存在你那的二十萬,那是我的錢!」
「我的錢,我要不要借人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憑什麼?憑你臉大,憑你賤嗎?」
陳州那頭頓了一下。
他好像強忍著一口氣。
「林夕,我不知道你今天作什麼。」
「我媽說了,現在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你把東西拿回來,再重新在五星級酒店訂一桌給我們家賠罪,這事就算過去了。」
「好好的一頓團圓飯被你弄成這樣就算了,你還要把我們辛辛苦苦存的錢借出去?你還結不結婚,買不買房了?」
結婚?
買房?
賠罪?
和這樣的家庭和這樣的男人嗎?
「陳州,你別噁心我。」
「這個錢是我的,你今天就給我轉過來,否則我會直接報警!」
我當然知道報警沒用。
但這也能表明我的態度。
8
很快,陳州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林夕,我的車呢?」
我冷笑,「你的車?」
「陳州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要不要去精神病院治治?」
「好啊林夕,你把我車開走了是吧?」
「你自己回去就算了,你還把我車開走,你讓我怎麼回去?」
那頭陳州的話還沒有說完,電話便被奪了過去。
「你這個賤人,你把我兒子的車藏哪裡去了?」
「你立刻給我還回來,不然我報警抓你!」
我真的被這對不要臉的母子給驚呆了。
明明是我的車。
我付的首付,我付的車貸。
竟然說是陳州的?
我根本不想和兩人扯,直接拍了一張陳州的東西都被我丟到樓道的照片發了過去。
陳州看到自己的東西被丟了出來,又瘋狂地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過來。
我發了條信息過去,「再過兩個小時,若是東西還在樓道就會被清走,過時不候!」
我收了手機,這才發現肚子餓得咕咕叫。
今天一早我們就出發,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陳州家裡,中午忙了一通回來,我到現在還沒有吃東西。
我將家裡貴重的東西都收拾好,又定了酒店,準備暫時搬出去外面住兩天。
剛吃完飯回到酒店,陳州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我根本沒接。
很快,他的信息發了過來。
「林夕,你將家裡的密碼改了?」
「我怎麼進去?還有我手錶和一些衣服鞋子都沒有在,是不是被偷了?」
「你快開門,我進去看看。」
我好笑。
「陳州,那些我送你的禮物我都收回來了,帶上你的東西滾蛋!」
「我們分手了!」
「還有,今天之內把我的錢轉給回來給我,否則必要怪我不客氣!」
「林夕,你發什麼瘋?分手?」
「你可別後悔!」
我,「後悔?和你這種人渣在一起才是我最後悔的事!」
電話那頭,陳州再沒有回信息。
我以為他收拾自己的東西走人了。
但是沒多久,我就看到裝監控的 app 提示我,客廳有物體移動的提示。
我點進去一看,竟然看到陳州找人開了鎖進了客廳。
他進客廳後便直奔書房。
我和她貴重的物品都習慣放在書房。
只是可惜,我今天出門前把東西都帶了出來。
他根本什麼都得不到。
我冷笑著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到的時候,陳州正準備將自己的東西搬回去。
他以為我說的分手只是說說而已。
我是在警察到了一會後才回來的。
陳州一看到我,便激動地朝我走了過來。
「林夕,你個賤人!」
「你竟然報警,這是我的房子,我為什麼不能住?」
我直接將我的租房合同拿了出來。
「陳州,租房的人是我,付房租的人也是我。」
「再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讓你搬出去這不是很正常嗎?」
陳州面色難看,「什麼分手?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再說了,你被我睡了這麼多年,你不跟我,你還能跟誰?」
「你以為誰還要這麼一個破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