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鬼錄14:千古一夢—文物修復師完整後續

2025-10-29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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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皺眉:「我查過生死簿了,你母后死於你父皇之手,玉憐只是替罪羔羊,你殺了楚拾寒全家,還不夠?」

原來,上一次我穿越過來的時候,虞璃初陽壽已盡。

她沒有去投胎轉世,反倒是偷溜回來報仇。

她父皇才是殺死她母后的兇手,可她卻殺了楚拾寒全家。

希望楚拾寒永遠不要知道這個真相。

……

收起思緒,我吩咐茯苓:「茯苓,給我拿一瓶祛疤膏來。」

茯苓一愣,「虞姑娘,你又想玩什麼花樣?」

看得出來,我不在的這一年,茯苓和原主相處得並不愉快。

我來不及解釋:「陛下的臉上不能留疤,我去給他上藥。」

茯苓對我充滿了戒備:「你不會是想借著給陛下塗藥,再次刺殺他吧?」

我搖頭否認:「沒有,我只是不想他臉上留疤。」

話剛落音,茯苓目光掃見殿外一道明黃色身影,連忙跪下行禮:「見過陛下。」

20

楚拾寒從殿外走進來,他額角果然沒有敷藥,一道拇指長的疤痕從額角延伸到耳根。

楚拾寒在我面前停下腳步,他身後的太監端著一杯酒。

「虞璃初,你口口聲聲想尋死,朕成全你。」楚拾寒語氣悲涼,示意太監將毒酒遞給我。

想來,這一年,他對我失望至極。

太監公公將毒酒遞給我:「娘娘,您自己喝,還是奴才喂您喝?」

我端起毒酒。

楚拾寒的神色微微鬆動,他閉上眼睛,眼不見為凈。

我將毒酒往地上一撒,對楚拾寒說:「楚拾寒,我想沐浴。」

楚拾寒猛地睜開眸子,他眸底閃過一絲流光。

可很快被清冷所代替,想來是這一年,他對我失望過太多次。

他轉身,吩咐茯苓:「替她沐浴更衣。」

「是,恭送陛下。」茯苓領命。

沐浴更衣完畢,我對茯苓說:「你去稟告陛下,就說我想見他。」

茯苓將我的話轉述給凌肅,凌肅去稟告楚拾寒。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輛轎子停在冷宮門外。

是楚拾寒派人來接我去他的寢宮。

寢宮。

楚拾寒憑窗而立。

我走過去,撲進他的懷裡,輕嘆道:「楚拾寒,我很想你。」

楚拾寒身子一僵,看我的目光熟悉而陌生,「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要你自己去感受。」我說罷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起初他很抗拒,可這個吻讓他想起了某些和我的回憶。

他掌心捧住我的後腦勺,加深了吻。

時間仿佛靜止了,我們將獨屬於我們倆的過往回憶了一遍。

意亂情迷之時,他找回一絲理智,推開我。

他冷聲命道:「來人,送她回冷宮。」

看來,他還是沒想明白我為何會有兩種性格。

又或者,他以為我是精神分裂,哪怕他喜歡分裂出來的我,卻無法接納原本的我。

穿越這種事情,不在他的認知範疇里。

我離開他的寢宮後,侍衛統領前來稟告:「陛下,屬下已派人調查清楚,虞璃初的母后當年死於她父皇之手,您的娘親只是替罪羔羊。」

「您的娘親、您爹爹和妹妹,全部死於虞璃初之手。」

楚拾寒握緊拳頭,手背青筋浮起,恨意滔天:「虞璃初,你我不共戴天,是朕糊塗,曾險些愛上你。」

21

我又被關入冷宮。

楚拾寒不再來看我,還下令縮減了我的吃穿用度,將茯苓調到御膳房當差。

我身邊沒了伺候的人。

楚拾寒這是打算讓我在冷宮自生自滅?

茯苓會悄悄來給我送吃的。

她對我的態度漸漸改觀。

某日,她來給我送吃食時,對我說:「璃初,您如今又變回了從前的模樣,如果陛下知道,肯定會很開心。」

楚拾寒這麼久不來看我,我猜測,他應該是已經知道當初他娘親是替罪羔羊,以及虞璃初殺了他全家的事。

我搖頭:「他如今恐怕恨我入骨。」

茯苓嘆氣:「我聽凌肅說,陛下確實已經知曉你殺了他全家,不過既然陛下還留著你的性命,想必是恨得還不夠徹底。」

我知道,他沒殺我,是因為隱隱覺得,我不是我。

可他又找不出合理的解釋,所以暫且留著我的性命。

茯苓臨走前,悄悄說:「璃初,我想辦法讓陛下今晚來看你一次,你要抓住機會,先從冷宮裡出去。」

茯苓給他送晚膳時,冒著掉腦袋的風險,多說了幾句:「陛下,奴婢今日去給璃初送午膳時,看見她想拿碎瓦割脈,被奴婢制止了……」

楚拾寒眸光一深,茯苓立刻認錯:「是奴婢多嘴了,陛下息怒。」

夜裡,我快要入睡時,楚拾寒果然來了。

他額上的傷已經痊癒,沒有留下疤痕。

我剛想起身,他握住我的手腕,像是在檢查我的手腕上有沒有傷痕。

查過我手腕上沒有傷痕以後,他鬆開我,聲音生疏而冷淡:「聽茯苓說,你今日想割脈自殺?」

我順著茯苓的話,把這個謊圓下去,「是啊,在這冷宮裡待著沒意思,你知道我怕黑,與其夜夜擔驚受怕,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我說罷,故意抽出發間的簪子,抵住脖頸。

他將我壓倒在榻上,奪去我手裡的發簪,像是在確認:「你怕黑?」

我嘆氣:「如今你已貴為天子,再也不會像從前那般,在屋外守護我一夜了吧?」

我的話勾起了楚拾寒的回憶,他的吻席捲而來。

這種又恨又愛的感覺折磨著他。

他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叫囂:「楚拾寒,她殺了你全家,不可以再愛上她,殺了她,愛與恨就一筆勾銷了!」

楚拾寒鬆開我,滿眼皆是對我的恨意:「求朕,朕就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我若有所思地道:「楚拾寒,能否讓我在臨死前,看到你最真實的一面?」

他將自己的心一層層包裹起來,我看不見真正的他,就沒辦法完成那幅帝王圖的修復。

楚拾寒眸底的光芒忽明忽暗,他的陰暗和熾熱被他藏得太深:「你當真想看看朕最真實的一面?」

我點頭:「求你,讓我看看最真實的你,這樣我死而無憾。」

「那你別後悔,朕是個瘋子。」楚拾寒捏住我的下頜,吻上我的唇。

我的腰帶被他挑開。

原來他也有慾望,他不想再壓抑自己的七情六慾了。

他蓄勢待發時,停下來問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我方才說那些話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看到和畫像里吻合的表情。

是他會錯意了。

可我並不想讓他停下。

這是夢,在夢裡,我想遵循自己的內心。

我語氣堅定:「不後悔。」

原來真實的楚拾寒,這麼瘋狂。

我咬住他的肩膀,含著淚道:「楚拾寒,你終於有溫度了。」

他微怔,額間熱汗滴落進我的頸窩,「什麼溫度?」

我在他耳畔低聲說:「你很燙。」

他耳根紅透,封住我的唇,洶湧而不失溫柔。

我閉上眼眸,任他發泄仇恨,還有那些無法說出口的愛意。

月亮藏進烏雲後面,夜色濃烈到可以淹沒一切。

愛與恨交纏,不眠不休……

22

那夜過後,楚拾寒將我從冷宮放出。

我雖然沒有名分,卻住進了奢華的琉璃宮,吃穿用度按照皇后的標準。

他每夜都會來我的寢宮,不再掩飾對我的喜愛。

對我占有欲滿滿。

三個月後,我被御醫診斷出喜脈。

一時間,朝中大臣聯名上書,懇請皇帝賜死我,以及我腹中的胎兒。

一個新的皇朝,又豈會容許前朝公主誕下皇嗣?

這樣不就等於將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還給前朝?

御書房,楚拾寒對凌肅說:「凌肅,朕想將皇位傳給她腹中的骨肉。」

凌肅反問:「陛下,她殺了您全家,您為何不恨她?」

楚拾寒若有所思道:「朕隱隱覺得,朕所愛之人和所恨之人,不是同一個人。」

凌肅循循善誘:「那陛下可記得,您是從何時開始愛上她的?」

楚拾寒從懷裡摸出一個空藥瓶,語氣堅定道:「朕愛上她兩次,第一次可以追溯到她給朕擦祛疤膏時。」

「那份愛,到朕登基那日,她昏迷之後消失不見。」

「第二次是朕去冷宮看她,聽見她關心朕額上會留疤。」

「這份愛,到現在愈來愈濃烈,濃烈到朕已經忘了對她的恨。」

凌肅目光深遠:「或許正如陛下所言,您愛的是另外一個她。」

是夜,楚拾寒將茯苓叫到御書房,與她密謀。

翌日一早,楚拾寒帶著一碗墮胎藥來到琉璃宮。

他親手喂我服下墮胎藥。

我不想咽,他將我擁進懷裡,在我耳邊輕哄道:「乖,咽下去,朕不會傷害你。」

再醒來時,聽聞楚拾寒封了茯苓為皇后。

滿朝文武百官都聽說了,皇帝親手喂我喝下滑胎藥。

文武百官這才消停。

我摸著腹部,卻隱隱感應到孩子還在我腹中。

又過了半月,聽聞皇后已經有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宮人們傳得有鼻子有眼,說三個多月前,陛下曾寵幸過茯苓。

大臣們都信了。

可我不信。

我隱隱猜到,楚拾寒有別的目的。

23

是夜,楚拾寒來到琉璃宮。

他命人呈上一碗安胎藥,親手喂我。

喝下。

上回他喂我喝下的不是滑胎藥,而是安胎藥。

他只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讓大臣們閉嘴。

一碗藥見底,我問:「茯苓的身孕是假的吧?你為何要封她為皇后?」

楚拾寒打量著我,假設道:「如果是真的,你會吃醋嗎?」

確實會有些吃醋。

在我的印象中,茯苓和楚拾寒只有主僕情誼。

茯苓一直以來,視我為女主人。

不等我回答,楚拾寒主動解釋道:「是假的,朕只有過你一個女人,此生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

「封她為皇后是為了等你腹中龍嗣出生後,能夠名正言順地當太子。」

我驚訝地望著楚拾寒。

他果然是個瘋子。

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竟又要立虞家血脈為繼承人?

不過他這招確實絕。

世人寧願接受皇帝將皇位傳給與他患難與共的丫鬟之子,也不願意將皇位傳給前朝公主誕下的子嗣。

楚拾寒補充道:「要委屈你了,等皇嗣誕下後,對外放在茯苓膝下撫養,對內,還是你來撫養。」

這樣確實能夠堵住悠悠眾口。

可我估計是活不到撫養太子長大了。

我想起史書上記載著:茯苓被冊封為皇后,六個月後誕下皇長子,封為太子。

這個太子,便是楚國第二任皇帝。

原來,竟是我生的。

我試探著問:「你不恨我了?」

楚拾寒將我擁入懷裡,平靜道:「朕恨的人或許早就死了吧?朕不知道你是誰,總之,朕愛的人是你。」

我向他承諾道:「等我誕下皇嗣那日,我告訴你,我是誰。」

「好。」楚拾寒像是嗅到了離別的氣息,恨不得將我的靈魂嵌入他的骨髓里。

24

茯苓來琉璃宮看我時,對我的態度一如既往那樣謙卑。

她急著向我表忠心:「璃初,這皇后之位原本是屬於你的,我不得已才穿上鳳袍,可我從未把自己當成皇后,也從未將自己當成主上的女人,我和主上只有主僕之情。」

「實不相瞞,我喜歡的人是凌肅,我不會和你搶陛下,你相信我,我絕不會背叛你。」

我握著茯苓的手,欣慰道:「茯苓,謝謝你,我信你。」

懷孕期間,楚拾寒給予了我最溫柔細緻的呵護。

可我的身子卻一日不如一日。

到了孕晚期時,我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楚拾寒似也察覺到了,他命令御醫一定要醫治好我。

御醫束手無策,「陛下,娘娘的脈象並無不妥,查不出病因,微臣不敢擅自用藥。」

「更何況,娘娘腹中有胎兒,是藥三分毒……」御醫低下聲音來。

自從上回我有孕的消息不脛而走後,楚拾寒在太醫院安插了信得過的御醫,專門為我請平安脈。

楚拾寒遣退御醫,命他們再想辦法。

我不忍告訴楚拾寒真相,安慰他:「我沒事,只是孕期有些疲勞,這是正常反應,等我誕下皇兒,多養養身子,就會好起來。」

楚拾寒擁緊我:「但願如此,可為何越臨近分娩,朕的心越是不安?」

我知道他是怕失去我,我也有強烈的預感,臨盆那日,就是這個夢徹底醒來之期。

此後的每一日,我們都尤為珍惜彼此。

他每日批閱奏摺時,我坐在一旁看書,默默陪伴著他。

他批完一堆奏摺,會將我抱進懷裡,溫存片刻。

那時我在想,如果時間不再向前,永遠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那該多好?

可時光猶如長河流逝,過去的每一日終將成為歷史。

終究到了我臨盆之日。

太子呱呱墜地後,我大出血,生命走到了盡頭。

臨死前,楚拾寒與我十指緊扣,他眼眸猩紅:「璃初,朕不許你死!」

我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氣若遊絲道:「你靠近些,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俯身抱住我,我湊到他耳畔,用盡餘力緩緩道:「楚拾寒,我叫黎初,黎明將至的黎,初見的初。」

「我是來自兩千年後的文物修復師,如今我要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了。」

楚拾寒怔住,他假設過無數種可能,卻沒想到我來自兩千年後。

「黎初,黎初……」他眼角落下淚來,透過他的瞳孔,我仿佛看見我們初遇的畫面。

我拿著藥瓶推開他的房門,光透過門縫將陰暗的房間照亮。

我推開的不止是房門,也是他的心門。

在我這具靈魂沒出現前,他的人生陰暗至極,我一點點溫暖他,救贖他。

我抬起手,擦去他眼角的淚,含笑道:「楚拾寒,你這一生受過很多苦,如今你已貴為皇帝,願你往後隨心所欲地活著,活久一點。」

楚拾寒淚水洶湧,像是在質問上蒼:「朕是皇帝了,卻留不住心愛之人……」

我在他懷裡咽了氣。

25

書房。

我睜開眼眸,書桌上的草稿紙不知何時被淚水打濕。

我回來了。

這個夢徹底醒了。

我從書架上將有關楚拾寒的所有史書找出來,試圖找到有關的蛛絲馬跡。

正史里都說前朝公主虞璃初被楚拾寒關在冷宮,折磨至死。

我反覆確認,史書上記載著,皇后茯苓誕下太子,取名楚黎。

後續再也沒有虞璃初的記載。

我又翻遍了野史,終於在一本野史中看到了不一樣的記載。

楚拾寒一生摯愛的女人叫黎初,和前朝公主有著一張一樣的臉。

太子楚黎並非茯苓所生,他的生母是黎初。

我抱著野史泣不成聲,分不清這究竟是夢,還是我的前世。

如果只是我自己做過的一個夢,野史上為何會有我的名字?

此後三個月,我將第二次穿越回去所看見的楚拾寒畫下來。

一張張畫稿里,記載著夢裡發生的故事。

我將所有的畫像看了一遍又一遍,楚拾寒的喜怒哀樂在我眼中匯聚成一個完整的他。

我照著腦中的模樣,耗時半年,修復了這幅帝王圖。

他在冰冷的畫像里,變得生動起來。

畫像里的他,帶著一種穿透時光的哀涼之意,那是與兩千年之後的愛人對視的眼神。

這幅作品修復完成後,掛在歷史博物館展覽。

這幅作品被文物修復界評為「注入靈魂的修復」。

兩個女大學生站在這幅帝王圖下,感慨道:「原來楚國開國皇帝長這樣,比電視里演的還要帥。」

「歷史上記載,他一生只有一位皇后,沒有別的妃嬪,想必他很愛那位皇后吧?」

「可我看過一本關於他的野史,說他和皇后相敬如賓,沒有愛,只有親情。」

「我很好奇,他也會對心愛的人展露柔情嗎?」

我鼻尖酸澀,在心裡默默道:「他會,因為我見過。」

轉身時,我看見轉角處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逝。

我下意識跟上前去,腳步追隨著那道身影走出博物館。

他的背影確實很像楚拾寒,不同之處在於,他是現代人的裝扮。

他穿過斑馬線,我一心想著追上去看看他的臉,沒注意到綠燈變成了紅燈。

對面大廈上的巨幕 LED 螢幕上播放著一則新聞。

「科學家研究出一種新型安樂死藥劑,可以讓人死在最絢爛的夢境里,這種安樂死藥劑叫永生……與心愛之人在夢裡長相守,永世相伴,是另一種永生。」

男人像是察覺到什麼,他回過頭來的瞬間,我被一輛疾馳而來的小車撞飛。

在失去意識前,我終於看清,他的臉,和楚拾寒一模一樣。

26

我出了很嚴重的車禍,被送去醫院急救。

手術結束後,雖然還有生命體徵,可我渾身纏滿繃帶,和植物人無異。

我爸媽得到消息後,趕來醫院看我。

他們哭成了淚人。

半月後,我的生命體徵越來越弱,每活一秒都是折磨。

院長對我父母說,可以用腦電波傳導儀和我進行最後一次對話。

這是一位姓楚的科研教授研究出來的高科技儀器。

他還研究了名叫「永生」的新型安樂死藥。

我爸媽戴上腦電波傳導儀,與我對話:「初初,你要快點好起來,爸媽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如果你先走了,爸媽也不想活了……」

我交代遺言:「爸媽,女兒不孝,要先走一步了,你們好好活下去。」

「請給我注射安樂死藥,我想沒有痛苦地走。」

「我的銀行卡密碼是你們倆的生日,裡面有兩百多萬,你們取出來。」

「另外,我書房裡有很多畫稿,你們幫我收起來, 和我埋在一起。」

……

爸媽摘掉腦電波傳導儀, 抱頭痛哭。

他們捨不得我, 可為了讓我少受一些痛,最終選擇了給我注射安樂死藥。

這種藥價值不菲,要楚教授親自來注射。

爸媽去我的書房將畫稿收起來,放在我的被子上。

整個病房裡只剩下我和楚教授。

楚教授調好藥劑, 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我說:「這支藥劑原本是我為自己準備的。」

「你知道嗎, 其實我是個孤獨的永生者。」

「我愛的那個人, 在臨死前曾和我說過,讓我活久一點。」

「在她死後,我尋到了真正的永生藥,不老不死, 身體機能永遠處於鼎盛時期。」

「只要我活得夠久, 就一定能等到她。可我等了兩千年,還是沒等到她。」

「每八十年清空一次記憶, 我漸漸忘了我是誰, 忘了她長什麼模樣,我只記得我在等她。」

「等不到她,永生沒有意義, 所以我為自己研究了這支安樂死藥劑, 與其永無止境地等待, 不如在夢裡和她相守。」

我聽著他的話,眼角流下一滴淚。

是他,楚拾寒。

他竟然從兩千年前活到了現在?

楚拾寒看見我流淚, 放下針劑,為我擦去眼角的淚。

「你也有放不下的人吧?」楚教授看見放在被子上的一疊畫稿。

他拿起畫稿,一張張翻閱起來。

那些被塵封了兩千年的記憶, 一點點在他腦子裡變得清晰起來。

他的眼淚浸濕了畫稿,等看完最後一張畫稿後, 他抱著我泣不成聲:「黎初, 我終於等到你了……」

我的身體不再疼痛。

我進入夢鄉。

在夢裡,我又看見了楚拾寒。

夜色濃重。

楚拾寒在御書房畫我的畫像。

畫成之後, 他冰冷的眉眼如冰雪消融, 染上繾綣溫情。

他抬頭與我對視的那一瞬間, 雙眼泛起淚光:「黎初, 朕很想你。」

這個夢美好得讓我不願意醒來,好想就這麼睡下去。

耳邊卻傳來楚教授的聲音:「黎初,別丟下我。」

恍惚中, 楚教授將一隻藥瓶塞進我手心。

……

半年之後,我從實驗室醒來。

我的手裡握著一隻白色的空藥瓶, 這隻藥瓶是兩千年前, 我給楚拾寒塗祛疤膏的那隻。

原來, 半年前他並沒有給我注射安樂死藥。

他把自己身體里的永生因子抽出來, 提煉成續命藥,將我從死亡邊緣拉回來。

經過半年的治療,我甦醒了。

我睜開眼睛, 看見楚教授站在窗前。

他聽見聲響,驚喜萬分地回過頭來看著我。

楚拾寒緊緊抱住我,笑中含著隱忍的淚:「黎初, 我這兩千年沒有白等。」

如今的楚拾寒,和我一樣會生老病死。

他用永生,換與我相守一世。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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