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哭完,你就不要我了。」
「……」
我倒吸一口涼氣。
「去我家。」
棲川的眼睛亮晶晶的,猛猛點頭。
三年不見,小狗還會撩人了。
只是我太過專注他,沒注意到,某塊鬆動的地磚縫隙中,一個隱形的攝像頭閃著微弱的紅光。
8
剛剛進門,棲川就急不可耐地把我摁在門板上,來回啃食。
我被他親的沒脾氣,拍拍他的臉:
「去床上。」
棲川立刻抱起我,駕熟就輕地一腳踢開臥室門,把我放在床上。
我摟著他的脖子,逗他:
「三年了,技術練得好點了嗎?」
黑暗中,棲川眼神晦暗不明:
「沒有。」
我微愣。
「沒有人跟我練。」
「我只有你。」
「多給我幾次機會練習,我學東西很快的。」
說完,不等我後悔,直接單手把我的手腕死死摁在頭頂,從頭親到尾。
卻遲遲不開始。
我難耐地動了動。
「快點!磨蹭什麼呢。」
棲川懲罰性地咬上我的耳垂:
「你讓我等了三年,現在這點時間都忍不了?」
我:「……」
我收回之前那句話。
棲川並不是一點沒變。
我的哭包小狗,好像有億點黑化了。
第二天醒來,渾身酸痛。
揉揉眼眶,眼睛發出「嘰咕嘰咕」的聲音。
好久沒有這麼哭過了。
就算三年前的熱戀期,棲川也沒有像今天這麼猛過。
我生無可戀地躺在床上,惆悵地嘆氣。
真把他憋壞了。
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我撐起上身站起來,捂著腰緩緩移動著。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棲川空心穿著圍裙,故意露出滿是痕跡的脊背和胸肌。
「你,你醒了。」
他語氣中帶著莫名的緊張,埋頭擺盤,
「早飯做好了,趁熱吃。」
我終於靠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棲川把盤子擺在我面前,頭低的像只鵪鶉。
又甜又糯的年糕餅滑進食道,我頓時感覺身心都得到了極大滿足。
三年了,手藝居然沒退步。
我又咬了一口,轉頭看見棲川還在唯唯諾諾地站著,挑眉:
「現在才開始害羞,有點晚吧?」
棲川終於抬起紅的不像樣的臉頰,糾結又難堪: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我本來技術就不算很好,還那麼……過分,對不起。」
「確實很過分。」
我拖長了聲調,存心逗他,看著棲川倉皇的表情染上絕望,
「我叫的嗓子都啞了,你還不停……」
「別別別說了!」
棲川猛地捂住我的嘴,臉頰爆紅,喉結乾澀地上下滾動:
「我錯了,你別不要我……我下次都聽你的。」
我抓住他的手,輕輕吻了吻手指:
「沒不要你。」
我突然想通了,一隻小狗而已。
養在身邊,乖乖的,也沒人知道。
我何樂而不為呢。
9
我在家跟棲川膩歪了一周。
這三年,因為工作繁忙,我沒怎麼有過性生活,但也從來沒覺得餓過。
沒想到跟棲川待在一起能放縱成這樣。
這期間只有楊姐和弟弟來找過我。
楊姐來的時候,我們正在運動中。
她聽見聲就默默開門出去了。
只有我那個傻呵呵的親弟弟。
他來的時候我們正好運動完。
屬於躺在床上親密的賢者時間。
弟弟突然開門:
「姐姐,我跟你說!你給我的衣服真有用,她……」
弟弟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哈欠連連的我,還有滿臉敵意的棲川,緩緩扣出一個問號。
「姐姐,你們這是?」
還沒等我回答,棲川帶著寒意的聲音率先響起:
「她這個星期,不,這個月……今年!都是我的!你排到明年再說吧!」
弟弟懵,但還是順著說:
「哦哦好的,我都行……都聽姐姐的。」
棲川咬牙切齒,內心 os:可惡他怎麼這麼懂事!如果他不同意的話我就可以在姐姐面前告黑狀了!!
弟弟越看越覺得棲川眼熟:
「不是姐姐他到底是誰啊?而且你們怎麼躺在一張床上?難道?」
我突然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
棲川卻搶先怒吼:
「姐姐,叫誰姐姐呢你,姐姐也是你叫的嗎?你配叫嗎?誰允許你叫了?」
弟弟不理解並且大為震驚:
「不是你這麼狂的嗎?!從小到大,我都叫了二十多年姐姐了,你算什麼東西!」
「二十多年???」
棲川瞳孔地震,轉頭委屈控訴,似乎又要哭:
「你也沒告訴我,你還有個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啊,我……」
什麼亂七八糟的!!
我眼皮直跳,打斷:
「他是我弟弟。」
他說:「我知道!!」
我嚴肅:「一個爹一個媽生的。」
他:「……」
棲川不敢置信:「所以你之前讓他穿騷點是……」
「他要去見女朋友,問我有沒有推薦的穿搭。」
棲川:「……」
他機械一般地轉過頭,對弟弟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弟弟啊……」
弟弟算是反應過來了,抓狂大吼:
「誰是你弟弟!!」
棲川:「……」
我:「……」
「姐!我絕對不同意他嫁進我們家門!!」
弟弟怒吼:
「絕對不同意!!」
說完「砰」地一聲把門甩上。
我和棲川對視:「……」
他欲哭無淚:「我是不是搞砸了。」
我安慰他:
「無所謂,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他同不同意算什麼?我弟的地位比我家狗都低。」
棲川:「……」
10
這天,我被楊姐連綿不絕的電話吵醒。
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前所未有的急迫:
「快來公司!你那棟別墅不能要了!快來!!」
我知道是出事了。
棲川去給我買早飯了。
我先低頭給他發了條信息,捂得嚴嚴實實去了公司。
楊姐正在會議室大罵幾個部門經理,見我來了才疲憊地捏捏眉心,跟我進了辦公室。
一個微型攝像頭被甩在桌子上。
我蹙眉:「這是。」
楊姐跺跺腳:
「就藏在這塊地板下。」
「拍到什麼了?」
楊姐點點頭:
「你和棲川復合那天的全過程,都被錄下來了。」
「現在全國人民都知道棲川要為愛當三。」
我:「……」
我打開手機,熱搜前十條赫然都被我倆包圍:
【林疏寒棲川】
【棲影帝為愛當三】
【林疏寒是個混蛋的渣女】
【林疏寒喜歡騷的】
我:「…………………」
「一群不要命的狗仔團隊,現在已經把你的別墅圍的水泄不通了,現在擺在你面前有兩條路。」
「第一,承認戀情,這樣 cp 粉皆大歡喜,只是兩家毒唯估計會有一部分黑化直接粉轉黑。」
「第二,直接不承認,反正你一直立的大女主人設,玩個把男人怎麼了?某些男明星出軌還瓢蟲,不照樣活躍?你的死忠也會為你戰鬥到底。」
我:「…………」
「我想想吧。」
我如是說。
不管選那條路,我的事業都會因此受影響。
作為一名事業黨,一時真難以接受。
晚上,原先那個別墅自然是不能回了。
我去了市中心某新買的大平層。
剛到,我就看棲川蹲在門口。
眼眶和鼻頭都紅紅的,不知道他蹲了多久。
「你回來了。」
他唯唯諾諾。
「嗯。」
我疲憊地揉著太陽穴,今天開了一天的會,我現在急需休息。
開門進去後, 我沒管他,自顧自地去洗澡。
棲川小心翼翼:
「我去給你洗頭?」
——我們在一起時,每次洗頭的時候都是他給我洗。
但我現在很需要一個人冷靜一下,於是沒有回應他, 把浴室門鎖好。
微涼的水落在我的臉上,我感覺清醒了些許。
開始質問自己。
我真的喜歡棲川嗎。
為了他,我真的可以損害事業嗎。
這不是我最鄙視的, 為了愛情放棄前途的戀愛腦行為嗎。
我真的動搖了。
但也僅此而已。
一陣門把手轉動的聲音拉回我的思緒。
是棲川,他剛剛說要來給我洗頭。
我拂去睫毛上的水珠,沒有開門。
外面漸漸沒了聲息。
我大腦一片混亂, 三十多年裡,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迷茫不知所措。
我真的喜歡棲川嗎。
我再次質問自己。
畢竟我經常戲弄他, 就像他說的,我是個混蛋,即使知道他會傷心難過也會樂此不疲。
這是喜歡嗎?這不是。
我對他應該只是一個像對寵物的感情。
狗養久了都有感情,何況人。
我如此說服了自己,擦擦頭髮,套上浴袍。
打開門,我突然愣住。
棲川拿著毛巾和風筒, 一直站在外面等我。
他聲音低啞:
「我幫你吹。」
我沒有拒絕。
我的頭髮長, 需要吹很久很久。
正好在這段時間, 我可以好好想想怎麼跟他和平分手。
心裡大概有了章程, 我剛想張口, 突然感覺一滴冰涼的眼淚落在了我的耳廓上。
一抬頭,我看見他哭了。
他一隻手拿著風筒,一隻手拿著毛巾。
想擦眼淚只能趁著變換姿勢的間隙, 那衣袖胡亂擦一下。
原本想說的分手的話突然哽在喉嚨里, 上不來也下不去。
「你剛剛說要去洗澡。」
棲川啞著嗓子,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
「我以為那是你給的台階下,結果你把門鎖了。」
算了。
我突然想。
愛他媽事業不事業,愛他媽誰大女主誰就大女主。
我要他。
11
楊姐動作很快, 在我做出選擇的第二天就直接公布戀情。
粉絲震撼之大,差點讓微博癱瘓。
的確有很多黑粉,不停的攻擊我和棲川。
但更多的是:
【不是真的假的?我們 cp 粉居然也有贏的一天】
【哈哈哈其實那視頻里的女主是我, 當時就是隨便一散發魅力不知道怎麼被人拍下來了哈哈哈,見笑見笑】
【666 為愛當三就算了, 還『要是排的太往後,粉絲也不會同意的』,給我氣笑了川川】
【棲影帝你不乘哦】
【你看你倆啥時候備孕, 我挑個時間過去】
【臨死之前談個這樣的臨死之前談個這樣的臨死之前談個這樣的……】
但我們誰都沒有買水軍。
楊姐本來還準備,看輿論發酵的太厲害的時候買一波。
結果發現根本用不著。
【主要是倆人都不吃虧啊, 一個這麼帥一個這麼美, 我靠】
【不是我怎麼看不出來林疏寒長得漂亮?你們都什麼眼光??】
【樓上, 如果林疏寒要娶你呢?】
【那很棒了】
總之, 大部分人都是祝 99 的, 也是娛樂圈公布戀情史的特例了。
在網上激烈討論的時候, 我和棲川的電影也雙雙上映。
票房大爆。
【666 製作組給小兩口磕一個吧,用戀情給票房加熱度】
與此同時,我和棲川正在某北美洲的小島上度蜜月。
我躺在沙灘椅上吹海風, 慵懶地打著哈欠。
棲川在一邊給我削水果。
「下一站想去哪?」
我想了想:
「海城。」
棲川思考:「那我提前做做攻略。」
我笑著捏捏他的臉:
「不用,那是我的老家。」
「該去見父母啦,我的小狗。」